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汐情在屋内自行运气养伤,待伤势暂稳后,还未等到慕容徒轩回来。
一股忧焚不禁涌上心间,急煞了她!
她明知不该为他烦恼,但为何总是敌不过心中陡升的念头——她要去看看他,确定他一切平安才能放宽心。
心念一转之下,她立即下床直接往前厅迈进。
一近厅门,突然一阵娇喘声自厅内传出,愣住了汐情的心,也吓阻了她继续前进的步伐。
“啊……公子——您好坏……”嫣嫣的申吟逸满了整个室内,听在汐情耳里显得格外暧昧。
“我坏吗?这不是你喜欢的?”他嘶哑低笑,嗓音中泛滥着旺盛的欲念。
“公子,讨厌……”
“这样呢?是不是更讨厌?”
慕容徒轩将体内欲火毫不保留地恣意宣泄在她身上。
“公子——不行了!啊……”她甜腻的叫喊声柔媚如丝,是如此的放荡!
汐情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满腮,无法抑制地以颤抖的双手推开了厅门……门扉开启的“吱呀”声,惊醒了屋内缠绵的两个人影。
“啊——怎么又是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嫣嫣一惊,立即从慕容徒轩腿上跳下,拉好皱乱不堪的衣物。
“情儿,是你?”
在慕容徒轩脸上并未出现相同的怒潮,只是冷讥一笑,利落的穿妥裤子后,一脸吊诡地看向她。
“我……我……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汐情立即垂下眼睑,敛去眸中失色的黯淡和心口陡升的酸意。
她不该生气、更不该吃醋,他要和谁在一块儿是他的事啊!为何她胸中还会隐隐作疼呢?
他是魔,你是灵,你们两个的人生本就没有交集,为何你还要一心挂念于他,对他有着痴心妄想的情愫?
思及此,她忍住泪强迫自己离开这里。
“站住!”嫣嫣拔尖的声音喊住她。
汐情定住身,却没回头。
“来,本姑娘刚才运动过量,腰杆又酸又疼,你这个丫头过来帮我捏捏。”嫣嫣斜倚在一张大椅上,摆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
“我?”汐情猛回身。
“对,你既已降为婢女,就该懂得守本分,去帮嫣嫣捏捏,待会儿再来帮我捶捶肩。”慕容徒轩应和着嫣嫣的意思。
汐情双拳紧握,想不到自己为救他弄得一身伤,还得让他奚落挖苦!
她忿忿地走向嫣嫣,往她的腰口用力一捏,惹得嫣嫣哇哇大叫,“你这丫头太过分了!竟然敢这么对我?公子……”
她又嗔又叫,装模作样地走向慕容徒轩,“公子请您替奴家作主,她……她怎能这么无理?”
“情儿,你这么做就不对了,怎么可以这样呢?快向嫣嫣道歉。”慕容徒轩锐目一湛,以眼神命令道。
“我没错。”她淡冷地说。
“你很顽劣。”他眯起狭长的眼瞳,冷冷的表情令人害怕。
汐情不愿再让他的冷言冷语剜伤心房,顶着一张寒漠的脸就要离开。
才走出厅门,来到她的寝房前,汐情居然意外的发现慕容徒轩已站在她房门外等着她,没想到他的轻功这么厉害!
“除非我毒伤发作,否则,你是斗不过我的。”他斜倚在门前的大树旁,摇扇的惬意样刺伤了她的眼。
“你别太过分了,若非我还得从你那儿拿到权杖,我连斗你都不屑!”她的话揉入了冷嘲热讽。
“哦?你的意思是,倘若不是为了那玩意儿,你早就回灵界去了?”他勾魂的眼神中出现一道玩味的冷笑。
慕容徒轩的话语虽轻松,但不禁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尤其是他那道闪烁的眸光亦教她莫名心悸!
她回睇他沉如点漆的墨瞳,“对,你还是把它交出来吧!‘邪不胜正’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不要再逞强了。”
慕容徒轩俊脸上乍现一片灿烂的笑容,“邪不胜正吗?你可会想过是你自个儿放弃这项权益,我不过是顺着你的意,怎么把我说得那么难听?”
“那是我不愿意趁人之危,光明正大的比武下我依然是赢家。”她还挺傲的。
他朗朗清目陡地阴沉了起来,“那我们就来瞧瞧究竟谁才是赢家吧?”
“你想做什么?”汐情背脊一凉!
他挑眉,笑得更是邪肆,“别忘了,你这朵灵界小花早被我给夺下,现在你的生命得靠我来延续。想想,我好像已好一阵子没给你‘养分’了?”
他一开口就是煽情又轻浮的黄腔,弄得汐情满脸臊红。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让开!”毕竟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小泵娘,还是无法习惯他的有色挑衅。
“看你那副羞赧的娇柔样,当真不懂?”他又摇了摇纸扇。
“我无意再与你磨时间,让开。”
汐情忍不住对他动手,但伤势未愈的她才不过两个招式就被他给制于手中。
“投怀送抱了?”他冷冷低笑。
“你!”她当真拿他没辙吗?
“喊我徒轩,或是像以前一样喊我公子,那日你护着我时,不时低唤我公子的声音真是迷人!”他凝着笑,加重手指的力道威胁道。
“才不——”
他笑了,“要不要试试?”
慕容徒轩浮在脸上的那抹轻哂呈现出狂野月兑轨的美感,为他原就美好深邃的轮廓划下更完美的点缀。
“放开我……”
“今天我要你在我身下求饶,坦承自己满月复的酸意。”
“我才没吃醋。”她矢口否认。
“没吗?看见我和嫣嫣玩着你所爱的游戏,你完全不痛心、难过?”他漾开一抹值得玩味的笑容。
“我……我没……”
“嘴硬。”
他钳住她的手臂往她的闺房一堆,并将门反锁住。
“你别乱来!”汐情的黑色灵瞳直盯着他,“不要在和那个女人做完那件事后又来找我,你只会让我觉得肮脏、龌龊。”
“吁……”
慕容徒轩闻言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你怎么老爱编排那么难听的字眼给我?算了!反正我在你心目中已是这么不可取,就不如合你的意思,做个不可取的男人。”
他的灼烈黑眸犀利冷锐,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内心的恐惧又提升一层。
“走开……”她阻止他再节节逼近。
“情儿,我若非是魔王之子,你会不会承认早爱上了我?”他将她逼向床榻,坐在她身畔轻声喁语。
“没……”
“嘘!我要听实话。”他以一指抵住她的小嘴,“暂时忘了你我的身分,我要你对我剖心。”
“我……”她的心好乱啊!
“嗯?我洗耳恭听。”他衔着一抹无害的笑意,打算赶走她脑中心的犹豫。
“我——爱你。这样说你满意了吧?”她受不了内心的挣扎,闭上眼对他狂喊。
“的确是满意极了!”他靠近她耳畔,亲吻她的耳垂。
汐情一双小手抵在他胸膛,内心不断挣扎着,怎奈一颗心已逐渐向他投降了,“别这样……”
“既然爱我,就忘了你我的身分,好好爱上一场。”他柔声诱哄她。
“那嫣嫣……”
“别提她。”
“可是我有句话想说,你得提防她,她不是好人,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她……她是有企图的。”明知这份感情是唐突错置,也强行漠视它许久,但她仍敌不过对他那抹已镌在内心深处长达四年的爱意。
“哦——好。”他轻扬尾音,听不出他是信了还是不信。
慕容徒轩双手已忙碌地解下她胸前的颈扣,亲吻着她香腻的颈子,吻着她自然散发的体香。
汐情已在两人欢爱间失控,无论飞天或落地她都无所谓了。
……
云雨过后,慕容徒轩紧抱着汐情,玩弄着她耳畔发丝,将它圈在手指上,“你就别回去当什么灵界公主了,跟着我吧!”
“你的意思是……”
跟他在一块儿甚至把自己交给他她都不后悔,但若要她舍弃灵界,她却犹豫了,毕竟父王的养育之恩不能忘啊!
“与灵界画清界线。”他冷冽地说。
“可……”
“不舍得你公主的身分?”他懒洋洋地看向她。
“不是,而是我不能舍弃我父王,不如你把权杖还给我,我拿去给他老人家后就会到你身边。”汐情真心说道,如果他愿意,她肯为他舍下一切。
毕竟,也唯有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块儿,才有幸福。为他,她可以做个不肖女,可以让灵界的姊妹们怒骂。
“说穿了,你要的就是权杖?”慕容徒轩眯起眼,幽邈地凝注她。
“不,不是的……而是……”
“算了,别说了。”他悍然打断她的话,倏然起身整衣,语气中更夹带了一丝明显的冷酷。
“你要去哪儿?”她含水秋瞳脆弱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有权利问吗?”他俯,挑眉亵玩她满脸惊愕的憨容。
“你!你怎么又突然变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汐情抿了抿柔唇,害怕自己无法控制情绪而大哭出声。
说好了要坚强,她怎么变得比以前更软弱了?
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却被他轻松击溃,变得不堪一击!
“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你说呢?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呀!”慕容徒轩眼光变得浓浊,侵略的眸光教她心慌!
“可是,你明明说过要我留在你身边。”汐情轻抚胸口,难以消化那凝在喉间的梗窒。
“哈……你真天真,还是那个容易上当的小汐情。”
他蓦然狂笑,笑中含着三分冷冽,使汐情的心狠狠被螫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天!是她太死心眼了…“我不过是试探试探你,你也相信!你该不会笨得连我说的话是花言巧语或是虚情假意也弄不明白吧?”
他冷悍的面孔、黑曜石似的曈,已漾出激狂又冷峻的笑意。
“别说了、别说了……”她急忙捂住耳,不愿再听他说这些令地无地自容的残戾话语。
她刚才的软化、刚才的剖心,对他而言原来只是一种挑战性的游戏,她在他心中当真连一点儿分量也没?
“坦白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愈来愈喜欢,偏偏你我之间卡着个权杖,真是令人扼腕哪!”
他笑得异常诡魅,冰寒的声音已冻入汐情的耳膜。
“权杖若交到你父王手上,你可曾想过天下会大乱?我要拿回权杖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天下苍生。”
悲楚与泪水一前一后的涌上她无瑕似玉的脸蛋,心口更涨满了无处可宣泄的苦闷。
“天下苍生?!你还真伟大!”他眼中升起阴霾的笑意,“很抱歉,我没你那份悲天悯人的雄心壮志。”
“若我和权杖换呢?”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值几分?
“你?哈……别说笑了。”他深隽的容貌凝出一抹诡笑。
“你——”
“和权杖比,你是泥它是云,根本没得比较。”在慕容徒轩锋芒内敛的瞳底只有深奥难测的冷酷。
汐情闻言先是一窒,然后泪水亮在眼眶,久久无法释怀。
“既……既是如此,那我也只好回灵界向父王以死请罪。让我走……”她的唇隐隐发颤。
不知何时,夜已深,屋外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晦暗的双目中。
“我慕容山庄好歹养了你四年,哪能让你说走就走?”他刚毅冷峻的线条突地柔和了下来,低下头轻闻她乌丝散发出的清香。
“那你算算我吃了你多少?我还给你。”汐情脸色刷白、愀然变色,脆弱的神情中已不见半点鲜活的气息。
为何她的爱是如此的一文不值?为何她自认的幸福总是无法持久?只消他三两句话,一切就灰飞烟灭?
“嗯……这得让我好好想想。”
他猛地将她抓进怀中,惩戒似地以齿吮扯着她的耳垂,虽状似亲匿,却邪恶得令人战栗!
“别碰我!你说——”汐情闪避他的侵犯,咬牙瞪视着他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俊容。
她气息微喘,拿起一个枕头隔开他的碰触,然光洁的胴体已泌出细汗……他不走,反而更霸气地掐住她的下巴,狂暴粗悍地抵在她额上,“你干脆就拿自己的身体抵帐吧!”
“不——”她啜泣着。
“告诉你,别以为你用自己的贞操可以换回权杖,如果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咧嘴冷笑,脸色更加灰暗。
“不是……我是自愿把清白的身子送你,那是因为……”她哑了声,好久好久也吐不出半个字。
他怎么可以这么问,难道他意会不出她的真心,难道她付出这么多,对他而言全是空谈?
“因为什么?”慕容徒轩凝着邪笑伸出舌尖,轻舌忝了下她颊上的泪珠儿。
“我说过……我爱你……”她抽噎许久,终于吐露心声。
“爱我?哈……”他猛地大笑,笑得五官都扭成一团。
“你笑什么?”汐情被他身上那股狂放之气所慑,眼中飞掠过受伤的神色。
“难道你不相信?”
他突然甩开她,忿忿地走远,指着她说:“你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你爱我?以前我或许相信,但现在我怎能信?你心里只爱权杖对不?”
慕容徒轩冷冷一哼,“你以为贺山淳一派忍者来对付我,你的抵死保护就是爱?我想你只是怕我死了,就再也没办法得知权杖的下落。”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她没想到他给她的竟是这样的答案!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谁都知道拿到权杖便能受到仙界的认可,将来你就可晋升为仙女了!”
汐情愣住了!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连一丝丝也没……“怎么,让我猜对了,无话可说了?”他冷飕飕地一笑,打开房门就走。
忽然。他又顿住步子转首看向她,“你刚刚不是问我想去哪儿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去找嫣嫣,还是她娇媚多情,不像你心机沉重。”
汐情发觉自己身体的温度已一点一滴的流失了,就快成为一个冰冷的躯壳,但她的心怎么还会那么痛?
“等等——不管你怎么误解我,我都得告诉你,那个嫣嫣你得多注意,她绝对不是个好人……”她不希望他受伤害啊!
“哦?如果你的直觉当真灵验,那你可曾直觉权杖藏在哪儿呢?”他讥讽的一笑,冷眼瞅着她一脸苍冷。
“走——”汐情激狂大吼,失声对他咆哮!
“可以,反正我也不想再留下。但记住,你可得乖点儿,否则,我不惜毁掉权杖也不会让你得逞。”
潇洒地挥开长褂,他凝着笑跨出了汐情的闺房。
而她只能呆愕地靠着墙面,脑子中仅剩一片伤痛与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