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三日,凌霄已顺利拜了林夫子推荐的曾夫子为师,而凌玉曦也开始了行医计划,当然,为了方便行医,她还是女扮男装。
当铃医并不容易,若非穷人家没银子看大夫,没有人愿意找铃医,可是,凌玉曦第一次觉得当大夫很有意义,不是为了银子,而是单单为了帮助有需要的人。这一刻,她开始了解凌父为何抑郁而终,当你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存在价值,你对生命的期待也就一点一滴的消失。不过,换成是她,她会走到更穷困的地方行医,总会遇到病人,遇到可以证明自个儿的机会。
因此,即使当铃医会遇到挫折,她也不气馁,只要有人愿意相信她,终有一日,她的医术会得到认可。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不过五日,她救了一个误食毒草的孩子,就开始有人找她看病,相信假以时日,那些苦哈哈的村民一见到她,就会喊她一声“凌大夫”。
每日来回奔波,回来还要陪儿子读书习字,另外还要思索赚钱大计,虽然傅云书给了她一迭银票,可是,她不喜欢当一个等着夫君给银子的妻子,她要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也许,她可以在京城开一间食记药膳楼的分店,只是这儿离淮州太远了,纪老夫人不知道会不会不想掺一脚?
“是不是很累?”傅云书送宝贝儿子回房睡觉,回来就看见凌玉曦苦恼的趴在几案上。
凌玉曦摇了摇头,坐起身。“我在想事。”
“想什么?”
“想着如何运用我的专长获取利益。”
“给你。”傅云书递了一个匣子给她。
凌玉曦好奇的打开匣子,翻看了一下,竟是土地的鱼鳞册,还有海上贸易的文契,不由得一怔,转而看着一脸含笑的傅云书。
“我给你添妆。”傅云书随即指着海上贸易的文契。“原本,这次海上买卖皇上和淮州三家商贾各占两成,我和刘穆言各占一成,可是,为了搭上吴子钰,我舍了半成,于是我只剩下半成,三家商贾见了觉得不妥,毕竟我是这次海上买卖的主事者,于是各让出半成给我,而我将原来的半成给吴子钰,吴子钰就变成一成,而我就变成一成半。”
凌玉曦迟疑的眨了眨眼睛,“给我?”
“当然,这不就是你的愿望吗?成为……”傅云书顿住了,小包子如何说呢?怎么不记得了呢?
“小盎婆。”凌玉曦关上匣子,笑咪咪的张开双手圈住厘子。
“这么开心?”傅云书忍俊不禁的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凌玉曦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其实,我很讨厌没有银子的感觉,想做什么,总要考虑再二一,譬如,到穷乡僻坏给人治病,以前在淮州连想都不敢想,可是成了小盎婆就不必担心饿肚子,说当铃医就当铃医,多潇洒啊。”
虽然过去都过去了,傅云书还是觉得很心疼。“好,我让你当小盎婆,所以,我已经代你接受刘穆言和吴子钰的提议。”
怔楞了下,凌玉曦一脸迷惑,“什么提议?”
“刘穆言想跟你合伙开药膳楼,而吴子钰想跟你合伙开糕点铺子,他们的目标都是将你脑子里面的想法发扬到大齐每个州城。”傅云书伸手轻轻遮住她正要张开发表意见的嘴巴。
“你先听我说,刘穆言会代你出面与纪家商讨,若是纪家愿意,纪家和刘穆言各占四成,你占两成,而这两成一如你先前的安排,留给凌家;至于吴子钰要开的糕点铺子,他与皇上各占四成,你两成,而这两成你就留着塞自个儿的小库房,不单单可以当小盎婆,还可以当大富婆。”虽然不清楚她如何生出如此奇怪的词,但是不难猜出其中的含意。
凌玉曦知道吴子钰揭发吴家勾结海盗有功,因此吴家垮了,他却没事,还保住了他姨娘,不过,皇上是怎么回事?
傅云书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补充说明,“我跟皇上提起你和小包子,不知不觉就说太多了,皇上听见赚钱的机会也来了兴致,可是药膳楼有纪家,不好再插手,而皇上有意扶持吴子钰,就加入糕饼铺子占四成。”
凌玉曦有点消化不良。“我要与皇上合伙做生意?”
“你能够让皇上赚钱,跟皇上有点交情总是好事。”
“你要保证我能够让皇上赚钱。”
“我尝过你做的糕点,又好吃又新颖,绝对可以赚钱。”
若是她这个美食专家无法靠吃的赚钱,那还真是说不过去。“不过,皇上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跟着我们做生意好吗?”
“先皇花银子从不手软,因此国库有些吃紧,如今稍有起色,却连吴家查封的一半都不到,再说了,皇上不是所有的赏赐都可以明着从国库支取,当然要有自个儿的小库房。”
她懂了,皇上也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只能用私房钱打赏。“看样子,我真的有机会成为大富婆哦。”
傅云书靠过去亲吻她的唇,“原来我的曦儿是个贪财的。”
“我不偷不抢,靠的是自个儿的本事,有何不可?”
“可,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过,明日你别出门,我让人牙子送丫鬟婆子过来,你给自个儿挑两个丫鬟,给小包子挑一个丫鬟,另外挑个能干一点的婆子。以后你回侯府,单靠银珠和秦湘是不够的。”
“我也不知道何时能回侯府,何必着急?”
“早早备着,就可以早早教好规矩,免得突然提早回侯府,手上没有可用之人。”
凌玉曦觉得很感动,这个男人什么都为她想好了,甚至想得比她还多。
念头一转,她不自觉的就站起身,整个人扑过去抱住他。“谢谢你。”
这几日他一直忍着,因为见她还没安顿下来,每日睡前还忙着做什么计划书,他就想再等上一段时日,待他们在京城的生活步上轨道了,再缠着她给小包子生弟弟妹妹,没想到今日她自个儿投怀送抱。
“你就这么一点诚意?”
凌玉曦笑盈盈的吻了一下他的唇,“这样够吗?”
“你觉得够吗?”
这一次凌玉曦深深的一吻,“如何?”
“你对我会不会太过小气了?”
“我若是对你太大方,吓坏你了该如何是好?”
“你吓不坏我,我可是你的夫君,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这可是你说的哦!”凌玉曦狠狠的靠过去堵住他的嘴,一副准备蹂躏他的架势,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被他转移到架子床,动弹不得的被他压在身下。
“傅云书……”凌玉曦终于意识到情况正走向失控,虽然知道这一刻早晚会来,可是面对的时候很自然就生出不安,对她而言,这是第一次。
“不怕,我会很温柔。”
“……我还是会怕。”凌玉曦轻拽着傅云书的衣襟,看起来可怜兮兮,像只小白兔似的,某人的兽性更是大发,恨不得狠狠蹂躏一番。
“我有个法子让你不怕。”
“什么法子?”
“你很快就知道了。”傅云书低头堵住她的嘴,双手急忙撕扯她的衣服。
这是什么法子?!凌玉曦想抗议,可是唇舌很忙,转眼之间,连脑子都变得昏昏沉沉,什么抗议全抛到脑后,只感觉到他像一团烈火想将她烧成灰烬,无论她如何挣扎也逃不开,只能深深坠落其中……
坐在京城最大酒楼的包厢,侯府三老太太紧张兮兮的不时靠向窗边打量外面。
虽然早知道傅云书一回来,她的算盘就更难打了,可她只想过傅云书不愿意娶镇国公府的女儿,却万万没想到他的态度会来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好吧,傅云书知道和离的真相,因此改变心意,这也不是没道理,反正此事真正该愁的人不是她,问题是,为何他一回来就插手内宅的事?说是丫鬟婆子没有规矩,好像没人在管似的,逼得太夫人拿回一半的管家权,而思罗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随意出门,不得已,她也只能跟李四姑娘约在这儿见面。
早知道事情会搞到如今这个局面,她不应该跳出来游说太夫人订下镇国公府这门亲事,若是让傅云书得知这背后有她的影子,他必定会察觉她与镇国公府私下有往来,若是因此……名义上她是傅云书的长辈,可是说真格的,她很怕傅云书——看似温润如玉,其实是一个可以对任何人都狠下心的人,若是得罪他,很可能会死得很惨。
今日她非见李四姑娘不可,有些话得说清楚,要不然会有麻烦。
这时,等候已久的敲门声终于响起,伙计推开门,恭敬表明她的贵客到了,接着就见一名戴着帷帽的女子绕过伙计走进来,紧跟在后的是她的丫鬟。
“夫人,可以上菜了吗?”
三老太太点了点头,伙计便了出去。
“您有事让丫鬟来递话就好了,何必约我在此见面?”李允宁的声音让人仿佛置身冷飕飕的冬日,可以想象帷帽底下的容颜清冷高傲。
“我怕丫鬟说不清楚,还是亲自来告诉李四姑娘。”
敲门声再度响起,伙计端菜上来。
待伙计再度退出去,三老太太便迫不及待的道:“李四姑娘应该知道侯爷回来了吧。”
李允宁终于取下帷帽,果然生得清冷高傲,不过,此时却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
“京城谁不知道傅侯爷回来了。”武阳侯不只是大齐最英勇威武的将军,更是京城最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他一进城,有谁能对他视而不见呢?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情景,皇上心血来潮举办了一场马球比赛,他是皇上那一队的,寸步不离的守在皇上身后,在场的人有谁不盯着皇上,可是,他偏偏比皇上还耀眼,还吸引人注意,轻轻一笑,连后宫嫔妃都黯然失色。
顿了一下,三老太太的口气转为小心翼翼,“侯爷一回来,太夫人就急着想要将你们的亲事订下来,可是,也不知道侯爷在想什么,竟然改变心意,说什么和离文书不是出自他的手,他不承认和离。”
“什么?!”李允宁脸色一变。
“我看侯爷根本疯了,凌大夫获罪被驱逐出京,如今谁都想离凌家远远的,他倒好,不但对凌氏当年指使丫鬟谋害傅家子嗣的事起疑心,还坚持不跟凌氏和离。”三老太太越说越气,觉得傅云书根本不在意侯府的死活。
李允宁恶狠狠一瞪,“傅侯爷不可能无缘无故改变心意。”
“年初侯爷不反对和离,是因为他以为和离是凌氏之意,可是后来也不知从哪儿得知真相,不但不愿意和离,还为了此事与太夫人闹得不愉快,你不知道,太夫人被他气得头都疼了……”
李允宁没好气的打断道:“你不是说傅太夫人下了封口令,若非府里有人告状,傅侯爷如何得知真相?”
“府里的奴才又不是死士,还怕侯爷敲不开吗?”
缓了一口气,李允宁教自个儿冷静下来,事出有因,傅云书不是那种反复无常之人。
“傅侯爷在淮州必然发生什么事……慢着,难道傅侯爷在淮州遇到凌氏?”李允宁刚刚冷静下来的心情瞬间又乱了。
三老太太惊愕的瞪大眼睛,“不会如此巧合吧!”
“你可知道凌家的祖籍在何处?”
“凌家的祖籍……我不知道,难道在淮州?”
“看来必是如此,傅侯爷在淮州遇到凌氏,凌氏为自个儿喊冤,傅侯爷方知真相。”
“没错,侯爷乃忠义之人,岂容栽赃诬蔑之事……”
李允宁又是恶狠狠一瞪,“凌氏谋害傅家子嗣岂是栽赃诬蔑之事?”
三老太太一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是是是,凌氏嫉妒我怀了傅家子嗣,才会指使她的丫鬟冲撞我,伤害我月复中的孩子。”
李允宁满意的点点头,警告道:“你最好留心言词。”
三老太太咽了口口水,声音微微颤抖,“我会怕……”
“你何必怕?你因此失去了孩子,你忘了吗?”
三老太太胡乱的点点头,可是目光变得有些怯懦。
李允宁懒得在这上头跟她纠缠不清,如今她只关心一件事——“凌氏还在淮州吗?或者,她已经跟傅侯爷回京了?”
“侯爷没将凌氏带回侯府。”
李允宁不屑的看了三老太太一眼,“若是傅侯爷认为有人陷害凌氏,当然不会将凌氏带回侯府。”
三老太太恍然大悟,“难道凌氏真的跟侯爷回京了?”
“既然傅侯爷不承认和离,当然不会将凌氏留在淮州。”
“……这如何是好?”三老太太感觉心跳得很快。虽说是凌氏害她失去孩子,但是若非她出言挑衅,凌氏的丫鬟如何会冲撞她?傅云书若是咬紧这一点宣称凌氏遭人陷害,有麻烦的人就变成她了,最重要的是,事后她在身边丫鬟的游说下,指使婆子制造假象,让众人以为那个丫鬟被打死了,扔到了乱葬岗……若是哪日那个丫鬟突然跑出来,当年她配合李四姑娘的指示,致使自个儿不小心掉了孩子一事岂不是藏不住了?如此一来,谋害傅家户嗣的人反而成了她。
“你要将此事透露给傅太夫人,由傅太夫人出面处置凌氏。”
三老太太抿了抿嘴,“最近太夫人心情不佳,我可不敢跟她提凌氏的事。”
“你不会想法子让别人传话吗?”李允宁已经失去耐性了,口气变得粗鲁蛮横。“傅太夫人绝对无法容忍名声有损的凌氏成为侯爷夫人,且傅太夫人是侯府辈分最大的长者,只有她出面,凌氏才不能厚着脸皮对傅侯爷纠缠不清,而凌氏一旦主动提出和离,傅侯爷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若是侯爷有意藏着,我们只怕找不到人。”
“凌氏是个大活人,又不是死人,藏得了一时,还能藏得了一年半载吗?”
三老太太干笑了几声,“这倒也是。”
“若是傅太夫人有心处置,绝不会找不到凌氏的下落。”
太夫人若和傅云书斗,她更偏向傅云书,人家可是阎罗将军。但这话三老太太可不敢说。
“你要记住,没有人比傅太夫人更适合出面处置凌氏。”
这是实情,傅云书就算觉得愧对凌氏,也不至于为了她跟太夫人翻脸,可是,自从傅云书回来之后,三老太太就觉得自个儿的胆子被猫儿叼走了。
李允宁冷冷一笑,“我们早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别以为此时抽身,过去的事就与你毫无关系,不过我也说了,一旦事成,镇国公府与武阳侯府是一家人,我爹一定会助你夫君当上兵部侍郎。”
“……谢谢李四姑娘。”三老太太只觉得他们一家距离兵部侍郎之位越来越远了。
“我等你的好消息。”李允宁看了三老太太身后的思罗一眼,拿起帷帽戴上,便起身带着丫鬟翩然离去。
三老太太顿觉全身的精力被抽走了,整个人垮了下来。她不过是一时生出贪念,做错了一件事,如今为何成了一场噩梦?
“傅云书,你不是领了差事吗?”大清早就被某人从睡梦中唤醒,还狠狠的折腾了一回,凌玉曦不但全身发软,声音还带着一股慵懒的沙哑。
“是啊,可是我离不开你,你说如何是好?”傅云书忍不住在她洁白的锁骨上吸吮并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印记。
“傅云书,你很可恶!”凌玉曦恼怒的一瞪,可惜如今的她像个媚惑人心的妖姬,眼神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甚至娇媚得教人全身骨头都酥了。
目光一沉,傅云书像在**似的呢喃,“你知道我这会儿想做什么吗?我想要……”
“傅云书,你最好赶紧下床,要不,别怪我将你踹下床。”凌玉曦急忙打断他,免得他说出令人羞得不敢见人的话……天已经亮了,丫鬟婆子应该都起来干活了,若是此时正好有人靠得很近,听见了他的浑话,她还要做人吗?
傅云书轻声笑了,暧昧的瞅着她,“这会儿你有体力踹我下床吗?”
“傅云书,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流氓!”
“面对心爱的女人,正常的男人都会变成流氓。”傅云书显然想证实此言有理,再度深深的埋进她体内,感觉那美好的温热与湿润将他紧紧包围,即使不沾一滴酒,他也醉了。
“……”凌玉曦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声音早就支离破碎,身体和感官都陷在令人痴恋的**浪潮之中。
“珠姨,太阳晒**了,娘亲为何还没起来?”凌霄的声音传了进来。
凌玉曦惊慌的从七彩斑斓的迷雾中回过神,急切的抬起右手抓住暗云书的肩膀,一边往外推,一边低声道:“出去啦,小包子……”
“你别急,小包子不会闯进来。”傅云书就是不愿意安安分分退出去,没法子,偶尔他会情不自禁的想跟儿子争宠,要不然,总觉得自个儿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连儿子的一半都没有。
“……夫人昨晚太累了。”银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自在,不难想象她此刻尴尬的心情,为何今日一早伺候夫人的不是秦湘,而是她?
“娘亲又不是小狼。”凌霄觉得喜欢半夜出门狩猎的小狼才会累得白天睡觉。
傅云书忍俊不禁的低声笑了,“小包子真可爱!”
“傅云书!”凌玉曦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好好好,别生气,我出来。”傅云书意犹未尽的顶了一下,终于退出来了。
“夫人当然不是小狼,可是夫人忙碌的程度不输小狼,这是因为……夫人有更重要的事。”银珠显然意识到这些话相当不妥,声音越来越虚。
凌玉曦觉得自个儿没脸见人了,恶狠狠的剜了傅云书一眼,不过,只是让傅云书笑得更像是偷吃到鱼的猫儿。
“皇上明旨已下,我明日进京卫营。因为初入京卫营,我得在那儿待久一点,往后不能每日过来了。”
凌玉曦明白了,难怪他昨晚需索无度,今早还特别爱撒娇耍赖。
“我和小包子不会有事,你将自个儿照顾好,别教我担心就好了。”
“我不来,你也要想我。”
凌玉曦差一点失声大笑,这位大将军越来越像小包子了。“我知道。”
傅云书很清楚她脑子在想什么,很委屈的瞪了她一眼,若不从小包子那儿学点手段,他都看不出来自个儿在她心里头是有分量的。
“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真的!”
傅云书满意的笑了,“若有急事,你让秦湘递话给傅峻,傅峻会跟我联络。”
“娘亲有何更重要的事要忙?”外头的凌霄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
“……小少爷不是要弟弟妹妹吗?”银珠快哭出来了,房里的人为何还不出来解救她?
“这会儿娘亲忙着生弟弟妹妹吗?”凌霄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不是,是侯爷忙着将弟弟妹妹塞进夫人的肚子。”话毕,银珠就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房里恨不得就此不见人的某人更觉得天地一片黑暗,差一点就失控尖叫一声——这个笨丫头!
“哦……爹爹来了吗?”凌霄的声音有着不合年纪的老沉。
傅云书乐得倾听外面一大一小的对话,可是某人已经承受不住的躲进被子里,他只好赶紧穿好衣服出现在凌霄面前。
“爹爹,小包子昨晚没见到你,好想你哦。”凌霄扑过去抱住暗云书。
傅云书弯身将他抱起来。“傅嵱没告诉小包子,爹爹有去看小包子吗?”
“略哥哥说了,小包子今日一早可以见到爹爹。”凌霄撒娇的在傅云书脸颊上亲了一下。“爹爹有没有在娘亲的肚子塞了弟弟妹妹?”
在场的仆婢全恨不得堵住耳朵,可是当事者依然笑容可掬,沉稳得好像他们在谈天说地,众人顿时明白了,原来小包子的沉稳是传承自侯爷。
“爹爹是信守承诺的人,当然很努力将你弟弟妹妹塞进你娘亲的肚子,可是,这种事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不过,经常努力就越有希望。”
凌霄了然的点点头,“爹爹要经常努力哦。”
“爹爹会经常努力,给小包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弟弟是酸辣包,妹妹是豆沙包。”
“为何弟弟是酸辣包,妹妹是豆沙包?”
“我最喜欢娘亲做的酸辣包和豆沙包。”
“好,弟弟酸辣包,妹妹豆沙包,可是,若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呢?”
凌霄惊奇的瞪大眼睛,“可以吗?”
“爹爹不但会经常努力,还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就会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吗?”
“这是当然,皇天不负苦心人。”
此时,众人彻底看明白一件事——侯爷的真面目原来不是温润如玉,而是脸皮厚得无人招架得住。
“你们两个给我进来!”某人终于抓狂的将紧闭的门扉打开来。
父子俩很有默契的互眨一下眼睛。
凌霄很识相的紧紧圈着父亲的脖子,免得被某只发怒的母老虎狠狠修理一顿,他不怕挨板子,就怕娘亲画个圈圈让他站在里头,像小狼一样,全部的人都看着他,这真的很丢脸。
父子两个刚刚在某只母老虎面前站定,等着听训,便有人毫不畏惧的在门边出声——
“夫人,小少爷还要去夫子那儿,得先用早膳。”秦湘绝对是个美女,可惜脸上一点温度也没有,若是她静静的不发一语,很容易教人误以为她死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质,她可以将人的怒气瞬间冷却,让火山喷发的劲全没了。
“娘亲,小包子失礼了,待小包子从夫子那儿回来之后,再慢慢听娘亲训诫,小包子告辞了。”凌霄两眼闪闪发亮,却是一板一眼的拱手行礼,然后转眼之间,已经溜得不见人影。
凌玉曦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颗小包子……啊!暗云书,你想做什么?”凌玉曦惊慌的揪住暗云书的衣襟,免得从他身上摔下来。
“既然众人已知你被我折腾一夜,你也别逞强,好好睡一觉,明日再出门行医。”
凌玉曦再一次觉得天地化成一片黑暗,气晕了的她竟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虽然今日原本就预计待在家里写铺子的营业计划,不准备出门行医,但是如今却因为这个理由不能出门见人……实在丢死人了!
侯府三老太太愁死了,如何将凌氏在京城的事透露给太夫人?原本,她想拖一日是一日,可是李允宁频频派人传话,逼得她想装傻也不行,没想到她还在苦恼如何将太夫人的心思引到凌氏身上,侯府的总管江平求见,并且带来凌玉曦的消息。
“太夫人,凌氏的下落查到了,不过,只知道在西城的学士巷,不能确定是哪一户,因为每到紧要关头,就会失去对方的行踪。”江平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府里的侍卫岂能比得上傅家军?
“可有亲眼见到凌氏?”太夫人还是期待凌氏识相一点,没有跟着傅云书回京。
“有,府里的侍卫守在附近一座茶棚,确实见到凌氏进出那儿。”
“可知道她看起来如何?”
“按侍卫的形容,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太夫人冷哼一声,“如今有子璇照顾,岂会不好?”
“对了,凌氏身边有个丫鬟是练家子,身手很好,应该是来自傅家军。”
闻言一颤,太夫人难以置信的道:“他竟然动用傅家军的人保护凌氏!”子璇对傅家军的看重远在侯府之上,所以,才会特地圈了侯府的东北角院落给傅家军使用,还让傅家军有自个儿的门户方便进出。
“凌氏身边有高手,若想夜探学士巷,很可能惊动凌氏,势必也会惊动侯爷。因此老奴认为,太夫人想见凌氏,索性半路拦人,将人带回侯府审问。”
太夫人摇了摇头,“不行,这样的动静太大了,若教人瞧见了,侯府岂不是要成了京城的笑话?”
“若不想半路拦人,太夫人只能上每一户敲门,如此动静岂不是更大?”
太夫人闭上双目,手指轻轻敲打几案桌面,半晌,手指停住了,眼睛一睁,“你去查一下侯爷回京的前几日,学士巷有哪户人家是新搬来的。”
江平击掌道:“太夫人真是好主意,凌氏若跟着侯爷一起回京,侯爷想必在回侯府之前就已经回到京城,并且跟着凌氏住到学士巷。”
虽然很快就可以找到凌氏了,太夫人却是一点轻松的感觉也没有。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自个儿可以将子璇牢牢抓在手上,毕竟是她带大的孩子,她刻意将他培育成一个冷心冷情的人,要他凡事将侯府摆在第一位。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一日他会反对她的决定,不但如此,为了防备她,他还费心做了许多安排,不仅暗中提早回京,甚至将凌氏安顿在学士巷……他只怕比她以为的还要看重凌氏,若是她逼走凌氏,他会不会因此跟她反目?
“太夫人还有何吩咐?”
“查清楚了,别轻举妄动。”
江平应声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娘如何得知凌氏跟着子璇一起回京?”三老太太听得心怦怦跳的,这真是太好了,太夫人竟然察觉到凌氏跟着回来,还准备出手处置……夫君的兵部侍郎是不是又有希望了?
太夫人没好气的斜睨一眼,“我若是像你一样不动脑子,侯府早就败了!”虽然偏爱老三媳妇,但是对她却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当初深怕她不会管家,所以她慢慢将侯府交到她手上,直到这一年才完全撒手不管,没想到,她竟然将侯府搞得乱七八糟。
“……我只是不想对奴才们太严厉了,没想到他们如此没分寸。”为了方便身边的人出门办事,她不得不更动府里的规矩,如此一来,她方便,二嫂当然也方便,结果就是乱成一团,还被傅云书逮个正着。
“你再不争气,以后子璇的媳妇进门,管家的事就没你的分。”
“子璇不是不承认和离吗?”三老太太一副看笑话的唇角一勾,若是凌氏,还能管得比她好吗?
太夫人岂会不知道她脑子在转什么,不过也懒得跟她啰唆,只道:“我会让凌氏主动提出和离,教子璇无话可说。”
“凌氏会答应吗?”三老太太不看好的摇着头。“若是按江总管所言,子璇应该很保护凌氏,凌氏有所倚仗,只怕不会安安分分离开。”
太夫人冷冷一笑,“凌氏是什么样的货色我还不知道吗?只要让她明白一件事——她回到侯府不会有好日子,她就会识相的离开。”
“娘会不会太小看她了?她有胆子跟子璇回京,肯定有备而来,想要吓走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三老太太不以为然的说。
娘还说她不懂得用脑子,在她看来,娘的脑子也不见得多清楚,凌氏跟傅云书已经分开五年多了,如今竟然可以勾得傅云书为她反抗祖母,还费心安置她,如此看来傅云书只怕被她迷得团团转了。
太夫人倒没想到这一点,若是按过去她对凌氏的了解,凌氏确实连回来的胆子都没有。
“若论相貌,凌氏绝对有迷得男人神魂颠倒的本钱。”若不是太过胆怯了,凌氏的姿色在京中可谓数一数二。三老太太回想第一眼见到她站在傅云书身边时,当下她真的觉得他们郎才女貌。
太夫人微皱了一下眉,义正词严的道:“子璇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三老太太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男人就是男人,岂有不贪恋美色的?不过,她可不敢实话实说,在娘眼中,傅云书简直成了神仙。“娘,子璇当然不会贪恋美色,不过凌氏是他的妻子,凌氏有心勾引,他如何能拒绝?”
“不会有这种事!”虽然那么多年了,太夫人还是记得第一次见到凌氏时是如何的揽艳,可惜很快就发现,凌氏并没有与外貌相配的气度。
“我只是跟娘提个醒,若是凌氏对自个儿够狠,愿意委屈当个外室,娘要如何?子璇若有外室,京中贵女大概也没人愿意嫁给他了。”太夫人愿意出手处置凌氏,她应该松了一口气,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阴霾未散的感觉。
“傅家祖训有言——绝不容许子孙养外室。子璇若不怕将来没脸面对列祖列宗,他就不会做出这种事。”
三老太太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我看啊,娘索性送点银子田地给凌氏,说不定她会更容易说话。”
略一思忖,太夫人赞同的点点头,“凌大夫惹上镇国公府,凌家如今的处境绝对不好,凌氏说不定就是为了过好日子才跟子璇回京。”
“凌大夫真是可惜了!”三老太太忍不住靶慨道。她一直有一种感觉,镇国公府借着人命官司逼得凌大夫不得不离京,其实是为了让太夫人能狠下心逼走凌氏,空出侯爷夫人的位置。若是如此,凌大夫根本是受女儿牵累。
“是啊,凌大夫确实可惜了。”太夫人一直很尊敬凌大夫,这其中有老侯爷的关系,也因为凌大夫是一个医术精湛又品性高洁的好大夫,不过,也不知道他如何得罪镇国公府,竟让人栽赃了一个恶意医死人的罪名给他,这不是教他一辈子再也不能给人治病吗?不能不说镇国公真的有够狠,也因为如此,李四姑娘既然是个好姑娘,又有承恩寺解救之情,她便觉得李四姑娘嫁给子璇当妻室是有利而无害。
看样子,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子璇十一、二岁时,镇国公夫人就相看上子璇了,可是老侯爷突然以救命之恩为由订下凌家这门亲事,镇国公夫人也只能作罢,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子璇还是要成为镇国公的女婿。
回京之前,凌玉曦想过京中的日子必定悠闲,除了到穷乡僻壤当铃医,她还能做什么呢?当然,她也想过挣钱,自力更生是很重要的事,可是京中虽处处都是挣钱的机会,却也处处讲权力,何况有凌父的污点在前,她要做生意很难,没想到傅云书已经帮她想好了,有人代她出面,还照顾到凌家,她不能不承认这个老公令人超级满意……扯远了,总之,如今她忙得昏天暗地,每隔五日出城行医,其他的日子则忙着为即将开幕的铺子出谋划策。
老实说,她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这种忙碌的感觉真好,很有成就感。
今日一早,她分别收到刘穆言和吴子钰派人送来的帖子,食记药膳楼和甜水堂的铺位已经选好了,请她过去查看,并提供意见。因此送了小包子去夫子那儿后,她先去食记药膳楼,接着去甜水堂,最后转去傅云书最爱的日茗园吃早午茶。
日茗园听起来很大,其实只是一间小铺子,卖各式各样的早点,可是有两层楼,二楼座位用竹帘隔开,相较于一楼就清幽多了,不难猜想店家是专门为喜静之人划出这个区域。
凌玉曦为自个儿点了一碗馄饨和两道小菜,银珠也一样,而秦湘是豆浆和酥饼。
“湘湘,你能不能坐着吃?”银珠没见过秦湘这样的人,明明美若天仙,却冷得像冬日的冰珠,不过,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真正令人难受的是她始终战战兢兢,好像要上战场似的,压力很大。
顿了一下,秦湘清冷的道:“这样很好。”
“小姐说,站着吃不好。”
“我们在外面。”
银珠尴尬的一笑,可是吃了几口馄饨,实在受不了秦湘带来的寒意。“湘湘,你不是出自傅家村,为何姓秦?”
“……傅家村也有外姓。”秦湘努力控制想皱眉的。
银珠又是尴尬一笑,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不过又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湘湘,你为何会跟傅崝订亲?”
“他的身手最好。”
银珠大惊小敝的瞪大眼睛,“因为他的身手最好?”
“我看不上弱者。”
“……”银珠感觉自个儿的心碎了一地,她曾经想象过他们之间是两小无猜,就像茶馆里说书的所言,应该很美好才对。
凌玉曦忍俊不禁的咯咯笑了,目光暂时从窗外的街景收回来。“银珠,你还是多想想傅毕,至于湘湘,别急,我觉得她这样子很好,知道自个儿想要什么。”
她知道秦湘实在受不了“湘湘”这个称呼,可是都纠正过好几遍了,银珠还是我行我素的喊,最后秦湘终于接受了,这样的转变让凌玉曦相信再过个一年,秦湘就会有银珠一半的风格,这正好应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端看谁的影响力比较大,而银珠的影响力绝对在秦湘之上。
“小姐!”银珠害羞的脸红了。若非小姐提醒,她根本没发现傅峷常常偷看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必不好意思?再说了,你都二十二了,再不赶紧订下来,难道等着变老姑娘吗?”这几年她最担心的就是银珠的亲事,银珠不离不弃的跟着她,不曾有过抱怨,若没看到银珠有个好归宿,她会难过。
秦湘忍不住看了凌玉曦一眼,这位夫人有男子的豪迈,她很欣赏!
“我知道小姐若有余力,必会帮我筹谋。”
“我再看看,总要知道傅峷家中还有什么人。”凌玉曦没有向秦湘打探的意思,可是秦湘很自动自发的道来——
“傅峷有父母、哥哥嫂嫂和两个侄子,他们在傅家村种田,很善良的一家人。”
凌玉曦满意的点点头,“下次爷回来,叫爷去问傅峷,要不要赶紧将你娶回家。”
“小姐!”银珠懊恼的脚一踱。
“好好好,我不说,免得你钻到桌底下躲起来,这样不太好看。”凌玉曦笑嘻嘻的重新将目光转移到窗外,突然,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般僵住了。
秦湘立刻感觉到她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接着,就听见她低声道——
“湘湘,帮我跟着那个粗布衣裳的姑娘,查清楚她的下落就好。”
秦湘不发一语的立刻转身下楼。
“小姐,出了什么事?”银珠很想靠过去,可是又怕坏事,不敢乱动。
“你还记得银喜吗?”原主记忆中最清楚的人物是银喜,一开始她并不能理解,后来她将原主的一切拼凑得更完整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原主恨死了银喜,倒不是银喜毁了她的一切,而是因银喜让她对人性充满了绝望。
银珠脸色一变,“银喜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她早该死透了,为何会出现在这儿?难道她是双生子?”凌玉曦不是单线思考的人,猜想任何的可能性,再一一否绝这些可能性,真相就出来了。
“银喜只有哥哥和弟弟。”
“不是双生子,那就是死而复活。”
银珠觉得太匪夷所思。“怎可能有这种事?”
“你知道吗?死而复活往往不是真的死而复活,只是被误以为死了,后来有人用了正确的急救方法,就活过来了,因此会以为是死而复活。”
略一思忖,银珠明白了,“小姐是说,当初她只是被人误以为打死了,扔到了乱葬岗,后来又被救活了?”
唇角一勾,凌玉曦已经隐隐约约描绘出真实的画面。“也许,不是人家误以为她死了,而是有人故意制造这样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月兑身。”
银珠惊愕的瞪大眼睛,“如此说来,银喜是被侯府的人收买?”
想了想,凌玉曦摇了摇头,“这倒未必,若是连侯府的人都被外人收买,侯府的人帮助银喜月兑身也不难理解,不过银喜活着这件事,至少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小姐将银喜抓来问清楚就知道她为何要如此陷害小姐了?”银珠一想到此事就义愤填膺。发生事情到离开侯府不过短短几日,但如同一场噩梦,她们每日吃的饭菜皆是人家剩下的,侯府的奴仆当她们是乞丐似的使劲糟蹋,就是认定她们会潦倒至死。
“问清楚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但无法教对方认罪,最好能够掌握到更充裕的证据。”凌玉曦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急,先确定她的下落,弄清楚她此刻的情况,自然有法子让她开口说出真相。”
银珠皱了一下眉头,觉得很困惑,“既然大伙儿以为她死了,为何她还敢出现?”
“有可能为了生活,而京城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或者,京城可以得到她需要的银子,不得已只好重回京城。”凌玉曦想到刚刚见到的银喜看起来相当悲惨,想必日子过得很苦。
银珠听得出她口中的怜惘,觉得很奇怪。“小姐不恨银喜吗?”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看银喜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不参与的权利。”凌玉曦戚戚然的一叹。上一世,她不觉得自由多好,自由使人放肆,使人忘了界线,可是身在这儿,她才知道自由多可贵,权力又是多么令人恶心,在权力面前,每个人都只是一颗棋子。
银珠细细品味一番,忍不住歪着脑袋瓜瞅着凌玉曦,“小姐的脑子究竟装了什么?为何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不是奇奇怪怪的想法,而是客观判断。”
“好吧,总之,我很庆幸小姐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否则,哪能应付得了侯爷和小少爷。”银珠看他们父子就是两只狐狸,还是很狡猾的那一种。
凌玉曦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起来,银珠应该是称赞她,可是,为何她有一种被银珠深深同清的感觉?好吧,无论是谁,成日被两只狡猾的狐狸盯着,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她也不是小白兔,没必要同情她吧……其实,她觉得斗狐狸是很有乐趣的事,但不能保证别人的想法一样,若银珠觉得她很可怜就很可怜吧。
终于,秦湘回来了。
“她住在南城一间大宅院。大宅院住了许多户人家,绝大部分是从外地到京城讨生活的穷苦人,因此出入相当混杂。”
凌玉曦知道南城算是贫民窟。“你请傅峻派人盯着她,告诉傅峻,她就是当初害侯府三老太太小产的丫鬟。”
秦湘神情一肃,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