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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舍前妻 第九章

作者:简璎类别:言情小说

采邑大楼。

童以芯看着地址,没错,是这里,挑高的饭店式门厅灯火通明,显得优雅气派。

这是新客户,与一般公司行话不同的是,一般公司都是要求下午三点至四点之间送达,这位跟她同姓的童先生却要求每天晚上九点送三十杯特调冰咖啡和三十份特制松饼到他的工作室。

店里的外送时间到晚上十点整,最晚接单的时间是九点半,林姐说,以后送完这位童先生的单,她就可以直接下班了,不需要再回店里打卡。

从这里回她住的地方只需要骑车二十分钟,如果回店里再回到她住的地方至少要花一小时,她算是赚到了,以后都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

“您好,二十楼童先生的外送。”她笑容可掬地对接待大厅的警卫说。

警卫诡谲地看着她频频打量。“哦,童先生啊,是啊,童先生,童先生交代过,你直接上去吧,二十楼只有一户,你上去就知道了。”

童以芯虽觉得这警卫有点怪怪的,但没有多想什么。

电梯出去,宫殿式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门,这种顶楼豪宅的模式她不陌生,以前她就是住在这种地方。

她按了门铃,不一会儿,极具质感的厚重大门自动开了。

她不敢随便进去,扬声喊:“请问童先生在吗?我是橘子可可小铺的外送员!”

“进来!”

她愣了一下,主人叫她进去。

懊吧,既来之,则安之,虽然这里一点也不像公司,既没有公司招牌又安静得很,但叫了三十份饮料和松饼,至少代表屋里有三十个人,她无须担心,更何况她已经看到墙角啊上方的监视器了。

“那我就进去喽!”

她提着两大袋饮料松饼走进去,大门无声地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她没有太惊讶的感觉,感应式大门,她家以前也是这种门。

只不过进到陌生人的屋子里总是毛毛的,

尤其如果有三十个人在,应该不会这么安静才对啊。

她打量着装潢。

主人品位与财力均不凡,粗估有百来坪的宽敞室内以沉静的白色为主色,开放式的空间让客厅、餐厅、厨房一览无遗,刚好是她欣赏的设计。

以前她也曾想过,若跟崇熙两个人搬出去住时,要亲手打造一个视觉无障碍的空间,这么一来,当他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在厨房做菜的她,如果孩子出生了,也可以有较多的空间给孩子活动……

“你迟到了……一分钟。”

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连一分钟也要计较,看来这客人很难缠啊。

不过,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呢?

声音从后方传来,她如梦初醒地转身,竟然看见了她刚刚才在想的人……

她错愕至极,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童先生的客人?怎么会这么巧?

昨天她一个人去吉祥塔,他居然突然出现,现在她来外送,他又在这里?为什么自从重逢后,他就天天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这里是我家。”车崇熙走到她面前,黑眸凝视着她。

她愣愣地看着他。“你不是姓童。”

他缓慢地说:“如果我资料留车先生,然后指定你送,你会来吗?你不会怀疑是我吗?”

她的内心滑过一阵不安。“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叫我来这里?”

他点了点头。“当然,不然我吃饱撑着,一个人要喝三十杯咖啡,吃三十份松饼吗?”

她听了,心脏咚咚地重击着胸口,沉埋已久的痛苦涌了上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哀伤都问他。“我爸爸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了,对你来说,我还有利用价值吗?你这样纠缠我是为什么?”

她那哀伤痛苦的眼神让他的心紧紧一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想拉她进怀里紧紧拥抱。

这傻女人,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那么傻,问他为什么纠缠她,当然是因为他爱她……

他清了清喉咙,“我正好要问你这个。”

“什么?”她微微一愣。

她扬起眉。“你不是说你父母到国外生活了,为什么我查到你爸爸中风住在疗养院,你妈在照顾他?”

“你……你为什么要查他们?”她的脸色霎时苍白了。“你……你还不肯放过他们吗?他们已经很凄惨了,求求你放过他们好不好?我求求你!”

他走近一步,故意粗声粗气地说:“你以为他们这样的下场就是凄惨了吗?那我父母怎么办?他们已经死了,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我爸妈这样不足以谢罪……”她哀求地看着他,泫然欲泣地问:“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你放过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们年纪大了,求你放过他们……”

败好,他要听的就是这句。

他的黑眸闪过一抹得逞。“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她那含泪的眸子清亮晶莹,好美,原来自己一直把她摆在内心深处,直到此刻才肯承认对她的爱。

因为是仇人的女儿,所以不能爱她,因为他害得她家凄惨落魄,所以不能爱她,因为她绝不可能原谅他对她造成的伤害,所以不能爱她……

现在……去他的因为所以!她这幅模样让他怎么舍得下她?

男人想要保护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吧?

看她为了生活劳碌奔波,他只想想把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冒着生命危险,骑那不安全到家的摩托车,做那见鬼的外送员!

“对对!我什么都愿意做,你说,我什么都愿意做!”恍如看见一线曙光,她连忙擦去泪水。

“那好。”他的奸计得逞了。“我要你搬进来这里住。”

她愣住了。“什么?”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我说得够清楚了,我要你搬进来住,当我的女佣。”

她脑袋一片空白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以他的财力,要请个佣人还不简单?所以,他是要她以劳力偿还他们家欠他的一切吗?

如果是的话,她也无话可说,她会默默承受。

毕竟是她爸爸对不起他啊,就算他要她每天跪在地上舌忝地板她都会照做,只要他能放下心中的仇恨,连带着也少恨她一点点,那么她牺牲一些尊严又算什么呢?

“怎么?不愿意啊?还放不下你千金小姐的身段?”他故意嘲弄地看着她。

她润了润干涩的唇,连忙说道:“我愿意。”

“愿意就最好了。”他接着不容置喙地命令道:“你明天就把工作辞了,专心在我这里当女佣,我会派人过去帮你搬家,另外,我也会额外给你薪水。”

“辞……辞掉工作?”她又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件事。

他傲然质问她,“不然你是想一天只当一两个小时的女佣吗?你知道这里有多大吗?我不喜欢肮脏的空间,不想辞掉工作的话,那你就不用来了,我不要一个半吊子的女佣。”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现在他只要想到她骑着摩托车穿梭在大马路上,他的心就很浮躁。

气温高达三十八度的时候,下起倾盆大雨的时候,她都要骑车穿梭于车阵之中,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呃……我、我辞掉工作就是了,你不要生气。”她连忙说道,“不过,你不必给我薪水了,但佣人偿还我爸欠你的是我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必付我薪水。”

“不必?”他的下巴抬了抬,眸光睥睨,“那你要怎么付疗养院的费用,怎么给你妈生活费,怎么付你自己的生活费?”

这是他的终极目的——养她。

她一阵哑口无言。“也……也对。”

大话说得太早了,经济拮据的她,连最起码的尊严都留不住。

“把你的账号写下来,我会汇薪水进去。”为了防她起疑,他从头到尾都用高高在上的语气。

“哦,好、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朝她逼近一步。“除了辞掉工作,你现在住的地方也要退租,你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帅气面孔,她屏住棒吸也没用,脸热辣了起来。“为、为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她这手足无措的脸红模样实在让他心荡神驰。

他清了清喉咙,用责难的语气说:“当然是因为你要做我的长期女佣,你以为你爸欠我的,你只要三五个月就足以还清了吗?”

“你说的对,我……我会退租。”他一席话让她羞愧得垂下眼眸。

她确实以为几个月之后他就会放她走了。

不过,他说长期,长期是多久?好几年吗?

想到可以跟他相处好几年,为他打扫煮饭洗衣,她没有一丝的不快,反而涌起这三年来未曾感受到的快乐。

老天啊,她真的还爱着他!

她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她爸爸是间接害死他父母妹妹的凶手,还害他和弟弟分开了,她竟然还奢望他会爱她?她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另外,我们当初拍的婚纱照你有留着吧,我要一份。”他提出要求。

她一定舍不得丢掉他们的婚纱照,她一定舍不得,因为她是个笨女人,被他狠狠伤害了,却还在留恋着他这个坏蛋。

“为、为什么?”她小脸又刷地苍白了。

她是舍不得丢没错,那是因为她一直爱着他,可是他为什么要,他恨他们全家人不是吗?

难道,他是要讨回丢掉?或者,他也想念他们的婚纱照……噢,童以芯,你这笨蛋,你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想念他们的婚纱照,怎么可能……

“当然是因为里面有我,不然你认为是为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她的脸又红又白。“没有,我没有认为什么。”

“搬过来的时候一起带过来。”他尽可能地板起脸。

“哦,好、好的。”

他眉峰微挑。“我进去工作了,你熟悉一下环境,挑一间你自己的卧室,什么时候要走随便你。”

小白兔好不容易走进他的森林王国了,他不能吓跑她。

现在的她,一定还不能接受他,他要慢慢来。

“等一下。”她叫住转身的他。

他的心一阵热烈地狂跳,回身直勾勾地看着她。“还有事?”

“那个……这些饮料和松饼怎么办?”看他好像完全忘了他自己订的这些饮料点心,她觉得放着不管,若坏掉了很可惜,所以才会问。

他一阵失望,有些恼怒地说:“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吧,这是女佣的工作,不是主人该烦恼的事。”

他打开一扇门进去,没再出来。

她傻眼地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这么多,她要怎么处理啊?

童以芯搬进车崇熙的住处之后,发现他连续几逃诩不在家,不知道是为了让她可以自在一点还是他工作很忙。

她去找房东太太退租时,遇到了房东太太的女儿,从那个少女的口中得知她的前夫竟然是当今华语乐坛最年轻的首席制作人,同时也是百万畅销歌曲的作曲人,她真的吓了好大一跳。

家道中落,父亲又中风后,她汲汲营营于生活,根本没心力看电视,也没时间听歌,没想到时隔三年,他已经有了如此不凡的成就。

她真的为他高兴,由衷地感到高兴。

她就知道他有才华,这才华不会被埋没,他会成功,他被看见是迟早的事。

只不过,得知他现在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乐坛教父之后,她更自惭形秽了,相较于事业如日中天的他,现在的她只求温饱,什么都不敢想……

总之,她照他的吩咐去找他公司助理那大门门卡,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她认真地把他家打扫得一尘不染,把他的衣物都拿出来洗过烫过,天天煮了晚餐等他回来,但他一次也没回来过。

这样也好,她还不习惯自己住到他家来,不习惯再度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离婚夫妻又兜在一起,还变成了主人与佣人的关系,她真的要好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所以,为免自己出错,她拼命提醒自己,他是主人,不是老公,是主人,不是老公……

不过,怎么称呼他却考倒她了。

不能再直呼他的名字,也不能叫老公,难道要称呼他“先生”?

这个问题还困扰着她,另一个发现却跳出来吓到她。

她去领钱要付疗养院的月费时,却发现账号里多了三百万!

对于以前的她来说,三百万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现在存款总额永远难以超过一万块的她来说,三百万是天文数字,是笔天大巨款。

看清楚汇款人是他之后,她就急着找他。

打他手机没人接,她只好打去他公司跟助理留言,说她无论如何今晚都希望他回家一趟,她有重要的事要问他。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过了一天,终于,晚上十一点多,她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看电视时,他回来了,整个人很疲惫,但有种颓废的帅气。

她急着向前询问他,“那个……你、你为什么要给我三百万?”

车崇熙早就知道她要问这事,他有备而来地说:“那是赡养费。”

“赡养费?”她涨红了脸。“你为什么要哦给我赡养费?我们当初就协议好不拿对方的赡养费不是吗?而且都过了三年,我有什么理由拿你的赡养费?”

“你问我,我问谁?”他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往房里走。“法律规定离婚后较有经济能力的一方,有义务给没工作能力的一方赡养费,现在我有能力,而你没有工作,所以我给你赡养费,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她握紧了粉拳跟上去,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可是他施舍钱给她,她就是平静不下来,她好羞愧好羞愧,她爸爸害得他家破人亡,他竟然还援助她的生计?

“哪里不对,说说看。”他也不看她,径自月兑掉了外套,再月兑掉上衣。

她先是看到挂在他房间正中央的婚纱照,心陡然咚地重重一跳。

这间房间平常她没进来打扫,因为觉得太私密了,她不敢看他的房间,她觉得自己会太激动。

现在她果然激动了,不敢却是为了婚纱照!、

他为什么要把两人的婚纱照挂在房里,虽然他可能只是看他自己而已,但他不觉得很不妥很不妥吗?

她脸红心跳地看着他月兑掉衣服又开始月兑衣裤,强装镇定地说:“我们已经离婚三年多了,法律不可能规定要能力的一方要一辈子为对方负责,所以我不能收你的钱,我明天就汇还给你。”

“我们两个一定要说那些吗?”他仅着内裤,倦极地上了床,舒展筋骨,然后翻身趴在床上。“我好累,你帮我按摩。”

“什、什么?”她呆了。

他闭起了眼眸,沉重的手臂垂在床沿。“主人累了,用人不该替主人消除疲劳吗?”

她的心脏怦怦狂跳。“佣人是打扫洗衣煮饭的……”

“我记得离婚那天,我不是说过,只要我能消气,你什么都愿意做,现在你是怎么样?想推翻自己说过的话?”

这几天他睡在公司的休息室里,脑里飘过的都是她纤细的倩影,鼻息里闻到的都是她身上的馨香,如果再也不得到她,他会憋疯!

“不是的,我……我没有想推翻。”她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要她按摩抵罪,这惩罚虽然轻却很暧昧啊!

“没有就快点上来按。”他眉心一皱。“为了一首曲子,我真的快累死了。”

她咬着牙上了床。

她很不想想歪,可是他没穿上衣又没穿衣裤,露出古铜色精瘦的男性身躯,她就是会一直脸红心跳,自己也控制不了。

希望他赶快睡着吧!这甜蜜的折磨她再也负荷不了了。

她想吻他的肌肤,想过去一样,一寸一寸地吻他灼热的身躯,过往的激情在此时跳出来无疑是雪上加霜,她觉得自己从失婚女子变欲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他发出轻微均匀的鼾声,他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

就在她想悄然下床时,他突然一把拉住她,瞬间将她压在身下。

她惊呼一声,“你没睡着?”

“你说我怎么睡得着?”他贴在她细致的耳际低语,声音充满饱受折磨的压抑。

她慌张地想推开他。“你快点放开我!”

“不放,再也不放了……”他的双唇覆住了她的。

她闭上了眼睛,沉醉在他的吻里,头晕目眩。

轻解罗衫,他看到戴在她颈子的项链。

那是他在酒吧里抛给她的项链,一条并不值钱的项链,直到现在她还不离身。

“你这傻女人……”他的心狠狠一抽,感觉到身下的她因为他触模那条项链而战栗了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戴好看的……”她费力地解释,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闭嘴,傻瓜。”他把她搂得更紧,不断地吻着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傻瓜……”

她叹息一声,蠕动着贴向他,感觉到他坚实月复部上结实的肌肉,他的身体像座牢笼般的把她圈在身下。

这怀抱,她渴望了好久,也幻想了好久,她不想违背自己的真正心意了。

她抱住他的腰,吻着他的喉结。

“以芯……”他疯狂又霸道地抚模着她、亲吻她,她好热,她的反应让他兴奋得颤抖。

失去她的这三年,他是不完整的,现在的他,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