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公孙映文的错愕全写在俏脸上了。
她没想到会那么快见到雷荣森,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原打算Checkin之后,用整个晚上来好好练习之后再与他见面的……
现在,一切都太迟了,不用练习了,他就伫立在蕾梦度假城气派的大门前,黑眸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
他朝气勃勃,一点也看不出有憔悴情伤的痕迹,她的心幽怨的一紧,决定赌一口气。
她假装不认识雷荣森,很快以婀娜多姿的风情,挽住了杜奕宁的手臂。
“亲爱的,这就是我说的好地方,很美吧?”
杜奕宁根本就不必思考,聪明的他已经感受到某种不对劲的气氛了,他气定神闲的配合着公孙映文的戏瘾。
“确实很美。”杜奕宁笑了笑,恶作剧的问她,“亲爱的,妳应该只订了一间房吧?这里是孕育爱情的温床。”
鲍孙映文皮笑肉不笑的瞪视着杜奕宁。
懊死的家伙,居然趁火打劫,要不是雷荣森在她面前,她真想踢杜奕宁一脚。
不过,现在她却只能假笑着,笑容之虚伪,连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当然啊,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当然只订了一间房间啊,有谁看不出来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
她蓦然住了口,因为雷荣森向前一步,显然她那假装两个人并不认识的态度没有影响到他。
反倒是她,被他突如其来的逼近给吓了一跳,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我对妳很失望。”雷荣森缓缓注视着她。
她负气飞回台湾,他以为她会好好自省,想一想她自以为是正确的人生观是哪里出了错,等她再回来时,她会有所改变。
当他看到她携着男伴,做作的在他面前演戏时,他就知道他高估她的智慧了,显然这段分离的时间里,她并没有沉潜,而是在苦思报复他的方法,在她的字典里没有改变二字。
“你说什么?”公孙映文气结的瞪着他。
懊死、该死、该死!居然劈头就对她讲这种话?他是凭什么?他究竟是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就在她气得快杀人的时候,雷荣森又开口了。
“人的一生,不是非得用浓烈的爱恨情仇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想要充满报复意味的爱。”
说完,他显然要走了。
“你站住!”她气得跳脚,他居然在大庭广众面前训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而且,天杀的!什么叫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想要充满报复意味的爱?
她又没说她爱他,他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现在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正不理她的抗议,就这么踅身进入饭店!
雷荣森走了之后,杜奕宁竟用十分欣赏的口吻说:“我知道妳为什么会对他牵阳挂肚了。”
闻言,她马上暴跳如雷。
“谁说我对他牵肠挂肚了?”
她不要承认!说什么都不要承认她是为了他,特意千里迢迢飞来到这里的。
“他说的没错,只会惩罚男人、报复男人的女人令人吃不消啊。”杜奕宁落井下石的说完,在公孙映文还没失去风度踹他一脚之前,笑吟吟的率先走进饭店大厅。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没错,这一回,她踢到铁板,饶是顽石也要点头了。
懊不容易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来到这里的他,忽然有个新主意冒了出来……
杜奕宁居然跑了!
棒天,公孙映文在找不到人吃早餐后,发现了这个事实。
杜奕宁一大早就退了房,并且要饭店替他叫车到机场。
所以很显然,他飞回台湾去了!
她真的快呕死了,免费招待他来度假,他居然把她丢在这里,这么一来,她的戏还怎么演下去?
“小芃,妳大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心情苦闷之际,她带了一束花来到方芃的墓园,阴沉的天空没有一丝晴朗,她咬牙切齿的问着根本不会给她答案的故友。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爱上了他?”她自问着,眉峰蹙得死紧。“难道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吗?”
动心的感觉,至今难以割舍,那一夜的久久缠绵,想起来她的心房还会痉孪,他却翻脸不认人了,该死啊!
“再度见面,他连一句思念的话都没说,我可以肯定我的离去对他一点影嫌诩没有,他活得像是生命里从没出现过我,我真的有那么微不足道吗?”
想到昨天雷荣森对待她的态度,她仍无法轻易释怀,这份感情对她是刻骨铭心的,对他呢?像是可有可无。
“我真的很后悔爱上了他。”但更恨的是,她已经收不回这份爱了,也看不清楚他的心,如果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她知道自己会有多痛苦。“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令她坠入爱河的讨厌鬼。
她要谈一场颁轰烈烈的恋爱啊,为什么他那么冷静,让她有完全使不着力的无力感?
她轻叹一声,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原来找不到可以吵架的人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原来对方没有回应会叫人这么难以忍受。
“知道他不是人就对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冷清寂静的墓园中,认同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这声音她认得。
一回头,果然看到方老太太站在她身后,咆哮的冷风中,落叶纷飞里有着萧索的氛氛。
“那家伙是恶魔哪……”方老太太迫不及待的把她当成了盟友。“他来到我们方家就是为了谋得方家的财产,一步步的蚕食,演得掏心掏肺,叫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把妳也给骗下去,幸亏妳及时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一切还不晚。”
鲍孙映文瞪视着方老太太,不相信这位长辈随时随地都在诋毁雷荣森,而雷荣森呢,却还把她当家人看,真是笨得可以。
“他啊,害死了小芃,接下来就要害我们小昕了。”方老太太煞有介事的说着,“他的阴谋就是这样,先得到年崧的信任,等大家都相信他了,对他没有戒心,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什么要这样?”她突然不客气的打断方老太太的话,直视着她,直截了当的问:“您为什么要一直扭曲雷荣森的为人?”
方老太太明显的一愣。
这丫头是怎么了?
罢刚不是说,她很后悔爱上那个家伙吗?怎么现在质问起她来了?
“您很清楚,雷荣森的为人不像您所言的,他没有阴谋,也没有害死小芃,更没有加害方昕的意图,有您这种长辈,我觉得是雷荣森的不幸。”
“什……什么?!”方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公孙映文又再次忤逆了她,同样为了那个外姓人。
“不是吗?”公孙映文冷冷的说:“您是长辈,却没有长辈该有的胸襟,您一直用莫须有的罪名在跟一个晚辈计较,如果逼走了雷荣森,您就真的会快活了吗?如果雷荣森真有阴谋,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您这个言辞尖刻的长辈,他大可以先把您害死,为什么您现在还可以活得好端端的?”
“妳……妳究竟是谁派来的?”方老太太一副快昏倒的模样。
鲍孙映文冷嗤一声,打从心里感到可笑。“又是谁派来的,您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想害死您吗?”
方老太太深抽了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公孙映文,愕然的、喃喃的说:“妳跟那个人是同伙,你们是同伙,你们有阴谋,你们都有阴谋……”
“对啊!我们是同伙。”她痛快的说着不需要负责任的话。“我们是撒旦专门派来整治那些不听话,思想又邪恶的老人家的。”
“妳……妳这是什么意思?”方老太太打了个冷颤,她看了眼四周,彷佛真会有恶灵下降来整她。
“我的意思是,不要太自私了。”她清清楚楚的说:“您爱方芃和方昕,可是雷荣森也是方家的一份子,他对方家尽心尽力,这个家少不了他,有没有阴谋,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要再随便污蔑他,小芃走了,他的痛不会比您少,不要等到他真的被您逼走了,才后悔莫及。”
方老太太张大了眼睛和嘴,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紧揪着胸襟,像是快呼吸不过来了。
鲍孙映文决定放她一马,她要回饭店泡个热水澡,然后再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扳回劣势。
“妳……妳……回来……”方老太太虚弱的在她身后喊。
迎着冷冽的风,公孙映文头也不回。
她才不回去哩,替雷荣森教训了老太婆,感觉真痛快,有些老人家就是这样,爱倚老卖老,跟她爷爷一样。
“回--回来--”嘶喊的声音逐渐微弱。
蓦然间,她听到咚的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脑门,她猛然回过头去,看到方老太太已经软绵绵的倒下了。
“老天!别吓我!”她奔过去--
方老太太被送进了医院,公孙映文垂头丧气的通知雷荣森赶来,他并没有时间责备她,因为医生宣布了一项消息,方老太太需要进行换肝手术,否则她可能不会再醒过来。
原来,方老太太的肝脏恶化许久了,她的肝脏上长了一个恶性肿瘤,只是她不愿家人替她担心,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病情。
雷荣森即刻下了个决定。
“医生,如果我符合捐肝的资格,请你马上进行换肝的手术。”
呆坐在一旁候诊椅中的公孙映文闻言瞪大了眼,她拾眸看着语气与神情均坚定的雷荣森,忍不住一把无明火涌上来。
他是疯了不成?
为了一个处处找他麻烦的老太婆,竟然要将自己宝贵的肝脏捐出去?
“就算你把心脏捐给她,她也不会感激你的!”公孙映文气急败坏的走到他面前,冲口而出。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要任何人的感激,女乃女乃的生命还可以延续下去,她就一定要活着。”
“你是笨蛋不成?”她要把他骂醒。“如果要捐肝,也应该叫方昕来捐,他姓方!你这个不姓方的人在跟人家一头热些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女乃女乃在昏倒之前,开口闭口骂的全是你,在她心中,你比一堆垃圾还不如,可能跟一坨屎没两样,这样你还要捐肝给她?”
迎视着她激动的面孔,雷荣森的决定没有变。“我做我认为对且该做的事。”
“你这怪胎!”她怒骂着,“女乃女乃会说你惺惺作态,说你假好心,说你只是为了谋得方家的财产才这么做的!值得吗?在月复部开一口就得到这些冷言冷语,值得吗?”
她一点都不喜欢自个眼眶那莫名其妙涌出来的泪花,这代表着什么?她气哭了吗?还是动容了?为他这份坚定不移的执着动容了?
从来,她就不晓得什么叫以德报怨,自从女乃女乃死了之后,面对复杂的大家庭和冷漠的亲子关系,她没有做任何的努力,所做的就是自己也穿上盔甲,他们公式化的对待她,她也公式化的还他们,从没想过该先付出一些什么,或许就能得到一些什么。
如果他的想法也跟她一样,今天他就不会站在这里,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的要把自己的肝脏给捐出去了。
她想起了许多许多的画面,方芃的丧礼上,女乃女乃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火山爆发之后的冷言冷语,女乃女乃的针锋总是对着他一个人。
然而,他是真的把女乃女乃当成自己的亲女乃女乃了啊,所以才能纵容她所有的别扭性子,包容她的偏心和私心,在她即将失去生命之际,毫不犹豫的要救活她。
因为是自己的女乃女乃啊,再有不是,也是自己的女乃女乃,所以是非救不可的,根本不需要考虑。
如果,是她那顽固只疼公孙河岸的爷爷需要换肝呢?她是否会像雷荣森一样挺身而出?
贬的,她也会的。
因为那是她自己的爷爷,纵然他没有把眼光放在她这个孙女的身上,却也还是她的爷爷。
她好像在瞬间了解了雷荣森的想法,这些都是她没有体验过,也从来不曾去细想的事。
“映文--”
她蓦然回神,眸光有点迷蒙,接触到雷荣森湛黑的眼眸,听到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在跟她说话。
“忙了一上午,还没吃东西,去替我买点吃的,我想检验过后,我会需要补充体力的。”
简单的几句话,却神奇的,使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他跟随医护人员进入了检验室,她则乖乖的去买食物等着替他补充体力。
望着窗外的冬阳,心里七上八下的记挂着不知是否可以进行手术的他,心却不空了。
“好了,就是这样。”
鲍孙映文点了传送键,将邮件寄到曼哈顿。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睡了,但就在刚刚,换肝的手术很顺利的完成了,虽然雷荣森和女乃女乃都还没清醒,但她感到很轻松。
病房里有方家人在照料,觑了个空档,她利用医院的开放式网路传了一封电子邮件给公孙河岸。
许多事,在该做时即时去做,不要留下遗憾。
而此刻的她,有些话想对公孙河岸说,她希望在她有勇气对他说一声抱歉和叫他一声堂哥之时,即去做,她做得一点也不勉强,因为现在的她是真的认为她该这么做。
三天之后,她收到公孙河岸的简讯一则。
内容很简单,却也令她发噱不已。
他说,如果有朝一日他不如大家所愿的坐上大和集团总裁的宝座时,他一定任命她这个识时务为俊杰,懂得早早来示好的堂妹一个总经理的大位,绝不食言,不然就让他被美国的薯条、汉堡给肥死。
懊狂妄的语气啊,不过也像公孙河岸会讲的话。
心结至此,是解开了。
她终于了解体谅他人的感觉有多么美好了,她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她对公孙河岸的怨憎竟也是造成她并不快乐的原因之一。
“怎么觉得一觉醒来,妳变漂亮了?”虽然还不能出院,但雷荣森的精神很好,吃着美女为他剥的水果,不像个才动过大手术且少了一部份肝脏的人。
“我本来就很漂亮啊,所以没有所谓变不变漂亮的问题。”公孙映文扬扬眉梢回答他。
敝了,难不成他会读心术,知道她心地变美了,人也跟着变漂亮?
“从小就这么漂亮吗?”他笑瞅着她不施脂粉,却还是美丽不可方物的细致面孔。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没化妆,他知道他住院的这几天,她一直待在这里没走。
“当然啊。”这种问题简直就是污辱她嘛。“信不信由你,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有大学生要追我了。”
他笑了。“那妳一定是偷了人家的钱。”
她气结的瞪着他,还做势抡起了拳头要扁出言不逊的他,但她的粉拳却被他握进了掌中,他顺势一拉,坐在床沿的她,整个上身跌进了他的怀中。
她的双眸还瞪得大大的,他的嘴唇已经冷不防的堵住了她的唇,她轻吟一声,软软的瘫在他胸前,一点也不想费力抗拒这个好不容易等来的吻。
落在她唇上的灼热加重了,她喘息着,快无法呼吸了。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令她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不想再跟他斗嘴了,只想永远停留在他的怀抱之中,她也终于认同了美丽报那位两性专家韦凌珊所写过的一篇专栏了。
韦凌珊说,人都需要一个伴侣,尤其是天性里就比较多愁善感的女人。
两个人在一起可以做很多事,即使只是去便利商店买个零食也是有伴且有趣的,一个人却往往只会待在屋里,感觉到人生是无聊且寂寞。
就算是女强人,也想找个可以依靠的避风港啊,她曾经以为她的人生只要有事业就够了,现在她则完全推翻了这个理论。
“雷--”她的眼神又昏然又迷蒙,难耐的蠕动着娇躯,恨不得此刻是在家里的床上,而不是在病房里。
“咳--”
不自在的假咳声在门口响起,他们迅速分开了。
方老太太坐在轮椅里,由吴芝娴推着来,老脸上可没有笑意,只有不假辞色,公孙映文的娇颜顿时羞红了,这两个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她体内的激情还没有散去。
“女乃女乃说有些话要告诉你,硬是要我带她来。”
吴芝娴慈爱的眼里流露着笑意,她很高兴他们能有个圆满的结局,这也是她之所以会特地寄圣诞卡给公孙映文的用意。
“女乃女乃有什么话要告诉我,让我过去就是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雷荣森微笑看着对方。
方老太太则是把头一偏,嘴硬地说:“不要以为救了我一命,我就会感激你。”
雷荣森仍旧老神在在的微笑。“我知道。”
方老太太又是哼的一声。“知道就好,不要以为替方家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如果小昕在,他也会捐肝给我,才轮不到你来假好心哩。”
“我知道。”雷荣森毫不动怒,气定神闲的回答。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太没良心了吧女乃女乃……”公孙映文的嘴巴及时被雷荣森给摀住,不许她讲下去。
不止是雷荣森,连吴芝娴都微笑以对,似乎并不在意女乃女乃如何对待他们,只有她一个人在抱不平。
“女乃女乃!您真是吓死我了!大哥在哪里?他没事吧?”
方昕带着女友冲进病房,他去接在瑞士一见钟情要结婚的美籍女友,没想到人在美国,家里却发生了大事。
“我的宝贝回来了!”方老太太张手抱住孙子,两祖孙抱着哭成一团,活像历劫归来。
“真是偏心。”公孙映文忍不住嘀咕。
雷荣森当她小女孩似的揉揉她的发,低声道:“知道S集团收购土地的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吗?”
她的注意力成功的被转移了,好奇的抬眸问他,“怎么解决的?”
他饶有兴味地说:“女乃女乃解决的。”
她愕然偏首瞧着他。“女乃女乃?”这可出乎她意料之外。
就算女乃女乃有那个能力解决,也会见死不救才对啊,毕竟女乃女乃有生之年的任务就是让雷荣森不好过不是吗?
“女乃女乃是邻近土地最大的地主,她在事发之后就悄悄将土地转到我名下,让我可以全权运用,少子女乃女乃那几笔土地,就算S集团收购了九成土地也不管用,等于是块废地。”
听完雷荣森的说明,她蓦然想起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刀子口、豆腐心。
原来女乃女乃就是标准的刀子口、豆腐心,那她真是错怪女乃女乃了,还害她昏倒住院,要命!
“不会再讨厌女乃女乃了吧?”雷荣森微笑道:“她也有她可爱的一面。”
“我不会再把她当老巫婆了。”她承诺。
“别以为我们在哭,就以为我们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方昕大声的说:“你们说,其实女乃女乃也有可爱的一面!”
说完还朝他们眨眨眼,大家都笑了。
在这一刻,公孙映文真的感受到了她不曾感受过的家庭温暖,从女乃女乃去世至今,失落许久的幸福,好像已经握在她掌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