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拿药跟针管的金睦勤听到她激动的声音,转头看着她,淡淡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平时带动物来看诊的除了饲主外,也会有因公务需要捕捉野生动物的警消等,那些人带动物过来处理时,也会有像她这种被动物咬伤的情况,因此他这里常备着这些药品,方便他帮被咬伤的人做紧急处理。
因此他不觉得他这样的判断有什么问题,反而不解她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
“是你要帮我打针?”见他态度自然,田媛芹心想可能自己误会他的意思了,也许帮她打针的是刚刚带她进来的小姐。
金睦勤奇怪地看着她,拿着药跟针筒走到她身边,回道:“这里除了我跟你,还有其它人吗?”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尴尬地扯了扯唇问:“耶……那个金医生,可以不要月兑裤子吗?”
话说完,田媛芹的脸红了,心想,这个医生难道都不觉得这样不合适吗?
怎么可以叫一个女生在他面前月兑裤子!
如果不是他的表情那么冷、态度那么自然,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吃她豆腐了。
“不月兑裤子怎么在臀部打针?还是你想打手臂?不过我先提醒你,这个针会很痛,手臂的肌肉比较少,打下去会更痛,而且可能会有手臂酸痛的感觉,所以我建议还是打臀部比较好。”金睦勤专业地分析着。
听到他说的那些状况,田媛芹不禁缩了一下,她最怕痛了。“可以不要打吗?”
金睦勤炯炯有神的黑眸扫向她,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上双颊微红,突地意识到,难道她是因为要月兑裤子而害羞才拒绝?
身为医生的专业遭到质疑,金睦勤的脸色一沉,他看过的**数都数不清,更何况是**?
这些人体上的构造,在他眼里看来早已经不分性别男女,这女人是在害羞什么?
金睦勤的耐心已经快到临界点了,今天是跨年夜,他本来打算提早休息,没想到这个冒冒失失的女人不仅打扰他的时间,现在还拖拖拉拉的。
他声调冷硬地说:“我是以医生的专业在为你做治疗,请你配合;若你不愿意也可以,我帮你叫救护车,你去大医院急诊室处理伤口。”
“救护车?急诊?有这么严重吗?”虽然被咬伤的地方抽痛不已,但有严重到需要叫救护车吗?她才不想浪费医疗资源。
田媛芹愈想愈气,这个医生真的很坏,连笑都不笑,生了一张帅脸却又臭又冷,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说出口的话还又冷又硬,让她今天饱受惊吓的心,像是被冻在北极一样。
“你自己选择。”金睦勤撂下话,拿出手机等着。
她最好选择叫救护车,只要快点把这个女人送走,他就能清静了。
坏人!坏人!他真是一个大坏人。
田媛芹在心里月复诽着他,却也只能做出选择。
“打就打,不过我要打手臂!”她是死都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月兑裤子、露**的!
见她坚持,金睦勤也没打算说服她,只是冷哼一声,动作利落地准备药剂和针筒。
田媛芹月兑下西装外套,衬衫的袖子不好卷,不得已她还是得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一边的肩膀。
金睦勤拿着针筒转过身,就见她红着小脸露出一边香肩的模样,他目不斜视地走到她身边,用酒精棉片擦了擦她上臂肌肉后,简洁开口吐出两个字:“吸气。”
田媛芹闭着眼睛吸气,感觉针刺入皮肉的刺痛感,随着药物的注入,酸痛感随着而来。
痛!真的好痛!
田媛芹咬着牙,忍住不叫出来。
真的好痛……
她痛得一张脸皱得像小笼包的表情,让金睦勤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勾。
说实在的,这个女人撇除个性毛毛躁躁、冒冒失失的缺点,长得确实很可爱,眼眶红红的时候,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他的目光因为居高临下的位置,清楚地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收眼底。
他收回有些飘移的心思,抽回针头,拿了一块酒精棉片压在针孔上,“压三到五分钟就可以了。”
交代完他转身就走了,连点温情的关心都有。
田媛芹睁开眼,忍不住用幽怨的眼神瞪着他高大的背影,暗暗在心中再咒骂他八百遍——
坏人!坏人!大坏人!
金睦勤做完医疗记录,月兑下医疗用手套,抬头看了看时钟,发觉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心情放松下来就觉得肚子饿了,被那个女人和她的宠物鸟一耽搁,他又错过正常的用餐时间,胃部不禁有些隐隐作痛。
他的胃痛是在美国时落下的病谤,回台湾后有妹妹的按时盯人,已经改善许多。
他不想虐待自己的胃,打算出门去觅食,却又想起那个娇小的女人还没离开。
唉!一想起那个麻烦的女人,他的眉头又打结了。
“你可以走了,治疗费用等玄凤出院再一起……”他走到病床拉开布帘,赶人的话在看到她的脸时瞬时打住。
这女人哭得唏哩哗啦是怎么回事?她的鸟不是没事了吗?
“你怎么了?”他无奈地问。
田媛芹抬起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我的手好痛、好酸,动都动不了。”
这个无良的医生给她打了什么针,打时很痛,打完更痛,挨针的那只手动都不能动,一动就酸痛得要命。
“会痛是因为肌肉吸收药物后肿胀,或是药物本身对肌肉的刺激造成的,如果有硬块产生,你回去热敷一下就好了。况且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破伤风的针打在手臂会很痛,如果你打在臀部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他口气淡淡地说明。
这个女人长得娇小,大概连神经都特别短,传送速度比别人快,通常手臂酸痛的症状都是在打完针后几个小时才开始,若不是她特别怕痛就是发作得比别人快。
田媛芹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化身,说话的语气怎能一直这么持平淡定。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至少可爱且讨人喜欢,她出社会这么多年,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还没有遇到过像他对人这么冷漠的。
见她一直坐在病床上不动,金睦勤下了逐客令,“所以你这是正常状况,不用太担心,可以走了。”
她抬起眼,幽幽看着他。“我这样……怎么骑车回家?”
金睦勤双手环胸,冷冷看着她。“所以咧?”
今天是跨年,同事朋友哪个不是在狂欢庆祝?如果不是阿啾啾出了事,她现在应该已到高雄和好友会合了吧?
她哀哀地叹了口气,今天注定是讨不到救兵了。
而她在这边待得有点久了,刚来时诊所已经休诊了,因为她以及阿啾啾,医生说不定耽误了自己的约会。
是因为这样他的脸才会那么臭吧?
推敲出原因,田媛芹想多留一会儿看手的状况能不能好一点,却也感到不好意思。
她很是抱歉地开口:“金医生,我的机车可以先停在你这边吗?我叫计程车回去。”
金睦勤微挑起浓眉。“坐出租车回去?”
时间已经晚了,她又是娇娇小小一只,单独一人坐出租车,实在很难让人放心。
他的肚子饿得受不了,只想赶快出门……衡量了眼前的状况,他勉为其难道:“我要出门,送你一程。”
通常他是不会与求诊的饲主有非医疗方面的接触,如果不是状况太特殊,他不会做这样大发善心的决定。
“咦?”田媛芹惊讶的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金医生……你可以送我一程?”
瞧她惊讶的模样,金睦勤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你可以拒绝。”
虽然与金睦勤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很清楚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个性。
她绝对不能客套说不要,因为他真的会收回他莫名其妙的善心,让她自己想办法回家!
在她像是废掉的手还没有恢复功能前,若是想回家,就只能用力抓住这个机会!
她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赶忙回道:“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金睦勤看她一副怕被他丢包的急切模样,不禁有些莞尔,这个女人真是愈看愈有趣。
“把你的东西带好,走了。”他准备关灯,却发现她还杵在原地。
一对上金大医生的目光,田媛芹笑得好甜美地问:“那个……我可以再去跟阿啾啾说一下话吗?”
她从来没跟阿啾啾分开这么长时间,一定要好好和它话别,多说几句话心里才会踏实。
没想到金睦勤冷瞥她一眼,撂下一句话:“不要再去骚扰它休养。”
被他凶巴巴的拒绝,田媛芹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女敕红小嘴嘟了起来。
金睦勤真的是医生吗?当医生的不是应该拥有仁民爱物的精神吗?他却这么冷血,半点同情心都没有,不可耻吗?
想是这么想,田媛芹为达目的,不死心的重新址出谄媚的笑容。“金医生——”
她的话才到嘴边,啪的一声,灯暗了,四周陷入黑暗里。
田媛芹愣了两秒,明白金睦勤做了什么事后,不得不移动脚步,哀怨地离开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