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在大厅那就吃了闭门羹,柳戎航铁了心不跟她见面,而她这次也铁了心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执意的等他出门,不再像前几次守到一半就因时间太晚回家了。
天空下起了雨,轰隆雷声吓得她肩膀缩了缩。
她很怕打雷的,男友每次都笑她胆小,但现在外头雷声大作,他也知道她在楼下,却一点……一点也不觉得怜惜了吗?
她默默淌着泪,心觉得好痛好痛。
她只是个会做白日梦的傻子吧?
没有画漫画的才能,却想当个漫画家,父母早就看透了她的平庸,所以才帮她安插了一份工作,要不然只靠她自己的能力,恐怕连22K都领不到。
若不是生长在豪门之家,她敢对工作这样挑三拣四吗?
表哥的公司,也是很多人挤破头想进来的,就只有她不知道感恩,对吧?
所以男友才会讨厌她,想跟她分手,是吧?
啊……她懂了,她对这个社会根本毫无用处,却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自己只是蒙尘的璞玉。
她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
萧品珺站起身,朝着外头的雨幕走去。
仰着脸,雨打在脸上很痛,但她想,这样她就可以“洗心革面”了。
她要抛弃过去不成熟的自己,成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士,就算不喜欢的工作也要努力坚持下去,因为很多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啊。
“你在这里干嘛?”
萧品珺木然回过头,看到撑着伞的胡硕予。
他伞只撑在自己头上,没理会已经浑身湿透的她。
“淋雨啊,”她歪着头,“不觉得很有诗意吗?”
她朝天空张开了双手,“天空你怎么下起雨了,明明知道我今天有个约会,别枉费我花三天准备,满满的一份体贴……”
她高声唱着轻快的歌曲,宇恒这首“爱情天气”,甜蜜洋溢的歌词与萧品珺歌声中的沉重完全搭不起来。
“……他有迷人的孩子气,总是放我在手心里,Oh My Baby Baby,Please Don it Go Away,现在,给我好天气……”
她苦中作乐的模样,扯动胡硕予胸口的一根神经,将他的心揪得紧紧。
她咧着嘴,眉眼弯弯,但谁也看不出她在哭还是在笑。
“……现在给我好天气,oh……给我好天气……”
他忽然抓住她纤细的上臂,一把将人扯进了怀里,打断了心碎的歌声。
萧品珺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脚步踉跄,小脸撞上了他的胸口,鼻尖都发疼了。
“你……”
“别疯了!”在她头顶上,传来压抑的嗓音,“我都看到你的内衣了!”
他很想。
想得血液沸腾。
他得憋着气,才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但他不能,这女人的心还在别的男人身上——一个已经不爱她的男人。
萧品珺心头一惊,慌忙双手掩胸。
“色|狼!”夹杂着气怒与羞愧的嫣红染透了双颊。
“你自己穿着浅色衣服淋雨,就跟luo|体奔跑的人一样,你哪来的脸去怪围观的群众?”
他都没怪她勾起他的遐思了。
“这……这根本是两码子事!”她才没有luo奔呢!
“走。”他收了伞,抓着她往大楼中庭走。
“去哪?”
“你不会想这样子搭计程车吧?当心被带到山上**。”
他都已经在脑中要了她一回了,可见此时此刻的她有多挑战男人的意志力。
“你少骗人!”
照他的逻辑,每个淋到雨的女人,不都贞操不保?
“你全身湿透,也不会有人想载你。”计程车司机可是很在乎内装的。
“那你呢?”
“我会把你**之后再杀了弃尸。”他咧着嘴、磨着牙,目露凶光,配上他粗犷的气质,在那瞬间,还真有变态杀人狂的感觉。
“你变态!”她生气大嚷。
“走了,管理员都在看你了,你想给几个人看你的内衣?”
萧品珺咬着唇,护着胸,很不甘愿的跟上他的脚步。
胡硕予的屋子宽广,色调以黑白灰三色为主,十足十单身男人的公寓。
廊柱皆上了黑色雾面漆,以相片装饰,仍双手遮着胸口的萧品珺倾身看了几幅,都是他游玩时拍的照片。
胡硕予进屋便上了楼,萧品珺昂首往上,隐约看到床铺的一角,猜测这楼中楼的二楼,应该就是寝室,一楼则是客厅与开放式厨房,黑色皮沙发搭配银或白的几何花纹抱枕,厨具亦是黑色大理石面,映照出她探头探脑的身影。
离开了雨瀑,这衣服粘在身上可就不舒服极了,且她这时也才有余裕打量自身,赫然发现这衣服还真的完全贴附她的身体曲线,内衣花纹清晰可见,胡硕予完全没在糊弄她的,但他上楼去不知道在干嘛,她只好扬首呼喊,“那个……有毛巾吗?”
胡硕予过一会儿才下来,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萧品珺心想他刚才明明有撑伞啊,雨也淋到他了吗?
“算你好运,”他不仅给了她毛巾,还有一套衣服,“我昨天刚买了几件新衣,先去换下来吧。”
那她还真是好运,不然要她穿他穿过的衣服,怎么想都尴尬。
“谢谢。”她接过。
“浴室在二楼。”一楼仅有一间厕所。
萧品珺上了二楼,楼上的装潢与楼下如出一辙,单调的颜色中,被大量的相片装饰,让拒人于外的冷色调有了温度。
关在浴室默默冲澡,她这是第一次在非男友家的浴室内洗澡,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不知道柳戎航现在在干嘛?
他应该回家了吧?
她将浴室的窗户打开了条缝隙,推测柳戎航的住处在哪个方向。
刚才她紧跟着胡硕予走,没注意跟柳戎航家离多远,是否在同一栋。
她只去过柳家一次,因他是跟父母同住,所以不太方便,是有次他爸妈出国旅行,她才有机会去的。
想到他,泪腺就开始不争气,她在莲蓬头下呜呜哭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振作,将澡洗完。
胡硕予拿给她的是套运动衣,对她来说太大件了,短袖上衣长度长到膝盖,那条几乎可以塞下一点五个她的短裤根本可以直接省略,不过考虑到她没有内裤可穿,还是套上了,并把腰间的绳带拉到极限,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看到她洗好澡出来后,胡硕予便起身道:“我载你回去吧。”
“你载我回去?”
“不然呢?你要在我家过夜?”胡硕予浓眉颇有兴味的挑起。
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她有男朋友的……
想到此,她的心情便低落了。
她的男朋友已经不存在了吧?
电话都被加入黑名单了……
“不是,”她手指着楼上,“我衣服才刚放进洗衣机洗。”
他的洗衣机是有烘衣功能的滚筒式洗衣机,萧品珺虽然不确定她的衣服若是烘干会不会变形缩水,但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选择了,所有的行程大概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完成,所以她以为要等到衣服干才走的。
她可不能穿着这套男人的运动服回家,现在爸妈应该都在家了,若是看到,她很难解释,那很像是直接跟她爸妈说,她刚跟男人做了什么坏事,一定会被斥责一顿的。
可问题是,她连做坏事的男人都没有了啊,这样被骂不是很冤?
“明天我再交给你。”
“不能再等等吗?等我衣服干了再走?”她真的不能穿着他的衣服回去啊。
胡硕予快速打量了萧品珺一遍。
老实说,她现在的模样大概只比淋雨时好一点点而已。
她穿着他的衣服,而她现在是没有穿内衣裤的,即便长发遮掩了胸口,隔绝了可看到胸型的视线,但他很清楚,在他的衣服之下,她什么都没穿。
他觉得胯间隐隐疼痛了起来。
偏这女人还一脸天真无邪,根本没想过他极其危险,是头野兽,还问他可不可以等衣服干了再走?
等衣服干了的时间,他不知要在脑中大战几回合了。
胡硕予还在犹豫不决,萧品珺已经走来厨房,擅自打开了冰箱。
“你家有没有喝的?我口好渴。”她在门上的置物架看到了一瓶香槟。“有香槟。”她抽了出来。
她最喜欢这种微酸带甜,酒精度低的气泡酒了。
而且失恋的时候,就是要喝点酒啊,像香槟这样的气泡酒,至少不会苦得叫人心碎,或许,还可以想起一点热恋时的甜蜜,驱散一点被抛弃的悲伤。
他拿走她手上的香槟,“不要在男人家喝酒,危险。”他是指他自己。
“香槟又不是酒!”她抽了回去,从中岛厨具上的置杯架拿起两个高脚杯,走回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