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时睿,今年一十六,长相斯文,却又带有些傲气,他是诚国公府最小的公子,上有三个姊姊,也是府内唯一的男丁。
他家中有钱又有权,自是许多人巴结攀附的对象,因此结交了不少朋友。他身为家中独子,将来能够直接继承父亲的爵位,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这日,他又被一群同龄友人邀出门,到京内一处香火鼎盛的庙宇“参拜”——其实是其中一位友人暗中恋慕着某个官家闺女,打听到对方每逢初一、十五都会随着家中女眷一起前来上香,所以才会刻意跑来这儿偷窥姑娘。
只见五名衣着皆不凡的少年们挤在庙宇侧墙的窗外,频频往庙内东张西望,大家可好奇得很,就不知那位姑娘是何等的国色天香,才会让他们的好哥儿们魂牵梦萦,茶饭不思。
湛时睿倒是对那位姑娘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站在后头,看着其他四人频频在窗边探头探脑的,看了老半天,就是没见到那位姑娘出现。
“喂,你们还要看多久呀?”湛时睿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蹙起眉头。
“还没啦,人都还没见到,我怎么甘心离开?”正左右张望的正主儿焦躁地响应。
湛时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正要开口回话,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他转头一瞧,见到一名约十岁左右的小泵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似乎对他非常好奇。
这是哪来的小泵娘?该不会是随着家人来上香,趁家人不注意时乱跑,才会一个人落单了?
“小泵娘,赶紧回到家人身边去,免得他们担心。”湛时睿收回衣袖,好意提醒。
然而小泵娘不但不走,一双水眸依旧盯着他瞧,欲言又止。“那个……大哥哥……”
“妳不走,还想巴着我做什么?”湛时睿突然勾起一笑,得意的嘴角翘得可高了。“妳该不会对我有兴趣,想借机认识我?很抱歉,我可没有恋童之癖,等妳长大了再来吧。”
不是他太过自恋,实在是常有不少姑娘家被他俊秀的外貌吸引,有些大胆不扭捏的也会主动上前攀谈,所以他一向对自己的外表颇有自信,只是没想到他的魅力竟如此所向披靡,连小泵娘也被他迷住了,唉……真是罪过。
“什么是恋童之癖?”小泵娘一脸的困惑。“而且我也不想认识你,只是想告诉你……”
“二小姐,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就在此时,一名年长的丫鬟寻到这儿,忍不住松了口气。“您突然消失,简直吓坏咱们了,快随着奴婢回去吧。”
“再等一会儿。”小泵娘对丫鬟说完后,又回头朝湛时睿道:“大哥哥,你回家时千万别骑马,记住,千万别骑马。”
“为什么?”湛时睿顿了顿。等等,她怎么知道他是骑马来的?
“二小姐,别随便与其他人说话,咱们快走吧。”丫鬟急着催促。
“好啦,就来了。”小泵娘一边朝着丫鬟跑去,一边回头提醒湛时睿。“因为会受伤,千万别不信邪哦,后会有期。”
“嗄?”湛时睿的俊颜立变,气得大骂。“呸呸呸!妳什么话不好说,偏要触我楣头,下回要是再让我遇到妳,我肯定要妳好看!”
然而小泵娘早已跑离,徒留湛时睿气呼呼地继续站在原地,什么玩兴都没了,只觉得自己很倒霉,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泵娘。
“不玩了,我要回家!”湛时睿没好气地转身要走。
“什么?你这么快就要回去啦?”
友人见他真的要走,纷纷劝他别在意那个小泵娘的话,但湛时睿已无心玩乐,只想回家,友人们也只好任由他一个人先离开,无可奈何。
什么千万别骑马?他就偏不信邪,偏要骑着他的爱驹飞奔在大街上,吹着爽快的疾风,他才不会被她那张乌鸦嘴影响,然后——
“啊!”
一个不注意,他的爱驹踩中掉在路上的圆木块,前蹄一拐,竟将他从右侧甩飞出去,只一眨眼,他就栽入了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摊位内,摔得头昏脑胀,晕了过去,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再然后……他躺在床上养伤,整整一个月下不了床,三个月后才终于恢复健康,伤好后,有大半年不敢靠近马儿半步,得了惧马症,之后好多好多年,这件事还不时被友人拿出来取笑,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大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