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晓巴结地为野人哥奉上另一罐饮料,他在篝火前席地而坐,看起来很好奇她背包里的东西,虽然不动声色,但一双眼不停地看着她的背包。
很好,正合她意。卢晓晓一一拿出那些零食贡品,还一边教野人哥说话。
“冷。”她做了个发抖的动作。
“冷。”野人哥也跟着做。
“好冷!”她抖得更用力,还眉头紧皱,自己都觉得蠢极了。
“好冷。”
卢晓晓真的很好奇,野人哥一件衣裳都不用穿,真的不怕冷吗?她特地从家里带了温度计过来,发现太阳一下山,这里只有十二度啊!可他看起来一点勉强的样子也没有,似乎也不太能理解冷到牙齿打颤的感受,见她直发抖,还把兽皮盖在她身上。
能让身处摄氏十二度都若无其事地打着赤膊的野人哥准备这些兽皮……卢晓晓突然有不太好的预感,她猜想这里是会下雪的吧!
她是不是该去买雪衣呢?
肥厚的桃子叶用来当床,相当舒适,而且柔软度适中。
只不过……
卢晓晓看了一眼她搁在“床”边的温度计。
摄氏七度!还让不让人活啊?!
野人哥算很够义气了,把桃子叶给她当床,自己只睡干草堆。
可是蜷缩在山洞角落的卢晓晓仍是冷到
牙齿直打颤,身子缩成一团小球,开始思考她是不是该趁野人哥睡着,使用时空沙漏回家避一个晚上?
就在她冷到崩溃,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回家再说时,两件兽皮被丢在她头上。
卢晓晓愣住了,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野人哥走过来把兽皮拿给她。虽然他的动作很粗鲁,兽皮就这样一整团往她头上盖住。 野人哥不耐烦地瞥了一脸意外的卢晓晓一眼,然后转身回去睡他的觉。
吵死了,整晚就听见她“格格格”的牙齿打颤声。
卢晓晓觉得很感动,不过……
摄氏七度,野人哥还是只穿一件兽皮小裤裤,不要紧吗?
她抓过兽皮,趁兽皮上还有野人哥的体温时把自己包成春卷。
猛男的体温就是特别火热,卢晓晓红着脸,看向野人哥床铺的方向。
他不冷吗?她愧疚地想。
野人哥虽然将兽皮被被让给了她,依旧打着赤膊,重新躺上床的他睡成了大字状,一手搁在肚脐上,在卢晓晓疑惑的当儿,她听到从野人哥的方向,隐约传来一种彷佛睡得又香又甜的呼噜声。
“……”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
呼噜声越来越明显。
不,这说不定是野人哥牙齿打颤的声音。卢晓晓!你还算个人吗?让一个照顾生病的你、还把好吃的里肌肉给你吃的纯朴野人哥,把床铺和兽皮小被被让给你,你还睡得着就是禽兽!
卢晓晓一方面觉得愧疚,另一方面,她担心若野人哥病了,她可不知如何照顾一条龙啊。
于是她偷偷模模地,以匍匐前进的方式,接近野人哥的床。
话说,她早就觉得很奇怪,以一个野人住的山洞来说,这山洞真的干净得不可思议!
地板上别说一片枯叶了,就是灰尘石烁都很
少见,不过这个疑惑并没有在她心里逗留太久,她蠕动着爬上干草堆,观察着野人哥。
“呼……撕……”真的是睡得很香甜的样子!
卢晓晓瞪着他身上雄壮威武的肌肉——不见一点疙瘩,看来香甜好眠不是装出来的!
寒意不断地由那巨大的山洞口,越过睡死的野人哥,朝她袭来。
台湾的冬天就算寒流来袭都不只这温度啊!当然高山上比这里更冷,可人家登山客好歹睡在帐篷或房子里,而这野人哪座山洞不找,偏偏找了座洞口世界无敌大的山洞!
卢晓晓犹豫着该不该使用时空沙漏,回去买一顶帐篷过来?可她实在不想多花钱再买一顶未来也许很难使用到的帐篷——她还期待哪一天能回到堡垒,找回那些家当呢。
而且,野人哥的体温不停地引诱她,在她的脸几乎要贴上他的手臂时,就发现……
这家伙根本是个人肉暖炉啊!
她不敢置信地伸手碰了碰,一碰不得了,令她忍不住抛弃罕有的少女矜持,侧着身体贴住野人哥,那股不寻常的热气,很快便穿透了羽绒大衣,驱赶走所有寒意。
哦哦哦……她感觉到了!彷佛是来自大地深处的温暖,犹如沐浴在冬阳之中深深的幸福与感动!卢晓晓激动地流下泪水……和鼻水。
shit!真的太冷了。
但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大半夜爬上床还倒贴他,未免太不知羞耻。
卢晓晓想着等身体暖活了就滚回原来的位置去睡。
可当她好不容易连脚趾都不冷了,稍稍退到床边,刺骨的寒意又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尤其是失去了暖源之后回到寒冷之中,更是痛苦,她只能忍无可忍地又滚回野人哥身边。
呜……不然就在他醒来前再滚回去好了!
卢晓晓只能安慰自己,祈祷野人哥整晚都别醒。
睡得正熟的野人哥,似乎感应到些什么,在身旁柔软又蓬松的触感贴近时,侧躺了身子,手脚并用地将她擒抱住。
卢晓晓泪光闪烁。
从地狱回到天堂,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天寒地冻的当儿,卢晓晓完全没心思因为自己被个猛男抱着睡而小鹿乱撞——她包得跟粽子似的,小鹿跑得动才有鬼哩。
不过,她不禁猜想,也许龙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怕冷吧?身体能自动适应温度,难怪挑这鬼地方定居。
在温暖的拥抱之下,卢晓晓无法抵挡睡意,软绵绵地任睡意将她团团网住,沉入梦境之中。
野人哥天未亮就醒了。
他睁开眼,清亮的绿眸彷佛他一直是清醒的。
他当然睡得很熟,有个软绵绵的东西抱着,很舒服。不过此刻他仰躺着,那软绵绵的东西四肢并用地抱着他睡到打呼。
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那只女人,虽然他不知道她何时爬上他的床。
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燥热,连脸颊都热辣辣的。
他不喜欢“邪恶、自私、残酷”的人类,所以他应该踢开她!
可是他却好半晌动也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只有幼时第一次跟兄弟姊妹一起狩猎时才有过这么急切的心跳。
然而此刻和当初狩猎时又有些不同,这种感受好陌生。
这难道是人类的魔法吗?可他还是能够立刻杀死这个女人。
只是,此刻,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野人哥随即在心里反驳,他当然敢动!他的肌肉随着他的意识鼓起。
他只是现在暂时不想动。
对,他暂时不想动。这女人的脖子暂时不会被他扭断。
“嗯……”卢晓晓磨着牙,小脸在他温暖的手臂肌肉上蹭了蹭,睡得可香了。
他身子一阵紧绷,这会儿连脖子以上都热烫得不可思议。
他该出门寻找食物了。比起打猎,收集野果对他来说比较麻烦。
离开狼群后,他发现野果也十分美味,便喜欢在早上吃些野果。只是要摘野果,最好趁天未亮,那些以野果为食的动物都还没开始进食时,会找到比较多熟透的果子。
可是,他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其实对他来说困难的原因,是他要有耐心辨识哪些果子熟了,而哪些最好过几天再摘,不能像狩猎那般,只要快、狠、准就好。
没有任何动物是他的对他来说跟喝水一样容易,而摘野果相较之下困难一点点。
他就这样盯着山洞顶,听着自己不寻常的剧烈心跳。
这回,燥意蔓延至全身,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嗯……”卢晓晓揉着眼睛,晨光洒进山洞里,刺得她眼皮不舒服。
野人哥在同时弹跳起身,跟着推开她,她就这样被吓醒了。
花生什么素?卢晓晓无辜而有些紧张地坐起身,努力搞清楚状况,却只见到野人哥直挺挺地大步走出山洞的背影。
噢!那一幕超帅的!虽然背着光,可白金色的朝阳将他肩上、臂上,甚至腰间和腿部的肌肉描出银边,简直性感得让她口水泛滥,连眼都舍不得眨。
野人哥三两下就爬出巨坑,卢晓晓花痴泡泡一下子消失无踪,看了看坐的位置,想起自己干的好事……
老天!她竟然抱着野人哥一觉睡到天亮!野人哥发现她趴在他身上了吗?还是没有?
感觉好像没有,但刚刚她滚了那么一大圈是怎么回事?地牛翻身吗?
卢晓晓搔了搔脑袋,在这里纠结这些问题太浪费时间了,野人哥应该是出去打猎觅食了吧?她正好可以趁这机会回家刷牙洗脸。
卢晓晓立刻召唤时空沙漏。
野人哥打猎会准备她的份吗?可她实在不想大清早又吃牛排,就算是柔软又多汁的里肌肉也不想,她估量着是不是趁现在到超市去买点存粮?
她实在很感激这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卖场,从蛮荒回到这里,因时差的关系,要是没有这间大卖场,她要上哪快速采买食物用品就会是个大问题。
虽然金贝贝始终没有回家,但卢晓晓还是尽可能维持家里的食物与卫生补给品是充裕的,她每天就从保存期限最近的,或已经熟透的先拿过去吃,有空时就到大卖场采购把冰箱填满。
换上简便的外出服,带上了钱包,卢晓晓又来到那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卖场。
通常她会买一些能久放的食物和根茎类蔬菜,当然还有零食、饮料和泡面,而且难得来一趟,她能载多少就尽量搬,连卫生纸都多买了两串。
这次她还多买了一罐胡椒盐,还有酸黄瓜。万一野人哥又烤牛肉,撒点胡椒盐,配酸黄瓜,如果再来一瓶啤酒就更好了,野人哥尝了味道绝对会更欢迎她这个朋友,嘿嘿!
于是卢晓晓又搬了一箱啤酒。
金贝贝在地下停车场有一辆小推车,原本是为了让大小姐能把血拼后战利品搬回家准备的,想当然耳金贝贝几乎没用过,那女人血拼完连自己把东西提出门也懒,直接要人送到她家。
不过那小推车很方便,她只要能把东西载回地下室,把补给食物全搬到推车上就行。
深夜的街上也没什么人,车速又加快不少。
卢晓晓很快地把大部分需要冷冻的食物塞进冰箱,随即提起袋子翻转时空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