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哪里说错了,这可都是真事,大夫要你禁欲是假还是江心盈送东西不对?”
萧谨寒没有解释,瞧着唐若瑶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深沉,他打量着这个放肆不羁的女人,忍不住满心的期待开口,“你一直提心盈,是在吃醋?”
“心盈,喊得好肉麻。”唐若瑶动作一顿,“是,怎么样?”
她真的很特别,吃醋都吃得坦荡荡,反倒把萧谨寒噎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你承认了。”
“对,你听清楚了,我就是吃醋。”唐若瑶有些被揭穿的恼怒。是,她就是吃醋了怎么样,虽然告诉瑟瑟并不在意,可这并不是口是心非,而是不想把自己的某些情绪告诉无关的人。这件事就像是一根针横在心里,不说出来就扎得自己难受,所以才会时不时提起刺激萧谨寒。
唐若瑶突然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这个男人,明明之前想了那么多,却抵不过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在为这个男人吃醋。
“若瑶……”
“别那么肉麻兮兮地叫我,是不是抓住我的把柄很高兴?哼,我告诉你这没什么,说不定我明天就忘了你,你也不用多想,我唐若瑶做不出纠缠男人的事情……”
她第一次这么烦躁,像是不安地想掩饰什么,萧谨寒心里反倒说不出的熨贴,径直打断了她的话,“我很高兴。”
话音一落,房间里静默了好久,两个人虽然没说什么,可像是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所以只剩下安静。
虽然床笫间缠绵无数,却还是第一次主动交流这些,心里甜滋滋的,又觉得不安,唐若瑶好半天才开了口,言不由衷,“谁管你是不是高兴。”
经历了这些天的对峙,已经完全能把她的反驳当成撒娇,萧谨寒微笑,“我只要在乎的人能听懂。”
他有时候很会讲情话,不动声色就把自己心里搅得乱七八糟,唐若瑶这会是真的说不出一句反驳,她所有的情绪都被淡淡的喜悦代替,从未有过的甜蜜,甚至有些期待他说出更多,可这个男人显然并不精于此道,竟然说完一句就没了。
脸色略微泛红,唐若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在乎,“一句高兴就把我打发了,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萧谨寒轻笑。
“什么叫我让你说什么,当然是说让我高兴的,当初冷淡唐若……我的人是你,那时候看你挺厉害的,现在怎么总被我欺负。”
“欺负,你是指什么?”他颇有深意地问。
眉梢一挑,唐若瑶眼底尽是风情万种,还咬了一下唇,手指戳弄他胸口,娇滴滴开口,“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当然是你要禁欲,别以为我忘了你以前做过的错事。”
说完,唐若瑶笑得格外得意,萧谨寒也回以笑容,眼睛里却有些遗憾,彷佛真的开始烦恼接下来禁欲的生活,这个女人让人沾了就放不下,要远离实在太难。
“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想到刚娶她进门的时候,萧谨寒也不躲避,很坦荡地道歉,“实在是当初有些狭隘,所以被你父亲逼婚的时候才会不舒服,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还要感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早些知道会有今天,我万万不会那么做。”
“逼婚?”开什么玩笑,唐家还需要对别人逼婚,难道下人们说的是真的?
萧谨寒也是奇怪,“你忘了吗?是你让岳父找人来提亲,如果不是媒人态度恶劣,说话不得体,我们之间也许还不会那么糟糕。”他说得很含糊,事实上媒婆说得更过分,完全高高在上,仗势欺人的味道,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他喜欢这个女人是真的。
“这样啊。”唐若瑶听出一点不寻常的味道,显然中间发生很多误会,正主确实爱上眼前的男人,也放下尊严让父亲找人提亲,至于媒人……几乎可以想象那会是什么态度,官大一级压死人。
就像是自己听到唐家逼婚觉得惊讶,估计所有人的感觉都是萧谨寒这个小子能娶到唐家女儿是占了大便宜,还不跪下谢恩。羡慕加嫉妒,所有人话里话外绝对讽刺到极点,他又是高傲的性子,又怎会欣然接受正主。
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乌龙,唐若瑶叹口气,她没有正主的记忆,所以纠结这些无济于事。只是现在还没想到该怎么告诉他换了灵魂的事情,只能含糊地唬弄过去,“那些事都忘了,不过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善恶终有报,你虐待了我,最后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
“我甘之如饴。”
“那你再给我说些好听的,本小姐要听。”
“我想想。”
“想什么嘛,想的就不是真诚的,快说,不准想。”
无奈地叹气,萧谨寒笑,“第一次说这些,我哪里有这么多情意绵绵的词,你要是想听就给我些时间,我去翻阅前人留下的书。”
“第一次?”敏锐地抓住这句话,唐若瑶笑得很危险,“这么说你没对江妹妹说过?”
“胡思乱想些什么。”
看他一脸不悦,唐若瑶高兴了,“好吧,看在你历史清白的分上原谅你一次。”
萧谨寒还想说什么,却傅来敲门声,瑟瑟站在那里,表情古怪,“小姐,江姑娘来了。”
唐若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很快萧谨寒的表情告诉她来人是谁,也是怔了一下,“她来做什么?”
“江姑娘没说,大概是来探病。”看萧谨寒在场,瑟瑟很客气地没有说出什么恶劣的猜测。什么探病,就是来恶心小姐、勾引公子。这个女人阴险得很,小姐跳湖前就经常来这里,每次却都要把所有的下人撵走与她家小姐单独交谈,次次都把小姐气哭。
可苦于没人作证,瑟瑟她们的话又不被采纳,才没人相信江心盈做了多少坏事,毕竟在人前那个坏女人一直是温柔恭顺的。
斜睨半躺在身边的男人一眼,倒要看看这位江姑娘到底是哪路神仙,唐若瑶点头,“让她进来吧。”
“是。”得到吩咐想走,可瑟瑟还是停住脚步,欲言又止,“小姐。”
“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要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
脸红得像是能滴血,瑟瑟指一指唐若瑶,落荒而逃。
看瑟瑟的反应,唐若瑶一脸纳闷,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坐到了床边,正好萧谨寒靠着一叠锦被半坐,于是他们两个贴得很近很近,就连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抓住,始终没有放开。
萧谨寒也醒悟过来,笑了。
说好不靠近他,却还是被引诱过来。她羞赧地斥责,两只手终于分开,“色胚!”
第一眼瞧见江心盈的感觉,说不上讨厌或喜欢,只是很单纯地打量这个女子。
她很瘦弱,像是一阵风能刮倒似的,眉目颇为清秀,也不知是身分敏感的原因还是性格使然,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总有些瑟瑟缩缩,问好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并不大方,也就算得上小家碧玉。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唐若瑶比较过正主的身体和自己的差别,自己比正主高,可面貌上却多有相似,区别不过就是在性格上,现代的自己多了英气,可正主比她多了高贵、温顺,所以一比之下还是不如正主。
可这会瞧见江心盈,唐若瑶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容貌真得称得上惊艳,起码比起江心盈好了不只一倍。这让她不解萧谨寒对江心盈产生怜惜的理由,或者是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总像是要哭的样子。
命运就是这样荒诞离奇,能把两个绝对是平行线的人拉到一起,纠纠缠缠,再难分开,可为什么促成她和萧谨寒的时候还不忘安排一个江心盈。
心里有些不满这安排,虽然明白和萧谨寒无关,唐若瑶还是忍不住瞪他。
几乎是立刻就感受江心盈别样热烈的目光,萧谨寒抬头看坐在床边的她,眼含宠溺地笑笑,这才询问:“你怎么来这边了,天有些热,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我来看看表哥病得怎么样,有没有好转。”简单的问好之后,江心盈就没正眼对上
唐若瑶,半垂着头,可余光却一直打量前方。江心盈清晰地看到萧谨寒和唐若瑶之间的风波暗涌,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也许是女人比较了解女人,唐若瑶轻易地看透她的心思,唇角扬起一抹轻笑。
没有回答江心盈的话,萧谨寒却始终留意着身边女子的一举一动,看唐若瑶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不由得好奇,“你笑什么?”
“开心不行吗?”
“表哥我没有。”
江心盈几乎和唐若瑶同时开口。可江心盈还来不及做出惊恐的表情道歉抢了话,就发现对面两人完全没注意自己。
“行,都随你。”
“那你还问我。”一如往常的嚣张,唐若瑶睨他一眼,“多此一举。”
“你呀,真是半点不许人占便宜。”萧谨寒苦笑着回答,可话里话外倶是说不出的宠溺,像是把她当成孩子般宠爱。
“哪里有。”唐若瑶嘴硬不肯承认,可看江心盈装得那么可怜,突然想欺负人,只得半真半假地打趣,“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好了,我是看江姑娘问得好玩,你不过才病了一天半日,怎么会好转,人家这是找机会关心你,偏偏有人不懂得怜香惜玉,问出这么没水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