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午清一走,门都还没完全关上,秋令就紧张的抓着曹知倚质问,“你要去相亲?”
曹知倚拉下她的手,“这是一定要去的。”
“但是,你已经有我……”
曹知倚猛地将她慌乱的嘴掩住。
“闭嘴,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吗?”办公室可没有隔音设备!“回家再说。”
***
一回到曹知倚的住处,秋令憋了一整天的怒气与疑问都尚未开口,曹知倚就早她一步先丢了颗炸弹过去。
“我们暂时先分开吧!”
“分开?”她傻眼。
“最近有记者在盯着我们,你不该再住在这里,把东西整理一下,搬回去。”
照片她也看到了,她也清楚他们现在的确不应该再住在一起,但是他说话的冷淡语气让她伤心,好像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旦对他有威胁了,就迫不及待想将她扔出去。
“我要搬回去多久?”
“不知道。”曹知倚烦躁的拉下领带,往楼上走去。
“是不是永远都不用回来了?”楼梯底下的秋令凄悯问道。
行走的脚步一顿。
“你是不是会跟那个财团的女见结婚?”她再问。
对方条件那么好,是富豪之女,书一定读很多,学历也一定很高,一定不会像她一样,老是被讽刺是草包,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他转身的脚步迟疑,他发现他竟然没有勇气面对她的脸。
“你只有两个选择。”他逼迫自己冷酷的开口,“一个是直接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分手,一个是当我的情妇。”
秋令的脑中一片轰然。
“现在,收拾东西回家去吧!”
秋令拳头握紧,冲上阶梯,一把捣住曹知倚。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教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明明在一起,我们是情侣、是恋人,你明明喜欢我的啊!”
“我从没说过我喜欢你。”
秋令一愣。
“没说过……”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绝情的男人。
“你仔细回想,爱你、喜欢你这种话有从我嘴中说出来过吗?”
她浑身僵硬,血液冻结。
“若是你对我恋恋不忘,我愿意收你当情妇,政治家有三两个情妇是常事。”
“情妇?”她的粉唇颤抖,“你曾经说过,会将我介绍给你父母认识……”
“会有这么一天吗?”他摇头,“你认为依你的条件,会有这么一天吗?曹家人只娶对自己有帮助的妻子,不会娶一个草包!”
最后一丝血色自秋令的脸上褪尽。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她失控大吼,“难道只是想跟我上床吗?”
“你说对了!”
天!秋令难以置信的捂住嘴。
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将她当作一个对象看待,他并不喜欢她,更别说是爱她了,他只是把她当成发泄**的对象,只有她还傻傻的以为他们之间是有爱情存在的。
“你骗我!”她厉声指控,“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我从没骗过你。”他平声响应,“我没给过你任何承诺。就拿要将你介绍给我爸妈这事好了,今早我爸也见过你了,知道我们之间的绯闻了,你觉得他有任何想要收你当媳妇的意思吗?”
秋令想起曹午清看她时的眼神,与曹知倚的对话,想起他说的—
放个漂亮的保镖在身边,既养眼又可保护你,这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我就怕你的未婚妻看了会不高兴,就像你妈一样,我看还是早早把她调走吧!
“当你有对象时,我就成了麻烦的绊脚石吗?”丽眸含泪锁凝着他,“一开始,你就只把我当成玩玩的对象,就好像你们在酒店、在畅饮KTV里头的那些陪酒女郎一样,你只是找一个干净的发泄对象,而不是真的对我动了心、动了情?”
曹知倚咬牙回视,“你有第二个选择,可以当我的情妇。”
他并不想放开她,一点都不想。
“明里当你的保镖,暗里当你的情妇?”
“对。”
“这种提议你也说得出口?”她气愤的捶打他,“你是不是人?你在不在乎我的心有多痛?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为什么?”
曹知倚紧抓着楼梯扶手,就怕摔落下去。
他腾出一只手来抓住激动的她,“当心掉下去!”
“你还会管我死活吗?我如果死了不是更好?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出现来扯你后腿,爆料你的绯闻,影响你跟世家千金的婚姻。”
她好恨!好恨他竟然这么绝情,把她的一片真心真意玩弄在股掌之中,难怪他从不让她见光,难怪他死也不跟她出去约会,难怪他拼命打击她的信心,就是要让她认为她配不上。
对!她是没那个头脑、没那个家世能配得上他,但这不代表他就有权利对她为所欲为,欺骗她的感情之后,就想拍拍**一走了之!
“我并不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你!”曹知倚抓紧她,“但我不可能娶你,我只能收你当我的情妇。”
“我不要!”她或许力气没他大,但要月兑离他的控制易如反掌,“我是
笨,是蠢,但还没蠢到被你玩弄之后还要当你的情妇!”
愤恨的掌心翻转,以臂格开他的擒拿,掌心顺势推向他胸口,狠狠一击。
迎向他的力道凶猛,他一时措手不及,握着阶梯扶手的大掌松开,人往下落。
掉落的动作在她眼前以慢动作呈现,心思在转瞬间绕了千转。
她可以不管他,负心的男人死了最好!
他最好摔死,这样她才有报复的快|感。
去死吧!负心汉。
然而当他的身子真的往下坠时,她的心在瞬间又被扯紧,双手下意识往前平举,双腿向前跃去,直接抱住了他的身子。
当强而有力的力量缠绕上他时,他明白是她出于救他。
她不可能再将他拉回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当他的垫背,承受他所有可能受到的撞击跟伤害。
这是一名保镖的职责,但他清楚知道,她的出手相救与职业意识无关。
在摔下的瞬间,他清楚的看到她眸中的怨恨,那爱他爱得对他言听计从,从来不去思考他的命令里头有多少漏洞的她,恨不得他死去!
或许这也是他希望的。
他的反应或许没她快速,但也不至于一被推下楼梯,就只能束手无策的等待落地的刹那。
或许,在他泯灭的良知里,还有罪恶感这东西。
或许,他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情。
或许……他闭上眼,忆起第一次与她相见时,那过分灿烂毫无城府的笑颜在他心口震荡。
他有多久没看过那么单纯的一张脸了?
曾几何时,已经习惯将心筑上一层一层的围墙,脸上总是挂着虚伪微笑的他,身边竟也会出现毫无算计、直来直往的纯真?
曾经,他十分厌恶她的直爽,不肯正视那层厌恶中,带有多少的欣羡。
也因此,他一直将那份悸动曲解为另外一个意思,彻底玩弄她的感情。
但她还是救了他。
她明明恨透了。
浮在半空中的两具躯体急速坠落,柔软的地毯减低了些许的伤害,然而秋令奇迹的临觉不到任何痛楚。
她睁开眼来,速速撑起上半身,这才发现,原来该是她当垫背的,没想到落地时竟然换人了。
曹知倚躺在地上,面色狰狞而痛苦。
她吃惊的捂着嘴,难以置信的低嚷,“怎么会?我明明算好了的!”
他微挣开眼,看到她安然无恙,嘴角浮现安心的浅笑。
“你的脑袋这么笨,怎么可能……算得过我……”该死的!他的骨头是不是全都分家了?
“你救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才突然对她好?“我是你的保镖啊!”
哪有老板救保镖的?
对于她的问题,曹知倚不想回答。
“去帮我叫救护车!”蠢蛋,哭什么劲?看不出来他快痛死了吗?
“你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做好让我对你放不下,笨笨的当你的情妇。”恍然大悟的秋令呜咽着爬起,“可恶!你好可恶!坏蛋!大魔王!”
要不是他伤着,她真想狠揍他一顿。
怎么有人这么可恶的?不爱她又不在意她,偏偏又要将她的心扯住,真是过分!太过分了!
曹知倚偏头看着她急急忙忙冲到客厅打电话的身影,当她几近语无伦次的述说目前状况时,长睫掩上。
他是故意的吗?
或许是。
或许不是。
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