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公子希望我练我就练,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小女孩的心是易感的,尤其她早已将慕容徒轩视为终生的依靠,只消他一皱眉、一撇唇,她便能猜出他的心思。
望着汐情那双多情美眸,慕容徒轩霍然绽出一抹笑容,“汐情,你说说看,我可曾生过你的气吗?”
她摇摇头,急促地解释,“公子不曾生过汐情的气,但汐情却知道我的任性已经让公子为难了。”
慕容徒轩眯起锐利的眼光,捧着她的艳容贴向他的唇,将自己纯男性的气息轻轻喷拂在她脸上,“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得让我爱不释手。”
他浓郁而沉冷的魅惑嗓音充满了挑逗及暧昧的笑意,那股压倒性的气势逼得汐情的呼吸都快中断了,只听见心脏怦怦的狂跳!
“那么请公子教我功夫。”她眨着清灵的大眼,目光胶着在慕容徒轩俊逸柔美的面容上,微颤的音调里暗藏着深沉激切的渴望。
他的唇渐渐趋近她,最后烙印在她的双眉间,神秘的双瞳闪出一道柔光,“你这丫头脑子里在转些什么可是骗不了我的,别忘了我是你的主人。”
他的呢喃让汐情的心狂跳了一拍,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冷冷的失望!
他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在跟她画清身分上的界线。
“是的,公子,我明白。”她失望地说。
慕容徒轩的嘴角抹上邪邪的笑意,倏然起身道:“去练功吧!今天我再教你一套新的招式。”
汐情闻言,杏眼圆睁,“可是你上回教我的那一套,我还没……”
“嗯?”慕容徒轩只淡淡地怒哼了一声,便堵住了汐情的嘴。
只见她垂下螓首,深锁秀眉,默默无语地跟着他的脚步来到练武场。
到达后,慕容徒轩立即从武器架上挑了一支短矛扔到她手中,黑眸灼灼地锁住她,“你拿武器,我执纸扇,咱们来对几招。”
汐情挥了挥手上的短矛,直觉得奇怪,这四年来,他教了她不少功夫,但每次使用的都是不一样的兵器,有戟有剑也有刀,这回又是矛!
“公子,我能不能不要用矛?还是拿剑比较习惯。”
“怎么,又不听话了?”慕容徒轩瘦削的俊脸一变,黝黑的眸光凝敛深沉。
“对不起……”汐情暗自咬了咬唇,恨死了自己,也不知今天是为了什么,无论她怎么做,他好像都不满意她,而她偏偏又老是触犯他的忌讳,说些他不爱听的话惹恼他。
傻汐情、笨汐情,你以为你真是慕容山庄里的小姐吗?虽然这里的人各个都尊称你一声小姐,但你毕竟还是一个人家捡回来的野丫头,这可是骗不了人的,她在心中暗忖。
“那就别再拖时间了,来吧!我先让你三招。”慕容徒轩手摇纸扇,状似悠闲地等着她出手攻击。
汐情手拿短矛,踌躇了半晌才出手攻击。慕容徒轩只闪不攻,掠过了三招后,他突然扇柄一转,拔身猛然一个回旋由她头顶掠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在汐情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狠狠击上她的左肩。
汐情斜飞了数尺之远,后脑撞上了石墙,疼得她直皱眉,眼角还噙着泪光。
“起来,再继续。”他寒着声命令。
“我不行了,好疼喔!”她不仅后脑肿了一块,就连左肩都僵疼得不能动弹。
“这是你自找的,明明让你三招,你却招招放软,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懂吗?”他眯起眼,目光清冷。
“可是……可是公子不是敌人啊!”汐情委屈地说。
“不要把我当成你的主人,现在我就是你的敌人。看招!”
慕容徒轩招招凌厉,直逼向汐情,汐情眼捷手快,一个闪身躲过他致命的攻击,然而她却不知反击。
“拿矛刺我,别把它当玩具。”他厉声说道,再次出手却更为残佞!
汐情及时挥矛制住他一招,慕容徒轩凝出一笑,“做得好,再来。”
他再度出手,这次的行动更快,速度迅猛,汐情根本还没看清楚他下一个招式,已被他连续几个回旋踢击中胸部。
她踉跄了数步,霍然喷出一口鲜血,逐渐因体力不支,蹲下了身,卧地不起……慕容徒轩迅速收势,冷诮的黑瞳锁着锐利的眸光,阴鸷地对住她一脸苍白。
“你退步了。”
在他寒峻的语气中没有加入半点温度;汐情紧张得赶快以衣袖拭去嘴角的血迹,奋力想站起身。
怎奈她肩上的疼痛已泛滥至全身,再则内伤也不轻,令她怎么也使不出力。
慕容徒轩轻叹了一口气,这才走向她,牢牢地将她拥住,“很疼是吧?”
对于他反复无常的反应,汐情一点也不在意,就算他现在的温柔是虚伪的,她仍觉得好窝心,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是有代价的。
“还好……只要公子抱着我,我就不痛了。”她紧偎在他怀里,柔情地说……
那副小女子的娇柔与他魔魅俊美的面容,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对比。
他狭长的凤眼阴郁地眯起一条线,原本温柔的笑容突然僵住,面带冷意的说:“别胡思乱想了,我抱你回房疗伤吧!”
汐情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冷冽之气给震住,立即缩紧脖子不敢再多言,乖乖的偎在他怀里,任由他将她抱回房里。
慕容徒轩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仔细聆听护卫陆凡的巡庄报告。
只见他眉间微凛、神色凝重,因为,陆凡所报告的内容对山庄极其不利,可想而知,肯定又有一些外来人士在搞鬼了。
“这回又是谁觊觎我们山庄了?”他冷冷地说,嗓音里夹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雪山门的门主贺山淳一,他不知是从哪儿听得我们慕容山庄的秘密,竟然派了忍者潜入后出,当小的发现时,他却一个眨眼不见了。”陆凡带了一丝愧疚道。
他抬头对上慕容徒轩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那神态像极了丛山峻岭中一只冷傲华丽的孤鹰,他几乎被他眼中锐利的光芒给震慑住了。
“扶桑人?”慕容徒轩惊讶地扬起眉。
“对,就是扶桑忍者。只怪小的武功不济,才会让他给溜了。”陆凡不禁自责道。
“不怪你。”
慕容徒轩平淡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急躁,仅云淡风轻地说:“去把雪山门的底细给查清楚,还有那个叫贺山淳一的能耐与弱点、习性也给我探个仔细,目前我只知道他爱各式武器绝技成痴外,剩下的我一无所知,立刻去查,我要一丝不漏的掌控他们的动向。如果人手不够,山庄内的菁英任你调度。”“是,陆凡这就去办。”
待陆凡退下不久,汐情的贴身丫鬟敏儿匆匆地跑进厅内。
“公子,汐情小姐的情况不太好啊!”她忧心忡忡地说。
“哦!她伤势加重了?”慕容徒轩蹙眉轻声低问。
他永远都是这样,莫测高深的让人猜不透心思,更看不出他究竟对汐情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我也不清楚,但小姐一直高烧不退,我请了大夫也照药单抓药,可是,她喝了汤药却依然没有好转。”敏儿据实以告。
“既是如此,为何不再延请大夫,竟跑到这个你不该来的地方?”他迅速绷紧了脸,一股不悦的寒气隐隐散发。
他对下人的管教一向严格,该做或不该做的都有他的行事规范。议事厅向来是他与手下讨论机密的地方,哪是她一个小丫鬟能够随意进入的?
看来他得说说汐情了,否则,她再这么纵容下人,可是会乱了章法。
敏儿一愣,不懂慕容徒轩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不是一向很关心小姐的吗?
“我本来想去请大夫,可是,突然想起公子也会医术,那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再说,小姐她烧得愈来愈高,不能再拖延了。”敏儿低着头,赶紧解释。
她很清楚他虽然经常笑脸迎人,但处罚起下人,可是很严厉的。
“她身上的热度愈来愈高了?”此刻,慕容徒轩的脸上才有了微妙的动摇。
“对,而且烫手得很。”与汐情一样古灵精怪的敏儿敏感的察觉到慕容徒轩的态度有些微的转变,她便暗自高兴了起来。
本来嘛!鲍子怎么可能置小姐于不顾呢?
“也罢,我就去看看吧!”
他倏然起身,跨大步履直接走向汐情的闺房。
他推开房门,来到她的床畔,见到满脸通红的汐情时不禁俊眉一皱。当着敏儿的面迅速撕开她的衣襟,扯开包裹住她左肩伤处的布条,果然如他所猜测般,她的伤势不轻反重,掌印已逐渐发黑!
“你是去哪请的大夫?”他沉着声,语气冷冽地问着敏儿。
“我……我……”敏儿发现自己好像铸成大错,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慕容徒轩加重语气。
“是……是日海堂。”她嗫嚅地回应。
“不是日源堂吗?难道你不知道咱们慕容山庄多年来都是在那儿就诊?你怎么会跑去陌生的地方找大夫?”他的嗓音微扬,眼神冰冷地凝视敏儿。
“禀公子,是这样的,奴婢本来要去日源堂,怎知林大夫突然出远门,而小姐的病情又拖不得。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瞧见在日源堂斜对面新开了一间药铺,情急之下,我就转往‘日海堂’那儿求救。”
敏儿委屈地说,暗自希望小姐千万别因为她的一时大意而丢了小命啊!
慕容徒轩的眼神变得烁利,酷冷地说:“去叫陆凡仔细调查这间药铺,将那儿的掌柜和大夫都带回来见我。”他担心他们早已逃逸无踪了。
他的神情凝重了些,怎么也没料到慕容山庄这么快就有外人进驻,而且还是有企图的入侵者,就不知他们和雪山门可有关系?
“是,奴婢这就去。”
待房门合上后,慕容徒轩立即扶起汐情,褪下她的衣衫,让她和他面对面盘腿而坐。
慕容徒轩凝神注视着汐情良久,竟然掀起一股难以自制的战栗。
他不是没有女人,事实上,他的身边总是云英无数。而令他怔忡的是,他周遭那些妖艳娇媚的女人却不如汐情带给他的感觉,因为她不用言语、不用动作,仅是luo着一副完美无瑕的身子就能让他的欲火激增。
看来,这丫头果真长大了,他已不能低估她的魅力。
他闭上眼,努力排除掉这不该有的念头,专心运气缓缓将真气输入她体内。
失神间差点走火入魔、前功尽弃。
慕容徒轩蹙起眉,重新调整好心绪,努力让自己心无杂念,使劲逼出她体内淤积的毒素。
一炷香过去了,汐情终于有了起色,她额上泌出细汗,脸色已恢复红润,呼吸也渐渐恢复平稳。
而慕容徒轩却因运气过久,痼疾复发,脸色变得黯青!
当汐情睁开眼见到的就是他的一脸青灰!接着,又再看见自己半褪的衣衫时更是傻了眼!
公子……公子的手竟然按在她的那儿,虽然汐情明白他是在救她,但双颊仍不禁染上一片红嫣。
但是,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额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直由鬓边淌下,他究竟是怎么了?
“公子、公子……”汐情轻唤着。
慕容徒轩气息微散,又再一次用力凝聚,藉由掌心将真气传抵到她体内。“别说话,否则将功亏一篑!”
“可是……”
他脸色一凛,倏然睁开眸,直射向汐情的闇沉瞳眸中带着一丝警告。
汐情立即闭上嘴,听话的合上眼,让他掌心中的热力充分地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片刻后,她果然发觉体内有了不一样的舒适感,已无之前的燥热与闷气。
慕容徒轩这才深吸一口气,慢慢收起掌力,然而,他的身体却一个晃动,斜倒向床头!
汐情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靠近他,大声在他耳畔呼唤着,“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别吓汐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