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明衡陪著孟颖容和工滕律子到餐馆里吃饭。
在别人眼中他们像是一对情侣,但只有当事人才明白他们不是恋人,只是普通朋友。
孟颖容在和郭明衡约会时一定会带著工滕律子,因为她知道郭明衡喜欢她,而律子喜欢郭明衡。
她总是替律子找机会去接近郭明衡。
这天一进入餐厅坐下来,郭明衡就问:“你还是决定回台湾吗?以你的聪明才智,不继续留在这儿攻读博士学位实在很可惜!”
孟颖容微微一笑:“就算我要继续念下去,也得等我先回国一趟再来;我已经整整两年没回家了吧?再不回去的话,我父母都快认不得我了。”
“你还会再来吗?我是说,你还会再来美国念书吗?”郭明衡很不安。
孟颖容对他说过她和滕真之间的事情;他总觉得她一回国之后就再也不会到美国来了。
“还不确定。”孟颖容诚实的说:“不过,我知道律子会继续在这里完成学业的。”她朝她甜甜一笑。“你说是不是?律子。”
“呃……”
冰明衡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回国?”
“大概这一、两个星期吧。”
“这么急?”
“异乡客,归心似箭哪!”她开玩笑的说:“我的两个朋友也要一起回去。”
“是孙玉薇和刘清华吗?”工滕律子问。不知怎么的,只要有郭明衡在场,她就会很紧张,一举一动都战战兢兢的,一改平时那种疯疯癫癫、口没遮栏的模样。
“是啊。”孟颖容认真的说:“郭大哥,我不在时,你要多来看看律子,她这个人看似精明;其实是很需要人照顾的。”
“当然。”
堡滕律子站了起来。“抱歉,我到化妆室去一下。”
待她走远了之后,孟颖容才说:“律子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她和你挺配的。”
“可是——”他泄气的耸耸肩,不再说话。
“你讨厌她?”
“怎么会?”
“那就是啦!既然不讨厌她,喜欢上她不难吧?”其实她明白为什么他到现在仍无法喜欢上律子的原因。“郭大哥,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打从一开始我就表明了心态,你也答应过我彼此只做个朋友的,不是吗?”
“我这么令你讨厌吗?花了两年的时间仍无法使你对我的感觉改观?我承认,自己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如滕真,可是——”
不待他往下说,孟颖容便截断了它的话:“别再提他!这与他无关。”
“无关吗?我不相信!是谁在一张白纸上写满了滕真这两个字的?”看著孟颖容脸色一红,他解释道:“很抱歉,我无意偷看你的东西,只是书桌上那张写满了字的白纸太显眼了。”
孟颖容无言的将头一垂。
“一看到那张白纸,我就知道你仍然忘不了他;其实你根本无法忘记他,对不对?”
“那又怎样?”她自嘲的苦笑。
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郭明衡很清楚自己根本比不上滕真。在遇见滕真之前,他是个自恃甚高、眼高于顶的人,而遇到滕真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真是只“井底之蛙”,也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若称得上俊秀,那滕真就要算是俊逸绝伦了。
也难怪孟颖容会对他无法忘情。
任何女孩子只要和滕真交往过,便会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回国后会和他连络吗?”
“我能吗?就算我仍然喜欢他,但是他呢?感情是双方面的事,我总不能自己一头热吧?”
“那小子真是幸福!”郭明衡酸溜溜的说。
“你不也一样?律子对你很痴心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此次回国后,会不会再回来这里继续深造仍是个未知数;但是,如果是喝你和律子的喜酒,那我绝对会义不容辞赶回来的。”
“我们都还没有交往过……”
“这是你的个人问题,律子可是单恋你近两年了;为了你,她婉拒了不少男士的追求呢!”
“我行吗?”他有些不好意思。
“行不行,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看见律子从化妆室走了出来。“喂!看你的啦!”
对于这对情侣,她相当看好。
走出机舱,踏上了台湾的士地。
“唉!惫是回来的感觉好!”孙玉薇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空气。“好久没看到这么多东方人一起出现的场面了。”
“是啊!在美国生活了两年多,对那边的生活依然有些无法适应。”刘清华附和的说著。
孟颖容则沉默的走在他们两人身后。
必国的感觉既亲切又熟悉,可是一踏上这片土地之后,心里头又是别有一番滋味;是近乡情怯?还是兴奋过度?或者是因为这片土地上有滕真?
反正她心里就是有一股莫名的不自在就是了。
一出关,孟浩儒夫妇已经等在外头。
“爸、妈!”孟颖容笑著走向他们;心里头一阵激动,想哭又想笑。
“终于回来了!”陈妙芬仔细看著女儿,眼眶一热,泪水掉了下来。她紧紧拥著女儿。“我们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孟浩儒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递了条手怕给她,“回家再说吧!这儿是公共场所,再哭下去要闹笑话了。你陪颖容走,我先到外头开车。”他回头对著刘清华和孙玉薇一颔首。“有人来接你们吗?”
“有。我爸爸大概会慢几分钟才到吧?呃——他来了!”孙玉薇提起行李。
“伯父、伯母,那我们先走喽,有空再聚聚。”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必国后第一次上街购物。
开着车行驶在街道上时才想起来,到东区购物会经过CBN。
原本想绕道走远路的,可是一想,自己的想法也未免大幼稚了!她苦笑的摇着头自嘲。
必国到现在,孟浩儒夫妇都尚未对她提过有关滕真的事,倒是冷修彦的事情提了不少。
他又和赵晓乔复合了。
孟颖容总觉得冷修彦的个性像个浪子,他很难为一个女人定下来,三心二意是他对感情的态度。
以他这种个性配上赵晓乔那吃醋成性、占有欲极强的人,这段感情若真的能开花结果,还真可谓是“姻缘天注定”呢!如果不是天注定的,像这样极端不同的两个人又怎会凑在一起呢?
不过,听到他们俩又复合的消息,她也着实松了口气;她这个“第三者”的罪名可以卸下来了吧?
车子终于来到这条满是商业大楼的街道。
办灯一过,孟颖容还是踏下了油门往前走;她没有理由因为滕真而不走这条路吧?要是只要滕真会经过的地方她都得避而不走的话,那么她恐怕得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挖个“个人专属地道”了。
车子经过CBN时,她很难不去注意那栋她曾经多次进出的地方。
当她往那里看去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从里面走出来——那熟悉的身影,莫非是……当玻璃自动门打开的一刹那,孟颖容差点忘了开车——是他!真的是他!
当车子已经驶过CBN大楼时。她仍频频由后照镜里看着他,直到后面的车子挡住了视线。
他一点也没变:不过,他似乎变成熟了,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更刚、更硬。他仍是那个冷漠傲然的滕真,只是在墨镜后的那双眼睛是否依然温柔如昔?
看到他的刹那间,她内心里的激动可真是自己所始料未及的。
她只道自己仍然爱着他,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在美国的这两年中已经把这份感情淡化了,没想到两年后再看到他,内心依然波涛汹涌,甚至更烈。
难道真如别人所说的:“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
靶情的事令人猜不透。
变完市区后,她找了家看起来气氛不错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她体会着四周都是东方人同在一家咖啡厅喝咖啡的感觉,真的是很棒、很踏实!不像她在美国的时候,放眼整家Coffeeshop,可能就只有她和律子是东方人,那种感觉很怪异。
向侍者要了一杯女乃茶后,她走到杂志架去拿了一份报纸。“昨天的。”她喃喃自语着。
翻开报纸,当她看到娱乐版的花边新闻时,她著实吓了一跳;上面斗大的字体写著——他们是不是一对恋人?然后在下面有一张一个女星和滕真的合照。
她大致看了一下内容。
那个女星叫宋羽璇;原来滕真的现任女友叫宋羽璇……报纸上还写著那个女星是滕真他们学校里的校花。
她轻啜了一口侍者端来的女乃茶,内心百味杂陈、苦不堪言。
其实这不也是她所意料中的事吗?以滕真的条件,是不可能任由感情生活空白两年的。
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原先还以为……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羽璇,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滕真坐在CBN的会客室里单独会见这曾经是他女朋友的女子。
宋羽璇见滕真的态度十分坚决,便使出泪水攻势;她一面用手帕优雅的擦着泪,一面说:“报纸已经把我们的事写成这样了,要是你——你——你不和我在一起,别人会怎么说我?”
滕真寒着一张脸,那冷冷的目光盯得宋羽璇想用眼角去偷瞄他也不敢。
“那天的事我不想再追究;那个好渲染的记者‘杨先生’我也不打算把他揪出来,但是——”他郑重的说:“如果他再这么多事、没事找事做的话,我会让他在报界混不下去!”
一听到“杨先生”这三个字,宋羽璇整个人都呆了。
莫非滕真找过征信社的人去查这件事?要不,他怎么会知道杨树德的事?
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她必须和杨树德划清界线,不能让滕真怀疑到那天在慈善义卖会上的这一幕“花边新闻”全是她自导自演的。
“我不管那好事的记者是谁,我在乎的是我个人的名誉!在演艺圈内,谁不知道我宋羽璇?那位记者把我们写成这样,你得帮帮我!”她赖定他了。
滕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实在不明白宋羽璇为什么要设计他?
他也不过是在大学时代被她所“甩掉”的众多光荣纪录之一罢了,她实在用不着在他身上作文章。
那天在慈善义卖会上很巧合的遇到了她。抱着曾经同学一场的想法,他向她寒暄了几句,没想到在慈善义卖会结束后,当他正准备走出会场时,宋羽璇突然向他亲密的挨了过来,然后只见眼前镁光灯闪了几下,隔天他就见报了。
别见到那篇报导时,他简直快气炸了!于是他立即找了征信社去查这件事情。
因而让他发现了可笑的内幕——这个花边居然是宋羽璇自导自演的杰作!
她的动机是什么?他没兴趣知道。
而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和“宋羽璇”这三个字划清界限。
他可不希望一走出去就被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的,好像他身上已经被盖了宋羽璇的专用章似的。
“羽璇,我和你之间永远都只是朋友,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他压抑住满腔的怒气。“那天我之所以没有当场把你推开,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假使那时我只顾着自己而把你推开,我想今天你一定会更加无地自容。”
宋羽璇咬着唇不说话。
“其实,那天的事情是你早就料到的,不是吗?”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上吧,我不想再追究了:再往下深究的话,会有人下不了台的。”他暗示她,事情的一切来龙去脉他都了若指掌,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宋羽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模样颇为狠狈。她低垂着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都……”
“我知道,整件事情我都知道。”
“为什么……”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不拆穿我?你大可以这么做的,不是吗?”她心中仍抱持着一线希望。
如果滕真心里没有她,他大可以把事情真相公布出来,以还自己的清白。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在他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他仍然守口如瓶。
这不是摆明了他仍然喜欢她,所以不希望她名誉受损吗?
“我是可以如此做;但是,你是个女孩子,而且又是我的大学同学,为了同学四年的情谊,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宋羽璇失望的一叹。“就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
“滕真,我可以冒昧的间你一句话吗?”她想把当年最想问而始终没问的话趁着这个机问他。
“你问吧。”他答应得坦然;他自认自己和她之间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话。
“你喜欢过我吗?大学的时候——你曾经喜欢过——喜欢过我吗?”
“没有。”他肯定的说:“不过,觉得你很漂亮倒是真的。”
“男生都喜欢漂亮的女孩子,难道你是个异类?”她对它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滕真笑了起来。“你是个人,而不是物品。假使是物品的话,你觉得它漂亮,你就一定会喜欢它;因为物品并没有什么可挑的,它就只有外在而已,但是人可不同;有外在、内涵……最重要的是有没有缘。”
“没缘怎么会相遇?”
“有缘的话,我当年就不会任由你投入别人的怀抱了。”他声明自己的立场。
宋羽璇知道大势已去,她没什么话可说了!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记得两、三年前曾在餐听里看见你带了个相当出色的女孩子。它是你的女朋友吗?”
“谁?”他不记得两、三年前曾遇见过宋羽璇,不过可以确定他身边的女孩子一定是孟颖容。
“头发长长、直直的;气质很不错。”
“她是我的女朋友。”
“现在呢?”
“吹了,她到国外念书去了。”一想到孟颖容,滕真冷冷的目光顿时软化了下来,眼神中有著淡淡的温柔及些许的黯然。
那抹温柔,是宋羽璇从不曾由滕真看它的眼神中感受过的。
“她去多久了?”
“两年多了。”
“两年多?!”
宋羽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女孩到国外念书了两年多;也就是说,她和滕真分手已经两年多了。
在两年多以后的今天,滕真一提到她,眼神中仍有著一股温柔。
多幸福的女孩子!
“你还喜欢她,对不对?”
滕真沉默的望著杯中的褐色液体。
有些事,他不想让人知道;有些话只要深藏在心中就可以了……
路过花店时,一丛淡紫色约花朵引起了孟颖容的注意。
她停下了脚步,仔细的端详着那十分熟悉的花卉。
桔梗!一种代表着永远的花。
想起从前的那段回忆,既甜蜜又窝心——花店的老间走了过来。“小姐,买花吗?”
“呃——请给我六枝桔梗,”
“要搭配其他的花吗?”
“满天星吧。”
报店的老间熟练的包装着花卉,一面说:“你配花的习惯和我们店里以前一位常客很像。”
“是吗?”她微笑。
“那个客人是个男的,他说他女朋友最喜欢桔梗。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来买花时,连满天星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呢!”她将花套上包装纸。“他女朋友真幸福,有这么一个又帅又浪漫的男朋友;不过,他已经有几年没来买花了,八成是和他女朋友吹了!”
孟颖容直觉的想到滕真。
这家花店的隔条街便是CBN,难道花店老板说的就是他?
“小姐……”
“呃——”它如梦初醒。“多少钱?”
“三百七十元。”
岸了钱,走出花店,迎面而来的是略带寒意的深秋气息。
这样的夜令人倍感寂寞。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在经过自己的车子时,也没有想要开车回家的念头。忽然,对街一个装潢典雅的咖啡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到咖啡厅喝杯咖啡吧!”她对自己说。
大概在美国喝咖啡喝上瘾了,她现在是平均早晚都各要喝上一杯咖啡,要不然就会觅得浑身都不对劲似的。
走进咖啡厅时,也许是因为她的容貌;也许是因为她手上捧着的枯梗,有不少眼光都向她投射过来。
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下,她把手上的桔梗放在旁边的座位上,侍她正准备向侍者要一杯咖啡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已来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着那张潇洒依旧的脸庞,以及那双“曾经”只对她温柔的双眼。
“我可以坐下来吗?”滕真微微一笑。
她看着他,微微一点头,心中的情绪澎游汹涌、起伏不定。她把眼睛移向站在一旁的侍者,说道:“请给我一杯蓝山。”
待侍者走后,滕真才开口:“以前喝咖啡不是会心悸吗?”
“在美国喝惯了。”她端起水林轻啜一口,希望不会被他看出她紧张的情绪。
滕真仔细的看着这个唯一令他心动过的女孩子。她瘦了!那双清灵的眼睛变得更大,但那头乌亮的秀发却仍旧飘逸动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一个星期了吧。”她鼓起勇气看他。“现在过得如何?”
滕真微微一笑。“还好。”
惫好,是指现在,她该看看她刚走时他成天用工作来麻醉自己,每天只是疯狂的工作,以使自己不去想起她的那副可怕模样。
那段日子他过得糟透了;但是,他仍然咬紧牙关撑了过来。
滕真望着她座位旁的桔梗。“你买的?”
“呃——刚才路过花店……我一向很喜欢淡紫色的桔梗。”她有些尴尬的解释着,因为这种花在她和滕真交往时曾代表了很重要的意义。
滕真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桔梗发呆。
“美国的学业告一段落了吧?还要回去再攻读博士学位吗?”
孟颖容想了一下。“还没决定;不过回去继续念书的可能性很高;都已经念到硕士了,不再念下去很可惜。”
“嗯……”滕真赞同的点点头后,又是一阵沉默。
孟颖容忽然想起报纸上的新闻。
“你女朋友很漂亮。”她试着尽量自然的把话说出口,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的语气中就是有一股酸味。
“什么?”他看着她,一头雾水。
“我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位叫宋羽璇的女星不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吗?”她试着装作不在乎。“那女孩满漂亮的,听说是你们学校里的校花?”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澄清着:“那些报导只是好事者乱宣传的;不过,她曾是我们那一届的校花倒是真的。”
在别人面前,滕真对于宋羽璇的事情总是不加解释的一笑置之;他向来认为清者自清,别人爱怎么想都无所谓,可是在孟颖容面前,他却一定要和宋羽璇划清界限。
这是什么心理他也搞不懂。
反正他不希望孟颖容对他有所误会就是了。
“以你的条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交女朋友吧?”孟颖容开玩笑的说着。
其实,这是她最在乎、最想问的话。
滕真凝视着她好一会儿,那深情的眼神依旧没变……难道……?!
不可能吧!滕真可能因为她,而把自己的感情完全封闭二年吗?
他的条件太高了,没有理由会如此委屈自己去等待像她这种平凡的女孩子。
“滕真——”
他忽然看了一下手表,接着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他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孟颖容不明白他在逃避些什么,刚才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又代表了什么?
难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了怕她知道而匆匆紧去吗?假使他可以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他又何谓走得如此匆忙?
对,一定是这样!他有了女朋友而不想让她知道。
她还以为他会为了她而封闭自己的感情呢!
孟颖容,你这个大傻瓜!
一天又过去了。
秋去冬来,寒夜里的街头总是不若其它季节来得热闹。
冷修彦独自走出办公大楼,正前往与赵晓乔见面的餐迈途中。
蚌然看见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颖容!”他大声叫了出来,从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兴奋的程度。“真的是你?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快步迎上去!
“你——这么晚了才要回去?”她回过身,看到冷修彦时也吃了一惊。
世界真小!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两个星期了。”她仔细的算了算时间。“包括今天正好十二天。”
“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真不够意思!”他拉起她的手。“走!今晚我请客。”
“不用了。”她抽回自己的手。“晚上我还有事,改天再约晓乔一起出来吧。”她顿了顿,“如果她不介意跟我一起吃饭的话。”她看着他。“晓乔最近还好吧?”
“老样子。”
“她是个好女孩。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别再像以前那样心不定了,那会很伤她的心的。”
“我喜欢她,可是——可是——你可知道的,我始终忘不了你!颖容——”他再度执起她的手。“我一直都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听到这句话时她吓呆了——他怎么还没死心?
她抽回手,不可思议的往后退了几步。“不!”
“别把我当成什么野兽好吗?试着喜欢我,你会发现我比滕真更适合你,而且更爱你、更能全心待你!”他一步步逼近她。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她的声音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如果可能,她真想一巴掌打醒他。
他对赵晓乔到底有几分真心?
一个人能够同时喜欢两个人;一颗心可以同时给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说得出“全心全意”这种话?
这男人实在太无耻了!
以前她对他只是有些不喜欢,现在可说是厌恶到极点了!
“颖容,你听我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不屑的眯着眼睛看他。“如果你能全心全意对待晓乔的话,你将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但如果你仍不死心的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那么我保证,你不但会失望,而且要是因此而失去晓乔的话,更是你的一大损失!”她向他提出严重的警告。
“你仍是像两年前一样拒绝我!”他对她的话感到十分寒心。
“老实告诉你吧!”她今天已经不再顾及到青梅竹马的情谊了。“对于第一眼我看不上的男孩子,别奢望我会再回心转意。”
她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有多伤人;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自己、为了赵晓乔,也为了冷修彦……她必须“毒”这么一回。
“到现在你仍然认为我比不上滕真?”他又靠近她一步。“给我一次机会,别把我想得太糟——”他伸手将她接进怀里。
这突来的动作使孟颖容呆住了,她一时之间竟忘了挣扎——“冷修彦!”
蚌然,从他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冷修彦急忙放开了孟颖容,一转身,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已挥了过来。
“我在餐惊等了你半天,你居然在这边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当赵晓乔看清楚那女人居然就是孟颖容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可怕的想法掠过脑际——两年前她和自己争他,两年后她仍然不放弃他!
她看着她,满腔的怒意涌上心头。“你既然喜欢他,当初又为什么要把他介绍给我?这样就显示了你的宽宏大量吗?”
“晓乔,我——”孟颖容现在犹如哑巴吃黄莲;刚才那种情况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更何况是多疑成性的赵晓乔呢?
现在的她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晓乔怨恨的瞪着她。“我这一辈子只做错了两件事,就是把你当成唯一的挚友及把他当成唯一至爱!”她含着泪,怨怼的看了一眼冷修彦。“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了!永远不要——”说完,她就没命的往回跑。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孟颖容和冷修彦都吓呆了。
冷修彦口中的“小心”两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赵晓乔已经被迎面而来的车子撞得血溅当场。
“晓乔!”他快步的跑上前去,抱起躺在血拍中的赵晓乔。“晓乔!你醒醒啊!”
“你照顾她,我去叫救护车。”孟颖容颤着声音说。
“晓乔——”冷修彦掩面低泣:“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我该死。”
孟颖容坐在冷修彦身旁,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她默默的在心中祈祷著——希望晓乔没事!
手术房外的红灯仍然亮着——不久,赵晓乔的父母也来到了医院。赵妈妈一边走,一边哭。“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吃顿……”
“修彦,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你们是患者的家属吧?患者因为失血过多,需要立刻输血;谁的血型是O型的?”
“我!”冷修彦和赵晓乔的父亲同时说。
医生看了冷修彦一眼。“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