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晶作东的邀了高培兰和她父母,以及齐靖衡到一家会员制的日本料理店用餐。两家人不计前嫌,相谈甚欢。只是席间齐靖衡却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胃口似乎不太好。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两家人还打算到一家朋友开的茶馆品茶,齐靖衡以着隔天还有一些开会数据未备齐而先行离开。
出了日本料理店,高培兰追了出来。“这么早要走了?”
他微笑道:“好好的玩吧。”
“今晚……”她咬着唇,害羞的笑了笑。“我可以去你那里陪你吗?”这样的暗示够明显了吧?
“我很忙。”这样的拒绝也很清楚明白。
今晚的心情异常烦躁,他不想再应付任何人!
“这样……那改天吧。”说着,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掠,送上香吻。“开车开慢一点。”
齐靖衡上了车,立刻掏出手帕擦拭被吻过的唇。正要启动车子时,手机响了,看了下来电显示──殳怀焄。
本来不想接,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沉肃的声音足以让对方知道他此刻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的心情。“喂。”
“靖衡,你现在在哪里?”殳怀焄的声音有点焦急。
“回家路上。要喝酒找别人,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这个时间找他,十之八九是想找人喝一杯吧。现在的他心情极为恶劣,谁也不想见!
“我只告诉你我在哪里,至于来不来,随便你。”显然殳怀焄的心情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
“我现在在XX医院急诊室,劭洁……”
“劭洁?”他怔了一下。“她怎么了?”
“劭洁她……流产了。”
齐靖衡脸色变了,心莫名抽痛了下。“怎么会?她……她还好吗?”
“不好。”深吸了口气,殳怀焄说:“人工流产后她的血一直止不住,医生现在正在输血,情况不太好。”叹了口气,他又说:“她目前的意识并不清醒,呓语时唤的全是你的名字……你来不来,随便你了。”
约莫二十分钟,齐靖衡匆匆忙忙出现在殳怀焄说的医院急诊室通廊。远远的,他就看到好友,快步朝他走过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
“血总算止住了,人在恢复室。”
他松了口气,颓然坐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小产吗?”殳怀焄横了他一眼。“医生说,小产如果不是直接受外力碰触撞击,就是身体状态和压力影响的。”
“除了孕吐外,劭洁的身体状况还好。”而且孕吐状况现在也慢慢缓和了。
“你觉得高培兰的出现,对她没有影响?”
“有影响吗?看不出来。”想起她之前的反应,齐靖衡冷哼。
殳怀焄从他的神情中猜出一点端倪。难道……难道他也对劭洁动心了?“你觉得没有影响?”
“能影响她的人,只有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吧?我算老几?”
没在这话题上打转,他突然提到,“小贝比没了,劭洁……一直很期待看到小贝比的模样,一直觉得小贝比一定会长得和他爹地很像。”齐靖衡闻言冷哼一声,殳怀焄当作没发觉他醋意的继续说:“三个多月的小贝比有十几公分,五官已慢慢的有雏形了。”
“那个男人……真令人嫉妒!”
“是啊,连那个男人送她的八音盒她都宝贝得要死,即使坏了也舍不得丢。”
齐靖衡顿时听得心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好友。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无视他的讶异,殳怀焄又说:“每一样那个男人送她的礼物,她都会标上日期和号码,八音盒听说是那个男人在和别的女人订婚前一天送她的礼物,她却没有标上日期和号码,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不想记住那个令人难过的日子,也不想记起那个男人属于别的女人的事实。”知道劭洁肚子里的孩子是靖衡的之后,劭洁跟他说了不少有关靖衡的事。
他和她,比起当情人,也许更适合当朋友。殳怀焄不自觉的抚着手腕上的许愿带。他的愿望……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吧?
“不,不可能……劭洁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我们并……没有……”即使后来有了较进一步的亲密,也是她怀孕搬到他公寓之后的事。更何况,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有过亲密关系,说孩子是他的,太荒谬了!
“你记不记三个多月前高培兰逃婚当晚,你喝得酩酊大醉的住进瀚洋大饭店,隐约记得和一名女子发生关系的事?”“你是说,那名女子是……是劭洁?”
“杨经理后来找到了那卷监视录像带。劭洁扶着你进房后就没再出来,一直到凌晨四点多离开,你觉得呢?”四点多靖衡该酒醒了一半,真有别的女人和他翻云覆雨,他不会连半点记忆也没有。“劭洁喜欢到无以复加的你和旧情人重逢,你觉得她会不在意?不会有压力?”
齐靖衡厉声质问:“这样的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第一次看到冷静沉着的他慌成这样。高培兰逃婚时他只是受伤,也许该说是自尊心受创比较贴切。显然他在乎劭洁,非常非常的在乎,如果说他爱她,他也不会讶异。
殳怀焄坦然的看着他。“我……很爱慕劭洁,这件事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是因为私心。你也不能怪我,不是吗?我的做法也许有失光明正大,可所谓情场如战场,兵不厌诈。更何况,你心里有她却不承认,换作你是我,你又会如何做?”
见齐靖衡无言,他接着说:“高培兰回来了,你的态度更坚定我的做法,我的直觉告诉我,为了高培兰,你一定会伤害劭洁!我不想把劭洁让给你,即使清楚知道她不爱我,可无所谓,有耐心也算是我的优点,我可以等。结果,高培兰的事还真被我料中,才重逢就进展神速!”
靖衡在感情上不是个会胡天胡地的人,可这回却是心里同时放了两个女人,这令他讶异。
此刻齐靖衡的心很混乱,不想解释高培兰的事。“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愿意告诉我?劭洁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对你来说不是更能满足你的私心?”
“你以为我愿意找你来吗?如果劭洁需要的人是我,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她、陪伴她。可是……她连在神智不清的情况,心心念念的人还是你。她需要的人不是我,如果在这种时候我不找你来,那是违背她的意愿、剥夺她的想望。”
“……说到底,你还是不够狠。”即使这样说,他还是感谢他。
殳怀焄勉强扬起嘴角。“她在生死交关时,心上放的人还是你,我再看不透就是愚蠢了。”感情可以等待,却是勉强不来。劭洁对靖衡的感情下得太深了,情根深种,一朝真的拔除,那个位置也养份殆尽,种不出情花了。“既然当不成她的情人,我也只能选择当她的朋友。”
他是不够狠、不够自私,却是提得起放得下。“怀焄,谢谢你。”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而且,我这么做是为了劭洁,不是为你。倒是你,同时爱着两个女人,赶流行吗?”
“连你也认为我还爱着高培兰?”
“不是吗?”
齐靖衡摇了摇头。“她是一步棋,原本打算来招一石二鸟,可显然有点弄巧成拙了。”
“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很深很深的一口气。
“对不起,尹小姐不想见你。我劝过她,可是……一提到你的名字,她就哭,情绪很激动。”刘妈愁容满面的挡在病房外,拒绝齐靖衡的探望。“她目前的情况算稳定,但身体虚弱,最好顺着她,别刺激她。”
打从尹劭洁住院后,他已经第三次被挡在门外。“有吃东西吗?”
她摇了摇头。“胃口很差,医生开了营养针给她。她今天自己下床了,可脸色苍白得吓人,好像随时会倒下似的。”
“……我知道了,请帮我好好照顾她。”看着紧闭的门扉,齐靖衡也只能再次叹息。隔着一道门,他却连见她一面都这么难!“明天我再来。若有什么事情,马上打电话给我。”
“那个……”犹豫了一下,刘妈说:“尹小姐今天有问医生出院的问题。”
“身体那么差,出什么院!”
“可是……医生答应了,因为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状况,只剩食欲和调养的问题,这些都是可以自行在家调理的。”
“妳知道尹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出院吗?”
“我问过,她不肯说。”连刘妈也防着,她是在防他吧?她想离开他吗?这样的预感像针一样扎着他。
“我知道了。”看来这几天他要盯紧着她。“那么……麻烦妳了。”
离开医院后,齐靖衡上了车,放置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有了数通来电显示,一看号码,全是高培兰的来电。他心烦气躁的直接关机,拉开置物箱将手机扔了进去,这才看到里头还有另一支手机。
那支手机只有少数人知道,最常打的人是劭洁。可后来因为等不到她的电话,他一气之下按了关机。
重新闻机后,不久屏幕上出现了六通未接来电。
有四通是劭洁打的,时间是在她小产前的几个小时。
他想起了怀焄的话──“劭洁打了几通电话给你,可你关机,后来正好我打手机找她,当时可能真的很不舒服,她问我可不可以送她到医院。她的语气很无助又焦虑,我在想,那个时候可能有小产的迹象,她自己也慌了。”
那时的劭洁除了害怕和无助外,她在想什么?是不是怨他,连她和孩子在最需要他的时候都缺席?
齐靖衡紧握着手机,内疚不己。正巧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公事,加速外派手续的完成。
罢上任的欧美区代理总裁因为涉嫌董事任内的数桩回扣案,金额高达数亿,董事会这几天正召开会议惩处,在决定上任人选前,由该区主管先代理。
他忙于公事,其实也是逃避愧疚。他无法不去想,这些日子以来,劭洁所承受的一切,她的无助,她的害怕、怨怼,以及她的绝望。
背焄说,劭洁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一直求医生要救救她的贝比,不断的模着肚子,低低的和月复中的小贝比说:“我们一起加油,可以的,我们可以的……妈咪一点也不害怕,我很勇敢哟!我给你勇气,所以你也要加油!我们约好六个多月后要见面的……”
努力了一个下午,出血越来越严重,最后只得人工流产,孩子还是保不住,劭洁得知自己的孩子保不住绑,她沉默了,那模样像是连灵魂都一并被掏空了,噙着泪不哭,眼眶中的水意却始终没消退。
齐靖衡开着车来到借给尹劭洁居住的公寓,这是打上一回他和她不欢而散后,第一次踏进这里。
玄关处放了两盆紫花大岩桐和圆币草,拖鞋则是一双粉色、一双蓝色,桌上还搁着两只同款不同色的马克杯……这房子到处有她的足迹,唾手可得她的巧思。
劭洁总是说她是过客,可却在不自觉中一点一滴的在布置这个地方,因为爱他……她梦想着有个家吧?在这样的梦想下,因为不确定他的感情,她也只好耳提面命不断的提醒自己,她只是个过客。
她可知道,当她不确定他的感情时,他也一样对她没把握!
走进主卧室,他有些讶异的发现尹劭洁初初搬到这里时,装衣物的大行李箱就放置在床旁边,东西已打包得差不多了。
劭洁真的想离开这里!他心惊的发现。
衣物的最上层有一个小纸袋和车票。齐靖衡拿起车票,搭乘日期已过。
天吶!她出事的那天,原本是打算离开这里的!
车票的终站不是劭洁的老家,而是另一个县市!她打算就这样走了,连点线索都不留给他吗?她甚至连封信、连张纸条都没打算留给他!
这女人真够狠!
至于一旁的那个小纸袋他记得,是装超音波摄影相片的。看到那东西,他不禁又感伤了起来。
依稀记得他主动提议陪劭洁去做产检时,她脸上露出既讶异又忍不住雀跃的模样。那时的她在想什么?又对小贝比说了什么话?以她喜欢和小贝比说话的奇怪性子,一定会说一堆吧?
可产检那天他失约了。之后他查看了手机,她从十点多到近十二点之间打了六通电话,她是真的很期待他陪她去产检吧?
他彷佛看到劭洁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妇产科外头等着他出现。由充满期待的心情渐渐失望……
劭洁在失望之余,一定又和小贝比抱怨了很多吧?想当然耳的事他觉得好笑,却也心疼了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后来却得知他不能赴约是因为他和高培兰在一起,她有多难过?可她还是跟医生要了相片,想让他看看小贝比的样子。
你昨天错过看小贝比的模样,实在太可惜了!
惫记得他隔一天到这里时,劭洁还这么说,还是坚持让他看相片。那时的她可能是因为高培兰的出现,已打算离开他。
齐靖衡抽出之前惹得他恼怒的超音波相片,此刻看它,莫名的感到心酸。
深吸了口气,他说:“嘿,小家伙,你对我很陌生吧?慎重的自我介绍,我是你爹地……很抱歉,上一次的见面会我失约了!前几天……本来有机会救你的,我也没赶上……好像有关你的事,我总是慢半拍。”
他甚至连知道他是他爹地都比别人慢!
“你妈咪说,你一定是世上最漂亮的孩子,那时我还吐她槽!可现在,我真的……真的好想对你说,孩子,你真的是世上最漂亮的!如果妳是小鲍主,一定会有妳妈咪细致的五官,刚柔并济的性子。喔,千万不要长得像她,却有我的坏脾气、烂个性,要不我会很伤脑筋的。
“如果你是男孩,就允许你像我吧!像你老妈准成花美男,说实在的,这样我往后的日子也不太清闲。”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劭洁当时说的话。
小贝比的父亲有一张好看极了的脸,飞扬的浓眉、有型的单凤眼……他五官抢眼而好看,即使是女生,长大后也会是个漂亮的小姐。唯一不希望像他的,大概是他的坏脾气。
齐靖衡的声音因为富含了太多的情感而破碎。“在你妈咪眼里,只要长得像我的,就是最漂亮的孩子吧?结果你……到底会长得像谁呢?”他甚至连好好跟他打声招呼的机会也没有。
宝贝对不起!
钥匙插入洞孔,一转,门打开的同时,尹劭洁差点尖叫出声。
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妳回来啦?”齐靖衡一身西装笔挺,一派从容的看着她,似乎不讶异她怎么会忽然回来,也不问她怎么办出院了。
倒是尹劭洁看到应该在公司上班的他出现在这里,命差点吓掉了半条。
“你……你你……”
天!今天她好不容易支开刘妈,要回来收拾东西走人,怎么会……
看着齐靖衡从容的笑,她突然懂了。原来他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招,因此早有防范。真是的,她果然住院住苞涂了。
算了,偷跑不成,那就光明正大的走吧,想必他也不会拦她吧。恢复镇定,她走进屋子,顺手带上门。“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公司?”
“这个时候妳不也该在医院?”好吧!那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我想离开了。这段时间……很感激你的照顾。”她压抑着自己的心情,说得云淡风轻。说罢,她越过他,想回房里拿行李。下一刻,齐靖衡长臂一拦,将她揽入怀里。
“劭洁……我不能让妳离开。”
她推拒着他。“请不要这样,放手!”一想到齐靖衡已经有了高培兰,居然还对她说这样的话,她不禁一阵恼怒。“你放手!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你这样做,高小姐会怎么想?”
“关于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尹劭洁冷冷的开口,“你都大方的对我承认是和她在一起,报纸上也登了你和她共度一夜,双方长辈往来热络,你还要解释什么?更何况……”她仰起头看他。“对你而言,我又算什么?需要解释什么?”
同处一个屋詹下,共睡在一张床上,虽然关系暧昧,可他从没想过正名。她是他的谁?连她自己偶尔一思及,都只能叹息。
“如果真的不需要解释,妳为什么如此生气?不认为自己算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放不下?”
尹劭洁气结。“我没有!”
不听她的否认,他笃定的说:“劭洁,因为妳爱我!”
她瞪大眼,一脸骇然。他知道?!他知道她的感情?因为知道才仗恃着这点欺负她吗?因为不爱她,他可以这样的有恃无恐?他这种行为……这种行为就像是拿着刀砍杀着没有反抗能力的她!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可以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难受?!
扒!是啊,她笨嘛!喜欢上他,是因为她太笨。
“劭洁……”齐靖衡温柔的唤着她。“妳是爱我的。”
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全爆发出来,尹劭洁抡起拳头不分轻重的槌打着他。“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是在嘲讽我吗?嘲讽我的愚蠢、嘲讽我的不自量力?你就这么了不起,可以这样欺负人吗?”
她的委屈他知道,也的确是他造成的,所以任由她发泄的槌打着他。
待她发泄够了,力道渐弱,齐靖衡才开口,“劭洁,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令妳伤心的事,可不可以请妳看在我真的不想失去妳的份上,给我一些时间解释?我这个人也许自私,也许可恶,可在感情上我并不胡来。”
不想失去她?“我对你有这么重要吗?我真是受宠若惊吶!”
“劭洁……求妳!”齐靖衡的声音低沉,蕴含着以往未曾表达过的情感。
尹劭洁僵持了一会儿,终究心软。她压低眼睑,不再挣扎,可态度仍冷硬,像是她只给时间,等他把话说完立刻走人。
齐靖衡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发前,将她安置好。
“我喜欢过高培兰,但那是过去式了,她只是我的一步棋。妳知道我外派的事一直受阻吧?”他大略的把高培兰的出现,以及他家老妈打的如意算盘,以及他的将计就计的事说了。
“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妳动心的,只是……高培兰逃婚,面对我可能也失去工作上倚重的妳,我开始慌了。明明只是个秘书,我却像是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和妳一起生活后,我们之间不再完全只有工作,妳对我而言不再是尹秘书,我才发觉……我喜欢上妳了。
“可这时候妳为了别的男人怀孕的事却深深打击着我。虽然在相处之后,我知道妳心里是有我的,可妳对孩子父亲的恋慕一次又一次的令我嫉妒,我承认,对于我不是妳的唯一,心中很不是滋味!”
尹劭洁抬起头,很快又垂下,有些心虚。
“之后高培兰出现,我想,这正好也是试探妳真心想法的机会……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你在她家过夜的事是假的?”
“是真的,可和妳想的不一样。”他说了那天的情况。
“可是你却为了她……你答应陪我产检的。”
“……我很抱歉!”高培兰是他喜欢过的女人,在她出现的时候,他曾以为自己还是喜欢她的。他感激她的出现,因此让他更清楚他对劭洁的感情。
齐靖衡叹息,拥抱住她,一想起孩子,他心里就酸酸的。
“劭洁,妳为什么不告诉我,孩子是我的?妳一直让我以为他是别的男人的孩子,是情敌的孩子。为了爱妳,我有雅量容得下孩子,可那毕竟是爱屋及乌。”
“你……”
“怀焄把所有的事都说了。”
“……”尹劭洁沉默,眼眶红了。
“劭洁……孩子的事,我很遗憾!只是我不明白,明明有很多机会妳可以告诉我……孩子是我的,以及那一夜的事。”
“我一直以为你心里还爱着高培兰,而且,你把身份悬殊的两个人,一夜怀下有了孩子,一直界定为母凭子贵的手段!
“你不相信这样的感情,甚至认为真的爱男方就该把孩子拿掉,因为那个孩子不是在他期待下所产生的,知道了只会困扰。真的爱他,就该以最公平、最无负担的方式争取男方的感情。你甚至拿我举例说,怀了喜欢的男人的孩子,不让男方知道,避免影响他正常的生活,毕竟选择留下孩子的是我,该承担后果的也是我!在这种情况,我什么也不能说。”
齐靖衡叹息,“我真的很抱歉!当时会这样说,其实……因为我就是一夜下的产物。”他苦笑。“我妈一直把我当成敲诈我爸的筹码,她一点也不爱他……”他更加的拥紧她。“劭洁……谢谢妳爱我。”
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爱情的涩味终于退去,尝到甜美。这股甜得来不易,尹劭洁热泪盈眶的承接着。
从前走过太多错误的路,会导致这样的错,是因为他们都太在乎对方,以为是为对方好。
齐靖衡捧起她的脸。“劭洁,我爱妳。”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