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样和风月樨一起欣赏一部电影。
这部电影正是入围今年国际大奖多项奖项的热门之作。欣赏完电影,两人坐在壁炉前取暖。
壁炉中有火时,风月樨习惯把灯关掉,看着炉中烧得火红的木头,大厅里一室的光影幢幢,视觉上就会觉得挺温暖的。
“方才的片子你觉得如何?”那部片的女主角正是温子筠。
“剧本好、导演好、配乐也好。”Cinderella直接的说。
“提名入围奖项的,你好象差不多都说到了。”他啜了口威士忌。“只剩入围的女主角你没提到。”他笑了。“你觉得她演得不好?”
不过说句真话,是不好。
因为两家世交交情他被委托写影评,可至今他迟迟没动笔,最大原因就出在女主角身上。
Cinderella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用一种“有趣”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代表着什么?不准批评温子筠吗?
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剧本好的吃香处就是能以戏捧人,女主角的角色抢眼好发挥,若角色不是温小姐而是别人,我相信也会获得提名吧!”只要演技不要太糟、太烂的话。
“她哪里演得不好?”
“眼神不对。”她就是觉得不对。“如果由我来演的话……”
有些讶异她的话。一般的观众很少注意到演员的演技,除非是演技生涩到如同念台词,或是僵到不行才会遭受批评,可她竟注意到了,而且还说如果由我来演的这种话……
“你会怎么演?”
“因战乱而家道中落的贵族小姐,她的眼神该还是有流着贵族血液的傲骨,可温小姐所表现出的是骄纵蛮横,她的眼神太浮夸,少了经历大转变后的沉稳和内敛。”
风月樨难得赞赏的笑了,他有些开玩笑的说:“这的确是子筠很大的败笔,要是那部戏的女主角由你来演,得奖的机率也许会大大提升。”受托写影评的人情压力比什么都大。温家大概是因为温子筠已获得国际大奖的女主角提名,料他大概也无法批评她什么,因此才敢大着胆子透过王纹芳来邀他的稿。
可他还真不得不说,温子筠的演技实在不出色。就整部电影看来,真如同Cinderella所说的,只是戏捧人。
是吗?Cinderella怔了怔,有些讶异自己能说出那些批评的话。她看电影的角度好象变了,以往她看电影只是看剧情,只有好看不好看。
纵使她是戏剧系的学生,其实也弄不太懂别人演得好不好。可现在她好象渐渐地捉到一些感觉了。为什么会觉得温子筠演得不好?那是因为她融入了她所饰演的角色,又为什么她从前总是无法捉住饰演的角色而被当,她察觉了,以前她注意到的永远是故事,而不是故事里的角色。
这就好象看着灰姑娘的故事,一般人可能只注意到她的可怜、幸运,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却鲜少人把灰姑娘这个女孩独立出故事外,想着她的喜怒哀乐,想着她遇到凭空而现的教母,也许第一个反应是惊吓比惊喜要多……而这正是饰演她的演员要做的事。
她懂了!终于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一股欣喜的感觉油然而生。“你和温小姐……不是感情很好?”
“我批评人的时候,你看过我为谁留过情?!”她怎么知道他和温子筠认识?
“包括……喜欢的人?”她眼睛看着他。她看过他和温子筠走在一块,虽然看不出他对她特别有感觉啦!
可她看得出温子筠很喜欢他,不喜欢会把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吗?还有,他也没有拒绝这样的艳福,不是?
臭脾气的他会让女人这样对他毛手毛脚?看不出他是那种不吃白不吃,一点个性也没有的“白吃”!所以说,他还是有一些些喜欢温子筠的嘛。
风月樨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喜欢的人?”
Cinderella酸酸的说:“男人好象都喜欢大胸部的女人喔?”她啜了口第一次尝试喝的白兰地,还挺好入口的嘛!这是第一次她不听爹地的话偷喝酒。
她的表情和她突兀的问话,让他忍俊不住的扬了扬眉。“有吗?”
丰满的女人吶……他觉得还好啦!她是没有一手无法掌握,可却足够引人犯罪了。
她的身材他早在一开始不得已的情况下就看光了。这件事她到目前为止好象还不知道,算了!她不知道他就当没看过,免得有人不知心存感谢,他好心没好报就算了,还得惹得一身腥。
“你……你干啥盯着我看?”她脸红了,狠狠的瞪他一眼。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你有时说话真叫人生气。”瞪了他一眼,她又喝了口酒,转移了话题。风月樨最近看她的眼神好温柔,在那种勾魂似的眼神注视下,她会害羞。“先生平常时候喜欢喝酒?”她看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手中的白兰地,喝法和她不太一样。
“我在家偶尔会喝,有时候也会到外头的酒馆小酌,不过真正应酬的话我不太喝。”他清楚自己酒量不好,且醉的时候脾气又特别大,因此他饮酒一向有节制。
“怕喝醉了会失态的乱吼人,把生意搞砸了?”平常时候她就有话直说,喝了一点酒后,她更畅所欲言了。
风月樨啜着酒没说话,好一会儿才说:“你好象特别喜欢揭别人的疮疤。”他发酒疯好象也只有那么一次。“小鼻子小眼睛的个性不太好。”
小鼻子小眼睛?是说她记恨吗?她本来就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别人对她好她不会忘,别人对她不好,要她忘也不容易。“反正,喝完酒乱吼人就是不对。”她晃了晃空了的杯子。“像我即使喝了酒也不会乱骂人。”
他失笑,再为她倒了酒。“那一回你也没比我骂的少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人可以边逃边骂的。“你难道没想过,那时候你安静一些会比较好吗?”
“被骂得莫名其妙,若连回嘴也不行我会憋死。”
这种女孩子应该不少,可在他面前还敢这样的,Cinderella绝对是仅有的那个。“你酒量应该不错吧?”见她有些困惑的抬起头。“我知道你放假时常往维也纳森林跑。”
Cinderella笑了,因为有点醉意而显得憨憨的。“我去那里不喝酒,Hermit每次都会帮我调一杯灰姑娘,没有酒精的。我叫Cinderella,有调酒名也叫Cinderella耶,好巧。”
“你和那里的人很熟?”Hermit?是那位帅气酒保的名字吧?他第一次到那里,她为他调出了“讥讽者”。
讥讽者,和他发表影评用的笔名一样。那酒保很特别,也不知是第几次光顾后,他才由侍者的口中得知,她是个女的。
“算是吧!Kin是我在流浪的日子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那家店的人都好好。”老板好、酒保好、侍者好,就连那位到目前还未正式打过照面的钢琴师都好。
Narcissus虽然总是一副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他的琴声优美而有感情,一个心不美的人没法子弹出这样有情感的旋律。
“我不好吗?”他承认他脾气不好,可他为她正努力着了。跟着自己快三十年的脾气,他没把握说改就改,也没把握能达到她“好脾气”的标准,可他会努力。
一个四十分的人进步了三十分,不信比一个九十分的人进步了两分来得没价值。
情感的事……唯心而已啊!
“啊?”她现在有些High哩,很开心很开心。
风月樨似乎感觉到她的样子怪怪的。“你是不是喝多了?”他有些不安,不知道她的酒品如何,醉了的话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娇憨的搔了搔头。喝多了?会吗?她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你,今天是我第一次喝酒,你会不会很讶异?”
是挺讶异的,老天,她第二杯又快空了。直觉的,他想抽掉她手中的杯子。“别再喝了。”
“不要!”她把杯子护在怀中。“我喝完才不会和你一样变成不可理喻的恶魔呢!”
“你真的醉了。”她的憨态让他不知从何气起。
“才没有。”一仰头,她将杯中物喝得精光,对着空杯子傻笑。“可是……即使是不可理喻的恶魔,我还是喜欢喔,比喜欢爹地更喜欢!啊……”她有些傻呼呼的抬起头来,双手搭在风月樨肩上。“喂!女生说喜欢你欸,你都没表示?”
即使是醉言醉语,风月樨还是很开心。“Cinderella,你醉了。”要有所表示也得等她清醒的时候吧?“我怕你明天一醒来什么都忘了,我要表示了什么,不吃亏了吗?”
“我不会忘。”她扑在他身上,他因不习惯女孩子太主动亲近的想推开她,可一想她是Cinderella,当然得成为那唯一的例外。“真的不会忘,我Cinderella·泰勒二十三年来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怎么会忘了?”
泰勒?这是他第一次听她提自己的姓。
只是泰勒这个姓……
他记得几天前郭凌允对他说过,Cinderella有一回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状似亲密,当然他很努力的解释,那两人之间的亲密似乎是亲情的那种。
巴Cinderella走在一块的男人他说看起来十分面善,可一直想不起来,直到后来他要前往饭店和安德·泰勒签约时,他才月兑口而出:“啊!是他!是安德·泰勒,和Cinderella走在一块的男人正是他。”
低下头想问她,她脸一垂整个重量往他身上靠。
“Cinderella?”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风月樨怔了怔。她这样就睡着了?!
真够好命的!
☆☆☆
不是只是个家宴吗?为什么会政商名流云集,而且还包下了大饭店的大厅作为宴会会场?
每每看到这种场面,Cinderella只有一种感觉——头晕。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有钱人这么闲,三不五时就弄个什么Party来聚聚,要吃吃喝喝在自家,找喜欢的朋友一起不是很好吗?干啥找一些不相干,只是对方也是有钱的人聚?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爹地知道她不喜欢这种社交场跋,所以很少带她出席,现在她在异乡,竟还有人莫名的“点”她出席?!
原先还不明就里,弄了半天原来是衣服惹的祸。
先生也真是的,干啥忽然想送她衣服,结果人家才会好奇他要将衣服送给谁?
他很少送女孩子衣服吗?要不人家怎么会这么好奇?还有,那个好奇的人又是什么心态?是风月樨的哥儿们、爱慕者?
拿着杯果汁站在一边,Cinderella百般无聊的看着周旋在眼前、衣香鬓影的人们。
真的好无聊啊!风月樨今天有事不能准时到达,因此他叫司机先到家里接她,而自己则晚一些才到。
问题是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明明是处在一群人中,却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真是不太舒服的感觉。
远远的她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穿著火辣性感的美女……呃,那不就是温子筠吗?
听说今天的宴会主办者是温大庆,名目好象是生日宴,可会场上却放置了一张温子筠电影的大型海报。走错宴会场的人想必会以为这是电影庆功宴之类的,绝不会想到这是生日宴。
自家女儿入围了国际大奖有必要这么得意吗?要是她家的爹地一定低调得很。
奇怪!一群婆婆妈妈……呃,不是啦!是贵妇美女们围在那里做什么?
因为实在太无聊了,Cinderella只得自己找事打发时间,而她相中排遣寂寞的方式就是听别人聊天。
走进了人群中,她立即听到一名贵妇高八度的声音。“子筠吶,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又漂亮又有才华,那部电影光看女主角就值回票价了。”
“妈妈漂亮,强将手下自然无弱兵喽!”
“不对不对,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呵呵……”
怎么是这种巴结的无聊对话,实在太没新意了,再听下去,真怕自己会出言戳破这种言不由衷的“善意谎言”。为了不坏了给人拍马屁拍上了天的母女的听觉享受,她还是闪远一点,免得祸从口出。
正转身要走之际,那头不知足哪个妈妈忽然开口,“子筠吶,你这么漂亮又有名气,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青年才俊能娶到你。”
“这还用说嘛,人家SMB的年轻总裁可是她的青梅竹马呢!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啊,那个帅哥!”
“可不是嘛!”
王纹芳笑得阖不拢嘴。“哎哟,SMB可是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户,我们可不敢高攀,不过,承蒙月樨不嫌弃,小俩口感情还不错就是。”
靶情不错?Cinderella听了有些不开心,心里直泛酸。正要往更远处图个耳根清静之际,后头有人叫住了她。
“Cinderella。”
是郭凌允。“你也来啦!”呼!真好,总算遇到一个认识的。
冰凌允本来为那天差一些吻上她的事有些尴尬,可看她对自己笑得一脸开心,心里总算不那么介意了,幸好没吓到她,那天事后他可是为自己的轻率吓出一身冷汗。
惫好那天没出大糗,因为他后来发觉,风月樨对Cinderella好象是玩真的。
若不是如此,他行事一向神秘而低调,怎会在这种公开场跋让Cinderella露脸。
冰凌允对着她笑,眼露赞美。“你今天好漂亮,衣服很适合你。”
“是吗?”她开心的笑了。“是先生送的。”她顽皮的转动着灵活的圆眸。“没想到恶魔主子对女人的衣服还真有品味,他一定常送衣服给女孩子。”
“没的事。”两人认识到现在已超过十年了,他可不曾见风月樨为谁挑过衣服。由此看来,他更加确定Cinderella在风月樨心中的不同。
除了郭凌允注意到她身上的衣着外,数步外的王纹芳这时也带着讶异的眼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
方才她就注意到一直站在石柱下的Cinderella,没多久后她瞧见风月樨的秘书也到了会场,然后那女孩立即走了过去。
原以为那女孩可能是郭凌允的朋友或女友,一直到她注意到她的穿著。
那套衣服好面善吶!在哪儿见过……几秒后她想起来了,忽地一脸惨白。
那套衣服正是上一回她在一家意大利服装设计师名店巧遇风月樨,他要买送人的,那天她私下问过店员,得知他买的衣服款式。
王纹芳的脸色拉了下来,朝着郭凌允他们走过来,未语先笑。
“哪里来那么粉雕玉琢的美丽小姐?”她一走过来,围在她身边的婆婆妈妈也跟了过来。“郭秘书,不介绍一下吗?”
“她是……”郭凌允想着该如何介绍她,总不能说她是风月樨家的管家吧?
“Cinderella小姐。”
一个贵妇立刻说:“长得像洋女圭女圭似的,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她是……”
“我是风月樨先生家的管家。”在郭凌允替她想好“身份”之前,Cinderella自己先开口了。
“管……管家?”一位贵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帮他打扫房子、刷马桶、清厕所,有时还得充当出气包的那种管家。”
现场陷入一阵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三不五时再对Cinderella投来轻蔑的眼光。
Cinderella冷眼旁观,她对着郭凌允咬耳朵。“我是管家,有这么值得热烈讨论吗?”
冰凌允苦笑,心想一个管家出现在上流阶层的宴会中,真的是很奇怪。
王纹芳清了清喉咙,“Cinderella小姐,你知道今天这地方不适合你来吗?”
“就是啊!又不是女佣大会。”
“我也不想来啊!”她很委屈很委屈的说。一群三姑六婆的长舌马屁大会,她们以为很吸引人吗?“可是先生说,这宴会的女主人慎重的邀请我,要我非来不可。”
众人的视线全投向王纹芳,她脸色一变连忙解释,“我没这么说过呀!”
“他买衣服送人时遇到你,你不是说要他一定要带衣服的主人参加宴会吗?”别人都以为她很单纯,嗯……某些部份啦!其实她还是有些心眼的,尤其当别人令她极度不舒服的时候。“这衣服是他送的,那不表示你也邀请了我吗?”
这话一出口,三姑六婆们的重点反而不在王纹芳有没有邀请Cinderella,而是在风月樨的行为——他买名牌衣服送给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佣?!
想象的空间顿时充满了太多的桃色暧昧。
冰凌允本想把Cinderella带走,免得她淹死在一堆三姑六婆的口水中,可如今看来,她对付她们似乎还绰绰有余。他第一次发觉这长相清纯憨真的丫头,其实也有一点小手腕。
“这衣服真的是月樨买送你的?”娇嗲的声音传来,这场宴会的主角登场了。
“我一个月薪水三万五不到,可买不起这些东西。”
温子筠干笑了一声,“管家小姐可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否则月樨怎会另眼相待,还送你衣服。”她的话又酸又涩,连笑容都有些硬橕的感觉。“上流社会的人有上流社会的生活,一般人很难融入其中;例如,在一些场跋也许要有一些才艺助兴,而上流社会人家的子女,大多在小时候就培养了一些才艺,如钢琴、小提琴、横笛……连我都会一两样,Cinderella你会什么?”
“我会这些才艺和先生送我东西有冲突吗?”
旁边有个贵妇冷笑的说:“关系可大着,不会这些,那还是和上流社会的人保持一些距离,你也不希望风月樨先生因为和你走太近而蒙羞吧?”
巴她走在一块会丢脸,假使她不会那些才艺的话?“有这么严重吗?”
“对你来说是没什么,可对风先生来说可不是什么名誉的事,毕竟人家可是SMB的大总裁哩!”
“女佣和主人?开什么玩笑,连当情妇都嫌不够格。”
“是喔!该死的,他竟然没有跟我说。”Cinderella一脸无辜。“那什么样的人和他在一起,他才会走路有风?”
“当然要像子筠小姐这样。”
“我家先生这样说吗?”
温子筠因为有人挺她,原本是得意扬扬的,可被Cinderella这么一问,她不由得心虚的脸红了。“这……”
风月樨对她其实很冷淡,每一次都是她找他,都是她主动打电话,他不曾对她承诺过什么,甚至不曾对她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
他的漠然让她觉得维系着彼此的只是世家的交情而已。这种感觉令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很受伤。
风月樨他是真的喜欢眼前这长相少女、身材也很少女的女孩吗?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好,相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会一致认为她比她适合他。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佣。温子筠打从心底的瞧不起Cinderella,更是绝对的不服气。
见温子筠默然不语,有人开口提议,“说到这个,子筠的钢琴不是弹得不错吗?在今天这样的场跋,来一首助兴吧!”
那贵妇不怀好意的瞅着Cinderella冷笑。心想等这女佣看了人家大家闺秀的演出后,相信她会明白自己的穷酸,不属于这里吧!
她一提许多人跟着起哄,连原来在别处的人也都好奇的围过来。
“你……会难过吗?”郭凌允觉得那些以名门自居的人真的很过份,他想帮她,可又没什么立场说话,只能希望Cinderella别想太多,风月樨能快出现。
“我没那么脆弱。”
他以为她故作坚强。“累的话,我先送你回去。”温子筠已经开始弹钢琴了。
“秘书先生,温小姐一向都是如此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吗?”她仔细的听着琴声。
“富家千金,难免吧!”
“你看过打架输了,夹着尾巴、垂着耳朵逃掉的狗儿没有?”纯真的脸上有一抹小小的恶作剧笑意。
“呃?”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指她目前的窘态吗?
看了他一眼,她脸上恶作剧的笑意持续加深。“如果没有,你有眼福了,因为……”
冰凌允对那“因为”之后的话很好奇,CindereUa语气中有丝狠味。
“我生气了。”
“呃?”
温子筠一曲结束后,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还有人喊着安可。
那贵妇冷睨了一眼Cinderella,方才温子筠叫她阿姨,两者眉眼处又有点神似,想必是她的亲戚。
“上流社会的人就是不同,举手投足就是优雅。”她的声音很温柔。“子筠啊真是才女,管家小姐,那曲钢琴弹得很不错吧?”未等她回答,忽地,那贵妇做作掩嘴一笑,“哎呀!我也真是的,你这种人想必连听钢琴演奏的机会都很少,问你弹的好坏你也不知道吧!”
“夫人你……”郭凌允觉得这些女人都太过份了Cinderella再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成为箭靶。
Cinderella截断了他为她出头的话。“第二段第三小节有几拍有些走调,严格说来,这首即兴幻想曲实在也算不得弹得特别好。”
一番话说得在场方才“夹杀”她的女人眼睛张得大大的,有些还不甘心的把视线投向真正懂得音乐的几位宾客,见对方头点了点才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安安静静、垂头丧气。
有些人会批评,可不见得就会弹。王纹芳在心里冷笑一记,“我就想,一个被月樨看重的管家一定很出色,Cinderella,你就来首自选曲娱乐大家吧!”
“这样……好啊!”她一口答应了。“我一样弹即兴幻想曲好了。”她对着温子筠很温柔一笑。“听好喔,这才是正确的示范,希望对你弹走调的那部份有帮助。”
温子筠气得脸一阵铁青。在场的宾客很多,她觉得这辈子就数今天最丢人!她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技可施。
一曲结束,就算是不懂钢琴的人也觉得两首同样的曲,Cinderella弹得好听多了。
“再来一首吧!”
“安可!”
Cinderella笑得有些腼觍。“一直都是钢琴曲太没意思了,那……我弹钢琴,温小姐拉小提琴好了。”
温子筠又是一阵脸红。“我……我不会。”
“萨克斯风?”
咬着牙,她真想土遁。“没学过。”
“横笛?”
温子筠都快变脸了。“没兴趣。”
Cinderella很无辜的叹气,“我听说真正上流社会家的子女从小就接受英才教育,会两、三样乐器是很普通的。”就是这英才教育剥夺了她的童年,不过她现在反而感谢爹地让她受的“罪”。“像温小姐这样的人也只会一样钢琴啊?果然是传闻有误。”
贬一些乐器就显示自己与众不同,是上流社会吗?嗤!愚蠢!那只是用钱砸出来的成果,如果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能受同样的教育,也许那些人的成就会更出色。
上流社会说穿了不就是用钱垫脚,把自己垫得比一般人高的人嘛!一旦把垫脚的钱拿掉,还不是一般人。
温子筠忍耐到极限了。“我是只会一样钢琴,可你方才说的那些乐器你又会了吗?”
“还好。”
是吹牛的吧!一个会这么多种乐器的女孩会去帮佣?她拿学会那些乐器的钱去过活,够过得很舒适了。“跟乐团借把小提琴,你来一首吧!”
Cinderella接过了小提琴,试了一下音。“今天人多热闹,就不拉太古典的曲目,通俗一点,就“一个人漫游”好了。”
虽然是流行风,可轻松的旋律、高超的技法,在场的诸位无不听得如痴如醉。结束后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叫好声。
有些后来围过来的人没听到Cinderella的“自我介绍”,莫不好奇的私下打听。“那洋女圭女圭似的女孩儿是哪家的千金?”
“扎实的音乐素养。”
“好漂亮的洋女圭女圭!”
一时间话题皆在Cinderella身上打转,大伙儿好象忘了今天是温大庆的生日,也忘了大明星温子筠。受挫的温子筠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
她咬着牙大声的说:“不过是个女佣,会点音乐有这么了不起吗?”
哎哟,有人恼羞成怒了!Cinderella讪讪然的偷笑。
温子筠即使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失态,可她就是不要让个女佣抢了她的锋头。“来这场宴会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不欢迎身份低下的女佣,请你出去!”
一个威严宏亮的声音响起。“谁说我的女儿是身份低下的女佣来着?”
全部的人都讶异的回过头去。
安德·泰勒?!
“Cinderella,你这顽皮的丫头!”安德完全没有责备意味的宠溺语气道,他走向女儿,慈祥的拍拍她弹性水女敕的脸。
众人皆感讶然,尤其是方才帮着温家母女欺负人的几个贵妇。当然,现场最震惊的人莫过于温大庆一家,王纹芳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温子筠则僵如化石的呆在一旁,久久回不了神。
天吶!Cinderella是安德·泰勒的女儿?那个世界排名前五十名的大富翁!
在Cinderella有些气恼爹地没遵守约定的公开她的身份之际,宴会大厅门口出现了一道高挑身影,俊脸上笼上一层冰霜。
风月樨!
完……完了!Cinderella看他寒着脸掉头就走,急着想追上去,可安德却拉住她不让她走。
“难得陪爹地参加宴会,你急着去哪里?”这孩子就是不喜欢在这种场跋露脸,要不就没人敢说她是女佣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只得留在父亲身旁。
方才先生很生气欸!他到底在门口多久了?想必一定听到爹地的话了吧!
完了,他现在一定认为她打一开始就欺骗他,他使唤了半天的管家原来是安德·泰勒的女儿。
啊!她原本是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的说。
现在什么都不用说,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啦!
呜……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