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士岚洗澡期间,任军澄先把今天购买的物品分门别类收好,整理了一下客厅,然后打开电视,同时拿出了本书,一心二用。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累困的他眼皮沉重的掉落,手上的书也掉至了大腿处,头歪向一旁睡着了。
“我洗好啰。”沈士岚走来客厅,听到她喊声的任军澄惊醒了过来。“你睡着了?”
“嗯。”任军澄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换我洗了。”
任军澄洗澡的时间比她短很多,依之前的经验是十五分钟左右,沈士岚连忙趁此机会敷了面膜,等待的时间中,她还修了手脚的指甲,做了一下胸部的按摩,准备以最完美的状态迎接她的第一次。
然而任军澄这次却是比她预想的速度快多了。
可能是因为累了,他没有花太多心思在洗澡上,出来之后更是迅速将一头卷发吹干,然后模模沈士岚那还包着吸水毛巾的头,道了声晚安,拉好地铺上的被子,倒头便睡了。
沈士岚怔楞在原处。
他……睡着了。
沈士岚拨下了面膜布,镜上倒映的脸庞带着些微沮丧。
不过她的坏心情来得快也去得快。
本来嘛,才交往第一天耶,就想着上床一事,哪有那么快的啦!
她之前男友可是交往了一年,还只是亲亲小嘴,拉拉小手的阶段呢……
可……会不会任军澄对她的感觉也会像前男友一样,觉得对她产生不了任何,最后无疾而终了?
她想起前男友说过,在她身上找不到下手的点,虽然有过那样的想法,但就是不知为何临门缺一脚,气氛怎么就是不到位。
她一直很害怕这点,所以任军澄一与她坦承相对后,她就很心急的一直想着这件事。
“别急别急,会有机会的!”她举着拳头安慰自己。
涂好保养品,吹干头发,她关掉了屋内的电灯。
百叶窗帘的缝隙,洒进了月光,斜斜的数道银线,就落在任军澄的脸颊上。
她趴在床缘,注视着他的睡脸。
他还是背对着她的方向而睡,不过她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改变睡姿,说不定还会睡到她床上呢!
“哎呀!”沈士岚害臊捧着小脸,“好害羞啊!”
抿着下唇,羞怯一笑,她轻轻对他喊了声,“晚安。”
“你要搬回去了?”
沈士岚万万料不到,竟然在隔日,就听闻这个“噩耗”——任军澄要搬回家了。
“房东说房子已经整修好了,我可以搬回去了。”说这话时,任军澄是暗暗扶着自己的后腰的。
说真格的,那个空气床垫,睡个一两天还好,连睡了七天,脊椎还真有点受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昨日跟沈士岚玩了一天后,他十点不到,人就睡着了。
这疲惫是会累积的,他若是再不睡在舒适的床垫上,恐怕背就要废了。
虽然很想再继续与她“同居”下去,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且他又不好才开始交往就企图入侵她的睡床,这么急进,怕吓到了她,毕竟她直到现在,跟他讲话时,还是会偶尔结巴呢。
任军澄却不知道沈士岚是多巴望着他的“入侵”啊!
他更是不知道她肖想他多久了,因为体贴的为她设想,反而错失了良机。
“那……那我去帮你收拾房子。”说来,她还没去过他家呢,不知道他的床长怎样……不不不不不,她怎么满脑子都想着这事呢,她只是,真的只是想知道他的住处长怎样而已。
应该跟他的穿着打扮一样清爽宜人吧?
“不用了,房东都弄好了。”他立马拒绝。
他现在房间跟一星期前几乎是一模一样,不是特别整洁,椅背上还挂着衣服,床铺有些凌乱,茶几上放着当期杂志,除非真的神经够大条,脑子有洞,否则怎看不出这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哪会是灾后重修的模样啊!
更别说,当初他可是骗她房间都烧毁了,连放着提款卡、证件的钱包都烧掉了,照理说,除了家具以外,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是不该存在的。
“那……那我陪你去买日常用品。你之前的东西不是都烧掉了?一定急需要购买吧?”
“那些事不急。”他笑,“我在你这边住时,带的东西够应付了。”
“喔。”她好失落。
“我们出去走走吧。”
“你不用现在回去整理吗?”
“晚上再回去就好了。”根本不用整理啊。
“这样来得及吗?”
“都说房东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他将人推向浴室,“梳洗一下,顺便想想要去哪。”
“去九份逛逛?”
“好。”
想到今日又有约会,因任军澄要离开而难过的沈士岚,总算稍稍撇去阴霾,开心的笑了。
吃过晚餐,任军澄便拖着行李回家了。
虽然两人的住处距离不远,走路约莫十分钟就可到达,独自一人在家的沈士岚却觉得两人相隔了天涯之遥。
从不知道,这间住了数年的房子,感觉是那么的空虚寂寞冷。
她抱着抱枕,坐在客厅沙发上,嘴里吃着她最喜欢的巧克力乖乖,却是食不知味,就连电视节目都索然无味起来。
“副理,我好想你。”才分别一个小时呢,她就犯起相思病了。
虽然明天到公司也可以看到人,但感觉却是截然不同了。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任军澄再次住来她家呢?
这样想的她真是太厚脸皮了吧?
她叹了口气,也没啥兴致继续看电视了,将乖乖封口束好,关掉电视,刷牙上了床,来回翻身了两回后,她趴在床缘,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靠窗地板,
伸长手,掌心贴着,痴痴看着,然后便这样沉沉睡着了。
“士岚,帮我把这些DM放到仓库去。”直属上司江主任把一迭厚厚的过期DM递向她。
“好。”沈士岚连忙自椅上起身,横伸左手。
“你要用单手拿?这很重耶。”
“呃……我今天右手有点不方便。”她难为情道。
“你右手怎么了?”
“就……就昨天睡觉姿势不良,长时间压迫,所以没什么力气。”沈士岚笑颜尴尬。
她昨晚将手贴着地板,不小心就这样睡着了,一个姿势维持了一夜,早上起床时,右手僵硬得差点放不下来,洗漱还是靠左手勉强完成的。
现在虽然可以活动了,但还是有些卡卡的,而且没什么力气,她推测可能要到中午才能活动自如。
“你是怎么睡的?”江主任啼笑皆非,“那算了。”江主任望向其他办公桌,随意点了个人过来执行任务。
“对不起。”沈士岚歉然道歉。
“没关系。”江主任将DM交给另一名下属,摆手走了。
转身回座,沈士岚专心研究客户历史订单,左手笨拙的笔记,统计区域销售表,忙没一会儿,手机传来讯息提示。
她开启一看,是任军澄传来的。
她欣喜点开——
到天台。
天台,是大楼的楼顶。
这栋大楼一共有二十层楼高,他们公司位于大楼的五楼,一般而言,天台鲜少有同事上去。
任军澄临时将她叫去楼顶是有什么事呢?
是不是她早上开会时表现不好?
还是因为她手疼不够专心,被他发现她的心不在焉?
或是她上星期的业务记录报表有问题?
不过这些都是在晨会时就会被盯的事项,应该不会另外把人叫去谈话吧?
难道是……上班时间的小约会?
在电梯中的沈士岚因自己的妄想而噗哺。
任军澄才不会做这种事呢,他公私分明得很,她怎么连在上班时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觉得自己真是病入膏肓了,应该去找心理医师问问,有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抑止一个人犯花痴。
唉,可她就只对任军澄犯花痴啊!
她好想要他,好想好想好想啊!
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他说过,他喜欢她的纯真,一个纯真的女孩,怎么可能一天到晚想着要把男朋友的衣服扒掉呢?
这样就变成浪女了啊!
如果他洞悉真正的她,说不定会讨厌她……
她悚然一惊!
要是被讨厌了,她还活得下去吗?
“沈士岚,你一定要忍住、要ㄍ|ㄥ住,千万不能让副理知道你的真面目!”她在双颊用力拍了拍,“要撑住啊!”
战战兢兢地来到天台,推开不锈钢铁门,任军澄就在前方四十五度角处,背对着门口,靠着矮墙,右脚往后弯曲,脚尖抵着地,吹整的整齐的头发,不知道用掉多少定型液,楼顶风再狂乱,也乱不了他的发。
好帅的背影啊……
沈士岚垂涎的口水几乎要滴落了。
铁门开启时,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任军澄闻声回头,见到她来了,浅浅一笑,朝她招手。
她像是被下了蛊般,飘了过去。
“副理,找我有……啊!”她的右手突然被拉起来了。
“你手怎么了?”在开会时,他就发现她的手不太对劲。
“呃……”她一脸痴呆的笑,忘了刚才是怎么对江主任编的借口。“不知道……好像……好像压到了?”
“我才一晚不在,你就出毛病。”指尖沿着细臂一路捏上去。
“啊……啊啊啊……”他每捏一下,她就哀叫一声。
任军澄没理会她的哀号,从指尖到肩膀来回揉捏数次,转了转关节后,放下。
“动动看。”
沈士岚抬起手,发现动作竟然顺畅了。
“好了耶。”她惊喜地喊。
“回去上班吧。”
“啊?”就这样?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回去上班,要在这打混吗?”任军澄板起脸。
呜哇哇,魔鬼副理出现了。
“对不起,”她羞愧点点头,“谢谢副理帮我把手弄好。”
人家特地拨空帮她按摩手,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就是在说她啦!
“难道你还想要其他的?”
“没有没有!”沈士岚惊慌地连忙摇头。“我没有想要其他的什么,我现在马上回去上班,我的统计表还没计算好,我现在……”
他抬起急速上下的下巴,亲吻慌乱辩解的小嘴。
“早。”
她呆愣。
“早安吻。”
她心一跳,脸儿羞怯地红了。
啊啊啊……她就是想要一个早安吻啊。
他轻抚她的头顶道:“晚上谁先下班,就先做晚餐,嗯?”
“去我家吗?”
“对。”
“好。”她开心地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