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楚云轩手搂着云岫衣,只怕她早笑得跌下小摆驴了。
就算这样,她还是哈哈哈的笑个不停,笑得眼泪直流,“好好笑,真的好好笑喔!云哥哥,这个臭鸡蛋叫你小叔公耶!哇,叔公是多老多大的辈分啊,比当今吴王还要大上一辈,和吴王的爹一样大耶!云哥哥,那样你不就七老八十、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楚云轩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冷冷看着谢邕,俊美的脸上淡漠无表情。
他的反应让云岫衣有些诧异,“云哥哥,不、不会吧?你真是这个臭鸡蛋的叔公?你和他同宗同姓?”
楚云轩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微微点头,眼中有抹恶作剧的光彩,“没错,我的确是这个为富不仁,专门欺压良善、危害百姓的臭鸡蛋的叔公。不过岫儿,妳也别笑得太夸张,因为既然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妳就是他的婶婆。”
云岫衣一听,小嘴张得好大,简直可以塞进两颗卤蛋了。
婶婆?她今年得过了生日才有十八岁,却是这个年近四十,又老又丑又又残忍的臭鸡蛋的婶婆?
云岫衣哇哇大叫,“我不要当婶婆!我为什么得当这个又又无情无义,还做了一堆坏事的臭鸡蛋的婶婆?我才十七岁又十个月大,连娘都没当过,就算要当婶婆,起码得再等六十年,叫他另外找人当婶婆好了。”
楚云轩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岫儿,妳的意思是说,叫我另外去娶个高龄八十的老太太做妻子?”
云岫衣急得两手乱挥,满脸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要做你的妻于,可是我不要做他的婶婆。”
她凶巴巴地指着谢邕嚷着:“喂,臭鸡蛋,不准你叫我婶婆喔!如果你敢叫我一句婶婆,我就拿石头砸你、用鸡蛋丢你,让你满脸鸡蛋,听见没有?”
听两人左一句婶婆,右一句臭鸡蛋的讥讽,谢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打情骂俏的。”
云岫衣故作凶狠地道:“那你来做什么?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云哥哥的妻子了,是你的“婶婆”喔,你要是还想欺负我,想抓我去砍脑袋的话,那不仅是忤逆,更是大大的不孝!你会被天下人笑掉大牙的。”
楚云轩好笑地睨了小丫头一眼,刚刚还拼命嚷嚷说不要当婶婆,不准人家叫她婶婆,现在却自己仗着婶婆的辈分先声夺人起来,这是什么跟什么?
谢邕阴恻恻地笑,“婶婆请放心,我今天来不是来威胁婶婆的,而是想和婶婆谈点生意。”
听到谢邕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云岫衣稍稍放心了一点,却还是有点紧张,毕竟谢邕这个人实在太坏了,“你想谈什么生意?要是赔本生意的话,我是不会做的,云哥哥当然也不会答应。”
“当然不是赔本生意,大家都知道小叔公是行走江湖、精打细算、劫富济贫的侠客,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生意?况且,在小婶婆面前,我也不敢让小叔公做赔本生意。”谢邕拱手冷笑。
楚云轩双层一拧,冷冷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何不一次痛快说出来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邕顿了顿,“宇文凝月在我手上。”
楚云轩一愣,还来不及开口,云岫衣已经忍不住大叫:“你这王八臭鸡蛋!你居然没有把宇文凝月放回去,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对她下了那个臭药,已经欺负过她了?”
谢邕脸色阴沉沉的,“妳说呢?”
楚云轩哼了一声,“他没那个本事。虽然他很想那么做,但我想他身上的伤足够他躺上十天半个月,所以他应该无法伤害宇文凝月才是。”
谢邕眼睛霍然一亮,“那个打昏我的蒙面人果然是你。”
事到如今,楚云轩也不想再隐瞒,他坦然点头,“没错,不但是我打昏你的,连你库房里损失的那些金银宝贝也是我拿走的。”
“无妨,反正小叔公拿走那些宝贝也不会做坏事,定是大发慈悲救人去了,所以我就当作帮小叔公一次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楚云轩挑了挑眉。
谢邕诡异地看着他身旁那娇美可爱、活泼动人的云岫衣,“只是这丫头三番两次打伤我,还闯进库房偷东西,这可就不能善了了。”
楚云轩眼中精光一现,“不能善了又如何?”
谢邕笑了笑,“我想用小叔公的未婚妻宇文凝月,和小叔公交换这丫头,如何?”
楚云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和宇文凝月早已没有婚约关系,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又何必拿此点威胁我?”
“虽然小叔公和宇文凝月已经没有婚约,但是凝月却对小叔公念念不忘,甚至发誓,除了小叔公这辈子她绝不嫁人。小叔公,难道你愿意看到凝月因为你而孤独终生?”谢邕发出一声冷笑。
“那又如何?从我离开吴国以后,我就和吴国没有任何关系了,宇文凝月会如何当然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楚云轩撇了撇嘴。
谢邕哈哈一笑,“楚云轩,你果然离了家就忘了家,无情无义,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要了。幸好凝月早猜到你的行动,并布署层层重兵,否则我还真不知上哪里堵你呢!”
楚云轩一怔,赫然看见在重重侍卫包围下,那高贵美丽,脸上却一片淡漠的宇文凝月策马而出,“凝月,妳……”
宇文凝月冷冷地看着谢邕,理都不理楚云轩,“衡亲王,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现在楚云轩和那丫头都在这里,要杀要剐要抢东西或者抢人都随你,一切和我无关。只是,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别忘了!”
说罢,宇文凝月策马转身,领着几名侍卫走了。
楚云轩错愕极了,不知道宇文凝月为何会变得如此绝情,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就他所认识的宇文凝月而言,她并不是这种人。
目送宇文凝月离开,谢邕连连点头,“当然,我答应过的事何时没做到了?来人,将这两人拿下,别让他们跑了!”
“是!”
卑声刚落,一群又一群的侍卫将楚云轩和云岫衣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云轩见状,急忙将云岫衣拉到身后护住她,同时对着谢邕叫道:“谢邕,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叔公,你也知道侄孙我生平有两大愿望,一是能娶楚凤衣姊妹为妻,不过既然刚刚小叔公已经拒绝我的条件,自然是为了实现我的第二个愿望。”
云岫衣生气地从楚云轩背后探出头来,“云哥哥,这个臭鸡蛋想要九凤块,还说九凤块是他的,你说他是不是很不要脸!”
谢邕拿着折扇,故作潇洒地扬着,“别生气,我这么说可是有根据的。”
听他说有根据,云岫衣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根据?”
“小叔公是太皇太后的小儿子,虽然从小就离开王室,过继到凤宫生活,不过落叶总是得归根;所以,无论小叔公改了什么姓,总改不掉他是吴国王室血脉的事实。既然他是吴国王室血脉,那么他所拥有的九凤块自然也归吴国王室所有;既归吴国王室所有,那么身为王储的我理所当然是合理的继承者,因此我说九凤块是我的有什么错呢?”说罢,谢邕还点点头强调自己说的没错。
若不是楚云轩护着,云岫衣早冲出去和谢邕大战三百回合,打他个落花流水,头破血流。
她气得浑身发抖,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不要脸!云哥哥是云哥哥,你是你,你们纵使有血脉关系,但是亲兄弟尚且要明算帐,更何况是这种相隔两代的关系。再说,九凤块是朱雀天女交给敦煌九凤护身用的,即使敦煌九凤不要,也应由来雀天女收回去,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你这王八乌龟臭鸡蛋!”
谢邕根本不理她,兀自摇着扇子说道:“随便妳怎么说,反正在吴国我说了算,我说九凤块是我的就是我的,别人没有说话的余地。”
就见他扇子一收,神态恭敬地对楚云轩鞠了个躬,“小叔公,我实在不愿意对你动粗,但侄孙今天是非得到九凤块不可。所以容侄孙冒昧问一句,小叔公你是愿意交出九凤块呢,还是想和这小丫头一起血溅当场?”
楚云轩冷冷一哼,“别说九凤块现下不在我身上,即使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给你,因为你不配!”
“是吗?那……侄孙就得罪了!”谢邕后退一步,大声喝令:“来人,放箭!”
一声令下,无数的飞箭如下雨般射向楚云轩和云岫衣。
楚云轩立刻抱着云岫衣东跃西纵,使出浑身解数躲避飞箭。但即便他轻功了得,云岫衣武功也差强人意,可在万箭齐发的状态下,任凭两人再厉害,仍旧躲不开如雨齐下的箭。
没多久,就见楚云轩肩膀、腰和大腿纷纷中箭,鲜血几乎将衣服给染红了。
乍见楚云轩受伤,云岫衣惊骇至极,“云哥哥,你要不要紧?痛不痛?”
楚云轩摇头喘息,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岫儿,妳快走!妳绝对不能落入谢邕手里,如果妳落入他手里的话,我怕妳会……”
云岫衣哭着摇头,“不要,我不要走,我不要丢下你一人,要走我们一起走。”
楚云轩勉强挤出笑容,“傻瓜,哭什么?再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叔公,他不敢对我如何的。乖,听话,云哥哥护着妳,妳快走!”
云岫衣怎么肯定,她紧紧抓住楚云轩,眼泪直流,“我不要走,我也不怕死,要走我们一起走,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岫儿,妳……”楚云轩感动又无奈地看着她。
一旁的谢邕见状,森冷地说着风凉话,“实在是好感人的一对鸳鸯,可惜你们俩谁也走不掉,除非你们肯交出九凤块,不然的话……”
云岫衣又伤心又生气,“不然怎样?你杀了我们啊!可以和云哥哥死在一起,我才不怕呢!”
楚云轩阻止她,“岫儿,不要这样,妳快走,这儿交给云哥哥。”
云岫衣坚定地摇头,“不走,我宁可死都不要离开你,我绝对不丢下你一个人独自逃命!”
谢邕冷哼一声,“小叔公,小美人不肯走,那你呢?你真忍心看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陪着你死吗?我看,你还是乖乖地把九凤块交出来,这样你们两个都可以安然离开,不是吗?”
楚云轩没有回答,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显然已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正想开口时,突然,一道黑色人影破空而来,随即剑光飞舞,长剑所到之处非死即伤,充耳所闻尽是哀号。
那道黑色人影眨眼问已来到楚云轩面前,“云轩,快走,我掩护你!”
乍见这人,楚云轩惊讶得无以复加,“南宫无咎,是你?你为什么……”
原来,这个冒死闯入千军万马中的黑衣人,竟然是楚云轩最讨厌的南宫无咎。
南宫无咎点点头,拉着楚云轩说道:“先别说这么多,快走吧,我怕我的手下支撑不了多久……”
他话说到一半,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看见了躲在楚云轩身后,紧紧抓住他,露出半个小脑袋瓜的云岫衣。
他无法置信地瞪着云岫衣,失声叫道:“凤儿,是妳?”
楚云轩摇头,将云岫衣拉到南宫无咎面前,“她不是大姊,她叫云岫衣,是大姊的亲妹妹。”
“她……她不是凤儿?可是她……她和凤儿长得好像。”南宫无咎甩甩头,仍旧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美丽的小人儿,竟不是他所朝思暮想的楚凤衣。
楚云轩一阵苦笑,“不只你这么说,几乎所有见过的人都说像,否则哪会引来这么大的风波?”
云岫衣好奇地看着南宫无咎,然后伸出手指戳戳他,“喂!你不是在香积寺外出掌打云哥哥的人吗?你认识我凤姊姊吗?你……”
楚云轩打断正好奇地东问西问的云岫衣,对着南宫无咎道:“我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南宫无咎剑眉一拧,“你说,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尽力。”
楚云轩双手按在云岫衣肩膀上,“带岫儿走。”
云岫衣和南宫无咎同时摇头,“不成!”
云岫衣大声嚷嚷,眼泪就这么一滴滴掉了下来,“我不要,云哥哥,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要一个人走。”
南宫无咎也点头同意,“对,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
楚云轩勉强一扯嘴,“现在这种状况能允许我们一起走吗?再说,谢邕的目标是岫儿,你也知道谢邕是何种人,更知道她如果落入谢邕手中会有何种后果。你难道忍心看着岫儿落入这种人手里吗?”
“我……”南宫无咎语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楚云轩将云岫衣推给南宫无咎,“走吧!这里由我断后,你们快走!”
南宫无咎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楚云轩大吼,抢过南宫无咎的长剑冲向侍卫群,“南宫无咎,我把岫儿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南宫无咎无奈,一个提气抱起云岫衣飘出十几丈外。
眼看南宫无咎和云岫衣离开,谢邕恨得牙痒痒的,他大声吼道:“云岫衣,我给妳十天的时间,十天里妳得把九凤块带来。十天后,如果我没有看到九凤块,那就别怪我以下犯上,把活凤凰变成烤小鸟了!”
这时,空中传来南宫无咎的声音,“谢邕,十天的时间是你说的,我希望你不要违背自己说过的话,好好对待云轩,如果他少了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香雪海中,南宫无咎端着药钵静静地站着,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活像只小狈绕着他团团转的云岫衣。
云岫衣偏着小脑袋瓜,噘起小嘴,把南宫无咎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好几十次,终于停了下来,口气有些凶地问:“你就是南宫无咎?”
他点头,“是,我是南宫无咎。”
“你就是娶了我凤姊姊的那个南宫无咎?”云岫衣瞇着眼再次确认。
南宫无咎微微一愣,还是点头了,“是,我就是娶了妳凤姊姊的那个南宫无咎。”
云岫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好,那就省得我再去找你了。”
“找我?妳找我做什么?”
云岫衣冲着他露出一抹天真无邪又极可爱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还加重语气地道:“因、为、我、要、揍、你!”
语毕,云岫衣抡起小拳头,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朝着南宫无咎的鼻子直直挥去。
南宫无咎没想到她居然会打人,更没想到她的力道如此之大,一个不留神,整个人飞了出去,硬生生撞上梁柱,鲜血从鼻子流出,滴落在地。
“妳……”
云岫衣涨红了脸,二话不说地第二拳又挥了过去。
这次,她打中他的右脸,第三拳挥出去时,打中他的左脸,当她想挥出第四拳,一拳打扁南宫无咎的脑袋时,几名衣着鲜丽的女子已然奔了进来,几柄长剑纷纷对准她的要害。
“放开主人!如果妳再不放开主人,我们就要对妳不客气了。”
“我就是要打他,怎样?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云岫衣凶巴巴地嚷着,小拳头朝着南宫无咎的肚子猛力一击,痛得他一声闷哼,整个身躯蜷缩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一向潇洒温文的主人竟被打得这么惨,几名女子简直气得目皆欲裂,“妳、妳竟然敢伤害主人?我们杀了妳替主人报仇!”
眼看利剑就要穿透云岫衣的身子,南宫无咎忍痛喝道:“不准动手!妳们谁也不准对她动手。”
“可是她……”
他喘息着,看着盛怒中的云岫衣,眼中充满眷恋与爱怜,“这是我该受的,也是我自愿受的,妳们谁也管不着。统统退下!”
“主人?”一群女子仍然不肯走,双眼美目瞪着云岫衣。
“退下!”南宫无咎再次喝道。
“是。”那群女子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南宫无咎抚着肚子,定定地瞅着云岫衣,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怨怼,“妳打够了吗?”
“不够!”云岫衣也瞪他。哼!比瞪人谁不会?她的眼睛又不比他的小。
岂料南宫无咎竟然笑了出来,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让她听得瞠目结舌。
“既然不够,那妳就再打,打到妳觉得够了为止,我绝对不还手。”
云岫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你真的要让我打?”
“当然是真的,南宫无咎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可是我的力气很大,一拳就可以把云哥哥打昏,你不怕被我打昏,甚至不小心被我打得死翘翘吗?”
南宫无咎摇头,“不怕,怕就不会叫妳打了。”
云岫衣握起拳头,试探地道:“那好,你准备了,我要打了喔!你不准还手喔。”
“打吧!我在这儿等妳。”南宫无咎微微一笑,动也不动。
云岫衣深吸了口气,小拳头毫不客气就往他下巴挥去。
这次真是奇惨无比了!
只见南宫无咎那修长的身子直挺挺地飞了出去,又撞上门板,力道之大,将一扇黄花梨木门硬生生撞飞,然后他又撞上花园中的一座假山,把那座假山撞出个缺角才停了下来。鲜血再次沿着他的脸上滴落,染了他一身红。
见状,云岫衣有些诧异、有些惊慌,还有些不解。她连忙奔到南宫无咎身边,看看他又戳戳他,“喂,你死了吗?”
南宫无咎勉强一笑,“死了一大半,剩一小半还活着。”
“你为什么不还手?你可以冲进千军万马中把我救出来,可以一掌逼退云哥哥,可见你的武功一定很好;既然你武功很好,为什么不还手呢?”云岫衣揪紧眉头,疑惑不解。
“这是我该受的,我怎能还手?”南宫无咎苦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云岫衣偏头问道。
他点头,挣扎着坐起身,“妳打我有三个原因:第一,我负了妳凤姊姊:第二,我丢下云轩,只救妳回来;第三,我在香积寺里打了云轩一掌,所以妳要替他报仇,对不对?”
云岫衣张大嘴巴,一脸佩服地看着他,“你好厉害,居然可以猜到我为什么打你,难怪凤姊姊会喜欢你,愿意嫁给你。”
南宫无咎深深地凝视她,“妳也很厉害啊,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愿意陪着云轩一起死,难怪他会喜欢妳了。”
提起身陷险境的楚云轩,云岫衣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姊夫,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南宫无咎浑身一颤,“妳、妳叫我什么?”
“姊夫啊!你是凤姊姊的丈夫,我叫你姊夫难道不对吗?”云岫衣眨眼挥泪。
“可是我和妳凤姊姊早不是夫妻关系了……”南宫无咎吶吶地道。
“我才不管那些呢,我只知道凤姊姊嫁给你,你就是我的姊夫。至于你和凤姊姊的事,我才不想管,而且那也不是我该管的。姊夫,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云岫衣撒娇兼耍赖,看准了南宫无咎一定会答应她。
南宫无咎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擦去满脸泪珠,“妳要我救云轩?”
云岫衣拼命点头,“嗯!可以吗?你可以帮我救云哥哥出来吗?我好担心云哥哥的安全,好伯谢邕那个臭鸡蛋还有宇文凝月会对云哥哥不利,所以我们快点去救他,好不好?”
“冲着妳喊一句姊夫,我怎么能不帮妳?不过妳得答应我一件事。”南宫无咎微笑地模模云岫衣的头。
听到他愿意帮忙,云岫衣眼睛都亮了,满口答应,“只要你肯帮我救云哥哥,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答应你。”
南宫无咎看着她,柔声说道:“妳和凤儿长得好像,我希望妳……”他顿了顿,“岫儿,我、我想抱抱妳可不可以?”
云岫衣登时弹得老远,小拳头又握得紧紧的,一副想揍人的凶样,“我不要!我是云哥哥的妻子,为什么要让你抱抱?你有那么多女人陪着,要抱就去抱她们好了,为什么……”
她突然住口,因为她看见了在南宫无咎那俊美无俦的外表下,所隐藏的悔恨、痛苦与忧伤,以及他眉宇间怎么样也抹不掉的抑郁。
“你、你很爱凤姊姊,对不对?”她慢慢踱回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他的脸,虽然他刚刚挨了她好多拳,可是丝毫无损他潇洒的气度与雍容神态。“既然你很爱凤姊姊,又为什么要伤害她、让她难过呢?”
一丝苦笑浮现在他脸上,“我……如果可以,我也不会那样做,但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
云岫衣审视着他,彷佛在思考什么重大事情一样,久久,她点头,“好吧,我让你抱一下好了,不过只能一下下,而且绝不能让云哥哥和凤姊姊知道喔!”
南宫无咎深邃的眼浮上一抹光彩,“真的?妳真的愿意让我抱?”
云岫衣慷慨地点头,“当然,身为凤姊姊最可爱最乖巧的妹妹,我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我说让你抱就是让你抱,你过来吧!”
南宫无咎站起身,缓缓走向她。
看着眼前这相仿的面容,他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
终于,他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爱恋,伸手将云岫衣搂入怀中,用力抱紧她,口中喃喃自语,“凤儿、凤儿,我的小凤儿,我终于见到妳了,我……我……”
一滴热热的水珠滴在云岫衣脸上,她抬起头,有些诧异,“姊夫,你哭了……”
南宫无咎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任由滴滴清泪不住地落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云岫衣,脸上的表情已经平复,“妳受了伤,我先帮妳治伤,然后再带妳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你要我见什么人?”云岫衣睁大眼问着。
南宫无咎露出一抹神秘的笑,“一个可以救妳云哥哥,还可以杀得谢邕和吴王片甲不留,让他们跪地求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