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
大饭店的套房里弥漫着一室云雨的味道,一对方从交欢高潮中平息下来的男女正躺在圆型的双人床上略作休息。
女人凌乱的头发和潮红的双颊还透露着方才的激烈。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坐卧了起来,为彼此各点了根烟。
—阵吞云吐雾后,男人开口,“我说瑶子,你真的是够大胆的了。八云祟皓现在可是就在台湾喔,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敢明目张胆的找我出来偷欢,你就不怕他忽然悄悄的回国,来个婚前贞节突检?”
“他不会做那种事的!”滕本瑶子咯咯的笑。“他对我很着迷,而且出奇的信任我。要是他不信任我的话,咱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长长的吐了口烟。“以八云崇皓爱我的程度和他有仇必报的脾气,真的知道了这种事,他岂有睁一只跟闭一只眼的道理?”
吉田直树想了一下。“这么说是没错啦。可是像八云这样敏锐的人,他真的会不知道吗?”情人的感觉是最敏锐的,因为真正在乎对方一定会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对方身上,对方的不对劲即使再能隐瞒,只怕也逃不过情人的眼才是。
八云崇皓是真的如同瑶子所说的,迷恋她到五体投地,抑或他早知道了一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暂不揭穿?
就他所知道的八云祟皓是个相当可怕的男人,他真的会深爱一个女人到让自己变白痴的程度?!
而滕本瑶子之所以有把握的原因是,她是他第一个爱上且上床的女人,男人对于初恋的对象总是特别难忘。她的话似乎是有点道理,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事和精明的八云祟皓无法连在一块。
滕本瑶子有自信的一笑。“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对象,再精明的人都会变得傻乎乎的!”
“那你呢?遇到我,你会不会也变得傻呼呼?”他邪笑着,“我可是一直都是对你傻乎乎的呢!只要你手一勾,我哪一回不是为你赴汤蹈火?”
她一笑,拉住了他不规矩的手。“你少来,你这不叫傻乎乎,叫色胆包天!”
吉田直树将地搂进怀里。“喂,最近好像玩上瘾了。”连着三四天左右的时间,他们几乎每逃诩会约在饭店见面。“后天再约出来吧!”他明天有事,不方便见面。
八云崇皓不在日本,彼此在一块心中比较没顾忌,因此见面次数频繁。
“不成,我后天要到台湾一趟。”
“怎么,会想那家伙?”眉毛一拢,语气里酸味十足。“还是他没查你勤,你倒想看看他在外面是否有金屋藏娇了?”
看他不高兴的绷紧了脸,滕本瑶子得意的一笑。“你也会吃醋吗!版诉你吧,台湾我一点也不想去,可我妈叫我最好到那看看。”
“姑妈?她什么时候也担心起那个眼中钉了?”
“她会担心他才见鬼呢!”她撇了撇嘴。“她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消息,说八云祟皓旅游时和一个女导游好像走得很近,不但主动延长了假期,还不回日本跟着人家到台湾去。她担心他万一真的迷上了那女人,届时会破坏她打的如意算盘。”
“万一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呢?也许八云家父子对台湾女人有特别的癖好。”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他要是迷上了其他女人,不但会坏了她和妈妈的计划,另外,就虚荣一点来说,八云祟皓在爱过她后还能移情别恋?那她的脸往哪儿摆?!
“别太有自信。”
滕本瑶子横了他一眼。“那你呢,爱过我之后还能去爱别人?”
“我不同。我和其他女人都只是逢场作戏,但对你可是专心不二的!”他笑得邪气,手又再度不规矩的往被单里探。
媚眼一勾,她嗔道:“这还差不多!”
“对于我这种痴情男,你没什么要表示吗?”
“好吧,那就来点不一样的!”
男欢女爱的游戏再度上场。
……**……
一家气氛特殊的PUB。
没有嘈杂的重金属乐器和雾茫茫的干冰,这里的空间雅致而悠闲,是个下班后很适合三五成群的好友到这里小酌一下的地方。
啜了口威士忌,八云崇皓淡淡的打量了一下这不算大,却颇有个性的空间。
“这家PUB的感觉不错,常到这种地方来吗!你好像知道不少这种店!”
“误交损友嘛!”她笑了,彩虹酒的美丽仿佛能令人有好心情。只是以前她也常喝啊,怎么没发觉它有这么好的功效?到底是彩虹酒让她有了好心情,还是她的好心情让她有心情欣赏它的美?答案怕是后者吧。
“我有两个死党,三个人都贪杯,因此知道了不少这种店。”她和晓棠原本都足乖乖女,在上大学之前都认为PUB是不良少女才会来的地方。可在大学遇到花宛,第一次跟着她到PUB后就改观了。
印象中的PUB该都是很嘈杂的地方,后来她们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有PUB会播放西洋老歌,有些则是钢琴或其他弦乐器的现场演奏,格调相当高。
“你是指田晓棠和花宛?”他笑笑的问。
“你……你怎么知道?”钟胜蓝讶异。她好像没有和八云祟皓提过她们两人的名字,即使有时提到她们的事,也都只是以“我的朋友”带过啊?
他神秘的一笑。“我本来是快忘了她们的名字,可这几天你讲电话老提到她们,不知不觉中,有些记忆就鲜恬了起来。”
记忆?她有不祥的预兆。“什么记忆?”不会他这大总裁气量恁地狭小,连当年她当上他的E-mail情人的声援团名单他都去挖了出来吧?
“别用那种可怕的表情看着我。”他失笑。“你忘了上一回你喝得烂醉,我送你回住所的事吗?”他解释的说:“你忘了你桌上有张被盖在玻璃下,满是乱七八糟手印的‘契约书’吗?”一想起来他还是忍不住想笑。“你和你的两个好友还真是三个宝!”
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到了拉警报的年龄就呼朋引伴的联袂立契,立下高额奖金,激发猎夫。
“你看到了。”钟胜蓝的脸红了起来,在这种情况面对他……好尴尬。天呐!他不会以为她和他交往是因为那张契约书吧?
“你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不就是要给人家看的?”
看她的脸都羞红了,他还是忍不住的想捉弄她。
“才不是!”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是为了提醒自己,因为她老是拒绝男生的追求。更何况!贬造访她房间的一向就只有田晓棠和花宛,谁知道八云崇皓会成为料想不到的例外。
这样就生气了?他忍不住的又想捉弄她。“那……可不可以告诉我,立那契约,到底有没有实际成效?!”
“你是说有人要因此致富,也有人要因此穷愁潦倒是不?”她故意歪曲他的意思。不过,说句实话,她们三人原则上说起来都不算是“有钱人”,五百万对她们而言,已经是够大的数目了。
装傻?“不,是三人中到底促销了几个?一下猛药可以让人立即变聪明。”
钟胜蓝横了他一眼。“你这张嘴的毒真是不亚于当年。”她喝了一大口酒。“事实上呢她们都是抢手货,早名花有主了,只剩下我还高举着、老板哭了,跳楼大拍卖。!”
她原来这么有搞笑因子!“看在便宜的份上,我就捡来将就的用吧。”
“别逗了,再过几逃诿约的期限就到了,唉,看来那五百万我是赔定喽!”
“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钱,若你到明年才想让我捡的话,那笔钱就当是我送给你朋友的结婚礼物。”
“乱委屈的喱!”她扮了鬼脸撒了撇嘴,吸了口酒又抬起头来,见他正压低眼脸品着酒。钟胜蓝看得有些失神,心想:他真是好帅!
八云崇皓抬起头,四目相交。“怎么了?”
“像你这样的白马王子,会真的属于我吗?”她是爱他的,可她没有把握他会真的爱她。也许是从前肥胖时候的自卑感一直没有尽除;也许是八云崇皓太优秀了,即使是现在的她在他面前也有些自惭形秽吧。即使明知道两人在交往,即使她真的感觉到他是爱她的,可她还是没有什么拥有他的实质感。
“怎么这么说?”他看着她。
“我一直都是喜欢着你的,而你,”这么说很小心眼,可恋爱中的女人哪个心胸宽大了?即使是交往中的两个人,有时也忍不住想比较谁爱谁多呐!“而你对我的爱似乎才开始。”
“一见不倾心,再见却钟情。对我来说,我在乎的是爱的深度而不是长度。”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横了他一眼。“这不是一夜的心态吗?”
八云崇皓笑了出来。“你高估了一夜的价值了,那种只是感官的刺激,没有任何的感情成分,我说的是真正的动心。”
“在我之前,你对女人动过心吗?”她问的好笨!这问题就像是问他‘在我之前你和别的女人交往过吗’一样的蠢!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初恋吧。”他曾经爱过滕本,十六岁的他对她的感情是出自身处异乡的寂寞和依赖吧?!那时候的他……真的当她是他的全世界!
“是滕本瑶子吗?”这些日子闲聊的时候,他提过这个人的名字,虽然他没多说什么。
讶异于女人第六感的敏锐,八云祟皓只是看了她一眼。对于滕本的事,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想提太多,因为一提起她,有很多事得解释。他想待有些事情好好解决之后,如果钟胜蓝有兴趣知道,他再说吧。
“不提了。”不想提滕本的岔开话题。“言归正传,较之于你对我,我的确是输在时间的长度,可我真的很高兴再遇到你!”
钟胜蓝对他而言是个奇迹!他不敢说爱得比她爱他多、爱他深,可他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在初恋的挫折之后,他真的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可钟胜蓝却出现了。
王常浩曾对他说过,如果有朝一日他又爱上了—个女人,那那个女人一定是像天使般“疗伤型”的女人。
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钟胜蓝显然不是天使!比起天使,他更觉得她像撒旦,不但没法子疗他的伤,还一次颠覆了他的世界,再一次重整他对女人的了解。
为什么不提滕本?钟胜蓝心中有个疙瘩,至今仍无法平常心的谈她,是因为对初恋仍割舍不下吗?
有些黯然的她开口,“为什么是我呢?”很蠢的问题,可因为彼此悬殊的条件,她还是想知道。“我想……你该有很多条件比我更好的女人可以选择才是。”看看那些名流时尚杂志,其貌不扬的男人只要多金,不论年龄、不谈长相的,一窝蜂年轻美貌的女人想贴上,更甭说像八云祟皓这种系出名门的多金美少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她一直都没发觉自己有一双像是会说话的漂亮眸子,在顾盼之间自有一股惹人怜爱的楚然。也许她称不上是顶尖美女,可特殊的气质却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几眼。“你该对自己有自信,也该信任我的。”
“信任?”
“两个人交往,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没了信任,即使是深爱对方,感情的结束也是可预期的。”他别具深意的说。
信任?钟胜蓝仰首将酒饮尽。她信任八云崇皓吗?老实说,她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们交往的日子还不久的关系吧?
“你信任我吗?在什么情况都能信任我吗?”八云崇皓忽然问。
不知道。她反问他,“那你呢?值得我信任吗?”对于无法回答的问题,她习惯再抛给对方。
“值得。”他认真的看着她。“当然值得。”
她笑了。“对了,什么时候回日本?”
“明天下午吧。”有些事再不回去处理不行了。看着她有些失望的样子,他说:“明天是你朋友的订婚宴,我会陪你出席的。”听说钟胜蓝朋友的未来伴侣是席君趫,伊利和AHV算是有不少的生意往来,礼貌上他也该露个脸。
“圣诞夜……”她真的很希望能一块过,虽然她知道他很忙。
他也想和她一块过,可是……“改次再补偿你吧。”
钟胜蓝虽然有些失望,可她还是点了下头。
……**……
在PUB里耗了不少时间,八云崇皓开车送钟胜蓝回她住的公寓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每次在他送她回来要道见面时,钟胜蓝总是有些依依不舍。在她要下车前,八云祟皓突然问:“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
“你是圣诞老公公吗?”
他笑了。“想要什么?”
“一个吻!”她想要他……只属于她的。
明天参加完宴会后他就要回日本了,老实说她有些不安,甚至荒谬的想,也许他回去之后就忘了她了,所以她想真真切切的拥有他,想更深切的记住他。
八云祟皓在地唇上烙下一个缠绵的深吻后拉开一些距离看她。“你的圣诞礼物会不会要得太少了?”在热吻后他总是不敢靠她太近。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自制力其实是脆弱得可以的。
热吻后桃起的热情很容易游走在失控边缘。
“我可以贪心的要更多吗?”她的美眸凝视着他,柔情的眼中透出些许的迷朦,皓臂圈住了他的颈项,蜻蜓点水般的细吻落在他脸上。
她的眼神勾得他迷醉,深邃的眼中有着他最后一丝丝的理智。“小蓝,让男人会错意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很高的。”如果她现在拒绝,他还可以停下来。
“用我来偿还够不够?”她低声的说,将脸埋进他怀中,害怕看到他拒绝的眼神。
“小蓝……”
卑是她说出口的,她要有勇气面对。抬起头来,她定定的看着他。“你方才不是问我,要什么圣涎礼物吗?我想提前要礼物。”彼此间互相凝视而产生的情愫是把烈烈的情火。“我……我要你。”
那么,他吻上她的唇。“圣诞节快乐。”
彼此间的情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几乎是一进到公寓就忍不住的拥抱热吻,彼此间迫切的想以最亲密的方式探索着对方。
钟胜蓝的脑袋中几乎一片空白,任由八云崇皓吻着她,一件件除去身上的束缚,以膜拜而珍惜的方式吻遍她身上的每寸肌肤,一分分的撩拨着她的、一寸寸的掀起她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一夜,台北的天空特别的宁静。
深、深深的一片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