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爱爱有些心怯,从没想过他的公司是如此惊人,呈波浪型的钢铁建筑镶嵌着黑晶体,在阳光下呈现傲人的光彩,踏入大厦内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富可敌国——六条通畅无阻的走廊呈流水般的曲线,米白色的墙似乎延伸到无止尽,墙上挂着一幅幅巨画,几乎都是以海为主题。
右手边的电视墙正在播放世界各地的金融汇报,不停跳跃的是各种交易指数,其中还特别标明了属于擎天集团旗下产业的金融行情。
“你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服务台后的小姐笑容可掬的问。
魏爱爱走上前,“我想见贵公司总哉李暮霖。”
“小姐是哪家公司的代表?”
“我不是公司代表,我以私人名义想见他。我叫魏爱爱。”
“很抱歉,凡是没有预约的人,李总裁一律不接见。”
“那……可是我有急事一定要见他!”魏爱爱知道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定。“就说我是魏氏企业的代表。”
“魏氏?!请等一会儿。”服务小姐用内线通报一声,然后请魏爱爱上楼。
因为李暮霖正在接见一名重要访客,魏爱爱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等候。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昨晚由于担心、不安而一夜未眠,在这种凉凉、安静的环境,不自觉的睡意掌控了她的神智。
李暮霖一步入会议室,迎接他的就是这么一幅海棠沉睡图,背对着洒落的阳光,一圈圈的光芒将她衬得如天使、如百合。
她不用开口,这种表现足以说明她的抗议,没有任何怜惜,因为他此时没那种闲适的心情,揪着她的手臂硬将她摇醒。
好不容易才获得片刻安稳,随即有只不可爱的猩猩一直捉她的手,好讨厌!
李暮霖注视着被她拨开的那只手。她居然还睡得如此平稳!不悦的气泡开始发酵。
“你该醒了吧?”他不留情的拍打她粉女敕的脸颊,使得她白皙的颧骨有些血色。
痛!居然有人敢偷袭她。魏爱爱跳起来,瞌睡虫霎时跑了一半。
“你变态啊!吧嘛趁人家睡觉时打人?”
李暮霖沉下脸色,“你来这儿就为了睡觉吗?”
“我……”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的不悦,好歹她是来求人的,刚开始总得留个好印象。“因为……你们这里风水佳、地理好,很适合打个小盹。”
李暮霖别开头,对她的玩笑不置可否,直接切入主题,“你来做什么?”
不同以前的温柔……不,应该说他变回了第次见面时的无情。他该知道她家的事,毕竟报纸刊登那么大的版面,那他现在……
“我是来请求你的。”
“请求什么?”
“你应该知道。”魏爱爱自出生以来从没如此卑微的向人低头,那种毫无依恃的感觉很无助。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何况你又凭什么来请求我?在商言商,你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跟我交换吗?”
魏爱爱的脑神经像被雷劈断了一根,无法串连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否认他们曾发生的亲密关系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说得好像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之前不是这样……”
“住口!”李暮霖大喝一声,转身坐在皮椅上,声调转为柔和,“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倒说来听听。就拿你上我的床来说,不就是供需问题,你开条件,我高兴支付,只要我开心,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我都可以买下来。”
“不是这样的!”魏爱爱凄声反驳,“我不是东西,我是不卖的!”
“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魏氏企业?”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小脸,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反正就是有股欲/望想看她落泪,说他变态也好,但他就是喜欢为所欲为。
“我……不是来卖我自己,我只是来求你……”
他站起身扣住她浑/圆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对他,“你知道我不接受可怜兮兮的请求,我比较喜欢有实质的交换。”
“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我的清白……”
“我也不喜欢你的清白,太生涩,索然无味。”李暮霖撇撇嘴角。
啪!清脆的声响使空气顿时凝结,像绷紧的琴弦。
李暮霖颊上浮现明显的五指印,目臶欲裂,捉住甩他一巴掌的手,柔弱无骨却敢在狮子嘴下拔毛。魏爱爱被他的气势吓着,他像是要啃了自己,她闭上眼,等着他以眼还眼。
“睁开眼,该死的你!有胆打我,没胆承受我的怒气?!”
魏爱爱勇敢的睁开眼,对他鸷猛的眼心悸,却强忍着恐惧直视他。
李暮霖慢慢的俯,直到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说出来的话却教人冷到心底。
“没有人敢对我动手,我要你尝尝什么叫家破的滋味!”
倏地,他放开她,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魏爱爱身子虚软的跌坐在地毯上。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那天温柔体贴的嘱咐总管拿吃的给她在车上吃,还是刚才那个嗜血魔鬼?
不管是哪一个,他居然说她的生涩让他索然无味,那是她最珍贵……恨,她好恨!
哇——魏爱爱放声大哭、大喊,不顾形象的坐在地毯上哭泣,哭得涕泪纵横,就这一次让她哭出所有的委屈吧!
只要上次,她保证以后会坚强起来的。
法院宣判的当天,林津如因多日来的操烦,终于病倒了。
魏爱爱独自前往法院聆听给果,又赶到医院照顾母亲。瘦削的容颜虽依然美丽,但气韵已全然丧失。
“妈咪,你醒啦!”魏爱爱步向床沿,扶着母亲瘦弱的身子,将枕头摆放好让她靠着小,“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你爹地怎么样了?”
魏爱爱敛着眉,强忍住心中的哀惕,语气佯装轻快,“爹地很好,你别担心。”她根本不敢跟母亲说魏氏已易主了。
“爱爱,这些日子你一定累坏了。瞧你,脸色好差,等妈咪出院,一定要给你好好补一补。”
魏爱爱点头,“我等妈咪出院帮我把少掉的肉补回来。”
“跟你聊天聊到忘了时间,今天是星期四,你不是有课?快去上课。”林津如推着女儿离开床沿。
“妈咪,那我去上课喽!”拉开门,魏爱爱回头对母亲微笑,主要希望她能安心养病。
杨慧琦见魏爱爱出来,连忙迎上去。“伯母怎样了?”
“好多了。”
“爱爱,你真的要休学吗?还剩一学期就要毕业了,我可以借——”
魏爱爱摇头,“我母亲的医药费是向你借的,这笔钱不算少,我不想再——”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说了。”
魏爱爱感动的看着杨慧琦,半晌才干涩的说:“别再让我养成依赖性好不好?我需要面对现实。”
杨慧琦差点落泪,现在的爱爱与一个月前的爱爱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以前爱爱的乐观、无忧,这些特质如今全消失不见。
“我们……我们找杨柏原帮忙,他家比你家有钱好几倍,只要他肯——”
“没用的,他妈妈曾经来找我,要我别再与杨柏原纠缠不清,还给我三百万。”
“那三百万你又没收——”
“问题是我收了。”魏爱爱惨淡的扯着嘴角。
“你怎么可以出卖你的感情,你——”
“我必须要付律师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我父母,何况感情本来就很脆弱,只要有任何阻力,或许当时能安然度过,但要是杨伯父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杨柏原呢?不管我的抉择是对是错,我都只顾得了眼前,因为我没有筹码。”
杨慧琦默然,现在再说什么安慰话都是隔靴搔痒。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听天由命了。”哈!她剩下的不过是命一条。其实她暗地里利用网路登了一则应征金主的广告,只要对方付出金钱,她便得提供服务,直到金主玩腻了,这桩交易才能停止。这是一个危险的赌注,在赌她如花似玉的容颜能为她赚取多少金钱、又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