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红耳赤被他损了一顿,却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打翻不少盘子。
“不过我看你设计图倒是画得不错,就这样放弃,未免可惜。”
“你是说真的?你不觉得我只能在家里车衣服?”她双眼熠熠发亮,燃起一线希望。
“当然是真的,我对客套话没兴趣。”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快跃出胸口,感觉前途不再一片茫然,但她仍不敢确认,“可是……”
“要或不要,只有你自己能做决定,阿宅愿意忍受你,你要继续当服务生,也不是不可以。”他潇洒耸肩,决定权握在她自己手中,没有人能替她决定未来要怎么走。
她惴惴不安,却又兴奋异常,小脸红扑扑,她真的甘心举双手投降吗?她真的有办法从此不再画设计图吗?
“不论在哪里,都会有不欣赏你的人,但也会有欣赏你的人,你要为了少部分不欣赏你的人,而自我放弃,在我看来,就是蠢。”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别人怎么说他,关他屁事。
她兴奋咬唇,未来与梦想对她而言,不再是痛苦的未知数,至少,她得再努力试上一试,真的不行,再决定该怎么做。
实在很奇妙,竟是孔雀男让她重拾梦想,他不是只会到处招摇的孔雀男,他是有想法,会努力的,她对他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清清喉咙,觉得好抱歉,“那个……你的头……对不起,你一定觉得我像个疯子,对你又哭又叫又打又骂,那么激动是我不对。”她越说越汗颜,头垂得超低,没脸见他。
他伸指勾起她的下巴,“你道歉都不看对方的眼睛?”
她深吸口气,对上他闪耀好看的眼眸,倏地为他的男色所诱,忘了呼吸。
“发什么呆?说话呀。”他伸指点了下她额上的肿鸡蛋。
她痛得捂着肿鸡蛋,眼角挂着泪珠,“噢!好痛。”
“你也知道痛,明天这颗鸡蛋会变得更精彩,你说,我要怎么出门见人?”他摇头感叹,恨不得肿鸡蛋能够马上消失。
“对不起,我错了。”她含泪真心谶悔。
他指着她的鼻尖,警告,“下次,不许你再使出头锤。”
“是……”理亏的她气弱,“那个……你接下来有工作吗?”
“你打算怎么负责?”他不正面答复。
“我……恐怕没办法负责。”他的脸太值钱,而她太冲动,以至于铸下难以挽回的大错。
她真是糟糕,一遇到他,自我放弃的她,竟完全失控大暴走。
他善心大发,笑得和蔼可亲,“别难过,我说过我很好相处,我会有办法让你好好负责。”
沛熙笑不出来,感到大祸临头,“可不可以不要?”
“当然不行。”他笑得更善良无害了。
垮下脸来的沛熙悔不当初,为何她要失心疯的赏他头锤?她该重读小学,学习“忍”字怎么写。
雷德笑开怀,原以为这次回梅香村会一如既往和阿宅、乔乔他们打屁哈啦,却没想到会遇上小短腿,这算是意外收获。
她像是气息奄奄的小可怜瞅着他,这楚楚可怜的一眼,教他心旌意动,倾身上前,再次用热情的唇封住甜蜜粉唇。
丢死人了!
假如可以,悔不当初的沛熙真想躲在家里,不出门见人。
偏偏今天民宿要接待十组客人,极需人手,她没办法请病假,为了不让同事们发现她的矬样,她用掉三分之一条遮瑕膏,再加上粉底、粉饼与蜜粉,一层层迭到额上已从昨晚的肿鸡蛋变成黑沉沉的皮蛋上。
她化身为最专业的水泥师傅,丝毫不敢马虎,专心一致的结果是她的妆变得非常厚,且不自然。
这样还不够,她把浏海抓下来遮挡,可惜上班不能戴帽子,否则她就能藏住这颗大皮蛋了。
“翟”的厨房,永远的吵杂忙碌。
阿宅、雄哥及助手们挥汗如雨,负责外场的沛熙和阿新等人则是内场、外场,桌边服务,来来回回,走到腰直不起来,腿快断掉。
好不容易沛熙找到喘息的空间,半倚着木柱,右小腿往后勾,小声申吟,伸手捶捶捶,舒缓疲累。
回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又小声申吟,孔雀男亲了她,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
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兽性大发,不停分享一个又一个亲吻,直到大火燎原,才摆手。
“一定是MC快来,让我荷尔蒙大乱,我才会跟他亲来亲去。”她小声嘀咕,伸手抚唇,仿佛经过一夜,还可以感受到他所遗留的温度和触觉。
啊啊啊,好害羞啊——
阿新凑到她身侧,咕哝着声,“你在干嘛?一下发出可怕的哀号,一下又脸红抱头乱叫,好诡异。”
用手当扇,拚命对脸颊搧风的沛熙连忙消除昨晚所有热吻细节,摆出最正经八百的表情说:“我的腰快断了,腿也快断了,累得只剩半口气,现在正找时间喘口气,哪有干嘛。”
“是哦。”拉长声的阿新表情怪异,陷入挣扎,最后仍选择开口,“沛熙,我事先声明,我对你一点意见也没有。”
装忙的沛熙捶完右腿,改捶左腿,莫名所以抬眼看阿新。
“你的脸,今天看起来怪怪的,超不自然,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阿新好心压低声音。
沛熙含泪摇头,“你不懂。”
当她头部晃动时,阿新瞪大双眼,“我今天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有说不出的怪,现在我总算知道了,你的额头凸了那么一大颗是什么鬼?青春痘也没那么巨无霸吧?”
她连忙用双手捂着额上的皮蛋,好悲伤,“你发现了……”
还以为她将皮蛋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难怪刚刚我在餐厅转的时候,有几桌的女客人背地里指着你笑咯咯,我还以为她们在讨论你的水泥妆,现在想想,应该是在讲你额上这一颗,我怎么会发现得这么晚?”
“我的天!我还以为今天的女客人特别nice,才会看到我都笑容灿烂,结果她们竟是在笑我这颗皮蛋!”她好悲伤,也很气自己的愚蠢,干嘛没事赏孔雀男头锤?单单跟他吻得神魂颠倒不是很好吗?
“哈哈,皮蛋,真的假的?让我看看。”阿新没半点同情心,动手拨开她的浏海,欣赏皮蛋尊容。
“不要,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得雅俗共赏。”沛熙抿唇,双手挡挡挡。
阿新好奇得要命,伸手拨拨拨,非看不可。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看在旁人眼里,成了打情骂俏。
到“翟”来报到,犹如走自家厨房那样频繁的雷德双手环胸,冷眼看和阿新打打闹闹的小短腿,心头郁闷不痛快。
“阿宅是怎么管理的?客人这么多,竟然容许员工在上班时间打打闹闹,这应该要扣薪水了。”哼!他不爽的想把在厨房里忙的阿宅叫出来,让阿宅睁大眼看员工有多混。
他要打小报告,他要……要把阿新和小短腿拉开!
他不爽的半眯着眼,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踩着自信的步伐,走向躲在角落窃窃私语的两人,“嗨,你们好欢乐,介意我加入吗?”
他笑得像大白鲨一样,单纯无害,强忍住将小短腿扯回自己怀里的冲动。
孔雀男突来的出现,吓了沛熙好大一跳,她惊魂未定,瞪大双眼,又想起昨晚许多个热辣亲吻,双颊绯红。
雷德瞄了眼羞红脸的小短腿,她……不会是为了阿新而脸红吧?
阿新见他微笑,笑呵呵说明,“我们大家的感情都很好。”
阿新不说还好,这一说,雷德就更不高兴了,但他却笑得更加灿烂,金色的阳光穿透玻璃洒在他身上,宛如圣洁的光圈。
他那过于灿烂的笑容使沛熙有说不出的毛,她不自觉往后退。
雷德冲着她露齿微笑,以最温柔,最醇厚的嗓音道:“沛熙,你能跟同事相处如此愉快,真是太好了。”
“你你你,干嘛这么恶心叫我?”沛熙又羞又急,他不都是叫她小短腿吗?他想干嘛?
阿新不明所以来回看着两人,“原来你们两个很熟。”
“我跟他一点都不熟。”
“我们确实很熟。”
同时说话的沛熙和雷德互看对方一眼,沛熙更感不安,雷德则是又给了她一记光芒万丈的笑容。
“你你你,别乱说话,我跟你可是一点都不熟。”该死!她今天怎么一直结巴?
雷德状似伤心,摇头叹气,“你这么说,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阿新来回转头看着两人,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
“什么伤透你的心?你不要越说越离谱。”天啊天啊天啊,这不是平常的孔雀男!
雷德再次来个帅哥叹息,伸出右手撩开她的浏海,露出底下的皮蛋,心疼道:“你跟我都有了爱的印记,怎么还想否认?”
“这这这才不是什么爱的印记?!”沛熙差点晕倒,又开始结巴了。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阿新清楚看见她额上的肿包。
雷德无视于她的威胁,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动自己额前的垂发,露出雷同的肿包,以最深情的口吻道:“这就是只属于你和我的‘爱的印记’。”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
阿新如同发现新大陆般惊叹,“哇,一模一样!真的是爱的印记!不过你们两个也未免爱得太疯狂,人家都是种草莓,你们这算是……”
“爱的皮蛋。”笑得最最善良,最最无害的雷德做下最完美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