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位于东区高级地段的花艺公司,在前一任老板,也就是现任女老板的妈妈手上时,还只是一家小小的花店,打从前任老板退休,把花店交到四女儿寇玫瑰手上,单纯只卖鲜花的花店就发展成花艺公司了。
报艺公司不单单只卖一般花店的鲜花、小型盆栽,更卖创意,也就是所谓的花艺设计。
由于寇玫瑰心思细腻、设计贴心,即使花艺公司的规模并不大,可藉由消费者的口耳相传,还是建立起稳固的口碑,加上她并不汲汲于利,没有多请人,也不滥接订单,怕会影响了设计的品质,因此她设下了每个月的固定接单。
也正因为这样的坚持和执着,客户们对她深具信心,想请老板设计花艺就得事先预订,有些订单甚至已经排到三、四个月后了。
这天寇玫瑰刚和客户讨论完婚礼会场的花艺设计回来,才下了车,透过整面的落地窗就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姚身影。
她有些无奈的笑叹,可心脏还是不自觉的跳快了频率。推开玻璃门,门上的铃铛铃铃作响,使得正在看表的男人回过了头。
以前看过一部书,书中用诗来形容一个美男子。如果说,真的有男人美得如同诗篇一般,那大概就是指眼前这名男子了。
男人一看到等候的对象回来,他忍不住戏谑的说:“工人,妳回来啦!”
寇玫瑰一笑,她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了由客户那里带回来的资料,“阿拉丁神灯,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
彼此的称谓始于一个特别的“初遇”。
那个初遇使得寇玫瑰救了叶逢春,然后他便自称是无所不能的“阿拉丁神灯”,要寇玫瑰许三个愿望,在这三个愿望完成之前,她都是他的“主人”。
“我到这里之前,先去看过妳大姊了。”他的脸上难得有着尴尬的神情,
“她可能受到惊吓了,这几天晚上不班,我就去“绿轩”陪她睡觉。”
“对不起!全是因为我才……”其实他会办那个“三高VS三好”派对,是为了替她实现一个愿望。
她说她大姊已经二十八岁了,可生性有点冷漠和孤癖,加上自小身体不好,因此只念到高中,考上大学那年,也因为身体虚弱而放弃就读。
在高中前她念的全是女校,因此不擅于和男生相处,可她真的希望大姊能认识一个懂得欣赏她,又疼她的男友。
因为她知道叶逢春的家世背景,所以她再三与他声明,她不要什么豪门世家子弟,因为那种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不会体贴,也不懂得照顾人!惫有,她不要一对一的相亲方式,因为寇长命一定会拒绝。
因为她的提议,才有他的第一场“主办秀”,谁知道会弄成这样!
他发誓!秋阳只是一场意外。他和他多年不见,他也知道秋阳恨透了那种无聊的相亲派对,所以他以为他不会和派对中的任何一个女孩看对眼,因此就算他出身豪门,基本上也和那场派对扯不上边。
咳咳!懊吧、好吧!他承认!贬把寇长命硬塞给他,只是一时兴起的恶质想法,可他没想到他们两人不但认识,而且结的还不是什么善缘!
“我也不对。”寇玫瑰也很无奈。“我不该不先和大姊商量就骗她去参加那个派对的。”大姊会参加派对,她才是关键人物。因为她骗她说姊妹俩好久不见,想约出来吃个饭。
寇长命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身轻便的出现在那个派对里,结果,害她差点就要改名叫寇短命了。
“我看过她的情况,大致上还OK,不过,正如妳说的,她好像受到满大的惊吓,这部份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还好我爸妈在美国,要是让他们知道大姊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几个姊妹少不了要挨一顿刮了。”
“妳们都是她妹妹吧?为什么还得负责照顾她?!”
“大姊和二姊百岁都是早产儿,尤其是大姊,她小时候进出加护病房好几次,甚至有几次差一点就夭折了。后来年岁渐长,虽然不像小时候动不动就进加护病房,可身体还是不太好,尤其是心脏。”
寇玫瑰叹了口气,“我大姊和二姊都是烈性子,真不愧是双胞胎!”她自嘲的笑了笑,“二姊虽是早产儿,可后来倒也体壮如牛,甚至是个令人头大的过动儿。相较之下,大姊就没她幸运了,她的身子还是禁不起她的烈性子,常常大发一顿脾气就病了一场,要不就是昏厥,长大后比较懂得控制脾气,因此一般人对她的印象就是冷冷淡淡、教养良好的小姐。”
“大姊就是不喜欢我和其他姊妹老担心东,又担心西的,所以等她有能力购屋时就将房子买得远远的,索性住到山脚下去了。”
寇长命在一个叫“绿天下”的别墅区买了块土地,然后请一个建筑师朋友画设计图,把工作室和住宅合而为一,由于别墅区叫“绿天下”,每户房子取名都要有一个绿字,她懒得动脑,索性取名“绿轩”。
“看来她的坏脾气和我那位朋友有得拚。”
“那个……该不会就是把我大姊弄晕的那位?”
“咳!就是他。”
寇玫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闷闷一笑,“那位太少爷啊!咳咳!叫他不要再出现在绿轩了。”秋阳是公众人物,而且她的花艺公司也接过他们阳旭的工作。
他一怔,“不会吧!人都被他吓晕了,他还去惹妳大姊?”
“不是,他是去道歉!”
“道歉?我有没有听错?”在那位大少爷的字典里应该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不会是怕寇长命死不全,想再去多气她几回吧?
“他是去道歉的,不但去,还每天去,第一天拿了一篮水果,结果大姊把水果篮拆了,把各武水果当武器,他当目标攻击。”一想到秋阳一面躲得狼狈,只差没抱头鼠窜,偶尔还要伸手接住几颗朝着他飞过来的“攻击物”,一面还要把来意解释清楚的模样,她就想笑。不但如此,他们的火爆对话也令人绝倒。
“喂!妳……妳这人怎么这样!我是来道歉的!”秋阳身子一闪,躲过一颗苹果的偷袭。
寇长命牙一咬,拿起大香瓜用力一掷,“你给我滚!”她气喘吁吁的。“少在那里猫哭耗子!”
“既然是死耗子就该有死耗子的样子,妳不要让人想哭都哭不出来。”身子一侧,又躲过了那颗被砸到就算没有脑震荡也会丧失记忆的网状大香瓜,可接不来的玫瑰桃就很不客气的正中他胸口了。
“你……你这只穿着猫皮的狐狸。”顺手一颗苹果又扔了出去。
他躲在门后,伸手一捞正好接个正着。“总之妳好好养病,我会再来!”
叶逢春像是听到什么神迹一样,“秋阳的脾气没爆?”
“没。第二天他还是照样报到,这一回他送了一束花,那束花的下场也不太好。”她还记得大姊扯花泄恨时,秋阳目瞪口呆的模样!
她发誓!她真的是用力的咬住下唇,才能防止笑声不小心泄出。
大姊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温和,可就是有人能把她深埋的真性子给刨出来,之前她也曾听闻过秋阳的坏脾气,可和大姊相较,他算是只温驯的小羊了。“后来他还请了一个有看护背景的欧巴桑去照顾她。”
“不会吧?”和秋阳几乎是打小认识的,叶逢春还不知道他这么有耐性!
接着寇玫瑰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把欧巴桑请走了,总之,她就是不接受秋先生任何形式的道歉就是了。”
“然后呢?”
“不知道。昨天欧巴桑走后一直到今天我出门前,都没再看到秋先生,他大概耐心用罄了吧?”像他那种世家弟子、大企业的未来接班人,不都是用金钱打发人的?他这样硬着头皮去面对她家脾气超坏的大姊,说真的,她有点小小的感动!
“不过,妳家大姊真是让我看到神迹。”
寇玫瑰当然知道他是指寇长命能挖出秋阳绝无仅有的耐心一事。她失笑,却又感到苦恼。
“接不来我才真的需要神迹。晚一点我要飞到日本,去参加明天一早的一个花艺交流会,可大姊昨天有些感冒,尽避已经强迫带她去看医生了,可今早我出门前她还有一点发烧,让我很担心!”她的交流会要持续三天吶!她再快也只能搭第四天一早的飞机回来。
“妳其他姊妹呢?”
“在国外的在国外、出国的出国、在外县市的在外县市,住得最近的双胞胎妹妹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大学毕业考。”
“我原本可以去探望她,可我下午也有事要南下一趟。”
“那也没办法。”其实大姊这么大的人应该会照顾自己了,也许是她自己一直放不不吧!她一直停留在大姊很脆弱的时刻,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不见!
这样的过度保护其实令大姊很捉狂!也怪不得大姊有时很受不了她。
可今年不同!因为今年大姊二十八岁了,这是家人都替她担心的一年。
叶逢春见她担心得蹙紧了秀眉,他想让她舒解一不情绪,因此打趣的说:“不过……再看看吧!也许“神迹”会再次降临!”
他的话令她笑了,可他们俩都知道,这真的是“神迹”!因为秋阳不可能再去碰一鼻子灰的!包何况要他去照顾人?
一个从小被服侍得服眼帖帖,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大少爷会照顾人?别犯傻了!如果会,那就真的是神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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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真的发生了!
今天早上秋阳接到在秋家服务多年的张婶电话,说昨天晚上她就被寇长命“请”出绿轩。并传达她的话,表示惹恼她的是秋阳,他没事干啥找来“老人家”替他还债!
张婶怕惹得她情绪不稳定,只得先行离开。
张婶还说,她昨天感冒了,她妹妹硬是把她押上车去看医生。
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都已经不舒服了,多一个有看护底子的人在身边照顾不也挺好的吗?什么叫“惹恼她的是秋阳,他没事干啥找来“老人家”替他还债”!
她到底要怎样?!
是!把她弄晕了是他不对,他也表现了歉意,她有必要这样得理不饶人吗?
他气呼呼的,还带了些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绪,开了四十几分钟的车子来到绿轩要找寇长命好好谈谈。
站在石阶上按了好久的电铃却没人回应,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楼的客厅隐约有看到一盏小灯还亮着。
不在家吗?他正打算转身离去时,却听到屋里的电话响起,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低低的声音含糊的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很快的就挂了电话。
声音虽低,可他认出是那只“刺猬”的声音,即使她的鼻音还真不是普通的重!
人既然在家,他又尝试的按了电铃。
懊一会之后,里头还是无人回应。
他又尝试了几次,依旧没得到该有的回应,他忍不住担心屋内那女人不会又怎么了吧?越想越不放心,犹豫了一下,他决定进屋去看看!
他眼尖的注意到一楼侧边的窗于是推开的,只有纱窗是关着,现在只能赌纱窗没上锁,如果没上锁,那个地方还算容易攀爬!
即使他不是宵小,但他仍不放心的环视了四周的环境,这才爬着栏杆进入,然后试着推了推纱窗。
“太好了,没上锁!”奇怪!这种话应该是小偷会说的才是。
于是他由纱窗爬了进去,一楼客厅静悄悄的,她应该是在二楼,才这么想,他的脚步已朝着二楼走去,才一会儿他的眼睛就已适应了屋内的漆黑,其实今晚的月亮还算明亮,屋内的一切都看得还算清楚!
上了二楼向左转,往她的卧室方向走,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他缓缓的将门推开。
藉由她房间只拉上一半帘布的落地窗,满室的月光下,他可以很轻易的看清楚房内的一切。
由大床上被褥凌乱的样子看来,她方才应该是躺在这里才是,可现在,大床上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小几上有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女乃,但已经没了温度,而桌上放着一包涨得鼓鼓的药包,他不禁怀疑那包药是否末被动过。
听张婶说,她似乎非常讨厌吃药,看病必来的第一包药还是寇玫瑰软硬兼施才让她吃下去的,不过光看她一包五、六颗药丸的药就这么一口吞下的情况就知道,她即使再讨厌吃药,她药罐子的事实也是不容置疑的。
她不是病了吗?这个时间还会去哪里?
蚌然他看到有一道相通门是虚掩的,门内有微弱的灯光透出,只是那里好像是浴室!
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万一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寇长命蹲在马桶上,或是正在擦……嗯……咳咳!
那他不给当成变态才怪!
又等了好久,里头始终没有动静,秋阳不禁怀疑她到底在不在里头?还是……她昏在里头了?!一想起后者,他很直接的回想起她在他面前昏倒的那一幕。
这下也顾不得什么隐不隐私的问题,伸手推开虚掩的门,大步的踏进去。
当他看到寇长命光着身子躺在大澡盆里,他怔愣了一秒,赶忙在下一秒退出浴室,“对不起!”完了!这女人一定认定他是登徒子,她对他已经够感冒了,现在又多了一项“偷窥”罪,等一下会不会把水瓢、马桶刷都拿来当武器?
等了又等,他所预测的尖叫声,还有丢东西攻击的声音全都奇迹的没有响起。
啧啧!太不像她的作风了,甚至从头到尾她连倒抽口气或尖叫声都没有?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又等了一下下,他才又硬着头皮,站在门口开口,“寇长命!寇长命……”没声音,这回他确定真的有问题了!
二话不说的进到浴室,见她还是一动也不动的躺在浴盆里,秋阳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她不会怎么了吧?一时间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拿着大浴巾就走了过去。
“寇长命!喂!妳醒一醒!妳千万不能出事,妳如果出事,我的嫌疑可大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有点烫!又探了探水温,水温有些低了呢!“寇长命!起来!喂!”他又试图拍了拍她的脸。
懊一会儿才见她皱了皱眉的嘤咛出声,可也仅止于此,她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只得把她从浴白中抱出,然后裹上大浴巾。
把她安置在床上后,他从她的衣橱中找出一件宽松的棉质长睡衣和……咳!内裤,随即动手替她换衣服。
可他的手才松开浴巾,露出寇长命虽过瘦,却不失曼妙有致的好身材时,他的手像触到灼烫的物体一样,马上收了回来!他脸红了,一双眼睛也不知打哪儿放!
方才在浴室他没想这么多,回到了卧室他惊慌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平静些,又加上他扭开灯欲检视详细状况。
他又不是瞎子,很难不注意到佳人正玉体横陈的躺在他眼前。
犹豫了一不,秋阳咬了咬牙,一脸尴尬的道:“先说喔!我不是什么登徒子,也不是色胚,这种情况真的很不得已!可是,让妳有这么不好的体验,我真的很抱歉!”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完便开始动手替她更衣。
替她更衣之际,难免触及她白皙软女敕的胴体,而他也一直当那是一块超大的女敕豆腐……
豆腐豆腐豆腐……豆腐?那他现在岂不是在“吃豆腐”?!
颁的一声,他的思考线路全数瘫痪,一张脸红得像血管爆裂。
他……他、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胴体,他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敝吗?
在自我唾弃,外加偶尔的自我辱骂中,秋阳完成了替寇长命更衣的动作,接下来就是要让她把药吃了。
他仔细的研究着药包。她目前的温度快四十度,满烫的,是该吃一包药再配上一颗退烧药。
方才她有喝牛女乃,不算空月复吧?!
“寇长命!”他又拍了拍她的脸。“喂!妳该吃药了,要睡等吃完药再睡吧?”吃药可没办法像方才他替她更衣一样,她尽避睡她的,万一她被药噎死了怎么办?
他对她又摇又拍脸的,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了眼背着光的他,她含糊的开口,“爸……你怎么回国了……一定是玫瑰打电话告的状……她最爱穷紧张了。”
爸?她把他当成是她爸爸了?她病褒涂了吗?
一下子突然升级兼“老化”成她老爸,他是挺不习惯的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还不坏。
啧啧!原来这“悍妇”对自己的老爸还挺温柔的,不像看到他,那表情比看到什么蟑螂,老鼠都难看,对起话来声音冷得像冰、说的话利得像磨了再磨的利刃,“妳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好。”
这么听话!看她迷迷糊糊又带点傻呼呼的模样,原本已武装起来,准备应战的态度不禁软化了下来。他忍不住想笑,但仍迅速的把装了水的杯子拿过来,并将手中的药递给她。
寇长命仰头吞下后,又被他强迫把杯中的水全喝光后,她又躺了回去,眼睛虽然闭上,可嘴巴却嗫嚅着,“爸,你回来了,妈一定也跟着回来吧?我好想吃妈煮的高丽菜香菇煲火腿粥……”妈妈的好手艺,她好想念喔!
那是什么东西?“……好!”不能拒绝病人!“妳好好睡一觉,睡醒后,粥也好了。”
像是睡一觉才能交换到一顿美味似的,寇长命很快的就睡着了。看着她苍白的脸居然还扬着一抹笑,那天真可爱的模样让人直想拥入怀中疼惜。
原来,大猫睡着后也挺可爱的。
不再贪看她的睡颜,秋阳忙奔不楼打电话给家里的厨子。
当电话一接到六十几岁的高德手上时,他劈头就问:“德叔,什么叫高丽菜香菇煲火腿粥?”高德打从年轻就待在秋家当厨子,他的手艺之好,三不五时就有豪门过来洽借。
“少爷想喝粥吗?我马上准备。”
真的有这样的粥吗?他正要说好的时候,他又想到那女人知道后不会又拒绝吧,说什么是他惹病了她,却要别人替他煮粥给她喝,因此又拒喝了吧?!
嗯,有可能,那女人不但脾气怪又拗,且喜怒无常!等等,他、他吃错了什么药,干啥这么在乎那“悍妇”?
他是吃饱撑着,还是时间太多?!不吃就不吃,最好饿死!才这么想完,不一刻又别扭的开口,“呃……咳咳!那个……你、你把所有材料准备好,我待会儿回去拿,顺便问你怎么煮。”秋阳你这没用的家伙!表里不一,不能勇于表达真心话的“俗辣”。
“您……要煮……煮粥?”高德彷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人生总要有不同经历才精采!”
“少爷,还是我替你准备吧!”别说他打小连碗饭都没自己盛过了,煮粥?光是想就觉得不可能,他以为拿菜刀就跟他拿笔或敲键盘一样容易吗?
“不行!我要自己煮。”
这么坚持?为什么呢?“您是要煮给哪位喜欢的小姐吃吗?”不曾下厨的男人想下厨,不会游泳的男人硬着头皮去跳水,就连有心脏病的都会逞英雄的去大玩高空弹跳,通常男人会做“傻事”,大多发生在恋爱的时候。
不过他不得不提醒一下,这碗粥要是煮坏了,恋情大概也告吹了。
他听闻高德的话脸居然无预警的红了。“别、别开玩笑了,那个……她、她只是个病人。”
嗯,呵呵!一个极度自信又霸道的男人说起话来会口吃,那就表示心虚!“病人?你确定她喝了你的粥后,不会一病不起吗?哈哈……”
“……”秋阳咬着牙,这八卦臭老头一定要这样打击他的信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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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般人只需花一、两个小时就能端出来的高丽菜香菇煲火腿粥,秋阳足足花了快四个钟头。
为什么?因为太少爷不知道瓦斯有个叫源头开关的东西。他扭了半天的开关,火还燃不着,于是打电话叫了桶瓦斯,结果瓦斯行送来瓦斯后,他才知道火点不着的原因是因为源头没开。
瓦斯工人还打趣的对他说:“已经很久没看过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了。”
瓦斯问题搞定了,接着他找遍了寇长命的厨房,就是找不到大一点的锅子,而且他惊奇的发现一件事,在她的往处里,碗只有一只、筷子只有一双,汤匙也只有一支,就连房间也只有大大的一间。
平常时候她都只有一个人吗?因此认为什么东西都只要一份就够了。
她的住所就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整齐冷漠,平常时候就只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穿梭在这偌大的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他的心里就有点闷,有点生气,还有一点点……心疼。
见鬼了!他自己不也从小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吗?
不过,这样的情绪在他疲于应付一锅粥时,早被他丢到一旁纳凉了!
没有大一点的锅子是吧?那就出去买吧!原本他是打算再找高叔求救,可又怕被他笑,索性自己开车出去买。既然买了锅子,他看到杯子挺好看的,又买了一个;筷子长得挺有意思的,又多买了一双;汤匙、叉子、碗都挺有设计感的。
总之,他只是出去买个锅子,结果却抱了一堆东西回来,然后,他生平第一回厨房“处女秀”才正式上场。
这前前后后的时间花下来,四个钟头就这么消失了。
东西完成后,看着那一锅出自他手中的高丽菜香菇煲火腿粥,他真是……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动啊!
他盛了一碗在一旁搁凉,楼上那位病得会叫他“爸爸”的人,要是一口喝不这烫舌的粥,就真给高德说中了--病得更重了。
在等粥放凉之际,他自己也舀了一口尝尝。他一边尝味道一边想,原来这就叫高丽菜香菇煲火腿粥?味道是这样的吗?他真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可真有好吃得叫人魂牵梦萦到连生病都想吃上一口的魅力吗?
不知道!可光是想到他除了上班赚钱之外,居然还能煮出一锅粥来,他就觉得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
端粥上楼的时候,他先帮寇长命量体温。可能是因为吃了药的关系,她流了一身汗,温度也降了很多,已降到接近正常体温了。
“喂!起来吃粥了。”
“我……我要睡。”她含糊的说,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
秋阳又将她翻了回来,“起来!妳妈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替妳熬了一锅高丽菜香菇煲火腿粥,妳不吃的话就太欺负人了!”离她上一次吃药过了四个钟头了,吃完了粥她该再吃一回药。于是他用力的摇着她。
一听到“高丽菜香菇煲火腿粥”,寇长命才勉强挣扎起身,坐了起来。
他把微温的粥递给她,她根本虚弱到连头也没有抬一下,连粥都是用“喝”的,之后他又将药递给她,她很合作的一把吞下。
秋阳有些忐忑,又满怀希望的问:“方才……方才的粥……咳咳!懊不好吃?”
寇长命想都没想的就点了点头,然后倒头又昏沉沉的睡去。
懊!扒呵呵!她说好吃欸!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虚荣得像只孔雀。
他傻呼呼的笑,迅速收拾着碗筷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