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溪畔僻静的角落,钟坚哀伤地望着潺潺溪流,眼角泛着泪光,独自咀嚼悲伤。
今早父亲打电话来要他回台北,并安排一个星期后到英国,说是帮他找好了寄宿学校。如果不从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父亲的专制严厉更让他思念母亲,一直以来,温柔的母亲一直是他和父亲间的桥梁,也唯有她才能安抚父亲的脾气。她走了以后,父子俩的关系简亘降到冰点。
他该怎么办?在台湾已经如此孤单,他无法想象独自到异国求学会是怎样的凄凉……
方樱雪一放学,妈妈便要她到溪边搞些藻类喂鸭子。她摘了一大篓,见天色还早,便踩着大石、沿着河床往上走,来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却看到钟坚。
轻哼一声,还在气头上的她本想掉头离去,但看他低垂着头好像在哭泣,孤单的身影令她心底涌出莫名的情绪。
她缓缓走近,希望能安慰他。
钟坚抬头一见到她,立即抹去泪水。“走开啦!”
她却径自在他身边坐下,“这里是我先发现的,我为什么要走开?”
钟坚没再理她,继续看着溪水,泪水却不听使唤滑落。他别过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掉泪。
方樱雪当然看到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静静陪在身边。
她最讨厌男生哭泣,尤其那些被她的男生,超没用的!但是,怎么一见他的泪,她的眼眶也跟着泛红?
前几天从阿顺伯那边打听到钟坚的妈妈去年刚过世,她大概知道他为何这么伤心。
这种心情她能体会,因为毕业后她就必须到都市工作,离开她最爱的妈妈和弟弟……想着想着,方樱雪也跟着啜泣起来。
“你哭什么啦!”钟坚转过头,忘了脸上垂着泪。
“你……你好可怜喔……”她哭得满脸通红,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见她为自己哭泣,钟坚心底的防卫逐渐瓦解,孤寂的心霎时火热了起来。
他轻抚她的脸,为她拭去泪水,温柔得让方樱雪上住啜泣,瞪大眼睛凝望着他。
钟坚缓缓俯,两人的脸愈靠愈近,她下意识地闭起双眼,为他献上初吻。
两颗孤寂的心从此有了依靠,青春的火热就此燃烧。
***
自此之后,他们自然地想念着对方,一有空就想黏在一起。
方樱雪吃完晚餐后总是很快地收拾好碗筷,借机到同学家做功课,然后趁煮饭的阿桑离开后溜进“白宫”。
某次在他房里,她在半推半就的状况下将第一次给了他。他像是寒冬里寻求温暖的旅人,一次又一次深埋她体内汲取热度。
“阿坚,我爱你……”少女献出了童贞,一并奉上炽热的情感。
这晚方樱雪一进房,钟坚便迫不及待将她剥个精光,比往常更加急躁,毫不温柔地在她体内冲撞。
“嗯……轻一点……会痛……”她轻声地抗议,纤手拨开他汗湿的发,“怎么啦?你今天怪怪的……”
“不用你管!”
趴在她身上喘息,他将她抱得好紧,好像永远不愿与她分离。
事实上,昨天父亲打电话对迟迟不归的他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即刻回台北。他知道自己无法一辈子待在这种乡下地方,如今却舍不得离开。
他已经深深恋上这副温暖的胴体,更爱她细腻温柔的内在。他知道她的强悍只是伪装,事实上,她比谁都善良可人。
这样的她,教他怎么舍得放手?
方樱雪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开口,只是任由他抱着,纤手不断在他背上轻抚。
“我爱你……”
一声闷哼从颈间传来,却是他初次的告白,让她感动得落泪。
“我也爱你,阿坚……”
就在两情缱绻这一刻,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钟坚反射地起身,拉起床单盖住两人。
“爸爸!”他瞪大眼睛,望着同样震惊的父亲。
钟云达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甩了儿子一个耳光。“你这兔崽子!”他接着凶恶地瞪向一旁吓得发抖的方樱雪。
“马上穿好衣服出来!”
父亲离去后,钟坚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方樱雪的手指颤抖得厉害,根本没办法扣上钮扣。
钟坚赶紧帮她,她则泫然欲泣地看着他。“怎么办?”她知道他的父亲有多严厉,她连想都不敢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我也不知道……”钟坚也是一脸慌乱。
他们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胆怯地走进客厅,钟云达像判官一样端坐中央,两个保镖像左右护法随侍在侧,方樱雪立刻被从未见过的阵仗吓哭了。
“哭什么?年纪轻轻就有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有脸哭?不知羞耻!”钟云达大声咆哮,毫不掩饰对方樱雪的轻蔑。
她吓得止住泪水,赶紧躲到钟坚背后。
“过来!你住哪里?”钟云达起身朝两人走近,她却更躲往钟坚身后寻求保护。
“爸爸,这不关她的事……”钟坚试着和父亲讲道理,却被挥拳打倒在地。“回来再和你算账!”
“阿坚!”方樱雪赶紧奔向钟坚身边,想将他扶起,手臂却被钟云达拉住。“走!带我去你家,我倒要看看怎样的父母教出这种低贱女儿……”
“不要……”她吓得面无血色,试图挣月兑,并伸出手向钟坚求救,“阿坚……救我……”
如果被父亲知道,她就死定了!
钟坚却退缩了,并没有继续护卫她。
父亲的拳头让他畏惧,不敢出手留住心爱的女人。他痛恨自己的懦弱,却爱莫能助。
“阿坚……救我……”
凄厉的哭喊愈来愈远,他只能低着头,任由泪水和着血水滴落地板。
***
钟云达一路将方樱雪拖回家,一到屋前空地,他的咆哮和她的哭喊立刻引出方樱雪的父母和弟弟。
“喂!你是谁,干嘛拖着我女儿?”方标只顾着打量钟云达一身称头的装扮,倒是方母赶紧上前了解情况。
“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先放了我家樱雪。”
钟云达甩开方樱雪的手臂,她赶紧奔进母亲怀里哭泣。
“哼!不必商量,这是你家女儿是吗?你们做父母的是怎么管教的?竟然年纪轻轻就不知羞耻地勾引男人……”钟云达嫌恶地看着破烂的三合院,“像她这么喜欢做那档子事,干脆去做鸡!”
“这位先生,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方标还搞不清楚状况,但也不敢得罪钟云达。
“意思就是叫你管管女儿,让她别再勾引我儿子!”
“我没有!”方樱雪在母亲怀里啜泣,“我爱阿坚,他也爱我……”
“难道……你就是钟先生,那间别墅的主人?”从钟云达的穿著和气势,方标猜出钟云达的身分,于是开始陪着笑脸,一脸谄媚。
“哼!”钟云达根本不屑和他攀交情。
“哎呀,钟先生,您别生气,我会好好管教这死丫头,不过……”方标眼珠一转,似乎嗅出钱的味道,“年轻人在一起,也不全是我女儿单方面的问题,说起来,我这女儿还是吃了亏,她才十五岁呐……”
“你想怎样?”毕竟是生意人,钟云达一听便猜出方目标意图。
“嘿嘿!如果钟先生能给点补偿,就当你儿子花钱找处女开苞……”方标陪着笑脸。
方母喝止丈夫。“阿标,你竟然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住嘴!”方标一个巴掌甩在妻子脸上,转过头又露出谄媚笑容。
钟云达厌恶地捂着鼻子挡住冲鼻而来的酒臭。“你要多少?我看看你女儿有没有这个价码。”
方标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钟云达怒视着他。
“哎呀,钟老板,你生意做这么大,什么人面没见过?听说在台北的夜总会,处女开苞都不只五万呐!”方标继续陪笑,“如果您可以一次给五十万,我保证断得一乾二净。”
“五十万?”钟云达轻哼一声,“我连五百块都不付,你这个人渣!”
他厉声一吼便拂袖而去,他的保镖则对方标投以警告的眼神。
讨不到钱又被羞辱一番,方标一把怒火熊熊窜升。
“哭什么!”他抓起方樱雪狠狠甩她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还不甘心,顺手拿起墙角的扁担,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打。
“你这个贱货!知道找上有钱少爷,却被白玩了,真是没出息的贱货!”粗大的棍子毫不留情地往方樱雪身上打去。
“阿标,不要打了,你会把阿雪打死呀!”
“阿爸,不要打姊姊啦……”
方母和弟弟想帮她求饶,却也被扁担扫到。
“今天就让我打死她,真是丢了老子的脸!”
方樱雪蜷在地上,身体痛得没有知觉,难以承受的是她心里的痛。
她只是单纯爱着他,为什么要被这般羞辱?那个说爱他的男人为什么不来救她?
阿坚……
她内心不断呼喊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方标打到最后没了力气,火气却还在,又踢了几下,最后拉起瘫软地上的方樱雪往屋后放农具的小屋拖去,将她关在里面。
“老子如果要不到钱,就要你好看!”他想再去跟钟云达要钱,不能让他儿子白玩。“如果要不到钱,他儿子也别想快活!”
意识到父亲会对钟坚不利,方樱雪撑起身子爬到门边,不断捶着门板。“不要!阿爸……放了我……阿爸,不要伤害阿坚……”
“阿雪……”门外传来母亲的啜泣声,没有方目标指示,她不敢放出女儿。
方樱雪用手指抠着门板,直到指尖破皮流血仍无知觉。“放我出去……阿坚……”
忽然间,她感到下月复传来椎心刺痛,然后一阵热液涌出,她闻到很浓的血腥味。
不知自己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快速被抽干似的,她惊惶大叫:“阿坚……救我……阿坚!”
另一阵刺痛袭来,她再也承受不住地晕眩过去,意识如樱花花瓣飘落,不知纷飞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