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柏森饭店最近爆出了一件惊天八卦。
宿盛允无语,她居然还骂,还骂出新词了。
向珍珍的怒火不比他小,他们两个居然还没有离婚,上一次他明明说过他会把后面的离婚手续办妥的,她真想把手中的被子也丢过去,不过向珍珍忍下这股冲动,专挑他的敏感处攻击出去,“难道你是舍不得我?所以迟迟不肯签字吗?但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舍不得,原谅?死要面子的宿盛允果然被激怒了,他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伸手指皆向珍珍,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宿盛允竟是笑了起来,“你都不照镜子的吗?我舍不得你?笑话!”
“我当然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如果你没有舍不得我,那是最好了。”向珍珍翻身下床,弯腰抓起地上皱皱巴巴的协议书,高高地举起来,“那你快点签字。”
宿盛允放下手,“你让我签我就签?不签!”
向珍珍急得要跳脚,“你这样拖着有什么意义?我要离婚,离婚!”
宿盛允一把将她手里的纸夺下来,不耐烦地咆哮道:“你有完没完?我不是和你解释清楚了吗?我没把官彤接回家,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自己误会了,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你怎么还吵着要离婚?怎么,着急嫁给丁朗啊。”
“对,我就是要嫁他,嫁谁都比嫁你好!”向珍珍口不择言,“就算你和官彤没关系,我也要离婚!”
宿盛允火了,瞬间将手中的协议书撕得粉碎,然后将手一扬,纸屑瞬间飘得到处都是,“不是因为官彤,那就是因为孩子了,你要孩子是吗?我给你,不用麻烦丁朗!”他一步凑上去将向珍珍打横抱起,但这一次抱起她之后,他的膝盖猛地弯了一下,向珍珍并未发觉,只是不断踢着双腿挣扎。
宿盛允黑着脸将向珍珍丢到床上。
向珍珍打起了精神,决定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被他得逞!
宿盛允扑到她身上,怀中的女人一直不断地拍打他,其中有几下狠狠地踹中了他的胃,宿盛允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撑在她身上不动了,向珍珍也喘着气停下来,有些不解也有些愤怒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宿盛允静了一会,终于从她身上爬起来,他被愤怒扭曲的俊脸上变得有些苍白。
向珍珍连忙爬起来,拉好了自己的衣服,张口要骂,“你……”
宿盛允打断她,“今天你要敢离开这,就一辈子都别想离婚了。”言罢就离开了卧室。
向珍珍有些呆愣地坐在床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又在耍什么花招?算了,不管了,向珍珍气呼呼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推开房门直接跑下楼,然而走到客厅的时候,她的脚步又迟疑了起来,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今天要是离开这就别想离婚,那是不是离开就还有离婚的可能?向珍珍停下来,望向那扇大门的目光充满了犹豫。
她到底该不该走?宿盛允那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向珍珍犹豫了好一会,最终气恼地坐在了沙发上,好吧,她就守着大门坐着,如果宿盛允还有什么奇怪的念头,那她就立刻夺门而逃,但向珍珍就这样傻等了四十分钟,都没见宿盛允出现,难道自己又被耍了吗?她真想就这样离开,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把离婚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于是向珍珍又起身来到了二楼,她在书房里找到了宿盛允,不过并没有臭骂他一顿,或者把事情说清楚的机会,她看到宿盛允脸色苍白地趴在桌上喘着粗气,而在他的手边,放着躺倒的药罐,几个白色的药片从罐子里滚了出来,向珍珍微诧,本想跑过去的,但却又急急地收住了步子,扶着门框站住了。
“你……你怎么了?”
宿盛允没有回答她,这场景真是熟悉,向珍珍连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她有些慌神地走上前,因为宿盛允浸了水般的苍白脸色而心生诧异,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生龙活
虎地和自己吵架吗?向珍珍知道他经常胃病发作,但却没见过他因此昏迷过,每次都是吃过胃药便好了,但这一次……她模了模他满是汗水的额头,“盛允、盛允,你醒醒。”
宿盛允沉吟了几声却没有醒来,一双浓眉拧得紧紧的。
回想起他所说住院的事,再想到那夜见面时他穿的病患服,向珍珍乱了阵脚,一面摇晃着宿盛允的肩膀,一面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急救电话,十分钟之后救护车就到了,赶到医院之后没多久,宿盛允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向珍珍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失魂落魄地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一定是自己把他气到胃病发作了,他的胃一直很脆弱,经过这几年的调理才稍有好转,但每次一旦饮食没注意或者情绪起伏太大就会不舒服,向珍珍敲了敲自己的头,她怎么会忘记呢?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去刺激他?虽然明知道是自己吃亏了,可她还是觉得愧疚得要死。
如果宿盛允真的出了事,那她……向珍珍的一只手松松地握成拳端着脸,感觉到有眼泪滑到指缝里。
医院狭长的走廊里飘荡着向珍珍隐忍的哭声,接着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的脚步声消失在向珍珍的身边,她并没有心思去看是谁来了,只顾着闷头自责。
那个人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凝重地和她打了招呼,“大堂嫂。”那是宿盛阳的声音。
向珍珍没有抬头,而是愣愣地问:“他怎么了?”
宿盛阳看了眼手术室的门,叹气,“大堂哥的胃糟糕得一塌糊涂。”
向珍珍的拳头握得更紧,“为什么会这样?”
宿盛阳把这一个月来宿盛允的状况对向珍珍和盘托出,吵架不久就因为喝酒喝到胃出血而被送进医院,之后的一个月里不但不配合治疗,还在病房里放肆地抽烟喝酒熬夜,将自己的胃病折腾得越来越严重,最终还不顾反对执意出院。
向珍珍听过之后,眼泪落得更凶了,“都怪我……”
虽说他将自己的胃折磨得很糟糕,可到底没有真的出什么大事,这一次会痛晕过去,一定是因为和自己吵架太激动所致,怪不得刚刚在床上他会忽然停下来,那时恐怕就已经开始胃痛了吧?向珍珍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抽泣起来。
宿盛阳思索了一下,说:“大堂嫂,其实大堂哥他很在乎你。”
在乎吗?向珍珍现在也困惑了,如果真的在乎,他为什么又不肯和她生孩子?就算官彤的事情是她误会了,那么一个月前他和她大发脾气可是真的,不过现在她也不管他是不是在乎自己,只要他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