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自动躺平后他才停下手,望着她安详的睡容,他发出了一个甜蜜笑容,他虽然处处喊苦,但他还是乐在其中,毕竟她是因为他而受苦,他能替她分担一些,他就多分担些,反正都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有什么关系!
他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生命的喜悦,他们还未出生,就已经是小天使了,因为他们为他们的母亲带来了一个梦,一个好美、好美的梦。
这几个月,他甚至可以了解到她口中的幸福,正是所谓的知足常乐,当他不再期望得到些什么的时候,他反而活得更加自在、快乐。
这就是满足吧!她虽然不曾说过爱他,但从她的二言一行之中,都令他感受到被人强烈依赖着,尽避她命令他东、使唤他西,让他疲于奔命,可这也算是一种爱的表现吧。
或许她在无形之中,早已爱上他,只是她本人没有发现而已,若她能对他亲口说爱,那么他今生便了无遗憾了,不过这是一项奢求,好还想要更好、多还想要更多,这是人类贪婪的恶性,而他也只是凡人。
为了配合她,他又去衣橱里拿出一条棉被,这时他突然想到一部电影里的情节,只是他更惨,因为在电影里是夏天,而他却是冬天,他盖着两条被子,终于能感到一丝暖意,他得好好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充沛的体力供她使唤,他闭上了眼皮,为明天做准备。
“提亚,你真的不去不行吗?不要去啦,我不要你去嘛。”桑堇欢缠着他,不依的将他放入皮箱中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堇欢,别闹了,我不去不行,你就别再吵了好不好?”邵提亚耐着性子安抚着她,自从她知道他要出国去洽谈一些公事后,她便整天吵得他不得安宁,他现在实在是快被她吵疯了。
“你去了我怎么办?谁来帮我按摩、开冷气、买零食……不要去啦!”
说穿了她还是为了自己方便,这点让他十分气馁。“要不然你可以叫明月来陪你,就三天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乖!”
邵提亚终于将行李装好,上了锁,将它放在角落。
桑堇欢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嘟着一张嘴坐在床沿怒视着他,“去、去、去,你爱去就去,别管我啦,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她赌气地道。
“堇欢,你就当是放我三天假,三天以后我就回来任你差遣,所以你不要再说这些呕气的话。”他坐在她的身旁搂着她,现在她的肚子愈大,她的脾气也就愈大,只要一个不顺心,她便搞得全家乌烟瘴气,让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他是听说过怀了孕的女人,都会娇贵一点,所以大家也都愿意体谅她,谁教她肚子里有邵家的宝贝金孙,除了让她以外,还敢怎么样?
“很晚了,明天我还要早起,我们睡觉吧。”
“要睡你去睡,我还不想睡。”她的口气还是很恶劣,可见得她仍在气头上。
“好吧,那我就先睡喽。”他也懒得再搭理她,倒头就呼呼大睡,因为他已被她整得精疲力竭,再不休息,他真的就要得官能耗弱症了!
桑堇欢一见他真的倒头就睡,而且传出鼻鼾声,她更加怒不可遏,当下解开他行李的锁,将他的衣物全数的倾倒出来。
“哼!叫你别去你偏要去,我这下子看你怎么去,活该。”她愤然地将行李往地上一丢,然后把冷气转到最强之后,她才上床睡觉。
经过了两三个小时,阵阵的寒意将他冻醒,顿时他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北极,他连忙起身多加了好几件衣服后,瞥见地上一大堆凌乱的衣物,他挫败地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时钟,已经三点了,看来他也别想睡了,他得趁着出门前的空档,将他的行李重新收好才行。
忙完了之后,在临行前,他突然一时兴起,便留了张字条给她,之后才匆匆出门。
隔日,桑堇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伸手模向身旁的枕头,早是空无一人,他还真的不顾她的反对去了,她气得槌打着枕头,但她的拳头却是落在字条上,异样的感觉令她转过了头。
“这是什么?”她将字条拿到眼前,里面的内容让她一时间不禁热泪盈眶。
亲亲吾妻:
虽然你自认为你是夜空中最遥远且最不闪亮的一颗星,但在我眼中你却是最特别也是最耀眼夺目的星辰,或许你看不见我,但我只看得见你,或许你不在乎我,我却一定会珍惜你。
你是花中的精灵,绽放出圣洁的花颜,三种颜色、三种性情,都存在你的身体里,深锁的堇花灵魂,黄、蓝、白,每一个都是你。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伴侣、情归至爱,我愿意用我一生一世的时光,争取你对我的爱恋,也希望你能停下脚步、低下头来看看我,我是一直守候在你身边,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在茂盛的草丛中,你是否发觉了我的存在?
爱是必须说出口的,所以我大胆地向你表达我的爱意,不过千万别为难你自己,也别强迫你自己,因为我是情愿等待的。
三天,真的只要三天,我便会回来你身边,请你不要为我挂心,好好保重身体,因为在你的身体里,已有我们爱的结晶。
最后,我必须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夫提亚留
她紧握着字条,泪水已溢满流出她的眼眶,他说他爱她,而且他完全了解她在想什么,他也完全明白她所背负的命运是什么,他竟然全都知道。
他的爱激荡着她,让她回忆起相识的那一天,每一幕、每一景,每一个片段,都在她的脑海里重复的播放,她的心情、她的感觉、她的思绪也渐渐化成一道高挂在天边的彩虹。
她不得不承认,早在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刻起,她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只是因安逸现状,让她选择了得过且过、苟且偷安的那条路,她压抑着自己不可以爱上他,更不许自己对他产生爱意,但当她的心墙被他一一的瓦解后,她更命令自己不可以向他倾诉情深款款的爱语。
但在她看完了这张字条后,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她是如此的需要他,不能一天没有他,这样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她是一个等爱的女人,而这份真爱也真的让她等到了。
他深爱着她,相对的她也是爱着他,嫁给他她是真的觉得很幸福,所以她害怕失去他,不愿与他离婚,而她梦想为爱筑巢,当她得知自己怀了孩子时,她才会欣喜若狂。
她不该蒙上自己的眼睛,更不该替自己种种的行为,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以至于让他为了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真的太不应该了。
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早已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他,她为了他喜、为了他悲、为了他哭、为了他笑,但她却不让他知道,害得他只能一退再退,都快退到了断崖边,她若再不及时拉他一把,说不定他真的可能就会永远退出她的生命中。
拨云见日后,她的世界充满了彩色,她终于寻到了一个梦,而这一个梦比上一个更加平实多了,实现的脚步也快了很多,因为她即将产下他们两人爱的结晶,此后,她就可以过个真正幸福与快乐的生活。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向明月报告这个好消息,她的梦已经圆了,而且圆得完美极了,相信明月一定也会替她感到高兴,一定会的!
今天,桑堇欢特地挑了一件新衣穿,因为她的提亚就要回来了,她本来是想到机场去接他的,但公婆不准,说那里人多太危险了,要是不小心被撞到了怎么办,所以她只好乖乖待在家里等。
她不停地绕着客厅走,不断地望着门外,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少女乃女乃,您的电话,是少爷打回来的。”
桑堇欢立刻接起电话,“喂!”她的声音甜蜜蜜,电话那头的邵提亚听了不禁全身一阵酥麻,精神也为之一振。
“堇欢,你还好吗?很抱歉这三天都没有打电话给你。”他带着歉意说道,为了能尽快回家,他可是卯足了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将合约签定。
“没关系,你回来就好,你现在在哪里?”
“我正要上高速公路,很快就可以到家了!”
“好,那你开车要小心点哦,等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她故意卖个关子,因为她想亲口对他说,这样她才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好,那我要收线了,拜!”
“拜!”她笑盈盈地挂上电话。
“提亚下飞机啦?”江明月兴奋地问着。一早她就来报到了,因为这一场好戏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不看多可惜啊。
“是啊,他已经上高速公路了。”
“太好了,你答应我可以躲在一旁偷听、偷看的,你可别反悔哦。”
“又来了,你总是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你只要不被提亚逮住,爱听、爱看多久都随你啦。”
“谢啦。”江明月俏皮的鞠个躬。
此时,邵士杰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你们在聊什么?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习惯性地盯着桑堇欢的肚子,它长得愈大,他就愈高兴,因为这就代表他离抱孙子的日期又更近了一步。
“随便聊聊而已,没什么啦。爸,您别老是盯着我的肚皮瞧,看看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您不怕变成斗鸡眼呀。”桑堇欢取笑着他,因为她实在拿他没辙。只要她待在家,他便不出门,就是要时时刻刻地盯着她,难道他的眼睛不累吗?
“不怕、不怕,为了我的孙子,变成斗鸡眼我也甘心,只要别瞎了就好,要瞎了我就看不见我的宝贝金孙了!”
“就是说嘛,邵伯伯为了他的金孙,什么苦他都愿意吃,对不对啊邵伯伯?!”江明月舌粲莲花地捧着邵士杰,乐得他心花朵朵开。
“对、对,明月说得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拍着胸脯,一时得意忘形拍得太大力,引来了阵阵岔气的咳嗽声。
“爸,您还好吧!”桑堇欢心急地问道,随后又转头,“臭明月,连老人家你都敢玩,不怕遭天打雷劈啊!”她往她的脑门上重重敲了一计。
江明月连忙抚着头喊冤,“我哪有,你可别冤枉我啊。”
“不关明月的事,是爸爸一时太过用力,没事的!”
“你看吧,还敢咒骂我。”江明月不甘心的回她两句。“你少在那边说风凉话,小心我不让你当干妈。”桑堇欢出言恐吓她,一副誓在必行的模样,吓得她的三魂七魄差点全飞了。
“好啦、好啦,不说就不说嘛,你别生气、别生气。”江明月轻声细语安抚,深怕得罪了她。怕自己当不了孩子的干妈,所以现在她最大,就先让着堇欢吧,等孩子生下来认她为干妈后,她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哼!
“爸,您真的不要紧吗?我……啊……”桑堇欢惨叫一声。
“怎么了?”
“邵伯伯,堇欢的羊水破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在她身旁的江明月见地上一滩水便替她回答,一老一小惊得手忙脚乱。
这时,吴凤英也闻声从楼上冲下来,“叫什么救护车,赶快送她去医院吧!”众人又七手八脚,将桑堇欢抬上车,一路直奔医院。
“堇欢,你忍着点,医院很快就到了。”吴凤英握着她的手安抚着,“老伴,你开快点,堇欢不能等了,开快点。”
邵士杰一听,立刻加足了油门,口中不停的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他阅了无数个红绿灯,终于安全地抵达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