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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上贼床 第二十章

作者:春野樱类别:言情小说

陆震涛要到临河去,顺道赴临河商人利老太爷的八十寿宴,不意外地,他也要求安随行。

抵达放真院后,他让求安自由行动,自己便前往永业航运处理几件皇权特许的运输事宜,趁着他不在,求安到他房里进行“搜寻”,却依然毫无所获。

自从知道他随身带着镜匙后,她便经常趁着他不在或是入浴时到处翻找,虽然她总是能轻易取得他的衣物,也发现他的衣服缝有暗袋,却从不曾发现钥匙。

钥匙并不是大物件,易藏难寻,为免他发现,她也不敢大肆翻找。她将他的房间分为五个区块,每天只锁定其中一个区块寻找,至今,还是没发现什么可疑的钥匙。

就连沐洛时,他的钥匙还是不离身吗?如果他真是随身带着钥匙,她是不是非得观着他穿着衣服却又“神志不清”的时候才能下手?

未有所获,她索性离开放真院,外出走走。

“姑娘,买胭脂水粉,我们的胭脂水粉可是全临河最好的了。”一旁的小贩对她招手。

她看了看,没有向摊位走过去。

小贩又对她说:“姑娘,女为悦己者容,你一定有心上人吧?”

小贩这么一说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身影。若每个女人心上都只会有一个男人,那么她心上的男人非他莫属。

她是对他动了心,可她很清楚自己得“杀”了脑海中所有关于他的念头。甩过头,她快步的走开,不管小贩不死心的在后头呼喊她。

她低着头,步伐越来越快的朝着行馆的方向前行,突然,有人一把拉住了她。

“啊?”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常……”

她瞪着眼,微张着嘴,惊讶得发不出声音来。拉住她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常永青。

“青哥哥?”她没想到会在临河遇见他,能在如此仿徨之际碰到犹如家人般的他,她真的很高兴。

“求安,”常永青眉心一拧,语带训斥地道:“你真是太乱来了。”

“青哥哥,我……”她没想到他劈头就说这些。

“你知道我跟我爹有多担心你吗?”常永青神情凝肃而忧急,“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而且还跑这么远?要不是你托人送信回来,我们还不知道上哪儿找你。”

她衷心地说:“青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知道你跟常叔一定会阻止我,所以……”

“什么都别说了。”常永青打断她,态度强硬地说:“立刻跟我回家。”说着,他便要拉着她走。

“不。”她两脚定住,用力的挣开了他的手,“我不回去。”

“什么?!”常永青眉心一拧,微愠地说:“你不跟我回去?!你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在她的信中,他知道她人在腾云山庄,还女扮男装成了陆震涛的随侍。可他现在看她却是女孩子家的装扮,也就是说,陆震涛知道她是个闺女?

“你不是女扮男装吗?为何现在是这模样?”

“他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她说。

常永青一听,整个人几乎快跳起来,“求安,你可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你知道他是个恶名昭彰的人吗?”

“青哥哥……”

说到恶名昭彰这件事,老实说,她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真不觉得他是常叔所说的那种人。不过,初胧在他手上却是不争的事实。

“求安,快跟我回去,要是他发现你是鸣叔的女儿,也许会对你下毒手。”常永青说话的同时,不时注意着四周,神情惊慌不安。

“不行,青哥哥,我一定要替爹伸冤,一定要把初胧带回家。”她心意坚决。

常永青一顿,突然沉默。

“青哥哥,我在信中说过,我已经确定初胧在腾云山庄了,只要能拿到钥匙,支开看守人,我就能寻回初胧。”

“然后呢?”常永青眉心一皱,神情严厉地说。

迎上他那凌厉又像是恼火的目光,她楞了一下。“然后?当然是带着初胧去报官,然后将他绳之以法。”

常永青磨眉一叹,“求安,你太天真了,你怎么逃得出腾云山庄?就算你逃出去了,以他的权势地位,要收买几个官可不是问题呀!”

闻言,求安心头一抽。常永青说的没错,陆震涛自从助圣上及李大人重挫了恭王锐气之后,便跟京城那边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及联系,就算她能拉着初胧去告官,也未必能教陆震涛得到他该有的惩罚。

“求安,算了吧!”常永青紧紧抓着她的手,“快跟我回家,我跟我爹会好好照顾你的。”

“青哥哥,我、我不。”她坚定的挣开他的手。

常永青未料她竟如此坚持,又急又气的瞪着她,“求安,你……”

“就算机会渺茫,我也不想放弃。”她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一定要看到初胧。”

“求安,我拜托你,让这件事过去吧!”常永青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斗不过他的。”

“青哥哥,正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斗得过他,才会写信向你们寻求可能的援助跟建议,我以为你是来帮我的,没料到你竟阻止我……”她说着,用力的抹去眼角的泪水,神情坚定而倔强地道:“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见她铁了心不走,常永青急了、恼了,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求安,我是为你好,跟我回去。”

“不!不要!”求安气愤极了,拼命的挣扎。

“放开她。”忽地,一记低沉的声音传来。

求安吓了一跳,常永青也是。转过头,他看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俊伟粗犷,相貌不凡,常永青正想问他是谁,他却已大步迈了过来,大手横切过来,一把将求安揽住。

常永青见状,震惊又恼火地道:“你、你是谁?!”

“陆震涛。”他说。

闻言,常永青陆地一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又是谁?”陆震涛神情冷酷。

“我是……”常永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表明身分,话到喉咙便卡住了。

怕陆震涛起疑,求安急道:“十二爷,他是我远房的表哥!”

陆震涛听着,挑了挑眉,半信半疑的睇着她,“远房表哥?”

她力持镇定地道:“是的,他有事到临河来,没想到我们竟遇上了。”

“噢?”陆震涛看看她,再看看常永青。

她实在不是说谎的料,只要一开口说谎,她总是面红耳赤,一副快不能呼吸的模样。

但他,不想拆穿她。方才他们两人拉拉扯扯,似有争执,虽然他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事有蹊跷。

他唇角一勾,笑视着常永青,“远房表哥,高姓大名?”

“我姓常……”常永青本想谎报姓名,但一时慌了,竟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姓氏。

“常?常什么?”陆震涛目光如刃般的射向了他。

“常……丰。”常永青瞄见不远处竖着一面旗帜,旗帜上有个丰字,便随口说道。

陆震涛在知道他姓常的当下,便已知道他的身分。他年轻,绝对不是杜远鸣的挚友常安,而是常安之子——常永青。

他来做什么?他跟求安又是什么样的关系,抑或是感情?

常永青与求安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难道……突然,他想起求安未恢复女儿身之前跟他说过自己在老家有“未婚妻”,会不会其实就是“未婚夫”?

忖着,他不自觉的直视着眼前的常永青,眼底迸射出敌意。

迎上他的目光,常永青莫名感到不安及惊惶。

“打算在临河待多久?”他笑视着常永青。

“呃,还不一定……”常永青讷讷地说。

“有落脚的地方吗?”他又问。

“在下刚到,还没决定落脚何处。”

“既然如此,就到我的行馆住着吧。”陆震涛说着,将求安的肩膀搂得更紧。

求安感到不安又尴尬,下意识的想挣月兑,却又被他抓得死紧。而看着这一切的常永青不觉的拧起眉头,露出了不悦及忧疑的神情。

看着他那张有怒却不敢言的脸,陆震涛感到快意,他就是要看常永青是什么样的反应,再从此猜测他跟求安的关系。

“小鸡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他续道:“行馆就在前面不远,走吧。”

“常某岂敢叨扰陆爷……”常永青一揖,“在下还是……”

陆震涛打断了他,“小鸡贴身伺候我好些日子了,我可是把她当自己人了,既然她是自己人,你当然也是自己人,自己人还说什么叨扰?”

他说完,常永青完全笑不出来了。什么贴身伺候?求安是个闺女,贴身伺候一个男人成何体统?又说什么自己人?这话听起来实在刺耳。

可他恼归恼,却是不能发作也无法发作。

“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走吧。”陆震涛唇角一扬,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就这样,常永青进到放真院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