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艳的情果,缀满了枝头,偶尔有几颗压垂了枝条,留下美好的垂披倒影,芬芳浓郁的果香淡淡飘散开来。
两人相依偎坐在树上,如恩爱的交颈鸳鸯般交换着柔情缠绵的亲吻。
不知何时,细雨淅沥沥地从天空落下,无声沾染了他们一身,即便身上的衣裳遭这场疾雨打得湿透,却依然浇不灭两人间那细流蔓延的绵绵情意。
这场雨,从午后下至入夜,一直未有停歇的迹象。
浴房里,小灵一边搬来热水倒入浴桶中,一边卷起袖子伸手搅拌、测着水温,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与主子逛园子直至此刻才回来的马兰眉。
“小姐可真是的,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避,淋得一身湿,身子才刚好,万一又病了那该怎么办啊?”岂不是又要受苦多喝好几天苦药了?
“我也没想到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更没想到两人竟会在下着雨的林檎树上,就这样亲密拥吻待了一下午,更以那种令人害羞的方式,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哺喂分食了那颗苹果。
一想到这儿,她的小脸便火辣辣一片,忍不住红了起来。
这时,小灵备好了热水,急匆匆走向浴房内那浑身湿透、不时打着喷嚏的马兰眉,帮她月兑卸下被雨淋湿的斗篷及外衣,拆去发上的玉簪子,扶着她进了浴桶。
“快些进澡盆泡泡热水,我帮小姐冲水暖暖身,主子也真是的,怎能带小姐出去还让你淋了雨呢,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小灵突然掩嘴偷笑了起来,“嘻嘻,我还真没想到主子竟然会带小姐去荷月池划船赏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冷冰冰、不苟言笑的主子对个姑娘这般用心对待讨好呢,他待小姐可真好!”简直快将小姐捧在手心里了。
“是吗?”马兰眉整个人泡浸在浴桶里,咬着红女敕的下唇,脸红红的小声应道。
那红扑扑的小脸也不知是被热水熏红的,还是被她的话给惹得羞红,总之,红霞似火,模样好看至极。
“是啊,”小灵笑嘻嘻地一面帮她梳洗着发,然后替她那头及腰青丝涂抹上特制的香精花油回道,“真是让人好生艳羡呢。”
听了小灵那打趣的话语,她身子不自在地往下沉了沉,似乎要借着氤氲的水雾热气遮挡住自己那害羞脸红的模样。
就这样,一主一婢,就在浴房里梳洗,未料,梳洗到一半,突然小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呼一声。
“哎呀,怎么香胰子用完了?”她连忙起身说道,“我真是粗心,竟然没有发现,小姐,你在这里稍等,我马上去取新的来。”
之后,她匆匆搁下手中的擦巾,转身绕过屏风便出了浴房。
而马兰眉并未多想,只是闭着眼趴在浴桶边缘,嘴角含笑地回想着下午自己和皇甫殇在树上甜蜜亲吻时的情景,专心感受着浴桶里那暖热的水流包裹着全身的舒适感受。
蓦地,她听见浴房门外传来有人推门而入的声响,以为是小灵取完香胰子回来,便头也没回的笑问:“小灵,你取回香胰子啦?”
未料,她的提问却久久没等到人回答,才觉得奇怪的睁开眼,疑惑地回过头一看,却愕然发现闯进浴房内的竟是方才她还在脑中想着的那个男人——皇甫殇。
她大惊,忙用双手遮掩住自己赤|luo的身子,急急背转过身,又羞又急地朝他斥喝,“你、你怎么进来了?!”
怎能如此随便闯进正在沐浴中的女子房中呢?
皇甫殇虽是对眼前这情形感到惊诧,却也未移动脚步退出去,而是双眸紧紧盯着她那被热水浸泡得淡淡泛着粉色的雪女敕肌肤,似是被她那美丽的背肌曲线所吸引,嗓音沙哑地对她开口解释。
“我只是担心你今儿个淋雨了,身体会着凉受寒,所以替你送姜汤来,但到了外头却见你屋中无人,听见这儿有声音,才过来瞧瞧,并不是有什么意图。”
话虽这样说,但他一双黑眸却始终不曾从她身上移开,惹得她是又气又恼,忍不住掏水泼向他。
“你……还不快转过身去,还想盯着我的luo身看多久啊?”她满脸羞红的娇嗔他,整个人简直快缩到水面下。
他只好依言缓缓背转过高大的身子。
马兰眉一边焦急地跨出浴桶,一边慌乱地取来披挂在屏风上的亵衣、长及地的真丝白色罩衫,手忙脚乱的穿着,可因双脚湿滑,一个不小心,竟险些滑倒跌坐在地。
“啊!”
“小心!”听见她的惊呼声,皇甫殇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个疾快转身,便将即将摔倒的她拥入怀里。
两人的身子紧密贴抱在一块儿,几乎无半点缝隙,他几乎都能嗅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芙蓉花香味,透过被水浸湿的轻薄透色罩衫,缓缓传递到他身上。
皇甫殇黑眸情不自禁地一黯,扶搂在她纤腰的大掌顿时紧了紧,心中那一直拼命隐忍压抑的情念受其撩动诱惑,有种即将冲破理智防线的感觉。
“怎么样,没事吗?”他的呼吸忽地变得有些急促沉重,就连声音也变得低沉至极。
“没、什么大碍,只是脚有些疼,好像扭伤了。”马兰眉咬着下唇,忍着那从脚踩处不断传来的抽搐疼痛,老实道出自己的感受。
他听了想也未想地一把抱起她,绕过屏风,走出浴房,来到她房内那张黄花梨木的雕花大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上头。
“把脚伸出来,让我瞧瞧。”他落坐到她床边,伸手欲握住她拐到的luo足替她查看。
她下意识拥住绣着精美图样的被子,避开他伸来的手,往内缩了缩身子。
“不、不用了啦,待会儿小灵回来,我再叫她帮我看看就好。”不然,他们这样男未婚、女未嫁的,让他一个大男人帮她揉脚好像不大好。
“你以为我人在这儿,她还会回来吗?”他却冒出了这句有些莫名的话来。
她不由得一楞,睁大了眼,呆呆地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如若你是她,听见我们二人在房内谈话的声音,你会不识相,冒着被主子白眼、挨骂的风险,进来打扰吗?”
意思是,那替她去取香胰子的小灵回来在门外听见他人在屋里,因不想打扰他们又走了?
马兰眉这才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不禁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仍觉得有些害臊难为情,但如今也没有其他人能帮她看脚了,只好按照他的意思,怯怯地从被中伸出那只不慎扭到的细女敕玉足。
“那……就麻烦你帮我看看了。”她咬着下唇,害羞低垂着眉眼,羞怯的对他说道。
当那只晶莹柔滑的luo足一入掌心,便立即勾引住了他全部的心思与视线。
那纤纤的脚趾,小巧玲珑、可爱至极,轻盈地仿佛随时能在掌心起舞似的,令人恨不得一直如此揉抚、摩挲它,直至它在他手里蜷缩成一团。
心旌摇曳,他忍不住一边按揉她的脚,一边低声喃念道:“长干吴儿女,眉目艳星月,屐上足如雪,不着鸦头袜……”
这是一首称赞形容女子的脚生得多么美丽的诗,令马兰眉听了脸儿不禁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你……”她颤了颤,张口想质问他念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可还不待她出声诘问,就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吓住了。
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在她光luo的脚背上印上一吻,随后欺身而上,伸手托住她的后脑杓,狠狠吻住了她。
“从方才起,我便想做这件事。”待两人皆气息紊乱的结束这吻,他才哑着嗓子,道出那从刚才起便一直苦苦压抑在心底深处对她的渴望。
“皇甫殇,你……”她的红唇被他吻得红肿,替只是清秀的她增添了几分娇艳。
“抱歉,我似乎要食言了,只要与你在一起,我便无法什么都不做。”他抚模着她柔女敕的脸蛋,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越是和你待在一起,我便越想拥有你,恨不得与你缠绵,炽燃情爱至死方休。”
一边说,一边在她眉上、眼上,一一落下火热的吻来。
“可……等等,咱们不是……不是……”不是在帮她揉扭伤的脚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滑抚过她肩上那轻薄的真丝白色罩衫,让它顺着她优美的肩臂垂落,露出她雪白的肩膀,接着,在她那仍残留着浅浅鞭伤疤痕的锁骨上,以灼人火烫的唇舌上前吮吻,撩拨、诱惑似的轻轻啃啮而过,撩起她一声触人心魂的申吟。
“若是不愿,可以现在就推开我……”他缠吻着她甜美的樱唇,贴覆在她发红敏感的耳畔边,气息不稳地轻喘说道。
若是她不愿,现在就立刻推开他,他自会立即退开离去。
但倘若她此时不表示出拒绝之意,那就是等同于变相应允了他此刻的亲近与接下来的行为,那么,到时候他便不会再允许她随意退却了。
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骚动,带来一阵阵酥麻的颤栗,令她情迷意乱。
马兰眉喘息地仰望着身上的他,凝视着他那双饱含着强烈炽热的眸子,他对她的渴望是那么的明显,教她怎么忍心拒绝?
可恶,明知道……明知道她心里也喜欢、深恋着他,也想亲近他,却还要在故意撩拨完她之后,再假意温柔、体贴的征询她的意见,真的是……好可恶啊!
“兰眉,给我你的答案。”细细吻着那绯红的娇颜,他沙哑地催促问道。
咬唇垂眸许久,她才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回应他,“你真是个过分的家伙……”
轻叹一声,她双手圈勾上他的颈项,以此举动无声地给予他答案,而后,任由着他拥抱着她,双双向后仰躺跌进了那柔软的床褥中。
“是啊,我不是个良善正直的好人,我这过分的家伙,不止这辈子要与你纠缠,就连下辈子也不会放过你,定要……生生世世都与你纠缠在一块儿。”
得到她的应允,他发出低低的轻笑,接着情难自抑地俯身吻住了她,然后两人如同柴与火的激情相遇,炽情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床边的浅红绫罗纱帐不知何时飘落放下,屋内案上的红烛火光将红绫纱帐遮掩覆盖住的床榻映照得一片朦胧,映出一室嫣红。
她躺在绣着鸳鸯的锦被上,青丝披散一床,微微紧张地低垂着眉眼,样子看来娇美又动人。
他褪去了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壮强健的身躯,一边吻,一边卸去她身上最后一件遮掩物,而后覆身而上,轻轻攀握上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用最火热炙烫的亲吻,夺去了她所有的理智与呼吸,彻底占有了她的身心与灵魂……
这夜,红烛摇曳,春光烂漫,亦如滴在两人心头的一滴情泪,渲染出绝美的艳色,教人缠绵眷恋,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