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刚刚说什么?”
崔蔷希双手合抱的一迭活页夹差点没掉在地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颜明丽,感觉已经不止像青天霹雳了,简直是五雷轰顶。
“我说,吴雪羚和韩副总闪电订婚了,下个月结婚。”颜明丽老神在在地说。
崔蔷希吞了口口水。“妳再说一遍。”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扶着办公桌才有办法坐下来,而她也真的扶着桌子才坐了下来。
“再说几遍都一样。”颜明丽嘴唇一撇。“吴雪羚要和韩副总结婚了,那个花痴出运了。”
崔蔷希不想相信,她拒绝相信。
哦~天啊!
她听到的是真的吗?
她的死对头吴雪羚,跟她一起进公司、靠着丰胸蜂腰闯出名号、不会做事只会向男上司撒娇的吴雪羚,要和公司未婚女职员人人心仪的韩副总结婚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呢?
才过了一个周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这比任何事都还惨,不但梦中情人名草有主,她还得看吴雪羚那女人趾高气扬的得意嘴脸,叫她怎么能不激动?
“前辈,先喝杯咖啡,妳冷静一下,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一杯星巴克的外带杯递了过来,崔蔷希呆瞪着咖啡,再抬头看向关心她的那个人,心绪更加波涛汹涌。
为什么吴雪羚那种货色可以钓到韩副总那样的人中之龙,而对她献殷勤的就只有资历比她浅、职位仅是小小企划助理的孙至阳?
“拿走。”她眉心一皱,嫌恶的说:“我现在没心情喝咖啡。”
孙至阳关心地看着她。“那妳想喝什么,我去买。”
“你吃饱太闲啊?”她心中的那股火气莫名的想找人发作。“听好!你从现在开始不要来烦我,不然不要怪我给你脸色看!”
孙至阳受伤的看着她,在心底悄悄叹气。“前辈,听到韩副总要结婚,妳就这么伤心吗?”
崔蔷希没好气的瞪视着他,嘴硬地说:“谁告诉你我为了韩副总在伤心?他要结婚关我什么事?”
孙至阳心痛的陈述道:“妳明明就是听到了韩副总要结婚的消息才激动起来的,妳为什么要为了快跟别人结婚的男人而难过……”
“住口!”崔蔷希重重拍了桌子一下,音量陡然高了起来。“孙至阳,你很闲是不是?我交代的工作,你都做好了吗?”
孙至阳不闪不避,反而用刚毅的眼神迎视着她,语气平稳地说:“都做好了,请组长再派新的工作给我吧。”
崔蔷希瞪大了眼睛。
可恶!怎么可能都做好了?昨天才交给他的工作,他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身为他的上司,下属的工作效率如此神速,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现在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不高兴,她的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气焰更盛的问:“都做好了?你确定你都做好了?”
他眨了眨眼眸。“对,都做好了。”
她用非常怀疑的口吻继续质问着他,“每一项单品的季销售业绩表都整理好了?圣诞特别企划的基本调查也都做好了?冬季主推商品的空间规划图做好了?新建材的绿建材标章呢?也送去审核了?”
他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她。“对,都做好了,而且已经放在组长妳的桌上了。”
她迅速看了一眼桌面,脸颊蓦然热了起来。
要命!他还真的都做好,而且呈上来了。
“就算都做好了,也不代表你就可以站在这里关心上司的感情问题!”她恼羞成怒的说:“已经快年底了,很多家庭都会除旧布新,家具、家饰的需求会很大,我们的竞争对手也会推出一连串的新商品,你要是有时间,应该去调查一下别人都推出些什么新商品,不是在这里讲些没用的话!”
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模模鼻子走掉了,可是他没有。
“橘色家具、生活家、五桥集团的冬季新品调查报告也一并放在妳桌上了,请组长过目后再告诉我感想。”他没好气的说,眼里也燃着怒火。
崔蔷希愕然了。她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橘色家具、生活家跟五桥集团都是他们“富邑乐活”的主要竞争对手,他是什么时候把他们的冬季新品报告给做好的?
他这样——他这样摆明了要给她难看嘛!
可恶!他一年来不断的透露爱慕她的讯息,现在却半点台阶也不给她下,这样叫慕她吗?
“就算你都做好了,你就不会自己找别的事做吗?”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还是,你认为你领的薪水只要做那么一点事就可以了,公司是你养老的地方,公司的死活跟你没关系,你只要做完你份内的工作,其它事就都跟你没关系了?”她知道自己在迁怒,但她控制不了说出的话。
他蹙着眉。“我从来没那么想,也不可能那么想。”
“但是我认为你就是那么想!”她武断地说:“你跟时下的年轻人都一样,不求上进,只想打马虎眼,只想混日子等薪水,没有理想、没有抱负,过一天算一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着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别人顶着,永远轮不到你顶,所以不求上进!”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很不高兴的说:“组长,我对妳很失望,妳根本不了解我,妳也没有试着了解过。”
失望?他居然说对她失望?
她气急败坏的月兑口而出,“哈,我为什么要了解你,难道我要跟你结婚吗?你是我未来的老公吗?”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无比。“我希望我是,只要妳给我机会。”
“你你、你闭嘴!”她涨红了脸。该死!整个企划部的人都在看,他是不会看看情况再说话吗?
从不掩饰对她的心意,那是他不懂事,但是被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憋子追求,她觉得一点都不光彩,反而害她沦为大家的笑柄。
“为什么对韩副总那么执着?”他蹙眉的看着她。“妳了解他的为人吗?妳怎么知道跟他结婚会很好,可能一切只是出自于妳的幻想,因为没有得到,所以觉得好,可能只是那样而已。”
她瞪视着他,看见他眼里又闪着那种特殊的光芒了,就好像两口深井,她从来就看不清那井里藏着些什么,当然也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去看清。
然而此刻,她却在他的眼光下莫名的心跳加快了。
可恶!她为什么要受他的影响?他凭什么让她的心绪如此紊乱?
她如同被针刺般的跳了起来,随即恶狠狠的瞪着他,“不准你批评韩副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倒是你,你以为你追到我就可以少奋斗十年吗?别傻了,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能当上组长也是靠自己努力来的,如果你想沾我的光,不想好好做事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劝你还是早点醒过来,认真做事比较实在!”
他望着她,郑重否认,“我没有那么想过。”
“你有!”她怒气冲冲的乱指控一通。
他挺直了背脊,浓眉紧蹙。“不要随便冤枉人,我没有。”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自有一股坚定。
“你有!”崔蔷希跟他杠上了。
两人的脸相距不到十公分,像斗牛似的对峙着,彼此的呼吸热热的吹到对方脸上。
崔蔷希大眼睛冒火的、狠狠的瞪着他,他则毫不退缩的迎视着她的目光,那被太阳晒成微褐的年轻脸庞上,有着她看不见的柔情和叹息。
许久之后,孙至阳动手推了推黑框眼镜,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凝结气氛。
他深沉的眸光仍停在她脸上,但他却低头认错了。“很抱歉,是我不够周到,我应该更积极去找事情做,我现在就去商品开发部做新商品的报告。”
他的眉宇深蹙着,转身走出企划部。
整间办公室安静到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大家识趣的各自回座,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只有崔蔷希无法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压住了他了,但她却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瘫坐在椅里,心中涌起无限懊恼。
她干么凶他?
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她怎么可以把自己失意的火气出在他身上?
“哎哟,妳干么啊?”颜明丽悄然把椅子滑过来。“人家喜欢妳,又没有罪,妳干么对他那么凶?他好歹是喜欢妳的男人。”
崔蔷希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那妳去跟他交往啊。”
“当我没说。”颜明丽吐吐舌头,又悄悄滑回自己座位去了。
烦死了!崔蔷希紧紧蹙着眉心,抬眼瞪着自己贴在办公桌隔板上那张从杂志裁下来的卡地亚戒指广告,心里五味杂陈。
她曾不止一次幻想韩副总拿这款戒指向她下跪求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马上答应!
而孙至阳……
打从一年前他一进公司,进到营销企划部后,就不曾掩饰对她的好感。
但很抱歉,她小姐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快要三十拉警报了,对小她两岁的弟弟没兴趣。
她都快要被周围的结婚潮给逼疯了,她要的是结、婚、对、象!一个从里到外、从到心灵层次都适合结婚的男人!
而韩副总正是绝佳的结婚对象,三十五岁,商品开发部副总,有房子有车子,还有看起来很棒的体格和正直的面貌,总之她认为他已经接近十全十美了。
她不否认,韩副总正是她的性幻想对象,从来没有性经验的她,笃定的认为如果她的第一次是跟韩副总,那她一定不会痛,因为他一定会很温柔的引导她,也会让她很享受。
现在,她的幻想完全破灭了。
矮副总就要结婚了,而且是跟吴雪羚……
天啊!吴雪羚,那个女人除了肉弹身材还有什么?韩副总居然会选择她
她很不想这样讲,但此时此刻,她忍不住觉得她爱慕已久的韩副总真的有些肤浅!
他的择偶标准应该是灵魂,不该是啊,但他却明显选择了,不要灵魂。
他要和吴雪羚结婚的这件事,让她对他的好感大大打了折扣,爱慕也跟着降低了。
只是现在连吴雪羚都要嫁人了,对象还那么优,那她的真命天子呢?到底在哪里?
午休时间到了,崔蔷希没心情去用餐,一想到韩副总即将跟吴雪羚结婚,她就胃口全失,给她吃山珍海味也没味道了。
惫有,早上和孙至阳起的冲突也让她很介意,都中午了他还不回来,是要投效到商品开发部去喔?
其实他没像她讲的那么差,早上她是气急败坏才会口不择言。
比起其它同期的新人,他比他们好太多了。
不但做事认真负责又很积极,常主动去了解商品的结构和消费市场,卖场的同事说,他假日还会去卖场帮忙,站在第一线了解消费者的想法和喜好。
说实在的,他分发到营销企划部是他们的福气,以前她常被不知长进、浑浑噩噩混日子的新人气得半死,但那种事在他身上从没发生过。
虽然他年轻但却肯拚,做事脚踏实地,不会好高骛远,不但没计较过薪资,叫他加班更是不成问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才。
对于这样的好人才,她这个身为组长的人,应该要好好的善待,并且积极的把他留下来才对。
但是让她心烦的是,他什么人不喜欢,却偏偏喜欢她!
她怎么可以跟他交往嘛?
他们一个是上司,一个是下属;一个是老鸟,一个是菜鸟;她还比他大两岁,她已经在公司待四年了,他才刚进公司一年。
她的对象应该要职位比她高、资历比她深、年纪比大她才对,怎么可以全部反过来,那别人会怎么看她?
她要命的在意别人的眼光,她真的很在意,所以不能是他,绝对不能是他……
唉,肚子饿了,她实在没必要为了韩副总和吴雪羚不去吃饭,饿肚子吃苦头的还不是她自己,她真是笨得可以……
“不吃午餐下午会没体力工作,这是麦当劳新推出的汉堡,我吃过了,味道还不错,妳吃吃看。”
一个麦当劳的纸袋蓦然落在她的视线内,崔蔷希猛地抬眼,看见身高一八六的孙至阳站在她桌边,端正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表情有些僵硬。
她心跳加快,态度不由得软化了。
他的肤色很男人,牙齿很白很健康,眼睛也又黑又深邃,如果她再年轻个五岁,一定会喜欢他这样的小男人。
可惜她不是小妹妹了,她不能再蹉跎青春,也快没有青春给她蹉跎了……
“不是跟你说不要来烦我?”她撇了撇唇,一时放不段,矫情地说。
虽然自己向来对他不假辞色,但如果有一天,他把这份殷勤拿去献给了别的女人,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贬是什么感觉呢?
现在问她,她也不知道,事情总要发生了才会有深刻感受。
可能她会耸耸肩,说一句很好啊,他终于不再缠着她了;也可能会很不习惯,毕竟他一直把她当女王对待,而她也知道自己是他的女神,如果女王换人做,那她……
“妳说不要烦妳,没说不准送吃的。”他紧锁着眉心。“午休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趁热快吃吧。”
“你呢?”她月兑口问道。
他的眉峰稍稍松开了,凝视着她。“妳在关心我?”
她的心跳又蓦然加速,脸热了起来。
般什么?又没怎么样,自己竟然被他弄得脸红心跳,这算什么?
“关心你个头啦!我干么要关心你?”她气鼓鼓的和他对望。“饭可以多吃,话不要乱讲,本小姐只关心适婚熟男,你不够资格让我关心!”
孙至阳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忽然突兀的问:“谁告诉妳,只有熟男才适婚?”
崔蔷希一愣,顿时语塞,她有些强词夺理的说:“本来……本来就是啊。”
他不说话了,只是凝视着她,像在深思什么。
她被他看得心跳又险险失速,忍不住抬起下巴说:“真没礼貌,干么这样看人家?你这个人很奇怪耶。”
那表情好像他很无奈的在等不懂事的情人长大似的,他比她小懊不好,竟敢那样看她,太莫名其妙了。
“妳快吃吧,不要把胃搞坏了,我去顶楼抽根烟。”
他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
崔蔷希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目送他,直到他人都消失在办公室门口了,她还久久回不了神。
敝了,她又没问他要去哪里,他干么一一向她报告,她又没有很想知道。
看来她真的要赶快找个对象了,不然连个小憋子也能轻易撩动她的心魂,太丢脸了!
*
周末假日,崔蔷希回到板桥父母家。
为了节省通勤时间,她在公司附近租套房自己住,每两个星期会回家转一转,一方面看看父母,一方面是冲着老妈做的小菜。
独居嘛,没时间也懒得开伙,套房的厨房设备更是有限,而她老妈不但手艺佳,十年前还跟朋友开过韩食馆,对于做小菜很有一套,她只要拿上几盒,再煮一锅白饭就可以吃一星期,真的是太实惠了。
在家里吃过午餐之后,她嫂嫂在洗碗,老妈在切水果,他们崔家虽然只是小康家庭,但她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家事全由强势的老妈跟贤慧的嫂子一手包。
转到客厅,她老爸和大哥聚精会神的在下棋,没空理她,她百无聊赖的在客厅翻动报章杂志,不期然的看到一张红帖。
顺手打开,看到新郎吴海中、新娘柯颖婷的字样,她吓了一跳。
“颖婷?不是小阿姨的小女儿吗?”
“对啊,就是婷婷啊。”崔蔷希的母亲陈燕春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妳回来得正好,婷婷说要找妳当伴娘,日期就在月底,妳把时间空出来。”
崔蔷希非常疑惑,总觉得哪里搞错了。“婷婷不是才刚大学毕业?”
她记得婷婷是今年毕业的没错啊,当时还拜托她帮忙找工作,怎么转眼就要结婚了,现在才不过十一月耶。
“怀孕了啊。”陈燕春语气很寻常地说:“而且男方三十了,说是很急,妳阿姨也就答应了。”
崔蔷希手拿着喜帖,看着笑逐颜开的新人照片,呆愣了好久。
这消息比听见韩副总终结单身的对象是吴雪羚还要震撼。
婷婷是她所有的女性亲戚里,除了还在学的以外,唯一还没结婚的。
也就是说,她那一大票堂姊妹、表姊妹都已经结婚了,只剩她跟婷婷还未婚,而现在连小她六岁的婷婷都要结婚了,那她……
“现在连婷婷都要结婚了,妳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要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啊?”
崔蔷希才在想这个问题,就听到母亲一针见血的问她。
她看了母亲一眼,很无奈的说:“也要有男朋友才能带回来吧?我又没有男朋友,要怎么带?”
她也不想都二十八岁了,却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啊,但对象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就是遇不到有什么办法?
“妳进那间公司都几年了,怎么连个男人都找不到?”陈燕春一副妳真没用的表情。
崔蔷希又是一阵无奈,但她不想让母亲看出她内心的焦虑,故意耍嘴皮子的说:“男人很多,但好男人又未婚的没半个,妈,妳希望我嫁给我们公司的清洁工吗?据我所知,我们公司的男性清洁工有三个,都年过四十了还未婚,我想他们都会很乐意跟我交往看看。”
“我是为妳好,妳还给我贫嘴?”陈燕春瞪着女儿。“妳要知道,妳那些阿姨舅妈的嘴巴有多毒,我是怕妳去参加婚礼被她们笑,说妳是没人要的老处女,嫁不出去。”
崔蔷希耸了耸肩。“那我就跟她们说,我不是处女不就好了。”
虽然她敢这样跟老妈耍嘴皮子,但叫她跟世人承认自己二十八岁了还是处女,她真的不敢。
社会在变,价值观也在变,不是有某个女星频频说自己是演艺圈最后一个处女,可非但没有博得圣洁之名,反而一再被奚落吗?
所以,这种不象样的话她只敢对自己的老妈讲,绝对没有勇气到处去宣传。
“死丫头。”陈燕春双手扠腰瞪着女儿。“想丢光妳老妈的脸是不是?”
崔蔷希看到父兄对这敏感话题仍旧充耳不闻,一径沉浸在他们的象棋世界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幸好他们没加入围剿她的战局,不然她哪招架的住?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她就招架的住她老妈吗?家里向来由强势的老妈做主,如果老妈一直给她疲劳轰炸,她说不定真的会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放心啦,妈,妳脸这么大,怎么丢也丢不光啦。”她揽住母亲的肩,拿起一块苹果送进母亲嘴里,撒娇地哄道:“来,吃块苹果,养颜美容,还可以减肥喔。”
陈燕春吃着苹果,不忘说道:“反正妳记得到时抽出时间当伴娘就对了,那天日子很好,我跟妳爸各有一场遍礼要参加,妳大哥大嫂也有朋友的婚礼要去,妳就是我们家的代表了,给我得体点,知道吗?”
左一个婚礼,右一个婚礼,崔蔷希顿时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
怎么这么多婚礼啊?
现在是十一月,难道真应验了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