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戚红雨,二十三岁,在十五岁的时候,爱上了那个叫作狄毅风的男人……
问她是怎么爱上他的?
呃……正确的原因不明,历史久远也无从查起,依稀只记得那天是她的生日,却没人记得她的生日,然后她向上帝祈求,赐给她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于是,礼物出现了……
就在那一天,狄毅风搬进了隔壁那栋漂亮的白砖房屋里,成为她的新邻居。
在瞧见他的第一眼,她便喜欢上这个“新礼物”了,并决定要一辈子霸占着他,不许别人窥觊。
于是,她养成了爬墙的习惯,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里,翻过这道将他那栋白砖房屋与武馆隔开的矮墙,溜到他房里去,就算他已经给了她一副房子的备用钥匙,但习惯就是习惯,怎么也改不掉了……
就像现在,偷偷模模的由房里溜出来,戚红雨穿着一件印着趴趴熊的宽大T恤和牛仔短裤,来到这道矮墙前。
像是每次例行的公式,她先跳高了脚,往矮墙另一端瞧去,直到确定二楼的落地窗是开启的,白色纱帘随着夜风微微飘扬,金黄色的温暖光线由落地窗透出,她这才缓缓抽出腰间系着的银色长鞭,红唇微弯,轻轻一甩——
准确无误的,那条银色长鞭牢实的勾缠住矮墙内一棵大树的树干,再一拉扯,脚板往那墙面一蹬,动作利落的翻上矮墙。
“搞定!”坐在矮墙上,红两手一抽,银鞭听话的迅速卷回她手里,回复成一条看似普通的银环皮带。
这门使鞭的功夫,除了她与澄雨,和那已经出嫁到“东亚王国”的于蓝外,“龙异武馆”是不对外传授的,平时她懒得用,只有爬墙时偶尔才会用得着。
要是让传授她这一身功夫的老头知道,还不气得当场吐血!
站直身子,正当她准备跃于矮墙时,一道凉凉的嘲讽由她身后传来,止住了她的动作。
“不错嘛,老头一不在,你就闲得很?还有闲情逸致忙着爬墙?”戚澄雨双手环肩,冷眼瞪着那站在矮墙上的女人,一肚子火正等待着好时机准备宣泄。
她可没忘记早上她径自与他离开,将那群哭得呼天抢地的愚蠢男人们丢给她的事情。
光是要叫那群没长脑袋的雄性动物闭嘴,就花了她半天的时间,等到解决完后,发现这女人早不知跑到哪儿悠闲纳凉去了,将一堆苦差事全丢给她!
哼哼!瞧瞧现在,休息了一整天,精神饱满的她,正打算爬墙过去会“情郎”呢!
“哈,澄雨,你还没睡啊?”丝毫没有作贼被人抓到的窘态,戚红雨回头蹲,甜甜的侧头对着她一笑。她十分善于利用上天赐予她的这项利器,就算有再大的火气,见了她的笑容,也发作不起来。
然而,这并不包括她!戚澄雨冷哼一声。
“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清纯无知的模样,我不吃你这一套。”厌恶的伸手推开她靠得颇近的脸,戚澄两眼一眯,可没忘记她一整个下午都不在道馆的事。
“说,你下午跑到哪儿去了?”老头有交代,在他出国期间,要她看好她这只发了情的母狼,别让她老是去“荼毒”隔壁那还住不满八年的邻居。
“哪有,人家都在房里睡觉……”清澈的眼儿无辜的眨了眨,令人无法对她的话起疑。
“你房里除了老鼠洞我没钻进去看之外,其余的,我想不出哪里可以让你玩捉迷藏。”戚澄雨摆明不相信她的话。
打从六岁让老头收养,认识她也有十七年了,她会不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好嘛、好嘛!人家只不过是溜到小绑楼去睡觉嘛,一时忘了今天要监督他们练功,你干嘛那么计较?!”才不过偷懒一天而已,大不了她补两天给她!
“原来你还记得今天是轮到你监督他们练功啊?我还以为你满脑子里只记得‘狄毅风’这三个字呢!”戚澄雨恶意嘲讽她今早那轰动道馆的大事,“难怪老头出国前会要我把你看紧点,怕你有了‘男se’,就把武馆给忘得一干二净。”
“澄雨……”刻意拉长了尾音,红雨缓缓眯起眼,红唇勾弯,一张美丽的脸蛋倏地凑近她,“你是来找碴的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人的脾气是有底限的。
她会很乐意告诉她,没事找别人碴的后果会是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每天爬墙不烦吗?反正最后还不是会被踢回来,何必多此一举?”知道她最忌讳人家拿这件事来当笑话看,于是故意挑她的痛处踩。
戚澄雨挑高了眉,双手环肩,斜睨着红雨逐渐变得阴森的脸,呵呵,有人就快要露出真面目!说来也奇怪,红雨暗恋隔壁那姓狄的男人八年,这八年来,每天晚上她都翻墙准时到他房里投怀送抱,要与人家“同床共枕”。
结果呢?不是被人给狠狠拒绝,就是让他给踢出房间,八年来没有一次是成功“盗垒”的,这一再上演的相同戏码,她不烦,她都嫌烦了。
“戚澄雨,我现在真的确定,你是来找碴的……”红雨眯起漂亮的眼,原本表面那张甜美可人的面具已经剥落,露出她如玫瑰带刺的危险面貌。
“而通常找碴的人,下场通常不是挺好的。”甜笑在唇畔扬起,右手轻转,缠卷在腕上的银色长鞭,立即朝澄两头顶上那棵大树扫去,恶作剧的打落绿叶,洒了澄雨满头满身。
活该!谁教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她最讨厌别人讨论这个话题,她还说!让树叶淹死活该!“很好!”戚澄雨眯起漂亮的眼,不以为意的拍掉肩上的叶子及灰尘,徐缓的由嘴里吐出一句,“非常谢谢你这样‘热情’的招待,我等着看你待会儿怎么被人赶出来的。”
她会啃着棒冰,坐在长廊前,等着她被人赶了回来,再大大耻笑她一番。
“谁说我一定会被赶回来的!般不好这一次我就成功了!”伤口被人猛地一踩,红雨又气又恼的涨红了脸,只差没站在矮墙上猛跺脚。
“是啊,等到公元两千两百年喔。”戚澄雨凉凉地补了一句,外加不屑的冷嗤一声。
依她八年来没有一次成功的机率看来,这次,同样被他赶回来的机率很高,有百分之九十九。
“澄雨,你要打赌吗?”闻言,红雨不怒反笑,她勾起红唇,扬起一抹极为魅惑的笑容,蹲,与她平视,灵亮的黑眸在黑暗中闪烁。
越是生气的时候,她便会笑得越是甜美。太过瞧不起人,有天总会跌破眼镜的,她不介意当今她跌破眼镜的那一个人。
“赌什么?”懒懒地瞅了她一眼,澄雨压根不信已经遵循了八年的法则,会有破例的一天。
“一份肯德鸡外带全家餐。”黑暗中,她那双晶亮的黑眸闪烁着。
“行,走路下山去买。”光是骑车都要三十分钟,若换成走路的话,不知要多久?她想找个人试试。
“你的荷包够饱吗?”她甜甜回道,轻松地回敬她一枪。
“这没问题。”澄雨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又凉凉地丢下一句嘲弄,“不过前提是,你得能在他房里待上一整夜,而不被踢出来。”她恶劣的一笑。
“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啊!”红雨眯起眼,咬牙答道,头一回兴起想掐死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的念头。
“不客气。”澄雨微笑地点头。
红雨站起身,立在矮墙上,清凉的夜风吹来,吹起她一头如黑瀑的长发,那双在黑暗中跃动着被激起火花的眼眸,美得惊人。
真是气死人了!居然这么瞧不起她,哼!她偏偏就不让她得逞,说什么她今天也要成功。
瞪着她好一会儿,红雨朝她皱了皱巧鼻,然后双手一收,往矮墙下一跃,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轻盈的落到地面……
悄悄的翻上二楼,跨过栏杆,红雨先是躲在落地窗旁,观察房内的人是否已经熟睡,直到确定房内那张深蓝色的大床上,并没有人的踪影,她才拎着月兑掉的白色凉鞋,偷偷模模的进去。
环顾约略十多坪的房间,地上铺着的是原木的光滑地板,房内除了一张深蓝色的大床和一组白色沙发,就无其他摆设了。
如此简单的布置几乎可称之为简陋,让她每次来,都有种冷清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房间的主人不爱过于繁杂的摆饰,一如他严峻、不苟言笑的个性。
可偏偏,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他,谁也改变不了!
皱皱小巧的鼻子,红雨背着双手,大方的走进他的房内,黑色的波浪长发披泄在她身后,总给人一种柔弱的错觉,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表面与其真面目成反比。
那些只看她表面的男人,通通是些没长大脑的家伙,永远不会知道,隐藏在她美丽外表下的,其实是个会令人恨到牙痒痒的可恶魔女!
她轻笑几声,好奇的东模模,西瞧瞧,目光在移到房内正中央那张大床时,倏地亮了起来。
床?那平时连靠近都靠近不了的“禁地”,现在……嘿嘿!
几步冲上前,双脚一蹬,跳上他那张蓝色的大床,抱着沾染上他味道的枕头,在他床上翻滚着。“嘻嘻……好软喔!”抱着枕头,红雨像个孩子般笑得开心,蓝色的丝被与床单被她玩得凌乱,最后她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