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样的打扮是否太过了?”小茹担心地望着安夏。
安夏看着镜中的自己,流光溢彩的盛大的礼服仿佛天境牡丹一般,华贵不凡,就算在最重要的节庆穿也算过头,何况今天只是永泽王过寿辰。
但今天是她病愈后第一次与宋婕妤出席宫宴,无论如何要撑足场面,况且最喜欢跟她作对的熙淳也会来,听闻永泽王还会提起那件事……
她得打起精神,光芒万丈,才不至于一登场就失了气势。
“若是李尚宫觉得我这身打扮没有失了礼仪,我就穿这样了。”安夏瞥了一眼一旁的李尚宫。
“倒不至于违了礼制。”李尚宫虽觉得不太妥当,却不敢反驳。
这些日子安夏的态度逐渐强势起来了,李尚宫也开始对她有所畏惧。宫人大多欺软怕硬,她明白若不想被欺,自己就绝不能当软柿子,行事一改初穿越来的低调作风。
她道:“既然如此,那就摆驾华延殿吧。”
华延殿是宫里历来设宴的地方,此刻已经布置得花团锦簇,酒席齐备,笙箫四起。
安夏到时,端泊容与楚音若早已在列,闻遂公主也携驸马回宫,正与永泽王一家说笑着。
她与宋婕妤略向诸人施完礼便依桌坐定,正好借着这个时机仔细打量了一番永泽王妃。
永泽王妃虽说出身高贵,但崎国毕竟是蛮夷之邦,谈吐作派甚是豪放,怪不得熙淳随着母亲从不拘束。
此时,太监传报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立刻停止笑语寒暄,纷纷起身行礼。
“诸位皆是自家人,今日家宴都自在些。”萧皇携着皇后登上首席,一向严肃的他难得脸上尽现和蔼之色。
永泽王举起酒杯道:“今日圣上特在宫中为臣弟设宴,臣弟受主隆恩无以回报,只能先干三杯为敬。”
“你年纪也大了,酒喝太多不好,”萧皇看着他,“难得朕给你过一次生日,往年杂事繁多,都给忘了。”
永泽王一脸笑意,“圣上往年给臣弟的赏赐多不胜数,哪一年没惦记着臣弟呢。”
“正好今年还没给你送礼呢,”萧皇豪气地道:“想要什么就说,朕给你现场办成。”
“臣弟……”永泽王回头看了永泽王妃一眼,见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他方继续道:“臣弟希望皇上能给熙淳赐一门婚事。”
熙淳立刻双颊绯红,满心雀跃的模样。
萧皇问道:“哦,熙淳可有意中人了?”
永泽王回答,“臣弟上次对圣上提过,就是御学堂的少傅,最近要调任到礼部的侍郎杜阡陌。”
萧皇点点头,“哦,对,你是提过,但不知他本人意愿如何?”
永泽王自信地道:“圣上若赐婚,他当然是愿意的,况且他在御学堂任教,早与熙淳相熟。”
“总该等朕当面问问他本人,”萧皇笑道:“朕也并非古板之人,是否门当户对并不要紧,关键是孩子们要两情相悦。”
“是,是。”永泽王亦笑道:“臣弟心急了,还等圣上亲自召见他之后再定夺吧。”
一旁的皇后忽然道:“提到孩子们的婚事,臣妾倒想起了另一桩。”
“哦,皇后也要牵一回红线吗?”萧皇微笑。
“前几天崎国使者携夫人入宫觐见,对臣妾提起当年的崎国皇子拓跋修云。”皇后问:“皇上对此人可还有印象?”
“拓跋修云……”萧皇回忆片刻才道:“哦,是当年来我朝做质子的拓跋修云吗?”
皇后笑着点头,“对,正是他。当年他入我萧国做质子,在这宫里一待便是五年,与夏和、熙淳也算是一道长大的。”
“嗯,朕记得他,端端正正的模样,书也读得不错。”
皇后把知道的消息告诉他,“使节说,那位修云皇子回到崎国后颇受国君重视,近日有立他为太子的可能。”
“不错啊,也算是我们萧国教出来的人物。”萧皇语气欣慰,“没白耽误了他那五年。”
“使节还说……”皇后顿了顿之后道:“那位修云皇子自幼暗慕我们夏和,若真能入主东宫,届时会携倾国聘礼求婚夏和。”
“什么?”萧皇不由一怔。
啊?安夏亦愣住。这怎么扯到她头上来了?什么拓跋修云啊,她听都没听过……
“皇上,这是喜事啊!”永泽王欢喜地道:“崎国若有意与我朝示好,两国边关数卜年来的纷争便可平息,若夏和公主真能入崎国为后,从此以后两国更是裙脉相连。”
搞什么!安夏心中一股愠意油然而起。本来永泽王强行把熙淳与杜阡陌凑成一对她就暗中不悦,现下这老头居然还想插手她的婚事!
她向来最讨厌拿女子当犠牲品的故事,哪怕是唐朝那等繁华盛世与吐蕃的和亲历史世人皆称赞,她都厌恶得不得了,现在这种事要降临到她头上,她哪里按捺得住,当即站起来道:“父皇——趁着今日这良辰华宴,女儿也想恳请父皇替女儿订一门婚事。”
她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哗然,宋婕妤始料不及,慌了神色,萧皇却仿佛来了兴趣,笑道:“怎么,夏和也有意中人了?谁啊,说与父皇听听。”
安夏卖着关子,“此人父皇知道的,方才有人提过。”
“怎么,你真打算嫁到崎国去不成?”萧皇蹙了蹙眉。
她不疾不徐,微微笑道:“父皇,儿臣指的是杜少傅。”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惊呆了,楞楞地看着她,就连萧皇都怔了半晌。
“夏和,你说什么?”萧皇试图确认,“父皇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她朗声回答,“儿臣喜欢杜少傅,想嫁给他。”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萧皇一时无言以对。
唯有熙淳最先缓过神来,拍案而起,“夏和!你是什么意思?”
安夏转身瞧着她,“就是你刚才听到的意思。”
“你故意跟我作、作对是不是?”熙淳气得都有点结巴了,“我父王才刚恳请圣上赐婚,你就捣乱!”
“捣乱?我可没这闲功夫,”安夏道:“这不,皇后娘娘在讨论我的婚姻大事,既然父皇问我,我就如实回答。”
熙淳又急又怒,“你明明与拓跋修云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属意于他,却故意跟我抢杜少傅,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我与拓跋修云是青梅竹马?”安夏冷笑,“若说一块儿在宫里长大,你也是啊,怎么青梅竹马这个词就单用在我身上?”
熙淳嘟着嘴道:“我又不喜欢他……算起来他还是我的表哥呢,我只把他当表哥!”
“哦,你只把他当表哥,我就得从小属意于他?”安夏轻哼,故意挑衅道:“我乃萧国堂堂公主,要嫁也不会嫁到那穷山恶水的蛮夷之地,变得像你一样野蛮!”她要把现场闹得一团乱,扯开和亲之事。
“你说谁野蛮?”熙淳怒不可遏,一个箭步扑了上来,揪住安夏的衣袖,“你再说一遍!”
安夏睨着她,“看看,此等行径,还说不野蛮?”
“你……”熙淳伸手去抓安夏的头发。这两个公主从小打架就打惯了,估计是习惯动作。
安夏不甘示弱,反手给了熙淳一个巴掌,耳光响亮,啪的一下,震得诸人反应不过来。
“你……”熙淳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你敢……打我?”
安夏不以为意,“谁在这华延殿撒野,我就打谁。”
“母亲!”熙淳哇一下哭了,“母亲,您看,她敢打孩儿!”
永泽王妃立刻向萧皇跪下,“皇上,夏和公主出言不逊,诋毁我崎国为蛮夷之邦,还动手打了熙淳,请皇上做主啊!”
“皇上,”宋婕妤亦跪倒在地,颤声道:“夏和不是存心的,请皇上明鉴……”
“太不象话了!”皇后面色不悦,显然并不打算维护夏和与宋婕妤,但她也素来看不起永泽王妃母女,当下只厉声喝道:“好端端的寿宴被闹成什么样子!”
萧皇并不作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深沉,谁也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安夏揣摩,萧皇其实是站在亲生女儿这一边的,毕竟他不愿意宝贝夏和远嫁,至于会不会同意她与杜阡陌的婚事则未必,毕竟他也要顾及永泽王的面子。
“圣上,”永泽王连忙出来打圆场,“臣弟教女无方,还请圣上体恤,想来夏和公主也是一时情急,言辞忘了斟酌,今日看在臣弟过生辰的面上,圣上就平息了此事吧。”
萧皇终于道:“好了,都起来吧,闹成这样是不象话,朕还想再喝几杯酒呢。”
熙淳依旧哭个不停,永泽王妃对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再闹。
安夏则一派冷静,暗中观察着每一个人。这个时候模清每一个人的态度,对她的未来会有帮助。
此时,楚音若上前,“父皇,臣媳瞧两位妹妹的妆都有些花了,不如先到臣媳那里去补妆更衣,一会儿再回来陪父皇多喝几杯酒,父皇以为如何?”
闻遂不愧是楚音若的闺中密友,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附和道:“对啊,父皇,先让她们俩去更衣吧,儿臣也去帮帮忙。”
萧皇点头道:“好,音若办事向来最得朕心,你们先去吧。”
楚音若的确说话最受萧皇重视,也从无人敢反驳。
端泊容对她颔首示意,目光中皆是赞许。
楚音若对夏和道:“妹妹,咱们走吧,让嫂嫂替你挽个新鲜的发髻。熙淳,我那里有刚调好的胭脂,是你是喜欢的蔷薇色,不去看看吗?”如此给足了台阶,知趣的人都会接受的。
安夏乖巧一笑。
楚音若身边的双宁果然手巧,凌乱的发髻三下两下便挽好,再插上簪子,倒比原来梳的更漂亮。
双宁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就是楚音若的心月复,现在跟着楚羃入主东宫,宫里至少有一半的人争相巴结讨好她,她亲自来为安夏梳髻,可见东宫对安夏的礼遇。
安夏对着镜子瞧了又瞧。
楚音若在一旁喝茶,见状笑问:“如何?还满意吗?”
她轻声道:“也不知熙淳如何了,心情平复了没有?”
楚音若道:“放心,有你皇长姊在偏殿陪着她,这会儿肯定早就破涕为笑,在把玩那些新调的胭脂呢。”
安夏不解地看着她,“我还以为皇嫂会劝我俩和好呢。”
楚音若浅笑着,“你们俩都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哪里真能和睦呢,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楚音若行为处事十分得宜,知道安夏和熙淳这矛盾一时间无法化解,入了东宫便将她俩隔开,一个去了偏殿,一个留在寝殿。闻遂也是个明白人,适时当了帮手,一场风波终于化为无形。
楚音若忽然吩咐道:“双宁,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对她讲。”
双宁点点头,领着宫婢们离去。
寝殿的长门轻轻一关,四周顿时封闭如一个密室。
安夏猛地意识到楚音若或许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事要与她密谈,忙问:“嫂嫂有什么吩咐?”
“夏和,你病了这一场,我本觉得你性子有些变了,”楚音若依旧如平常般微笑道:“不过方才你与熙淳剑拔弩张的模样,倒又像回到了从前。”
呵呵,好像是的,本来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普通女孩,想不到竟也有跋扈张扬的一面。是假装公主装得久了,染上这刁蛮的习性,还是本来的夏和就有一部灵魂残留在她身上,渐渐与原本的她融合在一起?
楚音若突然问:“另一个你去了哪里呢?”
她的问题有些奇怪,安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到这里成为了夏和公主,那原来的她呢?去了哪里?”楚音若敛去笑容,凝视着她。
安夏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这样僻静的所在,还有楚音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莫名紧张。
“心形这个词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心长什么样,或许有人知道,比如开膛破肚的刽子手,但绝对不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漂亮的首饰。”楚音若定睛看着安夏,“夏和,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来自未来?”
虽然安夏早有心理准备,也早猜到了楚音若的真实身分,但这突如其来的坦白还是让她不知所措。
“嫂嫂……”她想说些什么,但喉间竟似被什么梗住,说不出话来。
“我在水沁庵清修的那段时日便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楚音若问:“你呢?是病了这一场之后吗?”
安夏抿唇,点了点头。
“那么从前的夏和呢?”她压低声音,“你把她的尸体……藏在哪里了?”
“什么?”安夏一脸茫然,“什么尸体?”
“难道你不是——”她楞怔两秒,随即领悟道:“原来你与我不同……”
“什么?什么不同?”安夏依旧没有听懂。
“你只是魂魄来到这里,借用了夏和的躯壳,对吧?”楚音若微微叹一口气,“原来如此,看来我俩还是不太一样……”
安夏疑惑地问道:“那……嫂嫂你是怎样呢?”
“说来话长,日后再告诉你吧。”楚音若苦笑道:“还是你这样好,省了许多麻烦。”
“可是我一直没有弄明白,原来夏和公主的魂魄去了哪里?是魂飞魄散了还是去了另一个时空?”安夏垂眸,“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愧疚得很。”
楚音若开解着,“何必愧疚呢?你不也是一样,现代的躯体里或许正住着别人。”
也对,一换一移其实很公平,她谁也不欠,只是从前那样平凡的她摇身变成了公主,好像是有点占便宜。
“自从玄华走后,我就没了同类,”楚音若轻轻拉住安夏的手,“还好你来了,就像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夏和,你让我满心欢喜。”
玄华是谁?安夏本想问一问,不过那大概是另一假很长的故事,日后再慢慢问她吧,此时此刻她不愿多言。
这个世间渐渐变得不再陌生,安全感增加了一分又一分,熟悉的人和事越多,就越让她安心,何况现在多了皇嫂这个八面玲珑、手段高明的穿越人同伴,她好像找到了最最得力的依靠。
听说昨日永泽王的寿宴闹出了一场风波,具体是因为何事,宫中讳莫如深,不过杜阡陌已风闻那事跟他有些关系。
难怪今天下了早朝萧皇便传口谕说要见他,且传旨的太监说并不是去御书房,只在宫中一所水榭面圣,可见要谈的也并非政事。
杜阡陌授完御学堂的课就来到水榭,只见萧皇早已在赏荷饮茶。
他快步上前施礼,“给圣上请安。”
萧皇笑道:“嗯,你来得正好,这茶正泡得出味。来人,给杜少傅彻一杯。”
太监托着茶盘过来,杜阡陌端起茶盏,站立着浅饮了一口。
“坐吧,”萧皇瞧着他,“不必拘谨。”
“谢圣上。”杜阡陌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身子仍笔挺着。
萧皇笑道:“今日朕才瞧清你,果然是相貌清俊,怪不得夏和与熙淳都倾心于你。”
夏和与熙淳?他知道永泽王请萧皇赐婚一事,但是夏和公主……
杜阡陌蹙了蹙眉。
萧皇注意到他的神情,问道:“怎么,很意外吗?她们的心思你难道从不知晓?”
杜阡陌多少还是猜到了一些,然而猜测并不等于证实,当答案真的出现,就像天上的流云落了地,还是会让人诧异。他答道:“臣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萧皇依旧打量着他,“朕发现你很沉着啊,虽然神情微动,但大体波澜不惊,很是难得。”
杜阡陌回答得十分谨慎,“不知,也不敢。两位公主何等尊贵,微臣岂敢多思。”
萧皇又问:“她们俩都是性子外放之人,从前在御学堂没向你表露过什么?”
杜阡陌轻声道:“两位公主虽然性子外放,但毕竟是皇家公主,凡事也知收敛,微臣也很少在意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萧皇点头,“朕知道你一向勤恳,心思肯定不会放在风花雪月之上,就此来说,朕对你还是有几分欣赏,愿意把公主嫁给你。”
“圣上……”杜阡陌一怔,连忙起身道:“臣惶恐……”
“你先不必多言,听朕把话说完,”萧皇道:“朕知道你家境不太好,从前还有一个犯过事的姨母,不过朕挑驸马倒不在意这些,只要人长得端正,行为也端正,朕就觉得够了,关键在于公主喜欢你。”
杜阡陌沉默着。假如萧皇获知他的真实身分,还会不会这样宽容地看他?定会视他为洪水猛兽吧……
萧皇征询着他的意见,“你呢?给朕一句话实话,夏和与熙淳,你更属意谁?”
这问题如此坦白,杜阡陌不好再敷衍搪塞,只好道:“两位公主都是可爱之人,在微臣眼中都只是把她们当学生、当孩子。”
“当孩子?”萧皇不由得笑了,“你也不见得比她们大多少。”
“微臣一日为师,便知为师之责,心里自然而然把她们都当成孩子。”
“看来你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萧皇叹了一口气,“你好歹是七尺男儿,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怎么还这么不开窍?朕再问你,难道你从来没想过未来的妻子该是何模样吗?”
“微臣……”说真的,他确实没有想过,“微臣一边忙着学堂里的事,一边还要照顾母亲,实在无暇多虑。”
“真是块木头!换了别人,遇到这样天大的喜事,还不早就乐翻天了,你却一脸愁苦之色。”萧皇似乎觉得有趣,又笑起来,“好,你先多跟她们相处相处,婚事日后再议。”
闻言,杜阡陌道:“微臣不日就调任礼部,怕是没有机会再与两位公主相处了。”
萧皇不以为意,“朕又没让你们在御学堂相处。”
杜阡陌困惑。
萧皇内心已有决定,“朕特准让两位公主分别到宫外与你见面,直到你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谁,便娶谁。”
杜阡陌听完十分错愕,“不……圣上,微臣何幸,胆敢如此?”
“在御学堂里,你把她们当学生;在宫里,你把她们当公主,恐怕也只有在外边你才能察觉到自己的真心。”萧皇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圣上何以如此垂青微臣?”他大为不解,“此事关系公主们的清誉,岂能任由微臣在宫外与她们见面?”
萧皇沉默片刻,肃然道:“朕最疼爱夏和,此次她与熙淳相争,中间还要顾及永泽王的面子,朕实在头疼。
如果这样能帮朕妥善解决此事,两位公主之中又有一人能嫁给她心仪的男子,岂不是很好吗?朕觉得不必拘泥于小节。”
都说萧皇行事残酷,但杜阡陌发现那凌厉的外表下却也有一颗慈爱之心,而且这番说辞情理倶在,足见他的心胸与深谋远虑。作为一国之君,萧皇果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杜阡陌一直对萧皇有偏见,此刻倒是生出一丝敬佩来,虽然他还没有想过该如何与两位公主相处,以及要不要做这个仿佛“喜从天降”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