舒令剀的心脏猛地狠狠撞向胸口。
“为……”他突然住口,想起秾秾不知道他并非父亲的亲生儿子。
舒玉秾只听佣人提起茧子曾经有别的情人,她一直以为父亲对舒令剀不好只是因为要惩罚茧子,毕竟舒青鸿对她也没有比较宠爱,她只当父亲对孩子都是那么冷淡。
所以,对舒玉秾而言,他一直都是她的哥哥。舒令剀思及此,心头竟然泛起浓浓的苦涩。
他努力牵起脸上的笑,揉了揉她的头发道:“秾秾以后会交到更高大帅气的男朋友。”眼前她只是因为从小就习惯了依赖他,视野又有限,分不清亲情与爱情罢了……
舒玉秾噘嘴,“这世上才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哥哥!我也不要其它的臭男生当男朋友,只要有哥哥就够了!”她能不能也要求哥哥只拥有她呢?他们也许不能结婚,但可以一辈子作伴……
结婚有什么好呢?像她妈咪和昏君老爸那样,她宁可不要结婚!
舒令剀一阵失笑,心头暖暖的,却不允许自己沉溺其中。
因为他开始明白,不管他想不想戒掉这样的依赖,这些迟早都不属于他。
“谢谢秾秾的夸奖唷!”他故意一副开玩笑的口吻,又戏谵地揉乱她的头发。
舒玉秾嘟嘴,“我是说真的!”
话落,她盯着舒令剀越来越显成熟魅力的脸孔,看着他直挺鼻梁下薄厚适中的唇,忍下住吞了口口水,有些口干舌燥,有些小鹿乱撞……
其实,从她初潮来临、步入青春期开始,梦里高大帅气的王子就不再只是个模糊的形影,无论是在梦里、在想象中,与她拥吻的王子,都是哥哥。
“哥哥。”她又呓语般地开口。
“嗯?”同样也看她看得出神的舒令剀随口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接吻过?”
舒令剀俊睑刷上了红晕,这问题太暧昧,令他难以启齿。
“没有吧。”如果是男女间的那种接吻,答案是没有,如果只是嘴唇碰嘴唇,那他的初吻早八百年前就被某个爱问怪问题的小丫头夺走,而这小丫头还一点印象也没有地问他有没有接吻经验。
为什么是“没有吧”?好奇怪的答案,舒玉秾眨了眨眼,懒得思考,因为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舒令剀的嘴唇上。
哥哥的唇很好看,很性感呢!虽然她还不知道性感是什么样子,不过她猜想,应该是看了让人心跳加速、意乱情迷、口干舌燥,而且想一口吃掉吧!
她又吞了口口水,接着像鬼迷心窍般,贴上前吻住舒令剀柔软的唇——
舒玉秾什么也没想,哥哥是她最喜欢的人,亲吻他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她一向喜欢黏着舒令剀,大方奉送口水和香吻也不害臊,就爱看哥哥拿她没辙又有些羞赧脸红的表情。
但嘴对嘴的亲吻似乎有些不一样,强烈的期待与渴望像迷药,最后甚至令她大胆地伸出小舌,舌忝过舒令剀柔软的唇,探进他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口中。
根本没料到会被小妮子偷袭,舒令剀的心脏猛狠地撞击着胸口,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那一刻他只感觉到恍惚不真实。
甜美与喜悦若有重量,必定轻盈胜于空气,才会让人被那股情绪充满时,只觉飘飘然。
明明该阻止小丫头天真无知的试探,却又忍不住去细细感受她的美好。
他感觉她柔软的小舌探入口中,喉咙深处逸出一声申吟,原本只在梦境里才会悄悄燃起的火苗瞬间灼烧全身,却又不愿采取侵略者的姿态,怕最后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不停地告诫自己:秾秾只是觉得好玩,她还年轻,不该在情感还是未知数的此刻,被的火焰纹了身……
但他终究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像抱着珍贵易碎的宝物,任这小丫头在他身上放肆地撒野,予取予求。
她的吻没有技巧,与其说是挑逗,不如说是嬉戏,因为碰触到他的舌而觉得好玩,遂淘气地与之追逐纠缠,将属于心上人的味道全部吸收,占为已有。
舒令剀尝着她的吻,感受她毫不保留的热情,多年来刻意回避却早已悄悄深埋的情感被发掘了,这一刻他终于看清,这股情感已深深扎了根,盘据他心房,若要刨除,只怕连整颗心都要一起挖走……
舒玉秾吻得累了,舒令剀感觉她的呼吸急促不稳,有些狼狈。他舍不得她这么笨拙又无措的样子,便吻去她嘴边与下巴的湿痕。
他的回应鼓舞了舒玉秾,她也开始学习他的动作,吮吻着他的嘴角,甚至是脖子上的喉结,不同于舒令剀充满爱怜与温柔的动作,她像嬉戏的小豹,贝齿甚至擦过他敏感的颈侧。
“秾秾……”舒令剀被她舌尖挑逗的喉结上下滚动,低沉的申吟充满压抑,想制止却无法推开她,“你不应该随便亲吻别人……”这是不应该的,她还那么小,甚至不懂自己在做什么。
“哥哥不是别人,哥哥是秾秾最爱的人。”跟妈咪一样爱!
他的心因为这句话而痉挛疼痛了,却喑?地开口道:“我知道,但不是那样的爱……你要等到遇上你想一辈子在一起的男人时,才可以这么做。”
“我想跟哥哥永远在一起啊!”
舒令剀笑了笑,“你还小……”
舒玉秾不服气地打断他的话,“我已经十六岁了!”她抓住舒令剀的手贴着自己,“而且我一点也不小哦!”虽然跟班上某些同学的山东大馒头比起来,她的牛女乃小馒头不太够看,不过在亚洲人里算是傲人的了!
舒令剀触电般地缩回手,有些羞窘,有些头痛,又有些好笑,“我指的不是这个……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知道这是接吻啊!”
“……”舒令剀觉得自己应该是耳鸣听错了吧?
“这是跟情人做的事,我都知道啊,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跟别的男生做,只想跟哥哥做。”
舒令剀闭上眼,心里申吟不止,再不快让这话题打住,他真怀疑自己能忍耐多久?小丫头也不知是无知或刻意,大腿跨在他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
秾秾毕竟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这么玩火。舒令剀再次提醒自己,想不着痕迹地退开,小丫头却逼得更近,甚至直接压上他。
舒玉秾似乎察觉这样的动作会带来奇异而陌生的快|感,双眼迷离地眯起,忍不住扭动臀部。
“但是……”舒令剀退无可退,只能死命地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气若游丝地道,“兄妹之间不可以做这种事。”他没忘记秾秾一直误以为他们是亲兄妹。
“我知道啊……”她的最后一个音已经妖媚似申吟,让舒令剀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呼吸无法再保持平稳。“可是我们不要说出去就好了嘛!”她竟理所当然地道。
舒令剀欲哭无泪,身上早已因为欲火煎熬沁出一层汗来。
“但是,这是不对的,而且……”小丫头越来越大胆,双颊也随着她扭动的娇躯染上了情|欲的红晕,她开始领略情|欲的滋味,一尝就不可能停止,再不打消她的念头,这场火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延烧下去。“我们不可以生小孩,要有保险tao。”只好先用上缓兵之计了。
“有保险tao就行了吗?”她果然停下了动作。
“还有……你还没满十八。”感谢老天,舒令剀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的自制力越来越超乎常人,说起来都是拜舒玉秾所赐。
听了他的话,舒玉秾竟然一脸失望,“可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十四岁就不是处——”话尾被舒令剀的大掌捂住。
“我不管你们班上的同学做什么,总之你不可以学她们,那是错的!”他严厉地道。
对或错她不明白,她只知道一些同学私底下拿这话题来炫耀,那些女生莫名其妙地认为不是处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虽然有时舒玉秾会想,她们根本只是在乱盖吧?
“我又没有要学她们。”她嘟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满十八啊?”
“你都没上过学校的xing知识课吗?”舒令剀觉得可疑,要不这丫头刚刚也不会对着他……想到刚才,他俊脸又别红了,却坚持摆起严厉的脸孔。
舒玉秾心虚,学校的课能跷她就跷,不能跷她就打混,虽然因为好奇,也因为很想象她的死对头雪儿一样,把青梅竹马拖到房间里吃干抹净,所以还特别研究了一下课本……
想到课本上讲的,她忍不住看向舒令剀——哇!原来课本上说的都是真的!
“哥哥你明明很想要嘛!”嘴巴干嘛这么不老实?
舒令剀困窘极了,“臭丫头,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快点乖乖睡觉!”他只能拿出人人搪塞白目小表的那一套应付她。
“都是我害的?”孰料小丫头更好奇、更兴奋了,“可是我都还没月兑衣服啊!”男生最爱看女生月兑光光,否则清凉写真怎么会那么热卖?想不到她还没月兑,哥哥就这么有反应,那等她月兑光光,哥哥搞不好就直接扑上来啰?
看儿舒玉秾竟然一脸期待,舒令剀额上满是黑线。
“我突然觉得好热哦!”她开始拉扯衣服。
“……”臭丫头,现在明明是秋天,她可以再白烂一点!“总之到你十八岁以前……不,二十岁以前都不能偷尝禁果。”舒令剀干脆拿薄被把她像春卷一样包起来,宁愿自己躺在光溜溜的地板上。
“怎么又变成二十岁?”舒玉秾不满地嚷嚷,自己剥开棉被,又像毛毛虫一样扭着身体蹭到舒令剀怀里。“我知道了,哥哥你要自己去外面偷吃,却不准我跟你做!”
舒令剀觉得头好大,“我没有要出去外面偷吃,你……等你以后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且遇到真正喜欢的男孩子,到时你就会知道现在没有傻傻的偷嗜禁果是对的。”
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才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个她懂,但……“为什么是‘真正喜欢的男孩子’?”现在的喜欢是假的吗?现在的感觉不正确吗?一定正要等到不知多久的以后才会有所谓“真正的”?
拜好奇宝宝舒玉秾多年来的训练之赐,脑筋急转弯越来越难不倒他了,舒令剀叹气,“等你看得更多,视野更广,才能更清楚爱情与亲情的分别。”说到这里,他又戚觉心头那股苦涩蔓延开来,“而且,不要肆意妄为地去挑战禁忌,它之所以被禁止,必定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承受后果。”
好复杂,舒玉秾一露出苦瓜脸,舒令剀就知道小妮子懒得去仔细思考他话里的涵义,忍不住又叹口气。
舒玉秾投降了,她贴近舒令剀怀里,抱紧他,“以后就以后,可是我只要哥哥一个人,所以哥哥你要等我满十八岁哦!”她的脑袋瓜蹭着他的胸口。
舒令剀只能保持沉默,至少缓兵之计成功了。
只是他突然不知该不该期待,秾秾在长大后会发现对他是怀有爱情的?
亚当和夏娃离开伊甸园后,在彼此身上找到的,是亲情,抑或爱情?有没有可能其实两者都有呢?不因为开天辟地之初只有对方是唯一,而是命中注定互属,相见的那一刹那,便已经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