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逍带头载来一车又一车的粮食,停在军营前的广场等着点交。
凌老爷见到后,惊讶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其实不只他,一旁负责清点的官员及一些将领也惊讶得整个下巴都要掉了。
“这……这……”凌老爷实在不太相信,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那些粮车,“这些全部都是粮食?”他真的没有想到,在众人无计可施,生不出粮,只能重金买粮的当下,那女人竟然能够调来这些便宜又新鲜的米粮。
沐绫萝得意的仰着头,“当然,货真价实,且还是秋收的新鲜米粮、杂粮,你绝对找不到掺沙、加碎石的榖子。”
凌老爷问着,“十足十新鲜的?不是吧,现在买到的粮有一半以上是加了沙子和碎石的,哪里会有这种有良心的粮商,你确定不是哪里的陈仓烂榖子?”
要是真如她所说的,那粮车上装的是满满的粮食,那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毕竟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集到这么多米粮,背后的势力肯定不简单,抑或者她就是个不简单的人。
“哼,怎么会没有,你眼前看到的就是有良心、有道德的粮商所卖的良心米粮,不相信的话,你随便让人搬两包来当众检查啊。”她一脸得意的刺激凌老爷。
“哈哈哈,好一句良心米粮!”
忽地,他们身后传来一记朗笑声,只见一名头戴金冠、穿着明黄色衣裳的中年美大叔被众人族拥着朝他们走来。
凌老爷一看到那人,诧异得愣住,连忙拉开衣袍要下跪迎接,看到沐绫萝还傻傻的愣在那里,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拉着她一起跪下,“傻丫头,愣什么,还不赶紧拜见皇上!”
皇上?!沐绫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两个字,头就已被凌老爷给按到雪地里。
他声如洪钟的喊着,“草民凌剑峰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脸被压在雪地里的沐绫罗只能含糊不清的喊着,“民妇沐绫萝,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满意的看着那一车一车的军粮,“平身,都免礼了,起来吧。”
竟能用五十万两买到四十万石的军粮,还是秋季刚收成的,听到这消息时,他还不太相信,亲自来看了一眼,又让人验收了几袋米粮跟各种杂粮,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些军粮真的是秋收的新鲜粮食。
“谢皇上!”两人不约而同地拜谢后起身。
沐绫萝赶紧将脸上的雪花给拂去,心下把凌老爷骂了百八十遍。真是太过分了,就算他看她不顺眼,也不能毁了她的容貌啊,把她的脸压进雪地里,要是被冻伤冻坏了,还有人要她吗!
皇帝回想刚才听到的名字,顿时感到有些熟悉,问道:“沐绫萝?沐氏,你是从琨州县环山镇的青埔村出来的吗?”
她恭敬地回答,“是的,皇上。”
“所以在青埔村教百姓以莲蕉制作粉条的沐氏是你吗?”
“皇上,民妇不知您问的是不是民妇,不过的确是民妇第一个用莲蕉制作粉条的。”
已经点交完所有粮食的凌宇逍走来,抱拳向皇帝禀告,“禀皇上,沐氏确实是草民信上所提的那位妇人,是她教百姓制作粉条,助数万百姓平安度过饥荒,而草民呈给您的粉条便出自她亲手所制。”
听完,皇帝的眼睛都亮了,眼底闪着赞赏的阵光,“原来你就是让饥荒提早结束的大功臣!”
“呃……回皇上,什么大功臣的,民妇不知,莲蕉不管是在水边还是路旁皆有生长,随处可见。有一次,民妇无意间看到野山猪在挖莲蕉吃,方知道莲蕉可以食用,于是民妇挖了些回家试着做成吃食,结果发现它不仅可以吃,做出来的食物还很好吃。
“前阵子饥荒,民妇想着多教一个人制作粉条,就可以少让一个人饿死,这才告诉大家莲蕉可食的事。”沐绫萝临时编出一段说词,故作诚惶诚恐的说着,免得被怀疑。
皇帝笑看着她,“能够发现路边不起眼的植物的食用价值,帮助无数百姓减少饥饿痛苦,还说不是大功臣!朕给你的奖赏早该颁发下去,不过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待粮荒之事解决,朕一定会好好奖赏你。”
“皇上,民妇不敢居功,这奖赏就不用了,请皇上把原本要给民妇的奖赏用来买粮救助更多的百姓。”
这妇人不错,谦虚又有怜悯之心,难怪宇逍这孩子非她不可,为了她可以抛弃一切。
皇帝抚着修剪得漂亮有型的山羊胡,满意的点头,但当他视线落在广场上那些粮食时,和蔼的眸光却顿时变得犀利,“沐氏,这些粮食都是你调来的?接连涝灾、旱灾、虫灾,整个东璃国境内可以说是颗粒无收,米粮全需仰赖邻国送来,你是从何处调来这些新鲜米粮的?”接收到他那带着质问的犀利眼神,沐绫萝自知不能再瞒下去,继续瞒着就是欺君大罪,便“咚”地跪到雪地中,“皇上,民妇有罪,恳请皇上恕罪!
一旁的凌宇逍见她跪下,随即想到她担心何事,也赶紧跟着跪在她身旁,“皇上,草民愿意代未婚妻受过,请皇上铙了她。”
这一跪,不只皇上一脸莫名,连一旁的所有官员将士们也是一头雾水。
皇上开口问道:“宇逍、沐氏,朕问的话你们没有回答,反倒是一个劲地告罪,想要朕宽恕你们的罪刑,也得让朕知道你们所犯何罪吧?”
凌宇逍抱拳,“禀皇上,这些军粮全出自草民未婚妻沐氏的庄子,是她所栽种的。”
这话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什么!”皇上惊诧地问道:“是她庄子上出产的?”
“是的,皇上,这些粮食全产自绫萝手中的两个庄子,草民没有半点虚言。”凌宇逍神情严肃的将事情始末告知皇帝,“这些粮食丰收,绫萝本想暗中找几个粮商将粮食卖了,但叶大将军听到风声,找上草民……
“皇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时候让人知道手中拥有大粮米粮,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纷争,甚至可能发生抢夺,一旦别人知道这两个庄子是她的,定会为她跟庄子带来困扰,因此草民才会瞒着叶大将军,说这庄子是她朋友的,代替朋友与叶大将军谈军粮之事。草民的未婚妻只是想过着单纯的种田生活,并不是存心隐瞒叶大将军的……”
听完,皇帝朗声一笑,“原来是这样,这何罪之有,要不是沐氏这般小心谨慎,今日叶大将军恐怕无法如愿,以丰年时的米粮价钱筹到四十万石军粮,这事朕不仅不会怪你们隐瞒,还要奖赏你们。”
“谢皇上恩典。”他们两人赶紧磕头谢恩。
“你们都起来吧。”皇帝摆手示意,“沐氏,不管是教灾民利用莲蕉制作粮食或者是这一次的筹措军粮,你皆位居首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黄金千两还是绫罗绸缎?”
“回皇上,民妇只是一个村妇,那些东西用不上,要是皇上想要奖赏民妇,就给民妇几亩田吧。”
“田?”
沐绫萝浅笑道:“是的,民妇喜欢种田、种作物,对于其他东西皆无兴趣。”
“朕还是第一次听到女人不要绫罗绸缎,反而要田地。沐氏,你这妇人可真有趣。”
“皇上,绫萝的确喜欢种作物,即使是荒地,她所种植的作物都能比平常一般良田的产量还要高出一倍,所以如果皇上想要奖赏她,请赐她田地,相信她会让您刮目相看的。”
“双倍?!”一亩良田最好的产量不会超过五石,宇逍竟然说沐氏种的旱田产量能比良田高!
“是的,双倍甚至更多。”
凌宇逍这么一说,皇帝整个眼睛都亮了,提高农作物产量这才是当务之急,“沐氏,说说你是如何提高产量的。”
沐绫萝看了凌宇逍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说道:“皇上,想提高产量,除了改善农具和种植方式外,还得从种子入手,例如水稻,东璃国地大物博,每个地方的稻种都不同,可以让人搜集各地产量最高的稻种进行杂交,而后广泛的推广播种,就可提高产量了,民妇是这么做的。”
“杂交水稻,你的庄子能够丰收就是这原因?”
“是的,皇上,还有水稻并不是一年只能栽种一季,而是要因地制宜,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种上两季或三季水稻,这样就可以提高产量。”她大略的将杂交水稻的方法说了下,“可是杂交水稻有个问题,就是它无法生出稻种,必须每一次都留下两种母种才成。”
“留下母种?”皇帝被勾起兴趣,好奇地问:“什么是母种?”
“简单说就是通过杂交生产第一代杂交种子,但杂种优势只存在于第一代,第二代就没有了,因此每年必须生产第一代的杂交种子。”
她说得很简单,但是对于这些不懂得耕作的官员及皇帝来说,还是听得有些迷茫。
“皇上,民妇简单举例来说,大家都知道马与驴子属于相似的物种,因此他们可以杂交生下骡子。骡子继承了马的灵活性和奔跑能力、驴的负重能力和抵抗能力,是非常能吃苦耐劳的役畜,但缺点是不能生育。
“而这杂交水稻就像是马跟驴子,他们所生下的骡子虽然继承了两种水稻的优点,但却是无法繁衍的,所以仍要继续种植马与驴子的稻种,就这样。”
她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皇帝模着胡子,笑咪咪的点头。“好,好,既然沐氏志在种田,那朕就将东郊外的三百亩水田赏给沐氏。”
“谢皇上赏赐!”沐绫萝与凌宇逍互看一眼,见他点头,她赶紧跪下谢恩。
“不过……”
这不过两字一出,沐绫萝小心肝陡地颤了颤,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皇上。这皇上该不会是要提出什么过分要求,还是什么不可能任务吧?
“不过……你们两人……”皇帝看向一旁的叶大将军,心中困惑,这增加产量的问题一解决,他本想为他们两人赐婚,这才发现,宇逍怎么会要娶一个寡妇?他记得宇逍可是与颜家大小姐有婚约的,虽然宇逍并不喜欢对方,但两人并未解除婚约。
“皇上,是这样的……”深知皇帝疑惑的叶大将军赶紧上前,将他们两人的事情大略的同皇帝解说了下。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就早点将婚事办了,开春后,朕有要事要交给你们夫妻去办,最好在过年前将婚事办了,届时婚礼朕会出席为你们祝福。”皇帝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惊喜的互看一眼,又赶紧下跪谢皇上恩典。
皇上旨意一下,对他们这妆婚事有意见的,不管是谁通通得闭上嘴,认命的接受沐绫萝成为凌宇逍的妻子。
颜如玉在闺房里大发脾气,把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全摔了,她的贴身丫鬟秋菊被她抽得全身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抽搐。
对于办事粗心因此坏了她大事的秋菊,她简直恨不得一刀捅死。
她回到京城后不久,先是接到凌宇逍的退婚,今天又得知那个父亲一直在暗中调查、手中有粮食的人竟然是沐绫萝,这才知道秋菊坏了她的好事!
这贱婢,要她去找人处理沐绫萝母子,竟然只让那些杀手埋伏在唯——条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忽略了还有水路这一条,让她错失了杀她的大好机会。
没想到这个一时疏忽,竟让她成了他们家最可恶难缠的竞争对手,害父亲损失了一大笔订单,这让她自责不已,情绪也十分不稳定。
“小姐,小姐,不好了!”黄嬷嬷惊慌失措的跑进一片狼藉的屋内。
“又有什么事?”
“小姐,皇上下旨为凌少主跟那贱妇赐婚了!”
“你说什么?!”颜如玉瞪大眼尖叫,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小姐,皇上下旨为凌少主跟那贱妇赐婚……”黄嬷嬷哭着将这事再跟她说一次。
一直期望凌老爷能为她作主,将最后希望放在凌老爷身上的颜如玉,听到皇帝下的这道圣旨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刺激,眼前一黑,嗷了一声便往后仰倒晕了过去,还撞伤了后脑。
她醒来后,智力好像出了些问题,平时还好,一受刺激就会像发疯一样,让颜家的人是恨透了凌府,更恨透了沐绫萝。
在沐绫萝出嫁前夕,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封她为丰年县主。
虽然沐绫萝这个身子已经生过孩子,但是婚礼的一切规格却是按着迎娶县主的礼制,没有任何一点因为她是妇人而马虎,羡煞不少旁人。
虽说君无戏言,当初皇帝曾经允诺过今日会出席婚礼祝福他们,所有人也做好迎接皇帝会驾临这场婚宴的心理准备,可所有人都明白,日理万机国事繁忙的皇帝,有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可能真的前来,因此当皇帝出现在凌府时,还是把众人吓了一跳。
皇上不仅实现自己的承诺,甚至还带着皇后一起出席婚宴,连凌宇逍一向云游在外不回家的父母,也在这时赶了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
皇上与皇后两人坐在高位上接受新人的跪拜礼。
拜过天地后,新娘被新郎牵着进入新房后,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热闹的鞭炮声响起,鞭炮与烟花交织在一起,宣告着酒席马上要开始。
酒席在热闹的欢笑声中开席,虽然现在饥荒刚过,物资仍不充裕,但凌老爷还是想办法办了一场热闹的酒席。
宴请受邀的宾客,有些已许久未吃到肉类和大米饭,一看见佳肴上桌,也不管自己的身分了,敞开肚皮就吃了起来,深怕吃输了人,一场酒席下来是吃得满嘴流油,宾主尽欢。
新房里,在喜婆的吟唱与祝贺词中,凌宇逍用秤杆揭开新娘头上喜帕,喜帕揭开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痴迷的看着脸上带着妩媚红晕的新娘。
沐绫萝本来就生得水灵秀美,装扮也总是素雅,从未有太过艳丽的打扮,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袭艳丽嫁衣将她原本就秀丽明媚的五官衬得更加清艳绝美,唇畔似笑非笑的那弯弧度更带着一抹令人炫目的媚惑。
看多了新郎官见到新娘子瞬间的闪神,很有经验的喜婆略微拔高几个音调,唤回失神的新郎官,“恭喜新郎官喜得美娇娘,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旁的陪嫁丫鬟也跟着吧啦吧啦的倒了一堆不要钱的好听话,听得凌宇逍心情大好。
喜婆得了大红封后便领着一旁的陪嫁丫鬟们退出喜庆的新房,将空间留给这对新人。
待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沐绫萝清澈的阵子闪耀着两朵俏皮的光芒,调笑的瞅着方才有一瞬间呆愣的凌宇逍,调侃,“我不过是换了身装扮,有差这么多吗?竟然认不出我来了。”
他帮她取下头上厚重的凤冠,未等她舒服的喘口气,猿臂一伸将她圈在怀中,噙住她调笑娇媚的红唇,激情缠绵的与她交缠,片刻后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拇指指月复温柔的抚模着她水女敕诱人的红唇。“为夫不是认不出你,而是没意料到为夫的娘子,平日习惯素雅打扮的你,也这般适合这艳丽的装扮,将你衬托得更加明艳动人,说真的,为夫差点被娘子勾了魂呢。”
她点点他的唇瓣。“你今天是嘴上抹了蜜吗?变得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他邪魅的咬着她变红的耳珠子,一路往粉女敕纤颈游移,大手更是已经覆上胸前的柔软,时轻时重的摩娑。“娘子喜欢听,日后为夫天天说给你听。”
“别闹……外头一堆宾客呢,你不出去敬酒,这时就待在新房里,不怕被那些宾客取笑吗?”
“放心,有老头子和我爹娘在招呼,还有那些宾客大部分都是许久未吃上一顿丰盛料理的人,在他们眼中吃饱比较重要,是不会注意到……”
他的“我”这个字还未说出,新房门外就传来小埃凄厉伤心的哭嚎声——“哇,哇,哥哥……娘跟爹爹不要小埃了,爹跟娘只要小弟弟,不要小埃……”
一听到这哭声,沐绫萝连忙将他推开,睨了他一眼,娇嗔道:“别闹了,小埃在哭,快开门让他进来。”
凌宇逍满腔高涨的热情,瞬间被儿子的这盆水给浇熄,愤愤的磨牙暗咒了声;是哪个混蛋在这个快变成熊孩子的小埃耳边胡说一通!
他气归气,可也舍不得让熊孩子哭得太过分,委屈的叹口气,起身前去开门,心疼的看着坐在雪地里哭得满脸泪水的儿子,还有一旁也隐忍含泪的小康。
他走过去抱起小埃,曲起手指抹去他眼角豆大的泪珠。“是哪个混蛋在你们两个耳边乱说话,就算有小弟弟了,爹跟娘也不会丢下小埃跟小康的,小康跟爹进来。”
他一手抱着小埃,一手牵着小康,带着两个孩子进入新房。
“怎么了,你们两个小宝贝怎么哭鼻子了?”沐绫萝心疼的抱过小埃。
只见小埃扁着嘴泪汪汪的瞅着她,糯糯的哭泣声让人听了好心疼。“他们说爹跟娘要生小弟弟,所以把门关起来,不给小埃跟哥哥进来,不要小埃跟哥哥了。”
“小傻瓜,不要听人家胡说,爹跟娘怎么会不要你们两个,就算爹跟娘给你们生了小弟弟小妹妹,你们两个还是爹跟娘的大小宝贝,知道吗?”她拿着帕子檫掉了两个小包子脸上的泪水,柔声哄着他们。
她跟凌宇逍说好了,以后对小康都以爹娘自称,对他的态度也得跟小埃一样,以免孩子心里难过,小康渐渐的也开始喊她娘了,其实不管什么称呼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如何把他教养长大,让他不走偏,成为有用的人。
两个小包子用力点头,“知道了。”
“外面酒席已经开始了,你们两个陪娘在这里吃好吗?”她指着喜桌上那丰盛的佳肴点心和各式果子。
“好。”两个孩子一看见满桌都是他们喜欢吃的,开心的点着头,马上冲到桌边拿着筷子汤匙就要开动。
凌宇逍趁着两个小家伙不注意时,偷亲了下她的粉颊,“娘子,你照看下这两个小家伙,为夫先到外头应付那些宾客,晚上再回来陪你……保证给你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她明艳的脸蛋倏地染上一片红晕,娇羞的捶了下他,“孩子在这里还没个正经!”
“正经怎么给小埃跟小康添弟弟妹妹。”他又轻啮了下她的耳珠,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新房。
只是当他才要一脚踏出新房而已,便见到铁鹰神色异样,有些神秘的朝新房而来。
“少主,有个消息是海龙帮的海帮主从海上传来,不知是真是假,也许再过不久就会传开。”铁鹰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什么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吗?”沐绫萝也察觉铁鹰表情不太对,上前询问。
“颜家的粮船商队五天前在海上遇到了暴风雨,三十艘粮船沉了二十艘,五艘半毁无法前进,只有五艘平安躲过一劫,可是船上的粮食全泡了水……也就是等于这三十艘粮船可以说是全沉了……”
“海大哥既然能够通知我,这表示颜万丹也差不多知道消息了。”凌宇逍眼睛射出一道寒芒,“颜万丹可是将所有家当都押在这三十艘粮船上啊……”
铁鹰幸灾乐祸的说着。“是的,这下颜家可以说是倾家荡产!”
凌宇逍随即又想到一事,“这事我知道了,铁鹰你马上去前院将老爷子还有我父亲找到书房,我有要事与他们商议,然后让铁雄加强戒备,在我与父亲跟老爷子还没讨论好之前,不要让颜家的人上门找老爷子。”
“是。”铁鹰领命后随即退下。
凌宇逍拍了拍沐绫萝的肩膀,“今晚我也许会很晚才回屋,你要是累了就带孩子先睡。”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沐绫萝知道,颜家一旦出现危机,第一个找上的人一定是凌家,他们定会挟恩要求凌家出资帮颜家度过难关,但宇逍恨透颜家,绝不可能答应。
可老爷子就不一定了,虽然自己跟宇逍成亲是皇上的旨意,但他与颜如玉订亲多年,始终不愿意娶她也算是蹉跎了她的青春。
老爷子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也许会因这份愧疚而答应颜家提出的任何条件,难怪他要先找老爷子与公公,将这事与他们通气,要救助可以,可程度能力到哪里要有底线,可不能毫无底线的支助。
两个小家伙因为起得早,吃饱没多久就想睡了,她索性让他们先睡在新床上。
换下喜服,她随意换了件粉桃色衣裳后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飘飘洒洒落下来的雪花。
就在她伸手想接住一朵飘进回廊的雪花时,院门处一抹鬼鬼祟祟的红色影子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人……
她眯起眼眸瞅着那人影,那偷偷模模闯入他们院子的姑娘是谁?怎么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看着她身上那件艳红色的衣裳,心下不免嘀咕了声,那个姑娘是故意来跟今天当新娘子的自己比拚的吗?
这种事情只有情敌才做得出吧……情敌,呃,难怪她觉得眼熟呢,原来是颜如玉!
她要离开青埔村时,曾经被颜如玉拦下,轻蔑的嘲讽她认不清自己的身分,妄想攀高门爬上凌宇逍的床,还说只要有她颜如玉在,自己一辈子都别想进凌家大门。
她当时也才会下定决心带着孩子离开,到了京城也不给他写信。
只是命运的轨迹偏离轨道,与预设的结局背道而驰,事情的发展往往让人难以预料,绕了一大圈,她跟凌宇逍不管任何人反对,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只能说这是他们的缘分,也让她不得不相信感情并不是先到就先赢。
看来这颜如玉会偷偷模模的模进他们的院子,可能也是不甘心吧,这么多年的等待等成了大龄剩女。
可是她能说什么?对于颜如玉她有的只是些微同情,其他就没有了,至于愧疚更是不可能,她又不是圣母。
就在她感叹之时,门外传来守卫的怒喝声——
“你是哪里来的?谁让你擅闯这院子,还不快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们手中的棍子不客气!”
她怔了下,原来凌宇逍还有派人守门啊。
颜如玉边走边幻想着,幻想也许凌宇逍酒喝多了会提前回来,只要她冲上去抱住他,制造骚动,或者是趁他酒醉跟他共享鱼水之欢,这样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他还敢说不娶她吗?
届时不管他认不认,都要让她进门,只要她一进门就定会让沐绫萝这低贱村妇好看,让她在凌家没有立足之地!
颜如玉怀揣春梦走到院子外,见没有人守着院门,院子里也没有人,只有挂着大红灯笼,贴着大大的喜字新房外有人看守,她便迳自进入院子。
新房外的守卫怒喝声将她的春秋美梦给唤醒,她冷着脸生气的怒喝,“我是来给新娘子祝贺的!”
“少主有交代,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少夫人,你快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们把你丢出去。”
“少夫人?什么少夫人,我才是少夫人!”一句少夫人像是触动到她的敏感神经,整个人发疯似的朝守卫怒啦。“那个低贱的村妇不配当少夫人!”
她这么一吼几名守卫立即认出她来,是颜家大小姐颜如玉,今天这场婚礼可是皇上赐婚,她竟然敢来闹场!
几名守卫互使眼色,其中一人出去找力气较大的婆子来将颜如玉拖出去。
“沐悦,你这贱女人,敢抢我的未婚夫,你不得好死,我组咒你一辈子都是下不了蛋的母鸡!”
这女人太狠毒了,他们少夫人才刚进门,这个女人就跑来叫嚣,诅咒她生不了子嗣!
几名守卫担心她再这样吵闹下去,一会儿少主回来听到她骂的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而大怒,就换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了,因此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就将她架出院子。
颜如玉整个人被拖着离开,还不忘扯着嗓门大骂沐绫萝,“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生孩子没**,下不了蛋……”
一连串恶毒的字眼让接到消息赶来的凌老爷听到,当下气得七窍生烟,马上下令以后不许姓颜的上门。敢诅咒他凌家没子嗣,那就不要怪他狠心不念旧情,也别想他对颜家再有什么愧疚,颜家要是找上门来要求帮忙,他是一个子儿也不会施舍的!
颜老爷还亲自押着颜如玉回颜家,同时质问颜万丹为何教出这么恶毒的女儿,并酸了他一把,说还好他们凌家有福气,才没让颜如玉这尖酸刻薄做作虚伪的女人进门,把颜万丹给气得头顶冒烟。
就在颜万丹还在书房大发雷霆,痛骂凌家一家老小时,有人进书房跟他禀告船队沉了的事情,只听见颜万丹“嗷”了声后整个仰倒在地,从此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不久之后,听说颜如玉下嫁到海外一个叫丸弹岛的地方,因为就在颜家面临破产、所有债主追上门来讨债之时,一个小岛的岛主向颜如玉的大哥提亲,愿意娶颜如玉,给了丰厚的聘礼。
颜如玉连嫁衣都没穿,就这么被自己的亲大哥绑着送上船,跟着那岛主一起离开东璃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