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江定拓看徐路儿的装扮很朴素,便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大盒子,里头装有好多钗子,全都是他买的,什么款式都有。
“今天戴这支好了,为夫的每天帮你戴不同的钗子。”江定拓在她背后帮她戴上数子。
徐路儿从镜子里看到江定拓为自已挑选的钗子,很是无奈,这钗子金光闪闪,花纹也很过时,她真的很怀疑他的眼光。
但她心里还是很甜蜜,没有拒绝他替自己戴上。
除了钗子,江定拓还会大手笔的买些昂贵的香料给她,让她好高兴,虽然这些都只是小事,但贵在有心。
江定拓在替自己的妻子打扮好后,心情十分愉悦,他从不知道,成亲后的日子会是这么美好,每天徐路儿都陪在他身边,让他感受到身边有个人照顾他、陪伴他。
那时他爹要他娶妻时,他还感到很迷惘,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李小姐不是他想娶的人,娶了徐路儿后,他感到满足又踏实,没一点迷惘,他再一次为自己正确的决定感到开心。
接着,两人一起前去请安,元氏仍然像平常那般虚伪,夫妻俩根本不想理她,对她是虚应了事。
请完安,徐路儿亲自送江定拓到门口,嘱咐阿广要好生照顾他,还帮他拉好领口,这一切冬儿都看在眼底,在回程中,不禁羡慕地道:“大少女乃女乃和大少爷感情真好。”
之前她听说大少爷是恶霸,但她只看到大少爷对大少女乃女乃的好,也从没大声说过一句话,哪像个恶霸。
“感情不是平白出现的,是要互相付出的。”徐路儿笑着说。
她希望自己的婚姻美满,所以也必须付出心力。
她很清楚,江定拓或许喜欢她,但他们会成亲却是遭受陷害,迫不得已的,他对她有着负责任的心态,所以在决定嫁给他后,她明白自己要努力做事,当好他的妻子,才能让他真正的爱上自己,而不是出自于责任。
为丈夫做饭,用心服侍,无非是希望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疼爱,也借机增进他们夫妻的感情。
徐路儿抱持着乐观态度,认为她和江定拓的感情会越来越好。
“互相付出啊……”冬儿听徐路儿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一直猛点头。
徐路儿看冬儿都听进去,还奉为圭臬了,不禁掩嘴笑了笑。
今日早上也没什么事,她想先到江定妍那里坐坐,便往江定妍的院落走去。
原本她与江定妍感情就很好了,在她嫁给江定拓后,两人没了主仆之分,感情更加亲密,她时常在送江定拓出门后去江定妍那里串门子。
走到半路,徐路儿看到前面有几个丫鬟聚着,那些都是曾经与她交好的丫鬟,但自她嫁给江定拓后,她们就将她当成勾引主子的坏女人,跟她疏远了。
“真羡慕路儿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再当奴婢。”
“哼,只要手腕好,谁做不到?路儿就是太会讨好人了,又长得清纯可人,说话轻声细语,所以大少爷才会被她迷住。”
“也别太羡慕她,大少爷虽然娶她当正妻,可老爷对大少爷可是失望透顶,往后肯定会更加冷落大少爷,只要大少爷不被看重,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她也真傻,既然有能耐勾引男人,又怎么会挑上大少爷,应该要花点心思在二少爷身上啊。”
“可不是,要是我,肯定挑二少爷,跟着大少爷,这辈子都不会风光的,要是大少爷在外头闯祸,当妻子的也会丢尽脸面,而且依大少爷的脾气,以后大少爷日子若过得不顺遂,难保不会打她出气。”
“天啊,那路儿还真可怜,她真是用错了心机,嫁错了人……”
“嘘,别说了!”
这时有人发现徐路儿来了,赶紧出声提醒,众人惊慌失措的低着头退到一旁,深怕方才的话语被她听见。
她们说得那么大声,徐路儿当然一字不漏全听到了,但她一脸不受影响,还挂着微笑朝她们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就算我成为大少女乃女乃,你们也不必这么拘束。”
“大少女乃女乃,我们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只是担心你……”有人恐惧道,就怕徐路儿会记恨,她现在可是主子,高她们一等。
徐路儿依然微笑道:“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了,我还会再做香包,以后若有需要都可以跟我要,千万别客气。”
“是。”
她们都低头应是,不敢多吭一个字,徐路儿盯着她们低垂的脑袋,笑容早已消失,秀雅的面容带有愠怒,迈开步伐往前走。
冬儿追上,忿忿不平的道:“大少女乃女乃,她们好过分,竟那么说您!”
“我不要紧的。”她们在背后怎么议论她她都不在乎,但她不能原谅她们这么说江定拓,她们又不了解真正的他,怎能这么说!
她真希望她的丈夫能让她们……不,是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刮目相看!
徐路儿回想起她和江定拓被锁在小仓库里的那一晚,他的丧气话,说自己总是被误解,说自己只会惹麻烦,说自己一无是处,每句都让她感到心疼,她好想改变他的人生,他不该这样活着。
对,这是她选择嫁的男人,是她决定要跟他一起过下半辈子的,他是她的依靠,她不能容许有人看轻他,她这个妻子必须为他做些什么!
徐路儿心里有了想法,便开始思考该怎么做。
隔天,江定拓吃完晚饭后,她便向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拓,爹不是想在城北开一家分行吗?到时那里会需要一个掌柜管理店铺,你就向爹争取吧。”徐路儿就像平常那般温温柔柔的说话,说出的却是足以令人吓一大跳的事。
这种事江定拓想都没想过,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要我跟爹毛遂自荐,当城北分行的掌柜?”
徐路儿点头,好几天前她就听说爹有意在城北开分行的事了,这两天她想了又想,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他能做出一番成就,他就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好多人都在争取,要是你能争取到,并做出一番成绩来的话,我会以你为荣的。”
“以我为荣吗?”江定拓见她用盼望的眼神看自己,顿时振奋起来。
是的,他成亲了,不能像以前那样过一天算一天,是男人就得做出一番事业,才能让妻子为他感到骄傲,觉得他值得依靠。
这一瞬间,江定拓差点就把头点了下去,但是……
“可是爹会让我去吗?那可是一家分行的掌柜,既然你说有那么多人争取,肯定有许多优秀的人才在,爹怎么会让我这个新手去?”
徐路儿继续劝道:“拓,爹就是对你有所期盼,才会要你到总行学习,要是你主动说你想到城北的分行当掌柜,爹欣喜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反对,再说你是他的儿子,机会不给你要给谁?”
“可是,一家分行的掌柜不是随便就能当好的,要是我做的不好,让铺子毁了、赔钱……”江定拓蹙着眉头,心想爹到时肯定会发更大的脾气,他也会让爹更失望。
徐路儿反问道:“你待在总行做事两个多月了,至今有出过差错吗?”
“那倒是没有。”江定拓想了一下,也觉得有些意外,当时他是硬着头皮去工作的,心想要是做不好,很快就会被撵出去,没想到他这一待会待那么久,也没犯下什么错处,真不可思议。
闻言,徐路儿扬起甜美的笑容,“也没有挨你爹的骂吧?”
“是没有……”江定拓表情有些复杂,活似这是件离奇的事。
徐路儿又笑得更甜,阿广每天都跟着他去工作,所以她都会问问他的工作状况。
“你做了哪些工作?”她又问道。
江定拓说出他平常做的工作,有内务管理,还有进出货的检验。
他有灵敏的鼻子,且对香品有着极佳的鉴赏能力,货物有一点点瑕疵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虽然这份工作管理不到香行的核心,但却很重要。
“你做得如何?”
“习惯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江定拓答道,他并不排斥每天做着重复的事,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还颇有定性。
“那你说你以前常闯祸,都做了什么事?”徐路儿又再次发问。
江定拓回想的道:“我有一次是为了捉蛇,弄坏了很多香料,还有一次是跟着我爹去谈生意,不小心和客人起了冲突,打了人。”
徐路儿点了点头,这些事,他之前在小仓库里便对她说过,“其实你过去在香行里也没犯什么错,就一次捉蛇,一次打了客人,那也就只有两次而已。”
两次而已?!
江定拓真感到惊讶,被她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差劲。
“而你犯的那两次错处,也只是你的性子太冲,跟你的能力无关。”徐路儿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