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玛丽的金发女子和人豪赌的地方不是在童绯璇小试手气的赌场里,而是在一家饭店一楼的赌场。
进了饭店,她们来到一间站了两名守卫的房间前。“我是玛丽,找香藤先生。”
其中一位黑人保镖看了她一眼,“恭候多时,只是一次只能有一人进去场子,你知道规矩吧?
“知道。”她向童绯璇使了个眼色,将她推了进去。
“喂……”童绯璇正要问为什么时,人已经被推了进去,她有些不悦,“什么鬼地方,设这种烂规矩。”
随即,她听到身后传来洗牌声,还有男人低沉的笑声。
“既来之,则安之。”对方取笑着她那慌慌张张的样子。“你犯了兵家大忌了。”
日文?童绯璇回过身,看到一张俊美阴柔的睑。这个半垂着头、过长的刘海落在额前更显出神秘且散发出一股贵族气息的男人,正单手洗着牌,轻易地洗出“一条龙”,姿态从容而优雅,仿佛那牌是听命于他似地。
老爸说,看人先观眼。可他现在正半垂着眼洗牌,她只看到他密长的睫毛,再细细打量,他那两道霸气而有型的浓眉,是整张阴柔得过火的脸上,惟一让人感觉阳刚的地方,也透露出他不易与人妥协的性子,再加上高而挺的鼻、上薄下厚的唇,这男人真是俊得没话说!不过,帅归帅,这男人铁定不好搞!
扁是看他洗牌的动作,她直觉即使她今天运气再好,大概也很难从他手上帮玛丽赢回那十万元吧?
如果在平常时候,她可能会像花痴一样瞅着他傻笑,纯欣赏一番。这种帅哥她不会去告白,因为一看就知道他一定被很多女人肖想。
她要寻找的对象是“初恋”男友哩,可不想还没尝到恋爱的滋味,就先和一票女人争当醋女。她童绯璇是花痴了些没错,但她的脑袋还管用,“有危险”的讯息她可是精明的。
“这里是赌场,还有什么大忌不大忌?这里是百无禁忌。”既然不可能向这款男人告白,她也用不着太客气。
“是吗?”香藤日真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丙真是狠角色!看似淡然不经意的一眼,其实饱含企图。
“我……我是代替玛丽来和你赌一把的。”
“有趣。”
这男人有语言障碍吗?否则怎么说的话都这么简短扼要?
“你的下注筹码?”
“就玛丽先前和你说定的。”
他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测地挑起眉,“嗯哼。”他比了个“请坐”的动作。
这男人怎么一脸饶富兴味的表情?仿佛……仿佛在审视猎物般……不知不觉中,她有些毛了起来。
“玩什么?”
“我……我只会玩比点数。”
看着他拿起扑克牌洗着牌,童绯璇莫名地紧张起来。就在他要发第一张牌时,她忽然提高音量喊停。
“我……”她的手在冒冷汗,第一次发觉赌是那么难过的一件事,“我……我怎么知道你的牌有没有问题?”
他将牌递给她。“要验牌?”
骑虎难下,不验也不行了。她无奈地接过牌,随意地翻了几下,然后把牌交还。“行了。”其实,她现在最想的是离开这充满压力、几乎让她呼吸困难的地方。
这次在发牌之前,他作了最后的确认,“你现在还有问题吗?”
她苦着一张脸,摇了下头。
“那我发牌了。”他很快地在各自面前发了两张牌。
童绯抖着手去拿牌,第一张是黑桃7,第二张……她用力眯了半天,上帝,千万别是3,是3就没救了……
啊!真的是……是……
“可以亮牌了吗?”说着香藤日真亮了牌,是一组漂亮的双9。
“我……我……”人家是红到顶的双9,可她的却是……黑到底的“国贼”!啊!她的幸运在刚才的赌场用完了。
玛丽,我对不起你!
她连牌都懒得亮了,将牌盖住,站了起来。“我去找玛丽来付钱。”亮了牌,她怕那个姓香藤的家伙会笑到嘴巴咧到耳朵后面,在地上打滚。
“不用去了。”
她看了他一眼。这把不算吗?否则怎么不用去?“我只是代她玩一把,难道赌金我要付吗?”
香藤日真将身子往后靠,懒懒地说:“看来……玛丽没对你说实话。”
“什么意思?”她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没那么单纯。
“她欠我十万元赌金,自愿陪我一个月偿赌债,可是我对她没兴趣,于是她建议,她去找来一个令我满意的女人和我玩一把,输了那女人就是我的,赢的话那十万元就算了,我还会再给她十万元。”
“这个赌你不吃亏?”
“不会。我对自己的赌技有信心,况且,要找到令我满意的女人不容易。”
“是吗?”她想了一下,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地看着他。“等一下!把……我输、输……输给你?”她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问。
这女孩怎么反应那么钝?他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没错。”
童绯璇现在发觉,这世界真是大黑暗了!“你和玛丽的赌约干啥扯上我?”这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吧?“我去找玛丽进来,你和她谈。”
“你现在可是输家,你想狡猾的她会在外头等你?”
“我……”完……完了!
“这事原本的确和你无关,可是你既然已经和我赌了一把,又输了,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你和这件事无关。”
“这是你和玛丽的事。”开什么玩笑?哪有帮人家赌,赢了自己没好处,输了倒要负责这种无理的事!
这教她学会了一件事,绝对不能太滥用自己的同情心。
“或许先前是我和她的事,不过……”他看着她,“输赢既是由你来论,且方才我在发牌时,也问过你的下注筹码是什么?你不是回答就是我和玛丽说定的吗?”
“我……”他的确这么问过她。“我怎么知道你和她约定了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童绯璇快哭出来了。“她要我代她玩牌时根本不是这么说的,她……她说得很可怜,所以我……我才同情她。”
香藤日真对于她的遭遇没有太多的想法。“你现在也在博取我的同情吗?”
童绯璇横了他一眼,“像你们这种赌徒根本就吃人不吐骨头,我不会傻到去博取一个冷血动物的同情。”
赌徒?冷血动物?对于他这日本香藤名门的新任掌门人而言,到目前为止,这小女子给的称呼最耐人寻味。
香藤是多家著名企业幕后的实权掌控者;在政商两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而他这新一代的继承者好不容易偷了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想到拉斯维加斯好好玩几把,却没想到遭好友设计成为庄家,这才成天周旋在赌桌上,谁知才做庄第二天就给叫赌徒!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热度,手托着弧度好看的下巴,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他开始对这女孩有兴趣了。
“赌徒。”她管他是谁。
“那你最好也明白,一个赌徒图的绝对不单单只是亮牌那一瞬间快感而已。”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那种快感终不及拥有筹码来得实际。”
实际是吧!童绯璇无奈地将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拿在手上,“我身上只有三千多元,外头还有一些赢来的玩具和布偶,你要的话全给你。”遇上玛丽这种女骗子,她认了。
“我对约定好的筹码以外的东西没兴趣。”那些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眉头皱起,她不高兴了,这男的难道真要她履行那个什么鸟约定!深吸了口气,她将钱扔在赌桌上。
“要不要随便你,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法子给。”起了身,她没打算多留。
香藤日真没有出手阻拦她离开,只轻松地说:“这里是赌场,赌输的人不留下该留的筹码,只怕走不出去。”
“我不是被唬大的。”她火气一上来,气势十足地就要走出去。可门一拉开……
我的妈呀!外头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长相青面撩牙的彪形大汉?黑压压的一片,让她根本看不到出口在哪里。
她迅速地关上门。“你……你别以为仗着人多,我就怕你!”即使内心怕得要死,在这节骨眼上,她仍装出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酷样。
他笑了一下,算是接受她装出来的酷样,虽然早识破她勇敢的面具底下正在哭泣。“挺有胆识的嘛!”
“这……这不是重点!”真有胆识,她现在就不会讲话大舌头了。
“那什么才是重点?”这娃儿讲话很有趣。
“第一,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拿我当筹码,你不觉得很没人道精神吗?没有人道精神的人是野蛮人。”
唔,骂他野蛮?香藤日真觉得好笑,“你在告诉我,在面对我这种野蛮人时,已经有任我宰割的打算了吗?”
童绯璇气得瞪大了眼,心想这人怎么那么难对付?“才不是!”
任他宰割?把我当成屠宰场的猪啊?她忍不住地又瞪了他一眼。
“你这重点一我很难接受,取响应得的筹码正是一个文明人乐意做的事。”他似笑非笑地和她周旋着。“重点二呢?
“你们那么多人对付我一个小女子,不觉得可耻?”
出身功夫世家,即使不像家中三个男人拳脚功夫扬名于世,可要对付一、两个男人,对她来说倒也绰绰有余,毕竟她跆拳道和柔道都快模到黑带了。
但真要卯上一、二十个男人,那索性叫她先躺在地上装死好了,不必急着投胎。
“这么说,好像挺过分的。”
童绯璇松了口气,“你终于也说了句人话。”她坐回了座位。
“你的意思是……”
“一对一,我和你打。”这姓香藤的,人是长得高大了些,可辣椒还是小的辣,大青椒永远辣不过小辣椒对吧!
看他一副斯文样,真要能打,外头就不会请了一堆打手。
“确定?”香藤日真又挑眉。
这男人可不可以改掉他那乱挑眉的习惯?他每回一挑眉就好像在取笑人,他不知道那动作会令人想扁他吗?
“当然确定。”哈!她没比现在更确定的事了。“这回我输的话,任你宰割。打个赌,这回我赢定了。”
这女孩真是赌性坚强,赌字不离口。“方才输了,现在还赌?”
“现在不同。”刚才输了并不代表不再有好运,现在她要绝地大反攻。
“当心你连皮带骨全输给我。”
“那我认了。”
“那好。”香藤日真有趣地看着她坚持的表情。人家都不怕输了,他还怕赢太多不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契约书,“口说无凭,我怕你自己说过的话届时忘个精光,咱签个契约,免得输赢没个凭据。”
“好。”
“立契约总有约定的事项吧?”他把笔递给她,“喏,咱们一块想,由你执笔备注在契约后头。”
“还想什么?就说若有一方输的话,就必须任由另一方予取予求。”她胜券在握,心里认定吃亏的不是她,她不必留什么退路。
看这娃儿那么有把握的样子,想必是会一些拳脚劝夫。“把你的话写在契约上。”不过她待会就会知道,她要面对的人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香藤日真这四个字在企业界是名人,在武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可是以年纪最轻晋级柔道黑带四段及剑道高段的世界纪录保持人。
写完备注,童绯璇脸露笑意,“你知道予取予求的意思吧?”
“当然。”他在契约上签名且盖了手印。“换你了。”
她看他签得如此爽快,莫非……他也有胜算?忽然间,她有些犹豫了。
“怕了?
“签就签!”她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一把抢过契约书签了字,也盖了手印再递给他。
“爽快。”
在香藤日真收契约的时候,童绯璇忽地把桌上的咖啡泼向他,接着出手如电地挥出第一拳。
“这招叫出其不意。”
她动作灵巧,可对方除了西装遭受咖啡渍波及,也没被她占到便宜。
他稍退开月兑下西装。“玩真的?”
交手数招后,香藤日真多少掂出她的斤两。
“不玩真的怎么对你予取于求?”
“口气不小。”他头一低躲过她又挥来的拳头,突然心生一计,高喊出声,“我不是叫你们别进来,你们……”
童绯璇以为她后头有人连忙转身。
这一回头就上了他的当,他顺势将她的手折到背后。“这招叫兵不厌诈。”
“卑鄙!”她身子转了圈,月兑离了他的箝制。长腿一伸,又是蓄足力道地一踢。
香藤日真看准了隙,将旋卷成条状的西装往她小腿上一捞、卷住,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啊……”童绯璇的腿呈一字劈开。“要死了!贬痛咧!”
她痛得哇哇叫,好久没劈腿了,好痛……脚好像也扭伤了……
完啦!这下可真要任人宰割了。
他将她的身子往上拉,以一个柔道动作将她压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姿势倒挺适合予取子求的喔!”近距离地看她,他赫然发现,她真是美得没话说,只是性子不太可爱就是。
女孩子嘛就要温柔体贴些才是,像她这么没女人味,他忍不住背疑在她皮相下,是不是藏着个男人的灵魂?
这女人简直是上天的恶作剧。
“放屁!”一生气,她的男人婆性子表露无遗。
这不要脸的男人说这什么风凉话,还越压越紧。意识到两人是如此近距离的肌肤相亲,她蓦地脸红了,一发现自己竟然脸红,她就更气了。
“妈的,你快放开我!”要她这种男人婆脸红是不容易的,偏偏这臭男人就是可以把她仅存的一丁点女性自觉从骨子里给刨出来。
对于她粗鲁的话语香藤日真当作没听到,他轻佻地开口,“我要从哪里开始好呢?是这里,还是这里?”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曼妙的女性曲线上流览。
“什么?”她越听心里越毛,什么这里、那里的,她脑海中浮现一只待人切食的全鸡画面。
“予取予求啊。”他给了她一个邪肆的笑。“给个意见吧,从哪里开始好?”
“我告诉你,你……你……最好不要乱来,要不然我会……我一定会一报还一报、以眼还眼,半点都不会便宜你的,你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会全要回来!
“真的?
这男人干啥那么喜出望外的样子?“废话!”她心里毛毛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继续开口威胁他,“我不是开玩笑的喔!你要是敢对我怎样,我一定十倍、百倍地要回来。
香藤日真眼中闪动着恶作剧的兴味。“我要开始对你‘怎样’了,你的利息可要算好,免得少算就吃亏了。”说着,他在她脸上香了一个,然后抬起笑脸看她,“我亲你一下,你要回敬我一百下,从现在起好好算……”
虾咪?童绯璇脑筋一片空白,这变态男不会是说真的吧?忽地,她感觉到有一双魔掌在她胸部上游移,她气急败坏地尖叫。
“你亲就亲,在我胸部模来模去干啥?”他不知道这样很恶心吗?这死变态!
他仍是嘻皮笑脸地:“我模你一下,你要回我一百下。”
“你想唬死啦!走……走开啦……”她用力地推着他。这男人不但疯了,而且还是!一个疯了的!老天!她是为自己招来什么样的麻烦呀!“你变态、无耻、死……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