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语然将包包丢到床上,人也跟着呈在字形躺下。
她累坏了。
明明一整天下来,工作做得也不是很多,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肩颈疼痛,硬邦邦的像个老人家。
在旧公司,同事做不完的事情她会帮忙,有困难她会帮着解决,身为小组组长的她将许多责任扛在肩上,下了班还要帮着“前男友”想idea,熬夜是家常便饭,眼袋也越来越大块,可都没上班这一个月来得累。
总务课里头以女生居多,除了另外一位与她一样很爱装可爱的女生——靳月蕾以外,其他女生都将她当成空气,男生则视她为天使。
今天在洗手间,靳月蕾偷偷问了她,要找谁当她的男朋友。
闻言,她愣了下。
“你拼命卖骚,让一堆男人臣服你的裙下,不就是为了找张优良的长期饭票吗?”说这话时,靳月蕾眸中的狡黠光芒,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拼命装可爱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呵护她、宠爱她,不以她够坚强为理由将她狠心甩掉的好男人?
“人家哪有啊!”语然佯装不悦的噘起唇,“人家只是觉得女孩子要可爱点好啊,男生也比较喜欢嘛!”
“没错,女孩子就是要可爱点,才会在男生之间吃得开!”月蕾微勾起嘴角,“可我看你似乎不太有自觉。”
“自觉?”
“你以为你做到这样的程度,还想男女生通杀吗?”
语然愣了下,“什么意思?”
“我常看到你用欣羡的目光看着其他女同事聊天,其实你很想加入她们吧?我劝你别妄想了,女人的忌妒心很可怕,像你这样颇有姿色又在男人之间吃得开的女生,就是公敌!”说着残忍话语的月蕾从容的对着镜子补着唇蜜。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其他女同事的敌意,几次她都想撕下伪装的面具,做回自己……
“这间办公室里头只有我们受到排挤,或许我们可以当朋友……”
“别开玩笑了!”月蕾将唇蜜丢回化妆包,改补睫毛膏,“我的目的是要钓一名金龟婿,你也是我的敌人。”而且还是能量十足的敌人,“谁会跟敌人交朋友!”她嗤笑了声。
“喔……”反正她本来也不存啥希望,“那你有目标了吗?”
“要钓当然要钓最大个!我的目标是总经理!”
“总经理?”她进公司一个月还没见过总经理呢。
“咱们的总经理严凌炫,今年三十一岁,单身,未婚,是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重点是父母均亡,嫁给他,就等着吃香喝辣!”月蕾眨了下刷得浓密的睫毛,自镜中斜睨她,“你可别跟我抢。”
“我对总经理没兴趣。”她只想找个呵护她、疼爱她的男人就好,只是虽然目前追她的人不少,可不知怎地就是少了想与对方恋爱的感觉。
“没兴趣就好。”将化妆用具丢回化妆包,月蕾对镜顾盼,“听说总经理的秘书下个月将因生产请假,人事室打算自总务课里头挑选一名人员顶上,我已经在人事室布好桩了,就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闻言,语然讶异的瞪大眼。
“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会不会太能干了?
想不到靳月蕾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小天使样,月复中的心机却是如此深沉。
“废话!你那只会装可爱、缺手段的等级还差我差得远呢!”收拾好化妆用具,月蕾扭起**轻巧的离开了。
她的确是远远比不上人家啊!
是她的愿意太小吗?
她是否也该学学月蕾,订制一个比较高等的愿望,譬如勾上总务课的课长……课长已经有老婆了,还是算了!
还是广告部的经理?经理烟抽得太凶,才近身的烟味就让她受不了,算了算了!
那还有谁会是优质的对象呢?
躺在床上绞尽脑汁将追求她的男人细细想过,一个个在她脑中淘汰,直到淘汰光了,还未定见。
唉,想谈个完美的新恋情怎么那么难啊?
突然,一张酷脸闪入脑中,使她愣了一下。
那个车**被她撞凹的冷面男外型、身材虽然都不赖,可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奇差无比,极有可能是个暴力男,是最糟糕的对象,她怎么会想起他来了?
翻过身,小脸埋入被中苦恼着,手袋里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素手自手机袋内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搁至耳旁。
“喂?”
“章语然?”
“我是。”这声音好陌生,“你哪位?”
“上午被你撞了的苦主。”
“喔……啊?”小脸猛地自被中抬起,“你要来讨钱了?”这么巧,才刚想到他,电话就来了?
“车还没修好,帐单还没下来。”
“喔,那你要干嘛?”呃,她的语气似乎不太对,“你打这通电话找人家要干嘛呢?”甜甜甜,甜死你,最好一毛钱赔偿费用都不用付。
“你现在开车来忠孝东路五段……”严凌炫念了一长串地址,语然手忙脚乱的拿起床头柜上的纸笔记下,“现在就过来。”
“要人家过去干嘛呀?”这住址好眼熟喔。
“来载我。”
“可是……”
“我车被你撞坏了,给我负起这个责任!”不等她回应,通话利落切断。
哇塞!有没有搞错,这么凶的?
倒霉!真是倒霉!语然扁着嘴走进浴室整理一下让床被弄乱的仪容。
重新补好妆粉,理了下长长的卷发,镜上映照的是一名可爱亮丽的漂亮女孩。
就不信这么可爱的模样还勾不倒你!
朝镜子大做了个鬼脸,语然抱着必胜的决心走出家门。
这人会不会太过分了!叫她过去载他,却让她在外头等了老半天还不见人影!
自通话记录中找出对方的来电号码,狠狠的按下回拨键。
铃声嘟了整整三十秒,才终于有人接听。
“人家到很久了,怎么还不下来啊?”她娇嗔的抱怨道。
“我还没忙完。”
忙啥忙这么久!
“既然还没忙完,就别叫人家这么早出来嘛!”
“若你等得不耐烦,可以上来帮忙啊!”
“帮忙?帮啥忙……”语然一顿,慌忙改口,“唉呀,人家很笨的,哪能帮你忙,你快点忙完,快点下来嘛!”好险好险,差点又重蹈覆辙,爱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瞎忙一场了。
“那你就继续等吧!”
这人真的很过分耶,不小心撞到车**就以为可以对她予取予求吗?门儿都没有!
“哪有人这样的!”她嘴一扁,“人家不等了,人家要回家睡觉了!”说着,就要挂电话。
“你在凌云国际创意管理顾问公司上班?”严凌炫手上把玩着她的名片。
“对啊!苞你现在所处的地主同一栋大楼。”主然仰望着高大的建筑物,“你是哪一间公司啊?”
“你们家总经理叫什么名字?”
“总经理……呃……姓严……”要不是今天中午月蕾提过,她就连姓氏也不清楚。
当初进这家以人力资源中介为主的管理顾问公司上班,她就抱持着只做好自身工作的态度,其他的事不看不听不管,就怕又将她鸡婆的个性给引出来,于是又犯了替他人做牛做马却不被感激的下场,故除了追求她的男性与同为总务课的同事姓名,其他资讯一概不知。
“严什么?”竟连衣食父母是谁都不清楚?
“严……不知道!唉呀,这很重要吗?反正人家又不会认识总经理,不晓得又没关系!”
“我认识你家总经理。”
不知是不是她过敏,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你若给我溜走,我就叫他辞了你!”
“哪有这样的?”语然一时情急,大喊出声。
“我就偏要这样!傍我乖乖等!”
语然瞪着响起嘟嘟声的电话,将手机左右握住,如拧毛巾一样左右转动,恨不和手上捏的是那人的颈子。
唉……等就等罗,反正多等一些时候也不会少一块肉。
等就等吧!
不晓得过了多久,不小心睡着的语然被敲窗声所吵醒。
迷迷糊糊的抬首张眼,她瞧见一张俊而有型的男性面孔。
语然按下车窗,一脸歉然,“不好意思,我挡到你了吗?我马上开走。”
男子不语,直接伸手进窗,打开中控锁。
“你干嘛?”他的动作太突然,语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傻愣愣的见他大刺刺的开启后车门坐入。
“开车,去天母”
“我不是计程车司机!”
“你不就是来当司机的?”
语然一呆,认出这个声音。
“你是那个……”
“被你撞车的苦主。”严凌炫嘴角嘲谑的一勾,“你现在讲话的语气还真正常。”
正常?语然慌忙转回头去,背对着他,以娇滴滴的语气抱怨道:“你忙好久喔,人家等到都睡着了。”
他就是故意让她等到睡着,好知道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正常的时候!
“下次遇到不认识的人敲窗,别降下车窗。”真是神经大条。
她刚睡醒的时候脑子常是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人敲窗以为不小心挡到人家出入,谁知是“讨债的”呀!
“谢谢你的提醒,人家会记住的!”她透过后视镜,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
“你心里其实想的是——谁要你鸡婆吧!”
甜笑僵了一半。
“你出事关我啥事!”
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语然额角隐隐抽搐。
为什么她的甜美招式在他面前屡屡受挫呢?
这人一定有毛病!
或者他不是异性恋,所以才能抗拒正妹的吸引。
而且他说话句句带剌,好像跟她有仇似的,真是让人生气。
语然一火大,索性闭嘴不语了,可她没想到就算她不说话,对方也不放过她。
“干嘛不说话,你哑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