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梁海儿轻快的走进贝尼制鞋公司,扬起微笑和守卫打招呼。
守卫诧异的看着她。“梁小姐怎么这么早?还没八点呢。”
这位年轻小姐拥有一双吸引人的闪亮黑眸,看见人总是笑容满面,是个漂亮又好相处的人,让他想介绍自己有为的律师弟弟给她。
可惜,总是话才开了头,就被她有意无意的闪避,久了他也明白,这事难成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梁海儿回以精神饱满的粲笑。
事实上,她整夜都没睡,只因一个以度假风为鞋款主题的构思在她脑中成形,想着主色是鲜黄色,想象它们上架的模样、被穿在脚上的模样……噢!只要想到这些,她就迫不及待地想画下来、兴奋得睡不着。
她对鞋子的热爱,多年来一直没变过,打从富婆表姑妈在她满十八岁时,送了一双名牌高跟鞋给她当生日礼物之后,她就深深爱上了女鞋的优美。
若问她鞋子有何魅力?哈,从菲律宾前总统夫人伊美黛拥有三千双名牌鞋来看,就知道鞋子对女人有多重要了。
而女人对鞋子的渴求有多强烈,她的工作就有多重要!
身为女鞋设计师,她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自己设计的鞋子,被知名好莱坞女星穿着走过奥斯卡颁奖典礼的星光大道,另外,得到国际性设计大奖也是她的另一目标。
当然,她也渴望能自创品牌,虽然目前距离梦想成真还很远,不过她会努力朝着梦想努力,再说,目前无家累的她无疑最适合为工作打拚。
当海儿精神抖擞的走到电梯口时,一道眼熟的身影映入眼中,她飞扬的思绪猛地被打断,心口狠狠一震。
不会吧?是金秘书
她震惊的看着对方——
招牌铁灰色西装,西装口袋很老派的露出一小截深蓝色手帕,戴着金边细框眼镜,一派精明干练的样子——他是金秘书没错。
“梁小姐?这不是梁小姐吗?”金在柱也看到她了,大大的方脸随即露出一记笑容。“好久不见了,梁小姐可好?别来无恙吗?”
瞬间,海儿感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结结巴巴地说:“噢,我、我很好……”
要命,这是重点吗?她好不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是那个人……
她看着金秘书,小心翼翼的问:“金秘书,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台湾的?”
罢刚的轻快心绪全飞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只不过看到他的秘书而已,有必要紧张到喉咙干涸吗?
“金秘书会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也在这里。”
一道醇厚尔雅的男性嗓音传入海儿耳里,声音很低沉、很缓慢、很男性而有震撼力,教她浑身一震,颈上汗毛竖立。
她迟疑了一下才转身,没意外的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虽然早猜到了,还是倒抽了口气。
真的是他——具世炫,她的前夫。
她的视线先是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而后不自觉的往上移,掠过他古铜色的肌肤、隆起的咽喉,看到他纯男性的刚毅下巴,然后是性感的嘴唇,挺直的鼻梁,最后是密浓的长睫、湛黑的双眸和英挺的剑眉。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明显的摇蔽了一下,不知道是真的站不住,还是感觉有影子在她眼前晃动,总之就是很不真实。
“原来妳在这里上班。”具世炫不疾不徐的看着她,唇畔勾勒起一记微笑。
彷佛没听见似的,她仍是愣愣的看着他。
他完全没变,身材结实、黑发有型,合身西装让他修长的身材展露无遗,浑身散发着吸引女人的雄性气息。
两人曾有过的夫妻关系教她心绪隐隐浮动,过往的回忆像跑马灯一样,自顾在她脑海中闪过,有那么一瞬间,害她微微分了神。
般什么?这男人还是如此简单的便撩拨她的心神,这样不对吧?
“怎么,忘了我了吗?”他幽默的笑笑。“妳的无良前夫,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忘记吧?”
“当然没忘。”海儿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虽然分手的当下并不愉快,但至少在离婚时,他并没有亏待她,答应要给她一笔赡养费,是她死都不肯拿,想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不过,那都过去了,现在的问题是,一个两年不见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看看他,惯常的西装毕挺、嘴角扬着微笑,彷佛他向来就是在这里,就是天天以这种悠闲姿态在这里等电梯,跟她遇到也是应该的——他现在营造的就是这样的情境。
可是明明不是啊,一个应该在韩国的人、已经在她生命里消声匿迹两年的人,怎么可以出现的这么理所当然?
依照她对他的了解,实在不得不怀疑他有什么目的。
“贝尼制鞋的声誉很好,妳选对公司了。”具世炫闲话家常般的导引话题。
埃儿看着他迷人的笑容,努力把作梦般的感觉排开,带着戒备神情问:“你怎么会来台湾,汉江制鞋跟我们公司有往来吗?”
“妳好像还不知道。”具世炫的笑意从容,像是没感觉到她的敌意。“我把贝尼制鞋买下来了,会在台湾停留一段时间。”
“你买下了贝尼制鞋”她震惊不已。“什么时候的事?”
不可能,公司的同事都不知道,这绝对不可能!
“今天就会宣布这项消息。”具世炫伸出大手,朝她微微一笑。“妳是贝尼的设计师,以后我们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了,合作愉快。”
埃儿瞪着他的手,实在无法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跟他握手。
他可知道当年她是带着什么样的伤痕离开首尔、离开他?
抄袭、不孕,这两个理由像铁链般将她的心脏紧紧缠绕住,一度令她无法呼吸。
如今,她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他却乍然出现要与她握手言和?难道他忘了当时没有选择站在她这边吗?忘了他的态度让她心寒、忘了当时她有多孤立无援吗?
想到这里,她的胃似纠结成一团,却仍不肯示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台湾,又为什么要买下贝尼制鞋?”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认定了他一定有目的,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这不会是凑巧。
对照她的激动,他彷佛是一池平静无波的湖,只玩味地看着她。
“妳想听什么呢?妳希望我是因为妳而买下贝尼制鞋,还是不希望我为妳而买下贝尼制鞋,如果不是,妳会失望吗?”
“我不会失望。”她握紧了拳头。“我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你!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她还没忘记他对她造成的伤害,还没忘记!
“现在又有了。”具世炫淡淡漾出笑痕。“我说过了,现在我是妳的老板,而妳是我的设计师,这就是我们的新关系。”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在这里?”她的双眸燃着怒火,自制力终于瓦解了。
是谁要求在离婚协议上注明两人自离婚后必须形同陌路的?是他!而今为什么破坏协议,贸然出现在她眼前?
不相信,她就是没办法相信仅仅是巧合。
“我现在知道了。”他轻声细语地说,像在欣赏她的动怒。
“具、世、炫!”他就不能干脆一点吗?到底他是有备而来,还是巧合?如果是前者,那么她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再也不要轻易的被人耍得团团转。
“妳都连名带姓叫妳的老板吗?”他闲适地问,毫不在意她正在气头上。
埃儿很想发作,可是有人来了。
“梁小姐,今天很早哦。”是人事部的职员吴晓莉。
她只好硬生生压下怒火。
“是啊。”她回答了吴晓莉,但全副心思仍在具世炫身上。他的出现完全打乱她的心,事实证明,她还是如此容易被他影响。
“今天放晴了耶,我还在想早上来不及晾、暂放在阳台的湿衣服怎么办呢。”吴晓莉不着边际的聊着。
“嗯。”她感觉得到具世炫在看她,唇畔还带了抹微笑,杀她个措手不及之后,他倒是惬意得很哪。
“虽然有烘干机,可是毕竟有些衣服是不能烘的……”吴晓莉还在说。
电梯门开了,具世炫淡淡一笑,先行进入电梯里,金秘书跟上去,吴晓莉也进去了。
“妳不进来吗?”吴晓莉在电梯里问。
埃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忘了还没买早餐,不必等我了,你们上去吧。”
“好,回头见。”吴晓莉说道,按了关门键。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具世炫一直用他那双独特的黑眸盯着她,盯得她心跳频频加速,不得不咬住下唇藉以抑制纷乱的思绪。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她也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虚月兑。
他说买下了贝尼制鞋,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懊死!他究竟来做什么啊?
一进办公室,海儿马上为自己泡了杯超浓咖啡,脑中依然挥之不去具世炫的身影,她脑袋里的灵感都跑光了,现在什么也画不出来。
他们协议离婚后便不再出现在对方面前,她做到了,而他呢?为什么没做到?他可以轻易做到的,不是吗?
为什么他的态度让她感觉是冲着她来的?
满月复疑问,好不容易等到九点,设计室的同事陆续上班,她终于可以问问别人了。“Lisa,妳知道我们公司被汉江制鞋买下了吗?”
“真的吗?”Lisa瞪大眼睛,吓到似的,又转身问了别人。“Ivy,妳知道公司被汉江制鞋买下了吗?”
Ivy高扬起秀眉。“怎么可能?”
唯一的男设计师艾伦也接口,“是啊,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会没人说?误传吧。”
听到大家都不知道也都不相信,海儿这才放心了,既然没有半个人知道,那就是那个人在开玩笑,她大可不放在心上。
谁知道,当十点的主管会议结束之后,设计总监蓝倩带回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公司已经被首尔的汉江制鞋买下来,从现在开始,老板换人了,有些制度会做微幅修改,其余的大致不会有改变,清楚了吗?”
埃儿深吸了一口气,才放下不到一小时的心又提到了半空中,脑中一片紊乱。
他真的把贝尼制鞋买下来,真的变成她的老板了!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靠她这么近?这让她很不安。
“我们公司真的易主了啊?”
顿时,办公室里哗然一片,讨论声沸沸扬扬,大家纷纷揣测老板把公司卖掉的原因,只有海儿心神不宁的在位子上呆坐着。
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满不在乎,就算伤透她心的前夫变成她的老板也毫不在乎,但事实是,她做不到,她完全做不到。
桌上的分机响起,她接起电话。“这里是设计室,我是梁海儿。”
卑筒彼方传来清雅声调。“这里是总裁秘书室,麻烦梁小姐尽快到总裁室,具总裁要见您。”
埃儿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心跳怦怦作响。
新老板要见她,她能不去吗?
“知道了,我马上上去。”
她花了十几分钟整理思绪,把冷掉的咖啡喝完,这才起身离开位子。
几分钟后,她已经站在总裁室前叩门。
“进来。”
那当然是具世炫的声音,如常的低沉、迷人,海儿做个深呼吸平稳情绪,推门进去。
具世炫坐在白色的椭圆办公桌后方,因为贝尼的原任总裁也很年轻,偏好时尚大方的设计,因此总裁室非常宽敞明亮,以简洁的线条搭上黑白两色,这样的办公室反倒更适合具世炫。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她努力让自己在他面前是个职员,而不是前妻。
具世炫露出一个笑容,走出办公桌。“我刚刚看过设计组的数据,六名设计师之中,妳的设计最符合人体工学又贴近潮流,也考虑到成本效益跟物料特性,因此每季都卖到缺货。”
“如果这是赞美,谢谢您。”她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但不能理解他提起这个的用意。
他走到了她面前,嘴角扬起一记微笑。“所以,我想把公司下一季的主设计方向交给妳决定,其它设计师就当妳的助手。”话落,好整以暇等待她的反应。
“什么?”她讶异的看着他,这太离谱了吧?设计室里不乏老经验的前辈,怎么可以让他们当她助手。
她姑且就当他不知道其中轻重,很平静地说:“很抱歉,恐怕您不能这么做,其它设计师都很资深,他们不能当我的助手,这不公平,他们可能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笑了笑,具世炫不以为意。“如果有任何人不能接受这种安排,我很欢迎他另谋高就,我不会留人。”
这样是不是太过份了?像是故意逼其它人辞职似的,更重要的是,她很可能会是这场战争的炮灰,难道他是故意的?
两簇火苗在眼中跳动,她努力压抑下来。“具总裁,可能您还不了解贝尼的状况,总设计师向来由设计室的总监担任。”
他狡猾的笑了笑。“我是老板,我知道什么作法适合我的公司,妳有才华,我认为委以重任是最好的选择。”
“我懂了,你是在逼我辞职吧?”仰起头,她深吸一口气。“你没必要做这么离谱的安排,我递辞呈就是。”
他闪电变成了她的老板,这点已经令她待不下去了,既然他现在又刻意为难,她不如潇洒的离开。
“恐怕妳连辞职都不能。”他保持微笑。“妳和贝尼制鞋签了五年长约,还有三年合约要履行。”
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没错,她是签了长约,可当时她怎么想得到老板会换人?毁约的话,她记得毁约金是一千万,怎么想都觉得为他离职而付出这笔钱,实在很不值。
不过,既然他都把合约搬出来了,他是没有逼她辞职的意思吗?如果没有,让她担任总设计师又是所为何来?
“为什么要我担任总设计师?你不是不相信我吗?”螓首微抬,她自嘲的说:“现在汉江制鞋跟贝尼制鞋已经是一家亲了,你该把总设计师的任务交给明彩恩,她才值得你信任。”
当年还在汉江制鞋工作,她和明彩恩交出一模一样的设计稿而遭非议时,他竟然没有无条件的相信她,反而要调查事实,令她非常受伤。
她是他的老婆,是深爱他的女人,是他的枕边人,难道这理由还不够吗?难道他连她的为人也不清楚吗?
当他宣布要调查抄袭事件时,她看到明彩恩脸上得意的笑容,彷佛在嘲弄她这个妻子是多么失败,竟得不到丈夫的信任。
那件事,同时也是他们离婚的导火线,叫她怎能不耿耿于怀?而现在突然他又信任起她的才华,她又怎能不小心翼翼看待?
“都过了那么久,妳还在气那件事?”他淡然一笑。“我是公司的社长,还要向会长负责,虽然会长是我爸爸、妳的公公,但以我的立场,只能那么做。”
“当然,你当然只能秉公处理,就算我是你的老婆也一样,没有情面可讲,但是,你以为我是气这个吗?”
她的心脏紧紧一缩,双眸瞬也不瞬的瞪视着他。
“让我伤心失望的是,你可以私下安慰我,可以私下告诉我你相信我,但你没有,你摆出冷冷的姿态,彷佛在告诉我,在确定我的清白之前,你不会相信我!”
眨眨眼,她痛恨愚蠢的泪水再次模糊她的视线,说好忘记,但每每提到就哽咽,让她好气自己。
离婚前,她从未说这些话,当时她已经自暴自弃了,既然他没有选择相信她,那说什么也没用。
内心深处对他这个丈夫的控诉,原本打算永远埋葬在心底,只要他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可以藏得好好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出现?又为什么偏偏买下了她任职的公司,变成她的老板来招惹她?为什么?
“别哭了。”他轻轻拥她入怀,叹息一声,他知道她有多不好过,离婚回到台湾之后,几乎足不出户,整整过了两个月才振作起来,这些他全都知道。
但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没有哭。”她哽咽的说,泪水沾湿了他的西装。
“好,妳没有。”他轻顺着她的背,这感觉是如此美妙,他总算得以重温旧梦了。
埃儿偎在他怀里几分钟之后,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她竟然泪眼婆娑的靠在他怀里,她是不是疯了?
立即推开他,她飞快拭去脸颊的泪水。“很抱歉,我失态了。”
虽然感到怀里一阵空虚,但他打趣地回道:“没关系,我倒希望妳可以常常在我面前失态,这样我才有艳福可享。”
这句话果然成功止住了她的伤心情绪,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避开他饶富兴味的视线。“不会再有下次了。”
被自己的情绪这么一闹,她顿时没了争辩的心情,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
如海儿所想,她被新老板直接任命为新一季鞋款的总设计师的消息传开之后,她变成设计室的公敌。
熬了两天冷言冷语,她可以忍,但因此让她合作企划的部分受挫,且下达的指令被拖延,造成工作进度落后,她实在不能再视而不见。
既然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招没用,那么她就得把骨气摆一边,还是得去找让她置身水深火热的罪魁祸首。
只有他能解救她的困境,只要他收回成命,一切就迎刃而解。
她在总裁室的沙发坐着,具世炫指示秘书送了两杯咖啡进来,并挨着她身旁坐下,自在的拿起咖啡,啜了一口。
“真高兴妳主动来找我,喝咖啡吧,味道很香醇。”
她没有动咖啡杯,只觉得他贴太近了,这令她心跳加快。“总裁,我现在没心情喝咖啡,我是来请你收回成命的。”
“妳是指总设计师的事?”他微微一笑,用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她。
他的眼光令她心跳更快,顿时有冲出办公室的冲动,连忙一古脑的把话说完,希望缩减相处的时间。
“你让我变成了办公室公敌,大家对这项任命都很不满,这样我根本没办法跟大家一起做事,请你收回成命吧,一样让总监来担任总设计师的工作,我会尽我所能为下一季设计出最好的鞋子,拜托你!”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忽然爽快地说:“好吧,我就听妳的。”
就在海儿松口气时,他又笑笑说道:“不过有个条件。”
蹙起了眉心,她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虽然还是不知道他前几天要她当总设计师的用意,但他会突然改变主意,势必没那么简单。
他是具世炫啊,她怎么忘了呢?
“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语气十分无奈,只要不太离谱,她会接受。
慵懒的斜靠着沙发,具世炫笑看着她。“晚上有个聚会要携伴参加,我没有现成的女伴,希望妳陪我去。”
“聚会?”她存疑的看着他。“什么样的聚会?”
他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一般的酒会。”
她衡量起得失,如果真的只是一般的商业酒会……这个交易倒是可行。
懊吧,决定了,陪他参加聚会只是小事一桩,变成办公室公敌、失去同事间长久培养的深厚情谊,才是最大损失。
他是汉江制鞋的社长,也是下一任的会长,所以不可能一直待在台湾,早晚会回首尔。
而她想继续在贝尼工作,这是个令她舒服的环境,还可以发挥所长,做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点了点头,她应允,“好吧,我陪你去。”
他依然保持微笑。“还有一个条件。”
闻言,她蹙起了眉心。“你刚刚明明说“有个”条件,你没说有两个。”
他爽朗的大笑。“后面这个是我刚刚忽然想要的。”
“想要?”她不懂。
“我知道妳不懂,让我告诉妳,就是这个……”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了,整个人蓦然抵住她的上身,温润薄唇冷不防封住她的唇瓣,强而有力的手紧箍住她想挥舞的双手。
他轻吮着她的唇舌,舌尖占有地探进她的口中,存心要搅得她芳心大乱。
埃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是非常气愤的推开,而是被他的吻给迷惑了?
应该踢他一脚,因为她的脚是自由的,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做,她可以咬他的嘴唇,但她也没有那么做。
她做了什么呢?就任由他身上的气息沁入她的心脾,任由他的热情在她口中回荡跳跃,任由自己不知不觉的靠向他,感受他双唇的甜蜜和舌尖的热情。
他赢了,让她的情感胜过理智,当他放开她的唇时,她已经虚弱得无法立即站起来。
看着他,她的呼吸急促、心跳飞快,脑中紊乱的想着他为什么要吻她?
“海儿……”他深深的瞅着她,轻抚着嫣红如酒醉的脸颊,还有她那湿润的、红艳艳的嘴唇,动作温柔。“我们重新开始。”
听他用低哑嗓音诉情,她那颗还在怦怦乱跳的心脏跳得更凶了,整个人好似发起热来。
她一直在等这一刻吗?等他开口跟她复合?
不,她才没有在等待,她已经对他死心了,绝不会轻易忘记决裂时的痛,以及这两年来他的不闻不问。
没错,她只是一时被激情冲昏头而已。
“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沙哑地说,并压抑住内心的渴望。
松了手,他唇边又缓缓浮现笑意。“妳果然很了解我,知道我在开玩笑。”如他所料,这件事急不得。
就算现在飙出三字经也不过份吧?该死的具世炫!埃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脸部的平静表情。
“当然了解,毕竟我是你的下堂妻啊,会上当就说不过去了,对吧?”她略感空虚的站起来。“晚上几点?哪里见?”
嘴角轻扬,漾出他擅长的迷人微笑。“秘书会通知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