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天。
本来曾静的工作就多,加上交接的细节必须交代清楚,她忙得不可开交,连午饭都只囫囵吞了几口便当。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埋怨,甚至觉得开心。至少这样,她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去挂记不该挂记的事情。
他今天都没搭理她,一句话也没有。
她不知道过了一夜,他的心情是不是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是不是在权衡计算之后,决定不再与她纠缠不清?
是不是不应该为了不甘心三个字,浪费他自己宝贵的时间?
无论如何,她猜想他是放手了。
也好。
昨天撂下的那句话,就算是梦一场吧。
时间来到六点,手机的闹钟响,曾静想起来,她跟汪弘致有约。
她起身收拾东西,转身往外走去,没有注意到韦颢正拉开门,目送她消失在门的那一边。
大手,在门把上紧握。
他薄唇紧闭,忍住了开口喊她的,一双眼却还是无法自抑的跟随着她。
他听到了,听到了她与汪弘致的约会。
为了避免在公司里对她咆哮,所以他今天没有见她,就连她刻意叫助理秘书送文件进来签核以避开他,他也没找她的麻烦。
看着她走开,一步步走向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的心莫名的烧烫着,滚着一种混和了愤怒与疼痛的复杂感受。
他咬紧了牙,像是要把谁给撕裂,用尽了力气,把自己留在原来的位置,握紧了门把,像是想把整座门给拆了。
他不能跟上去。
绝对不能跟上去。
下一秒,门关了——
韦颢发现,他并不在办公室里,反倒正往电梯奔去……
开车来到他们约定的餐厅门口,韦颢知道搭捷运的曾静绝对不会比他早到约定的地点。
找了个隐密的角落,韦颢把自己藏了起来。
他并不是偷窥狂,也不是想要监视什么,他只是想……只是想……
他到底想怎么样?!
手指抚着太阳穴,韦颢觉得自己就要快爆炸了。
他怎么会搞不清楚,自己像个白痴一样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两位这边请。”侍者带位到靠窗的角落,礼貌的招呼着。
韦颢回神,注意到曾静跟汪弘致已经坐定位,刚好就在他旁边隔着盆栽的位置,他甚至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
“昨天真的很失礼,那样突然跑掉。”曾静露出歉疚的笑容。
韦颢白眼一翻。
昨天有什么好失礼的?
他都气饱了,她失礼的对象应该是他吧?
“别放在心上。要不是这样,我今天也吃不到这一餐。”汪弘致摇摇头,不以为意。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听秘书说,你打算离职?二办公室里八卦多,尤其是他请了一个很爱八卦的秘书。要不是看秘书的工作能力不错,他早就开除她了。
韦颢一愣,心里的独白又起。
这男人是花了什么功夫特别打听曾静吗?连公司人员离职这种小事他都一清二楚。还是说,那男人纯粹对曾静有兴趣?
“消息这么灵通!我的辞呈才递出去没多久。难道汪总在我们公司里装了监视器,还是派了什么间谍?”曾静笑了笑,开玩笑道。
听了几句,韦颢总算露出笑容。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也跟他心灵相通,认为汪弘致居心不良。
不过,她没事那样眯着眼笑……是想要迷死谁?
“我的间谍不用外派,消息就够灵通了。”汪弘致对于秘书“这方面”的能力可真是叹为观止。
“怎么?我要离职,跟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曾静摇摇头,没再在这点上做文章,好奇的问。
“我只是不懂,你都要离识了,还这么努力工作?”汪弘致微扯笑容,支着下颚,看着昏黄灯光下曾静绝美的笑容。
“就是因为要离职,这案子才显得重要。”曾静似笑非笑,迎着他的目
光,没有半点闪避。“因为汪总的案子就是我的告别作。真希望可以在离职前拿下来,让我的主管可以替我写个出色的推荐函,再找个更好的工作。”
“主管?你说的是韦总经理?!”汪弘致大笑一声,想起之前韦颢气急败坏的表情。“你觉得韦总会帮你写推荐函吗?”
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出现自己的名字,韦颢耳朵忍不住提得更高。
不过,汪弘致那种嗤之以鼻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这行小得很,就算他不肯写推荐函,一个人有几分本事,很容易打听出来的。不是吗?”曾静耸耸肩,也不觉得韦颢会帮她什么。他不把她一脚踢出办公室就算客气了。
韦颢双眸微眯,讶异这小妮子竟然没帮他辩解两句。
他是个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这倒也是。”汪弘致点点头,对于她的自信很佩服,喜欢她脸上绽放的那种光彩。“你很有说服人的本事,不该当秘书的。”
“我本来就是业务出身,要不是……”曾静一愣,咬了咬唇。
要不是与韦颢的那些牵扯,她怎么会屈居秘书的角色?她偏好的是更有挑战性的业务工作。
只是,这些话说不出口,她只能吞回去。
“要不是什么?”汪弘致一脸好奇。
“没事。”曾静摇头,直接把话题转开。“我业务能力真的不错,如果能拿下汪总的案子,到时也请汪总帮我写个推荐函,应该会更有说服力吧。”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挺不错。”汪弘致点点头。
“当然。”曾静收下他的赞赏,两人目光交触,露出笑容。
汪弘致突然灵光一闪。“或是你到我公司来上班,我可以做直接的销售,你觉得怎么样?”
“哈!”曾静把头一偏,笑吟吟的说道,“原来汪总才是打如意算盘的高手。这一招厉害,搞不好能慎重考虑喔!”
“那我们可以先替未来干一杯。”汪弘致举杯,望着她笑。
一路这么听下来,韦颢头顶都要冒火了。
汪弘致这个混蛋,让曾静请吃饭就算了,都还没答应把案子给她,就想直接把她挖走?
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啊!
韦颢气得牙痒痒的。
除了生气,还有另一种^无法解释的情绪。
又来了。
打从她说要走,那种情绪总是时不时的出现,频率还越见频繁,扰得他都快疯了。
总不可能是真的吧?
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不曾有过那种情绪,却在她提分手之后,才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感觉。
那种……他连碰都不想碰的想法。
爱吗?
他不会真的爱上了曾静吧?
要不然他怎么像是吞了满肚子火药,一见到她跟男人讲话就要爆了一般?只是,如果这就是爱,那也太平凡了吧?
不可能的。
那不可能是爱。
很快的,他否定了自己提出的问句。
应该只是嫉妒,只是不愿意放手吧。
他对她的感情,不可能深到那种程度。
是啊。
一定是的。
绝对、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
正当韦颢努力“解决”自己的困扰时,耳边又传来他们的对话。
“要不要去看电影?”汪弘致意犹未尽的提出邀约。
“好啊。”曾静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其实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到那间充满韦颢味道的屋子里,那会更容易让她沉溺。
韦颢在这一边,听得拳头都握起来。
他想起之前跟曾静去看电影时,她喜欢靠在他的肩膀,他可以闻到她的发香;她也喜欢在他的耳边说话,将属于她的热气徐徐灌进他耳里,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甚至,有时她故意使坏,还会轻咬他的耳垂,故意招惹他,让他恨不得在电影院里就把她给吞了……
疯了。
真的要瘦了!
这女人什么不行,就是能把一个男人搞疯!
她现在是打算怎么样?把他放生了,然后找另一个男人代替吗?
怒火一直烧,烧得韦颢理智全无,完全没办法思考。
她就这么想再找一个男人?
她真的觉得他比汪弘致差吗?
她就不能再多等一些时间吗?
带着怒气的质问一句句冲上脑门,这一次,无论韦颢再怎么告诉自己,他一点也不爱曾静,也没有任何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