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姚思妤在人群中穿梭着,快速地找到接机口,查看时间还没有到,便长舒一口气,还好她没迟到,不然肯定又会被妈妈念叨。她四处张望着,平时都是直接登机到其他的地方出差,站在接机口等人还是第一次,而且接的还是一个渣男。
来之前她已经查看过克利的所有数据,为了这个合作案她已经做到了有备无患,也不会让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变得尴尬。
可是当她翻阅了他的资料之后,才明白这个男人是有多奇怪。她比较喜欢男人干爽的模样,但是这个男人却留了一头及肩的头发,而且好像随时都打算散发自己的魅力似的对着镜头微笑。他的花边新闻也非常的多,累积起来有一大摞,这样的男人就算送给她她都不要。
不过值得欣赏的是,他虽然花边新闻很多,可是却将他的公司经营得非常好,也怪不得妈妈会想要跟他合作。
突然她听到机场便播提醒克利所坐的班机到了,连忙拿出克利的照片,在人群中搜索。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他,按道理说他在人群中应该非常的显眼,为什么她会找不到呢?
正当她集中精神去寻找的时候,一个男人却站在她的面前,“嗨。”
她抬头看着他,本以为他是认错人,但是却发现这个男人是顾梓铭,“你……”
“好久不见了,思妤。”顾梓铭微笑地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温柔。
姚思妤非常惊讶,顾梓铭是她的初恋男友,也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他们多年前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他也去美国了。他们都已经分开七年了,她一直以为他在美国,怎么现在会在这里,“是啊,好久不见了。”她略带尴尬地回答。
他轻笑,“妳看到我好像不是很高兴?”
“没有、没有,我只是很惊讶。”她急忙解释。她看着他的笑容有些眩晕,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对她笑了,甚至连回国的想法都不会有,结果他却出现在她的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一直都在美国。”
“因为公事才回来的。”他表现得非常的亲切和蔼。他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他知道自己已经让她产生了窘迫,而且她现在十分想逃离,身体和眼神都不自觉地看向接机口,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她就那么不想见到他,还是以为他的出现会破坏了她过去伪装起来的完美形象呢。顾梓铭上前拉起她的小手,还是跟当年一样柔软,小小的、暖暖的。
她有些惊愕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你、你干嘛?”
“我饿了,一起去吃饭吧。”他站在她身边,低头在她耳边邀约说。
她感觉耳根刷地一下就红了,而且逐渐蔓延到脸颊,她挣开他的手,摇头拒绝,“不行,我还要接一位重要的客人,不能跟你去吃饭。下次吧,等你忙完,我们再去吃饭。”她以为他们当初分手分得那么不愉快,他会对她有怨恨,可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地跟她说话,还邀请她吃饭,这让她感觉到不安。
顾梓铭觉得她的傻劲还是跟当年一样,还以为她当上了公司副总裁会精明一些,可是还是有点笨,“不用等了,妳要接的人是我。”他再次牵起她的小手说。
她一愣,这不可能,别说她有照片为证,就算没有照片,光是身家背景她也知道是一个外国人,她要接的人怎么会是他呢,“怎么可能,我见过克利的照片。”她肯定地说。
他轻笑,“我不是克利,却是克利公司最大的持股人,妳家的案子已经交给我负责了。”
姚思妤满脸的惊讶,“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成为克利公司的最大持股人的?就算克利公司在美国的地位不算是非常高,但也还是个百大企业,可他却是比负责人克利还要厉害的人物吗。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妳不希望我现在变得很厉害吗。”她又在小看他吗,他现在已经不是个她能小看的角色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收起惊恐的眼神,“我只是好奇,才短短的几年你怎么就不一样了。”
顾梓铭点头,“确实是不一样了,不过我现在饿了,先吃饭再说行吗?”
这一次姚思妤没办法再拒绝了,只能任由着他拉着她的手离开。她皱眉看着,为什么他可以那么顺其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手过。
两人到市区找了一间餐厅,顾梓铭一坐下就开始点餐,也不问她喜欢吃什么。
姚思妤感觉眼前的男人好陌生,以前他从来不会带她来这样高级的餐厅,更不会点贵得吓人的东西。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变了,会用流利的法语跟来自法国的服务生聊天点餐,也很明白什么东西该用什么的烹饪方式会更好吃,更知道这时该喝什么样的酒。
他跟七年前那个单纯憨实的顾梓铭完全不同了,七年的时间好像让他变成了白马王子,而她却成了这副模样。
突然电话响起,姚思妤不看也知道是妈妈打来的,她的脸色冷下来,接起电话。
“接到人了吗?”电话那头的陈银莎很急切地问。
“嗯,已经接到了,现在在陪他吃饭。”姚思妤像例行公事般的向妈妈报告着。
顾梓铭抬眼看着姚思妤,冷漠的气息还真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既然这样就好好招待,问他晚上想去什么地方,妳尽量陪着他。”陈银莎吩咐她要讨好他。
她很无奈地把电话挂了,要是妈妈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克利,而是当初一直反对她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妈妈肯定会后悔的。
“妳妈妈?”顾梓铭问。
她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她妳是在跟我吃饭,还有跟克利的合作案也由我接手了?”他喝了一口红酒,颇感兴趣地看着她,她的答案其实并不重要,但是他就是想要知道。
姚思妤不想说,下意识地想装作自己并没有看见过他,也不想让妈妈看到他,“明天自然就会看到了。”她略微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感觉他的眼神会让她有愧疚感。
顾梓铭点头,看着她的眼神里却出现了异样的感觉,“妳不像当年的样子了,变得唯唯诺诺的。”好像很害怕他,可他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对她很好啊。
她脸上出现一丝尴尬,“都七年了,当然会改变。”
“对啊,都已经七年了。”他感叹道:“妳确实是变了,当年可是很理直气壮地跟我说分手,绝不会像现在那么尴尬,一句话都不敢跟我说。”
他的话让她更尴尬了,脸更加红了起来,她会觉得尴尬也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害得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连话都不懂得怎么说了,“我是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我以为妳会跟我谈公事,毕竟你们很想要这个合作案不是吗。”他挑眉笑着说。
她是很想谈公事,但是看到他,她连开口都不懂得怎么开口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会那么软弱,但是心里怀着的愧疚就是让她没办法正视他。
顾梓铭觉得不好玩,她一句话都不主动问,而且一直低着头,好像他在欺负她似的,可真正做错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他问她,“妳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成为克利公司最大的持股人吗?”
姚思妤终于抬头看向他,这个问题她一直很好奇,只是她在考虑自己该问吗。
“妳知道肖恩集团吗?”他喜欢她的眼睛是看着他的,只有这样他才能肯定这个女人现在想的事情是跟他有关。
肖恩集团,她当然听说过,这是一家只用了短短五年就窜起的跨国企业,涉猎的范围非常广,是非常成功的企业。而且听说企业的拥有者肖恩的家产在全球富豪榜上的名次不低。只是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肖恩集团,该不会他在肖恩集团就职?
姚思妤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他,她之前看过的资料里有写明克利公司最大的持股人就是肖恩,他说他是克利公司最大的持股人,难道他是……
“没错,我就是肖恩。”他满意地收下她惊讶的目光,拿起桌上的酒,缓慢地喝下。
“怎、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当年的他还是默默无闻,出国留学都还要靠奖学金的人,他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变成一个富豪。
“很惊讶吗。”他不置可否,“我也觉得很惊讶,但是很显然我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成为现在这样的人。”他突然向她前倾,“妳说现在的我配得上妳了吗?”
姚思妤的脸色一阵苍白,他是在羞辱她吗,因为她当年用那样的方式跟他分手吗,“你接这个案子是故意的吧,就是为了回来当面羞辱我吗?”她咬牙切齿地问。
他但笑不语。
姚思妤咬着下唇,她知道肯定是,“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我当年是说了很过分的话,但是你也不能在我家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故意回来落井下石吧。”她生气地说。她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肚子饿了才跟她吃饭,他只是想找机会羞辱她。
顾梓铭有些高兴,现在那么激动的她才比较像以前的她,唯唯诺诺真的一点都不好,“不用那么激动。”他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我承认我是带着私心回来的,我的目的是什么妳暂时还不用知道,等我见了妳妈妈,妳就会明白了。”
“为什么要见到我妈妈才懂?”她不放心,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一开始不安的直觉是正确的,他不会像表面那样和睦,可是她却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现在我还不想说,不过肯定跟合作案有关,妳放心好了。”他抛出诱饵,反正这个目的她知道了也不会很高兴,就干脆让她再担心一下好了。
姚思妤狐疑地看着顾梓铭,虽然只是短暂地相处了一下,可她却发现他变得非常难相处,而且她完全猜不透他笑容背后的意义。
◎◎◎
姚思妤一踏进家门便看到了妈妈陈银莎急切地走到她面前,弟弟姚思浩也着急地上前仔细地看她的状况。
“怎么样,那位克利先生很难相处吗?”陈银莎在家里等了一晚上,也不敢打电话去打扰,生怕会坏了克利先生的兴致。
“还好。”她还是没告诉妈妈原本要来的克利变成顾梓铭的事情,因为以妈妈的性格,肯定会在惊讶之后,把她直接扔给他,好得到这个合作案。突然觉得如果是面对克利,可能都没有面对顾梓铭来得难堪,今晚的她真的是逊毙了,可是她却没办法在他面前表现得更正常。
“那到底如何,试探出什么消息了吗?”陈银莎一点都不担心以女儿的美色会搞不定克利,只是担心她会不会敷衍了事。
她根本就没问任何关于合作案的事情,更何况他也说了,明天见到妈妈的时候就会告诉大家他关于合作案的想法,“我没问,不过他明天会到公司,到时候妳问吧。”她觉得累死了,一点都不想跟妈妈讨论这些问题。
陈银莎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不打听,“妳怎么什么都不问,那么好的机会。”
姚思浩担心地问:“那个克利有没有对妳怎么样?”
她摇头,然后便回房了。
姚思浩生气地对妈妈说:“妈,妳能不能不要逼姊姊。”
“我逼她?要不是为了公司,我会那么紧张吗。”陈银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反而还理直气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