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末秋初的天气还真是怪怪的,上个礼拜因为锋面接近才下了整整一个星期的雨,放晴没几天,今天看来又是不怎么晴朗的天气了。
早些时候天还晴朗着哩,这会儿又拢来满天的云,一大片黑抹抹的,看来快下雨了。
潘朵拉婚纱会馆的六大天才今天只有神算香景幽和试吃名嘴施薇仙留守。没办法,对于老板华倾容的婚纱联展来说,他们两个是最帮不上忙的了。
遍纱展需要设计师、会场艺术总监、化妆师……
想来想去还真不需要一个算命的和成天吃东西、边吃还会边“呓语”的家伙。至于某个用得着、此刻却不知道“流亡”到哪里,华倾容早当他病笔在外的摄影师冷喆,那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不出众人所料,“冷垃圾”再度扔回潘朵拉的那天,婚纱会馆的员工将会集体请假。
镑人造业各人担,自己打死自己埋。华倾容和冷喆的恩怨又不是一朝一夕,潘朵拉的其它闲杂人等,也只能够义气的让出场地,给他们“钉孤支”了。
依照冷的流浪周期来看,钉孤支的日子想必不远了……
外头的天气阴沉得几乎一触即发的将落下倾盆大雨。
抬头看着外头乌云满布的灰色天空,香景幽喃喃的说:“好象快下雨了呢!”随即收回视线的低下头,拿出纸笔的打算写下些什么。
蚌地门口的花铃响了,施薇仙直觉的开口,“欢迎光临!”
玻璃门始终没被推开,她奇怪的看了下门口。“咦,怎么没人?”陆陆续续的又听到声音,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风吹的啊!”
才这么认为,要低下头看美食杂志时,花铃又传出悦耳的响声,不同之前的是,这回门却被慢慢的推开……
“呃?”由玻璃落地窗看出去没看到人,虽说落地窗下端有七十公分左右的雾面雕花玻璃遮挡,会是小阿吗?可是小阿故意玩花铃也该有个嘻笑声吧?没有!完全没有听到。要不……难道……难道……是……是……
平时迟钝的人,这个时候的想象力却是空前丰富。“神……神算……你会斩妖除魔吧?”
温吞吞、外加慵懒不当一回事的语气传来,“妳要现形了吗?”
“不是我啦!是……是……”她指着自动推开的门。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瞧瞧那慢半拍小姐,自己吓自己就是像她那样挺快的。说她瞧见鬼,还不如说她现在那张脸更像鬼,惨白白的脸,一脸惊愕,活似死于横祸、非命的亡魂。
施薇仙屏气凝神、神经兮兮的瞪着半开的门看,如果她有阴阳眼,那她现在是不是会看到一个人推门而入咧?一个没有下半身或者是没有上半身的……鬼!噢!懊可怕、好可怕!
蚌地,有个“东西”闪了出来--
第一时间施薇仙用手遮住了眼尖叫出声,“啊!表出来了!”
门后缓缓探出了半颗毛茸茸的头,然后是身体和……尾巴。
“啊……神算……你的桃木剑呢、驱鬼符呢?”她没有勇气看看来者的“鬼样子”。
这女人是平常僵尸片、神鬼片看多了是不?桃木剑、驱鬼符?
嗤!吧啥不问他有没有捆仙索?那东西不更酷!“我没有那些玩意儿,龟甲倒有一副。”香景幽饶富兴味的看着那误闯入婚纱店的“庞然大物”,“妳可以睁开眼睛了,这家伙虽不是人,妳也毋需吓得这么厉害。”
像是附和他的话,那闯入者终于也开了口,“汪!汪汪汪……”
“咦?”移开了右手、左手,睁开眼……
啊!是条……是条大狗!
施薇仙不可置信的瞠目结舌,害她吓得皮皮挫的不是鬼,是一只长得像狼的大狗。“牠……牠……”
“银灰色的大狗倒少见。”他有趣的打量着牠。“这种狗好象叫阿拉斯加犬,养在南极帮圣诞老人拉雪撬的那种。”
“那是麋鹿!”难得神算也会有口误。也对啦!他是信神鬼、拿香的,不是信耶稣的。“还有,圣诞老人住北极,不是南极。”
“不过牠叫阿拉斯加犬,对吧?”
“汪!”大狗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满意。
“牠……”像狼一样的大狗,眼睛细细长长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奸诈。虽然牠不是鬼,施薇仙对牠还是很畏惧。没办法,一只高六、七十公分,体重只怕比她重的大狗,要扑倒她,把她咬得进医院绝不是难事。“牠怎么会到这里来?”
“和主人走失了吧?”这狗漂亮又干净,不会是路上的野狗。
“汪!”
她看了眼香景幽。“这只狗和你好象挺有缘的,我发现牠会附和你的话。”在他每一句的疑问句之后,牠总会汪一声,像是回答。“你懂狗语吗?”
眼眸闪过一抹的恶作剧。“小仙,我发现妳的国语说得很有草根性。”
“为什么?”
“台湾“狗语”得严重。”
“你……你……”她说的是“狗语”,不是国语啦!“不是啦!我是说……”
抗议无效。香景幽有趣的打量着坐在桌前的银灰色大犬,对于耳边的吱吱喳喳抗议声充耳未闻。
努力的想解释,可人家摆明了就是不理她,施薇仙也只得闭嘴。这年头狗比人吸引人。“老香,这条狗和主人走失了,要不要送牠到警局?”
“不用了,牠的主人想必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那他最好在倾容回来前找来这里,老板看到动物在潘朵拉,她会疯了。”
再可爱的动物看在华倾容眼中都像害虫,尤其是毛发旺盛的动物,那种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会掉毛的生物对她而言,简直比针更刺眼。“对了,为什么你知道牠的主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猜的。”
又来了!她不服气的碎碎念,“偏偏你猜得中,我就是猜不中。”难怪她买乐透老是杠龟收场。
“对了,老香,你上一次说,月底有个老友会找上我,可到目前根本没个影。”
今逃诩二十九号了,莫非老香的话要因她而破功了吗?
她这人总是沉溺于自己的美食世界,因此朋友还真不多,她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来找她。
“后天就三十一号了,妳再等等吧!”
“又等?!”
对这样的质疑口气香景幽早习惯了,他拿起右前方的牌重新洗牌,然后又放回原处,像是在等人。
不久之后--
“冠军!”
男人磁性的叫唤声由门外传来,原本端坐在香景幽前方的阿拉斯加犬耳朵晃了下,随即站了起来,朝着门口汪汪的叫。
“冠军,你在哪里?冠军?”
“汪汪……”
人犬门内门外相呼应的奇观,让施薇仙不由得好奇的往外看去。“那个人就是这只大狗的主人吗?”
哇!美食家的味蕾彷佛给取悦了,她看着那名男子,露出吃到美食的表情。
懊、好、好漂亮的男人啊!如果不是身材高大失了些娇弱味道,他简直比女人还美。
只是“美女男”冷冰冰,一看就知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那种。
斑大有型又带点桀骜不驯的傲慢感……施薇仙很快的就否决掉之前的感觉。这男人皮相是很……呃,美丽,可只要再多看几眼,就会发觉他举手投足是很Man的那种。
他在笑,笑得温柔而和善,然而……到底哪里不对啊?
巴善的笑会令她觉得危险?而且还会“畏冷”?她是方才自己吓自己的给吓得精神错乱了不成?
不管啦!反正依她结构简单到媲美单细胞生物的脑袋,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她也分析不出原因。不过呢,呵呵呵……第一次发觉溜狗族中有这样的货色,她贪婪的死盯着人家不放。
报铃再度发出好听的声音,这回进来的总算是个货真价实的人了。“冠军!”
喔!美女……呃,帅哥长得帅,脸蛋是偶像级,连声音都是金嗓级的,低沉、磁性,当然还是有些冷。
“汪!”长相精明的阿拉斯加犬开心的摇摆着尾巴,一头扑向主人。
大狗在高大的主人身边似乎显得“娇小”了,很有趣的对照。人狗相逢的喜悦结束后,狗主人向在场的两人颔首。“对不起,我家的冠军想必给你们惹麻烦了。”
“那倒没有。”香景幽向他递出了塔罗牌,“先生,抽张牌吧。”
“抽牌?”他奇怪的看了下香景幽身后的牌区--铁口直断、神机妙算……
这里不是婚纱馆吗?怎么这个角落活似算命馆?
“这是进潘朵拉的不成文规定。”施薇仙说。
“是吗?”不拿乔的,男人抽了一张牌,在香景幽的指示下又抽了几张。
“先生是算命的?”可也不太像。眼前的这男人气质和气度不像是一般的算命者,比较像人世的修道者,可比起修道者,他又多了一份超凡人圣的圣洁感,彷佛是羽化后再度下凡的天人。
嗤!他疯了吗?一向无神论者的自己,脑海中竟会拂掠过这么怪异的念头。
“我?算是吧!不过比起算命,我对论姻缘比较有兴趣。”
“姻缘?!方才抽的牌是算姻缘的?”
“算是,也算不是。”第一副牌他通常不解的,那也是潘朵拉的不成文规定。他看了眼被抽出的牌,浓眉扬动一下。“有没有兴趣玩个游戏?”
算命他是兴致缺缺,可游戏嘛……“什么游戏?”
“测字。”顺手收起了牌,香景幽拿出纸笔。“写个字吧!”
犹豫了一下,男人接过了笔写下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