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门,乔丰换一张脸,前后判若二人。
冷冷的眼,横横的眉,好似天下人都欠他八百亿元。寒厉目光扫过,门外的律师微微颤抖。
这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法界中稍具知名度的律师,爷爷几乎认识,更何况,他早在爷爷的监视下生活多日,他估料这桩婚事将引出爷爷的抗议。
“乔经理,总裁希望我为他传达讯息。”他尽力不教自己的双膝打颤,无奈乔丰威势太盛,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要矮半截。
“说。”不赘言,他气势凌人。
“总裁说,如果您愿意回心转意,他既往不咎,请您回公司。”他战战兢兢把话说清。
“他从哪点发现,我想“回心转意”?”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表情,他的笑比怒更恐怖,直勾勾的眼光盯得对方全身冷热交替。
“近半个月来,乔经理居无定所,工作也不顺利。”
他当然不顺利,老头子运用人脉,封杀他所有工作机会,他勒令各大企业不准和他交集,可是……有什么关系,老头子不晓得早在五年前,他就发展起自己的事业,至今,他早不把老头的公司看在眼底。
他以为他在街头表演小提琴,是穷途末路?很好,他就是要他往这方面想。
“然后呢?”
手横胸,他颀长的身子占满门框,他无意退让,对方没办法窥探屋内景况。
“如果乔经理愿意妥协……汪小姐不介意这个意外插曲。”
汪水涵是朔华企业董事长的千金,也是乔丰继母的侄女,多年来和璨帼合作愉快,两家人都想借着亲上加亲,提升企业竞争力。
“请你传话,汪水涵才是“意外”,我一点都不喜欢她这个“插曲”。”转身,他顺手想关上门。
“乔经理,请三思,璨帼情况真的很不好,难道您要眼睁睁看它垮台?”
律师的话引起乔丰的注意力,缓缓回头,不错,老头子总算发觉璨帼情况不乐观,看来他尚不至于昏庸愚昧到无可救药的田地。
“他搞不定了?那么乔老经理和他的夫人呢?也束手无策?”邪恶笑容扬起,笑容里满是得意。
他口中的乔老经理和夫人,指的是他的父亲和继母。
他一直在等这个,等老头子承认自己能力不足,承认自己不是独霸一方的巨人,到时,他会接手,让他看清楚谁才是引领时代的主人。
“有不知名企业收购璨帼百分之三十五的股票,总裁担忧,若这是有心人士的操盘,璨帼企业将出现莫大危机。”
丙然,姜是老的辣,他的大动作还是引起老头子注意。
他不说话,律师试着把任务一次交代清楚。
“总裁希望你们不要因沟通不良,给外人可乘之机。”他细挑每个出口字句,在他们祖孙之中当协调员,需要莫大耐心与勇气。
“什么外人?谁是外人?收购璨帼股票的投资人,还是我的妻子?”眉挑,他吓得对方头皮发麻。
真不巧,不管是前者或后者,对他而言,都是“自己人”。
“目前我们手中尚未掌握那名投资人的资料,但是朱小姐……”
“如何?”
扶扶眼镜,他镇定态度。“根据资料上说,朱小姐是您在街头表演音乐时认识的,你们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就前往律师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替你们办理登记的是吴崇光律师。”
“了不起,还有呢?”冷嗤一声,他瞪眼,瞪得人心惶惶。
“虽然这纸证书有您和朱小姐的签名,以及两个以上的见证人,但总裁不认同这桩婚姻,我想,您是为了和总裁赌气,故意在路边随便拉个女人结婚,不管怎样,这都不是理智的作法。”
““我的”婚事,需要征求“你的”想法?”语调微升,周遭空气下降十度。
乔丰吓坏他了,律师退后一步,迅速低头,将手机呈至乔丰面前,一口气说话:“是不是请乔经理和总裁联络,当面沟通会比由中间人传话来得有效率。”他把自己界定在“中间人”角色。
笑话,他的婚姻需要谁的认可。
不置可否,乔丰接手电话,拨通,开口,态度恶劣。“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你宁愿在外面从事低三下四的职业,也不肯回家?”电话那头,老人的口气也不见友善。
“别忘记,是你赶我离开家门,不是我离家出走。”他提醒老人的记忆力。
“如果你愿意娶水涵,我们会弄得这么僵?”他不承认问题在自己身上。
“我为什么要娶她?”
“她的条件好、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又是你母亲的侄女,亲上加亲,为什么不娶?!”他固执。
“你大概又忘记,我的母亲早在十几年前被你逼死,到死都进不了乔家大门。”乔丰冷冷说。
“你只记得这件事,却记不得我对你的苦心栽培?”老人气极。
“若不是你亲手挑选的媳妇,没能力为乔家生下子息,我不认为你有理由为我妥协将就。”他戳破事实。
“你执意为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女人出头?你打定主意,不管我找到多好的妻子人选,你都要为反对而反对?”
“没错,就算你替我找到下凡天仙。”
“你宁愿和那个没气质的女神棍绑一辈子,也不愿意回头?”
“你调查朱洙?”音调下沉,眼睛半-,口气中出现危险。
“不行吗?”
拳头紧握,怨恨积在心间,不死心的老头子,看来他得下猛药。
“别妄想把对付我母亲那套用在我妻子身上,你敢的话,信不信,我有足够能力把璨帼弄倒?
再者,停止你对我的所有计画。弄清楚,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放下你的高姿态,迎我母亲进入乔家灵堂,我们之间或许还有机会谈。
最后一点,停止调查朱洙、不准插手我们的婚姻,否则,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
币掉电话,他把手机撂在律师面前,律师伸手接,他手松开,手机从乔丰手里往下滑,律师惊叫一声,半蹲,在手机落地前接住。
“我警告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不准再调查朱洙,如果你硬是不听的话,后果自行负责。”
砰地,当着对方的面,他很不礼貌地把门甩上。
拿起电话,他打出另一通电话,骤下决定。
“阿楠,替我卖掉璨帼股票五百张,买进朔企一千张。”
“璨帼正在大涨,明天还有涨价空问。”电话那头的阿楠说。
“不,明天它会跌。”
就算它不跌,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它跌,等它跌进谷底时,再大肆收购,他要在爷爷发现之前,成为家族企业的大股东,并手握经营权。
“是吗?朔企呢,我实在搞不懂你的决定。”
“听我的,我保证,明天我们至少增加五百万收益。”他说得笃定。
“好吧,全听你。你今天还要去拉小提琴?”
当然,拉小提琴一向能帮助他定心思考,他需要花更多精神累积资产,需要所有人看清,他根本不需要藉助女人,才能扩大家业。
如果这是一场两个男人的战争,乔丰确定,他赢,老头子输。
“我会去,不过你今天不准去。”
不准去?有问题哦,阿楠皮皮笑开。
“你不想看看我们的最新收益表?”
巴乔丰合作很愉快,他有决策力,眼光又准,从一开始的玩票性质到现在,短短五年时间,他已帮两人挤进亿万富翁行列。
虽然乔丰性子懒散,常常是一个口令传达,要他做尽所有苦差事,不过……看在赚钱份上,和他合作是他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不用,明天我再约你,你直接把报表送到我家里。”
“家里?不会吧,你回家,准备向你的希特勒爷爷妥协?”
大新闻,乔丰妥协?那么明天要记得早起,买份报纸,上面铁定有乔丰和汪水涵的喜讯。
“没有。”闷闷地,想到爷爷调查朱洙,他心生不爽。
“可你刚刚说的是“送到我家里”,而不是“送到饭店”对吧!”他再确定一次。
“没错。”
狈顾自己的“家”,没错,才搬进来没多久,他便适应起它,承认这个破房子叫作家。
虽然它的窗户有点烂,无法圈住他要的隐私,虽然它的隔局有点小,没办法让他伸展四肢。
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到了晚上,这里将出现一个阿朱,阿朱和乔峰的故事在金庸的世界里断了讯,他要在这里替他们再续。
“你买房子了?”阿楠问。
若真买下新房子,乔丰是打定主意和乔老太爷长期抗战了。
“没有,租的,一间简单的公寓。”
“简单公寓能满足乔大少爷?你客气啦。”
“我是满足了。”微笑,遗失的温柔再度回来。
“有鬼,别告诉我,那是一幢鬼屋,屋里的女鬼引你进驻。”
“差不多。”他的朱洙不是女鬼,但的确是由她引他进入。
“把话说清楚,好歹我们十几年交情不是假的。”他不准乔丰把电话挂掉。
“记不记得我们国小同学朱洙?”
敝了,光提个头,他就兴奋莫名。
“记得,你刚学成归国时,有好一段时间在找她。”他轻描淡写,那段被逼着翻地皮找人的日子很痛苦,他不想加强口气,让对方再逼自己一次。
“我找到她了,在路边碰到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真的?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资优生表情?”
“没有,她进步多了。”
虽然还是有点强势,不过应付她的强势,他能力绰绰有余。
“老友重聚,她有没有被你吓掉半条命?”
想到乔丰对朱洙做的,是多么令人发指的罪行,没办法,谁教跳级的她,处处表现得比他们这群大哥大姊强,知不知道,嫉妒是人类最大的力量?
“她嫁给我了。”这是结语。
不等阿楠反应,挂上电话,乔丰拿起小提琴,表演上场-!
当他走出家门时,电话那头的阿楠尚未自震惊中清醒,他口里喃喃念着:朱洙朱洙……-的生命再次陷入崎岖,我真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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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从欢欣鼓舞到跌入谷底,是短短几秒间的事。
朱洙站在喷水池边,盯住自己的新老公。
半晌,她扯头发、喘大气、跺脚外加碎碎念,活像刚从精神病院移民出来的半成品疯子。
早上那场才结束,现在又来新景,这个男人,怎能够跟她装无辜?
悲惨呵,自己怎会嫁给这种烂男人,走到哪里都招异性缘,老少妇幼全逃不过他的桃花眼。
其实,认真想想,这种事是有脉络可寻的。
柄小时,虽然他调皮恶劣,但多少女同学围绕在他身边,一声声阿丰阿丰鸡猫子喊叫;虽然他胖得像猪,可是玩躲避球时,总是他得到最高的呼声,在肥胖的年代里,女生都逃不过他的魅力,何况现在?拔高的他,帅到令人羡慕,怎能控得住陌生女子的眼光?
“-在嫉妒。”朱洙告诉自己。
“我为什么要嫉妒?-都不晓得我多讨厌他,他简直是恶魔,沾上他,比沾上鼻涕更恶心。”她反对起自己。
“既然如此,为什么对他身边的女生那么生气?”
“当然生气啊,我们昨天才结婚,今天就出现外遇问题,请问依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们的婚姻可以维持多久时效?”她说得振振有辞,忘记昨天,她有甩掉这场遍姻,今日就开始担心起它的时效问题。
“所以-是在维持自身利益,和爱情无关?”
“当然,谁会对一个以整自己为乐的男人产生爱情?我对他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寻了个不伦不类的成语。
“对不起,我不懂-的意思。”
“举例来说,-花钱买了件衬衫,虽穿起来不甚满意,但是谁要没经过-的同意,就跑到-的衣橱里拿衬衫来穿,-一样会生气。”
“哦,了解,这情形和小狈撒尿一样,小狈不见得爱电线杆,但-尿过的地区不准别的狗入侵。”
“对,是这样,那些女人在我的“权利范围”内嚣张,基础上是种严重挑衅。”
“好吧!既然如此,开始-的护权行动吧,宣示过主权后,别忘记在他头上插国旗,告诉邻国,那是-的领土区。”
在不断自我对话后,朱洙抬头挺胸,迈开大步朝向被包围的乔丰身边,然火气太炽,一个不小心,左脚拐上右脚,朱洙扑跌在喷水池畔,被涌上的水柱淋出满身湿。
懊死!早上老爸才说过,要她别靠近水。
新仇加旧恨,她把帐一条条全记到乔丰身上,忿忿地,阴森眼光射过,乔丰不自觉地打个寒颤。
鼻孔喷出三昧真火,不象话,他是在拉提琴,又不是在当牛郎,干嘛对女人笑得满脸?音乐家要有音乐家的高傲,他不知道?
拨开湿透的额间刘海,再往前走几步。
懊死的女人,居然拉住他的衣袖不放,要不要扯下一块布料带回家作纪念,顺便裱框?
男女授受不亲啊,她们以为他是刚出炉的新馅饼,人人都来掐掐捏捏,没事流两坨口水?
不行,要带他去买新衣裳,她不准任何女人在他身上留下指纹、手印。
喂喂喂,有没有弄错,居然送他礼物,而且是包装精美的……是巧克力吧,拜托,有点知识嘛,巧克力是送给情人的,怎么拿去送给别人家的丈夫?
有没有看到,他脸上明明就打了四个新细明体的粗斜大字--已婚男性。
这下子,男女授受不亲再不能安步当车了,大步朝前,她铁青脸排开众人。
“请问你是乔先生?”
乔丰看住她的满脸大便,炸药应该吞下不少斤,很好,达到他要的效果。
正身,他恭敬回答:“是的,我姓乔。”
他说五个字,旁边的女子爆出一片惊呼。
“好好听哦。”
“对啊,他的声音和拉小提琴一样好听。”
“他应该去主持广播节目。”
“当偶像明星也可以。”大家-一言、我一句,讨论得好开心。
“乔先生,我是刑大侦一队员警,我们怀疑你涉嫌奸杀未成年少女,请你随我回警局协助调查。”朱洙面无表情回答。
这招厉害,她不是砍桃花,而是放把火把他的桃花全烧光了。
乔丰笑出声,对她另眼相看。
“好帅哦,他笑起来比布莱德彼特、李察吉尔都帅。”不怕被奸杀的无知少女满脸灿烂。
“他可以当选全球前十大性感男人。”
“他的排名绝对在前三名,为华人争光。”
朱洙厉害,忠实粉丝更厉害,她们搭搭朱洙的肩膀说:“警察小姐,我想-弄错对象,他想要女人,只要高呼一声,会有多少人抢着排队,根本不需要去强暴谁。”
“有道理,我认为是嫉妒他的人想栽赃他。”另一个女人附和。
“没错,如果乔先生对我有心意,吩咐一声,不用你动作,我会乖乖在床上等你。”
懊死的大胆现代女性,话说得那么露骨,也不怕违反社会善良风气。
“这些话等乔先生跟我回局里再说,至于是不是有人栽赃他,警方自会调查清楚。”朱洙拚命压抑怒气。
“-可不要公报私仇哦,别因为乔先生看-不上眼,就随口诬赖他。”
你看看,白布染黑多容易,不过几个字句,正义的警察小姐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过街老鼠。
“-们晓不晓得“人面兽心”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要随便被男人外表欺骗。”宋洙没好气说。
““人面兽心”用不到乔先生身上,倒是“相由心生”可以派到用场,乔先生,别担心,我们是你的后援会,若是警察敢随便诬赖你,我们就集合到立法院请头,成立真调会。”
“对的,乔先生,我留电话给你,假使你需要不在场证据,我很乐意帮你证明,每天下午你都在这里表演小提琴。”说着,女人用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姓名和住址,递到乔丰手上。
别的女生见状,纷纷群起模仿,没几分钟,乔丰手上多了不少爱心电话。
朱洙气得更凶了,一不做、二不休,她拉高喉咙说:“根据资料显示,乔先生习惯先奸后杀,然后把女人切割成十数块,抛入淡水河。目前警方掌握有九成证据,乔先生牵扯的案件起码有三起,若-们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人的话,我建议-们把电话收回去。”
朱洙的恐吓有没有出现效用?有吧,但效果不大,尤其在忠实粉丝出头之后。
“乔先生要是奸杀犯,那么F4就是盖达组织了,拜托,警察小姐,-不要乱抓人,不然明天我们一票人到刑事局去绑布条抗议。”
连这样都恐吓不了?
投降了,朱洙没本事和小女生斗,退后一步,砍桃花计画彻底失败。
这时候,跳出来解救她的是乔丰,他笑笑对大家说:“我想可能是误会,我和警察小姐回一趟警局解释清楚。”
“要不要我们陪你去?你都不知道,现在有些坏警察,假公事之名行个人之私。”说着,她瞄瞄脸红脖子粗的朱洙。
“没事的,时间不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我表演。”他一反习惯,抛却冷漠,留下亲切热情。
“嗯,我明天一定来看你,你要准时出现呦。”
爱拉人袖子的女人又动手拉扯他的衣服了,朱洙的拳头缩紧,千万记得,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衣服烧成灰烬。
看着他们的依依不舍,朱洙怒发冲冠,两颗大号眼珠子瞪着乔丰不放,好不容易众女子散去,乔丰的重心移向她。
“-生气了?”他陪笑脸……
他乐意把她的表情解读为吃醋。
“我不该生气?才结婚第二天,你就跟外面女人乱搞。”
外面女人?说完这句话,她居然隐隐上升起幸福感,因为,她不归类于“外面女人”,她是“家里面的女人”!
不过,这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短暂迷惘,她搞不清自己。
“我没跟她们乱搞。”他为自己澄清。
“那你干嘛笑得如沐春风,被蜂蝶围绕的滋味很舒服吗?”她努力维持自己的“不爽”,不教他的春风笑脸给影响去。
“是-说要好好赚钱理财,为前途努力,我们不是要存钱买自己房子?我想对观众热情一点,自己能多赚些钱,-也不必天天忙到八点才回家。我想和-一起做菜吃晚饭,想抱着-看电视,想把整个夜晚都归纳成夫妻时间。”
他说得入情入理,每件事,他都听她的意见、替她着想,真不晓得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满。
“不用了,从明天起,赚钱的事由我来负责。”闷闷地,她说。
什么?她要包养他,不会吧?长这么大,还没有女人跟他说过这种话。
“为什么?”
“你今年犯太岁,要好好留在家里养身。”胡乱塞个借口给他,她再不要看到他待在女儿圈。
“一个女人维持家计太辛苦。”
“不会,你照顾好家里,我没后顾之忧,才能全力冲刺赚大钱。”强势拉过他的手,她把新买的刮胡刀和内衣裤交到他手中。
他看一眼纸袋内,隐约笑容升起,这个心口不一的女性,要驯服她还得费一番心力。
“好,全听-的,我尽量待在家里不出门。”
他口气甜蜜浓郁,通常男人说这种话挺恶心,不过经由他嘴巴说出来就变了样儿,有贴心、有幸福,还有些微的不知名元素渗进心底,总之,是舒服。
铁青的脸加上颜色,板起的僵硬五官增添柔和,她笑笑,遗忘他的风流,拉起他的手往前走。
“回家了,对不对?”乔丰问。
贝起她的手,像小阿拉妈妈。
“不对,我们去替你买新衣服。”
“为什么?”
“那些女人模过这里、碰过那里,把衣服都弄脏了。”她把他的衬衫胡扯乱拉一通。
“衣服弄脏洗洗就好,干嘛买新的,-赚钱很辛苦。”他明知故问。
“这太脏,洗不掉。”她睁眼说瞎话。“你不要担心钱的问题,明天我把存款簿交给你,所有的支出费用,你从里面提领。”
这么放心把身家财产全交给他?他该感动自己易获得他人信任,还是生气她笨得近乎没脑筋?
不过,他没时间在这上面多着墨,他忙着顺着她的心、顺她的意、顺她的方向前行,他好想看看,由她带领的婚姻,会有多少人生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