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内却不是一派的风平浪静,徐娇儿双手环胸地看着前面镇定地吃饭的史玄,史玄吃完了,擦了擦嘴,温和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徐娇儿满脸的不悦,只差没在脸上写着她不开心几个字了。“刚刚不是说了吗,她是我的义姐。”他淡定地说。
“呵呵,看着可不是这么一个意思。”她没好气地说。
“哦?”
“她说你是她的相公!”徐娇儿的牙默默地磨着,恨不得见谁都要咬一口。
“她也说了,只是开玩笑而已。”史玄不甚在意地说。
“你……”徐娇儿气得前面的碗筷动也没有动过。
“快点吃饭。”史玄眼神幽暗地看着她。
徐娇儿正在气头上,才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咬着牙不说话。
史玄站起来,坐在她旁边,拿起碗筷,“娘子真是淘气,非要为夫喂你。”
“你干什么,我自己会吃。”徐娇儿连忙说。
“为夫难得要喂你吃,你还嫌弃不成。”他执意喂她吃饭,一筷子菜、一筷子饭,将她的肚皮填得饱饱的,直至她吃不下了,他才放下筷子。
徐娇儿这时的火气稍微降了不少,圆滚滚的眼睛望着他,“她喜欢你。”
史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我喜欢的是你。”
甜滋滋的味道在心头缓缓地散开,徐娇儿的嘴角有着怎么也抿不下去的笑意,“嘴巴倒是甜,不知羞。”
“娘子呢,娘子喜不喜欢我?”史玄凑近她,望着她的黑眸里写满了认真。
徐娇儿别扭地扭过头,不去看他,嘀咕地说:“平日一回来就去沐浴,今日还不赶紧去。”见她逃避,史玄不满意地伸手扳正她的脸,“娘子,你要是不说的话,为夫就要好好逼供一番了。”
“呵呵。”徐娇儿嘲弄地说:“你威胁我?”哼,她偏不说。而且想到他招蜂引蝶,她气得要命,她就知道他是个不安分的,长得好看就乱勾引别的姑娘家,她以后要好好看牢他。
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无辜的史玄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是该沐浴,娘子还没沐浴吧,那我们一起吧。”
徐娇儿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他抱着她到屋子里,木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满了热水,她身上的衣服被他快速地剥掉,她立刻知道这个可恶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了。
“下流、无耻,你放开我。”她娇喊着,双手用力地推拒着他,可史玄的力气自然比她大,一把制住了她,直接将她丢进了热呼呼的木桶里。
史玄一边月兑衣服,一边戏谵她,“对着娘子,我自然是下流、无耻了。娘子放心好了,我只对你下流、无耻。”语锋一转,“倒是你,对我这么不放心,我很生气。”
徐娇儿脸色微变,“什么我对你不放心?”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史玄眼神幽幽地望着她,在她的注视下,走进了木桶。
当初特意让人将木桶打造得大就是为了泡澡,如今倒是多了另一个用处,鸳鸯浴。
“我没有信,我就是气。”徐娇儿嘟着嘴。
史玄走入木桶,将她搂在怀里,吻着她的小嘴,“气什么?”
“气你在外面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义姐。”徐娇儿恼怒地推着他,不让他吻,结果他直接将她的手往后一扳。
“不信我。”史玄张口在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因为打猎的关系,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紧实有弹性,令他贪婪得不住上下其手。
“我没有。”
“那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史玄又咬了一口。
他第二次强调史若水只是别人,徐娇儿总算听进去了,水眸疑惑地看着他,“是别人?”
“不然呢。”他轻含她的小嘴,模糊不清地说:“对我有恩的是义父,可不是她,再说我对义父的情也还得差不多了。”
徐桥儿躁动的心渐缓,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多了一抹喜色,手往他的肩膀上轻敲了一下,“算你说清楚了。”
“哦?”史玄双眸紧盯着她,眯着眼打量她红润的小脸,“不过我跟你之间的事情还未说清楚。”
……
徐娇儿不是会吃闷亏的人,既然人家都敢上门挑衅了,她哪有不应战的道理,不管史若水是不是开玩笑,她都会告诉史若水,休想肖想她的男人!
翌日的傍晚,徐娇儿特意请史若水过来在院子里吃饭,自然也少不了那个嘴坏的丫鬟黄莺,至于车夫则是坚定地没来。徐娇儿便给车夫留了包子和肉干,也算作足了面子。
史若水和黄莺两人在路上不断地说起以前的事情,徐娇儿却是不想听的。在她们的口中,她的相公成了一个只知道跟史若水风花雪月的人,哼,她可是很清楚的,她家相公是当官的,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玩儿女私情。不过她心中仍旧多了一点芥蒂,小心眼地记下,准备之后好好地去审问史玄一番。
晚饭自然是针锋相对,史若水可是端出了大小姐的模样,虽然没说什么,可黄莺却是一直说那不好、这不好。
徐娇儿气得要狠狠揍她们一顿,唯一庆幸的是史玄并不是一声不吭,他冷冷瞪黄莺,“若是不好便不要吃。”说完,他将黄莺说的每一道不好的菜都吃了一遍,“娘子的厨艺越发地精细了。”他不忘夸奖徐娇儿。
徐娇儿喜上眉梢,对着主仆两人得意一笑,“当然。”她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她可是专门下了手笔做了丰富的菜肴,接着要在这一对主仆前面狠狠地秀恩爱。
只是她还未秀,某人已经很自觉地给她挟菜、喂菜,她心中一喜,果然是她的好相公,有眼色。
史玄自然没有她心眼多,往日如何,今天也如何,他也不是那种因为别人在而处处顾忌的人。
他们对面的主仆脸色早已难看了,史若水力挽狂澜,“义弟,可还记得我们以前……”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便不要再说了,人要往前看,切忌回头。”史玄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
黄莺狠狠地瞪着徐娇儿,一定是这个农妇施了什么妖术,才让少爷变成了这样。
徐娇儿十足的小人得志,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亲切地说:“姐姐要多吃一点。”
史若水恍若未闻,心如刀割,看着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她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忧伤的声音传了过来,“史玄,你、你忘记我爹的话了?”
黄莺也不服气地说:“对啊,少爷,老爷可是给你和小姐订亲了的。”
史玄感觉到旁边的人忽然动了动,他伸手握住了徐娇儿的手,以坚定的力道压住了她,此刻他才发现,她的小手在颤抖。原来这个小东西没有这么的强大,她明明很瘦弱,很需要他,平日里的倔强都是装出来的,傻丫头。他怜惜地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冷淡地问:“义姐,你确定这婚约还作数?”
徐娇儿被吓得一动也不能动了,他居然订亲过,为什么他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件事情?史若水神色一变,几乎要晕过去,黄莺扶着她,焦急地说:“少爷,那是老爷出尔反尔,可不是小姐……”
“是你要嫁给水门提督,是你要跟我解除婚约,是你哭着求我,我和义父才成全了你。”史玄冷着嗓音说道。
“我……是,对,我那时嫌弃你不解风情,听信了那人的甜言蜜语,可我嫁给他之后,我才发现你对我是真的好,我悔了,难道我不能后悔吗?”史若水红着眼问。
“你个不要脸!”徐娇儿立刻跳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自个解除了婚约,还敢在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娘子面前说自己是史玄的娘子。你都嫁过人了,还想吃回头草,你这样的女子在我们村里可是要浸猪笼的。”
史若水不知道是被她的话吓到了还是怎么了,忽然不说话了。徐娇儿还要骂的时候,史若水幽幽地看着史玄,“前几个月他去福州的时候,因故去世了,婆家说我年轻,不让我守寡,便将我赶了出来,其实不过是怕我多分了二房的一分钱。”史玄没有看她,安静地听着。史若水又说:“如今我的依靠只有你了。”
“呸。”徐娇儿不满地大呼小叫,“你有手有脚,好好的,靠我的相公干什么。”
黄莺忍受不了地大喊:“你这个农妇闭嘴!”
“闭嘴。”史玄冷冷地出声,“你们要干什么跟我无关,义父已经去世了,你在名义上不过是我的义姐,要银子,有,但是休想要我负责你一辈子。”
史若水猛地摇头,“不、不,我……”
“滚。”史玄只丢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过身拉着徐娇儿回了屋子,啪的一声关上了门,阻隔了院子里的主仆。
史若水扯了扯黄莺,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声,“你去跟他说,若是他不来的话,就不要怪我不仁不义。”
黄莺被这番话吓得六神无主,“是。”她上前敲门,“少爷,小姐说了,你要恩断义绝可以,但是小姐有话要跟你说,就几句话。”
门开了,出来的却是徐娇儿,她双手插腰,“告诉你,他现在是我的相公,你休想抢走,除非我死。”
史若水的眼睛闪了闪,徐娇儿死了,他才会属于她吗?也不是不可能。
“娇儿。”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史玄走了出来,不赞同徐娇儿的话,“胡说八道什么。”
徐娇儿轻哼一声:“我死了就化成厉鬼纠缠你。”
史玄被她稚气的话给气笑了,转而看向史若水,“义姐还有何话可说?还是早早回去休息,明日便离开吧。”
黄莺不敢在史玄面前放肆,安静地站在史若水旁边,史若水扬起一抹笑,“到外面说。”
史玄不语,史若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陈旧的黄纸,“你不看看?”
史玄冷笑一声,“好。”转头对着徐娇儿说:“我去去就回,信我。”
徐娇儿抿着唇,蹬了一脚便转身回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