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初升,将整座巍巍耸立的皇城筛上一层金粉,身着各色官袍的百官,鱼贯上阶,一一进到九湘殿。
肃静金殿上,针落可闻,只听得见百官齐齐跪下,衣角摩擦的窸窣声响。
殿上金尊湘神,肃穆庄严,百年如一日。
前方雕着重明鸟的鎏金帝座上,却是空荡荡,金殿之下,那该由云中侯跪立的空位,亦是一片空。
官员们慢慢抬起了头,望着那两个空位,个个面色复杂,有的忍笑,有的直摇头,有的则是口中念念有词。
北燕皇朝近年来动荡不安,宫变频繁,而今好不容易由着青姥姥出面,协同代代守护北燕的云中侯,一同册立了身上流有荆氏血脉的荆无忧为新任东皇。
众人原以为荆无忧继任之后,北燕便能重拾太平,只是……
不错,荆无忧为皇,北燕的朝政确实平稳下来,可北燕子民心目中的寄望,本该是万众所归,登上帝位的云中侯,却从此沦为东皇的禁湾。
只要东皇不上朝的日子,云中侯肯定跟着不见人影,宫中人人尽知,云中侯夜夜留宿于皇殿侍寝……
东皇寝殿。
鎏金兽炉缓缓吐出合欢香,香气萦绕中,只见楠木暖榻上,一具凝脂如玉的修长娇躯,正被一只大手把弄着。
那手,宽厚而修长,根根分明,白皙且灵活。先是慢慢滑过了纤瘦的美背,然后是微微凹陷的腰窝,长指来回滑动,按压着几个穴位。
一声轻咛若有似无地飘出,无忧睁开了眼,掩不住那满眼的春色,颊儿已似灼红艳花,开得绚丽。
“思瑜……”四下无人时,男人总爱这样唤她。
而她,无论听上几回,一颗心便要像烈日下的初雪,为他融成一摊春水。
大手滑过平坦的小肮,在那儿逗留了片刻,百般温存地绕着圆。
男人的唇顺势挪至她耳后,一口含住,她心中一悸,泛红的娇躯又酥又麻,盛满春意的美眸缓缓闭上。
“这样,可喜欢?”
沉醇的嗓音震动着耳膜,她睁开两道眼缝,瞥见那只大手往上挪移。
“嗯……”一声低哑的申吟,随她喘息时,不慎溢出。
蔚阳——不,应当说是黎蔚海,他含着她的耳骨,探舌勾弄,另一手绕至她腰下。
……
俊颜滑至她耳边,发出低低哼笑,她的心亦被那笑声振动。
偶尔闭上眼,意识昏然之际,她总会以为自己犹在梦中……
自己所捏造的梦境。
可当她在喘息中睁开眼,看着眼中盈满深浓爱意的男人,看清他俊雅无双的面庞,感受着两人相融的体热,她便知这不是梦。
无论是蔚阳,抑或是黎蔚海,他们都一样爱着她。
眼底泛起了雾,她在情动之际,忍不住落下了泪。
黎蔚海赫然停下孟浪的攻势,同样满脸潮红的他,眼中充满心疼的凝视着她。
“弄疼你了?”这声喘问,带着浓浓的懊恼与自责。
她轻轻摇首,挣月兑了被他扣住的双手,抚上那张阴柔却无比强悍的俊容,弓起身子亲吻他。
他的心,本是一座攻不破的铁牢,囚着自负与孤高,谁也进不得。
如今,铁牢成了一座城,囚着她的爱,囚着对她的愧疚与疼舍。
“我爱你,蔚海。”泪盈于睫,她娇喘着低喃。
他的心魂在这一吻中全遭她吸走,黎蔚海垂下美目,凝瞅着眉眼染欲的她,嘴里反复喊着她的名字。
“谢谢你愿意一死来寻我。”当她知道他是为了寻她,放弃了二十一世纪的全部,她几乎崩溃。
她至死渴求的梦,竟然在眼前成真,她几乎难以置信。
他用双掌拢住她的纤手,扣至唇边亲吻,尔后俯,将言语诉不尽的深情,透过唇舌的交融来传递。
“思瑜,该说谢谢的是我这个混蛋。谢谢你没放弃我……我爱你,原谅我醒得太晚。”
喘重的呼息喷洒过她的眼,当下又是一阵热辣,泪水自心深处涌出。
他扶起她柔软的腰肢,两人正面交抱。
彷佛至死缠绵,每一次的融合都是又沉又重,她哭喊出声,在一瞬间崩溃。
“君上莫哭,我还没好好疼够君上呢……”
“啊、不……不行!蔚……嗯啊!”
听着那一声声忽高忽低的娇喘、模糊的嘤咛,守在寝殿门外的女侍卫,个个不自在的低下头,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在外人看来,是新继任的东皇贪懒荒yin,其实内情只有这些内宫侍卫才知道。
只要云中侯一进这个门,今日东皇是甭想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哎,你之前才杀了个暴君,现在又想制造另一个荒yin无道的暴君吗?”
浸泡在混着羊乳的浴池里,孟思瑜交迭着双手,靠在一旁琢磨得光滑的假石边,眉眼依然可见先前缠绵时的娇媚,嘴角上扬地斜睐着身旁的男人。
黎蔚海懒懒挑眉,大手在乳白水面下勾住她的腰身,强壮的胸膛紧紧贴上她的美背。
“有我这个云中侯在,谁敢说你是暴君。”他啃咬起她圆润的肩头,见她娇慵地笑睐,下月复一悸,刚刚餍足的又起。
“你真不晓得那些人是怎么在背后说我?”她被他轻柔的啃咬弄得发痒,不由得格格娇笑。
“说你什么?”他沙哑佣懒的接话。“是不是说你美丽,说你聪明,说你像个准备迷惑云中侯,让他走火入魔的妖?”
孟思瑜哭笑不得,转过身戳着他的胸膛。“你才是那个妖,把朝中上下所有的女人迷倒,让她们全都抢成一团,你再一个个把她们收成傀儡。”
“那是蔚阳,可不是黎蔚海。”他狡猾的抵赖。
“你跟他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一个前世,一个今生,他做的,你得概括承受。”
“那你欠蔚阳的份,是否也该一并还给我?”
“我欠了你什么?”她娇笑斜瞅。
黎蔚海胸口一紧,欲念已不能忍。
这些举动利落不拖沓,从头到尾都没让她有喘息回神的机会。
孟思瑜骞地瞪圆了美眸,还未斥责,又嗲又甜的申吟已先月兑溢而出。
“蔚阳为你死了一遍,怎么说你也该好好回报他。”
她羞恼,美眸含雾似的半掩,小嘴喘骂:“你要的回报,便是这一种……你真要让我成为下一个荒yin的暴君!”
他的眼,灼灼如昼火,自始至终都不曾闭上,就这么直直映进她的眸心。
“那也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暴君。”他哑嗓喃道。
脆弱的芳心震撼不已。
曾经千疮百孔,曾经已是寸草不生,缠绕荆棘的不毛之地,如今因他的爱,重新冒出了希望的芽,寻回了生命最始也最终的渴望。
那就是他。
孟思瑜闭起眼,双手缠上他的后颈,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开始迎合他需索无度的疼爱。
温润的白泉在震晃,不断扩大的涟漪自猛烈颤动的两具身子荡开。
“不行……错过了早朝,还得接见那些私下上谏的大臣。”她软软推拒着。
“凡事有高低顺序,谁敢越过云中侯,向你上谏?”
“你这哪是上谏……”
“我这是体恤君上的辛劳,亲自用身体上谏慰君。”
“……胡说八道。”她笑了出来,可下一刻,笑声随即转为娇喘。
“这样,君上可舒服了?”听着她红着眼眶哼哼唧唧,他哑声问道。
“你……啊!饼分……”她被突来加剧的猛攻撞得浑身酥麻,几欲攀顶。
他满眼的迷恋,目光炽热地凝视着被折磨得娇媚惹怜的她,嘴角的笑已是深深的宠溺。
过去,当他还是黎蔚海的时候,他于她而言,是野蛮而无情的暴君。
如今,他要她当他的暴君,所有无理的,野蛮的,任性的,他都欣然接受。
只要她眼中有他,只要她依然好好活着,只要她愿意容许他爱她,即便要他成为她的禁湾,成为她的男宠,成为她的俘虏,他都心满意足。
不需要至高无上的权势,不需要富可敌国的金钱,不需要象征胜利的堡垒,一切都不再需要。
他只需要她。
从头到尾,他需要的,就只有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