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开着他的火鸟在蜿蜒的道路上狂飙,藉以宣泄胸中那股愤怒。
他像一阵旋风般杀进别墅,屋内一片宁静。
此刻已是子夜两点多了,梅莎和亨利都是典型的早睡早醒的人,所以,他自己开门,不想吵醒梅莎和亨利。
他匆匆的跑上楼,原以为季蓉芸会在他的房间里睡觉,没想到房内却空无一人。
一抹奇异的痛楚攫住他,怎么回事?为何季蓉芸不在他的房间?莫非她趁他不在时,重回褚凯的怀抱?
妒火几乎要涨破他的胸口,他冲出房间,用力地关上。
蓦然,季蓉芸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一脸的不悦。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睡觉,你这样大小声会吵到别人。”
“别人?谁?”一见到季蓉芸出现,他心中的妒火消了一半。“这屋子里除我、妳,难道还有其它人?”
梅莎和亨利住在主屋后的平房内,并不住在主屋。
“还有我——的儿子。”差点她就说“我们”的儿子。
“我差点忘了妳还有个宝贝儿子住在这儿。”一提到“她的儿子”,他又火冒三丈。
明知道自己不该冲动的像个年幼无知的少年,可是,他却又控制不住地猛吃醋。
“我不想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说话。”她闻到他身上一股浓厚的酒臭味,正想背转过身去时,她的目光被他手上的白纱布给吸引住了。
“你受伤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妳会关心吗?”雷蒙状似轻蔑的问。
但坦白说,他心里泛起一丝喜悦的感觉,她会问,表示她心里还是有点关心他的。
季蓉芸十分清楚他就像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不想去引爆他,于是悻悻然地想返回思凯睡的房间。
“妳去哪?”他伸手挡住她的去路,“我肚子饿了,妳去弄点吃的给我吃。”
他像个三岁孩童不肯让人霸占他心爱的玩具。
季蓉芸原本想要拒绝他,但又怕惹他不高兴,万一吵醒了凯凯或者梅莎主……微一咬牙,她憋着气走下楼去。
她从冰箱取出罐头,做了一个冷冷的三明治放到他眼前。
“我不吃这玩意儿!”他冷冷地命令道:“我要吃咖哩鸡饭。”
他又在重施故技了。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冰箱里没有鸡肉,也没有咖哩,你以为我是魔术师吗?随便手一挥,就可以平空变出你要吃的菜吗?”
“妳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有些消退的怒火又被她三言两语撩拔了起来。
他喝醉了,不要跟他计较!她在心中默念十遍,才控制住想与他争吵的冲动。
冰箱有些牛肉、面条,我煮面给你吃好不好?”她退而求其次。
“不好!”他口气很坚决,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我不吃了!我要去洗澡了。”
季蓉芸以为他终于止同妥协,暗暗松口气,却没料到他忽然用他未受伤的手扣住她的手背,拖她往楼上走。
“喂,你想干嘛?啊——”她尖叫一声,差点因脚步不稳而跌倒。
“如果妳不想惊醒妳的宝贝儿子,妳就给我闭嘴。”他将她拖进他的房间,然后重重地将她摔到浴室的地板上。
“你要洗澡,你拖我进来做什么?”
“妳没看见我的手受伤吗?我要妳帮我洗澡。”他一副悠哉地说。
“我?!”她紧张地舌忝着干燥的嘴唇,“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这话间的有点……白痴。
“SHIT!”诅咒声伴着他额上一条一条的青筋出现,
“妳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月兑衣服。”
季蓉芸傻愣愣地瞪着他,彷佛他说的是外层空间人的言语,直到一道水柱从她亮丽的头发淋下,她才猛然觉醒。
“妳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啊!”他像个君主般地命令她。
拒绝他!这是从她心底冒出的一句话,可是,当她的眼光再度落在他受伤的手,她还是走近他。
“快呀!”该死!他看着她湿透的模样,顿时,双眼燃烧着欲火。
她白色棉质的睡衣紧贴着她曼妙的身躯,而她粉色的蓓蕾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想。
季蓉芸没有忽略他眼中的欲火,强自镇定地解开他衣服的钮扣,每解开一个,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速一拍。
褪去上衣,露出他强健的体魄,她咽了口口水,有些颤抖的再月兑去他的长裤,面对只着性感内裤的他,她双颊红得似火。
“妳在磨菇什么,这又不是妳头一次替我月兑衣服,少装出一副害羞状,妳对这种事应该是相当熟练的。”
“你——”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咽下他的指控,迅速地帮他褪去内裤,然后转身去试水温。
“妳也把衣服月兑下来。”他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已经洗过了。”她的话才说完,雷蒙已用他未受伤的手用力撕扯她的睡衣。
“你别乱来!”她自然反应地挥开他的手,不料却撞痛他受伤的手。
“SHIT!”他大叫一声,五官因疼痛而扭曲。
“我不是故意的……”她没料到自己会这么不小心触碰到他手上的伤,连忙执起他的手问:“要不要紧,很痛吗?”
“我手上的痛比不上我身体上的痛。”他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既霸道又令人依恋,季蓉芸痛恨自己无力抵抗他的吻,理智在和迷恋之间浮沉。
当雷蒙的唇慢慢游移在她的耳朵、颈项,热呼呼的气息迷惑了她的感官。
“我要妳。”他像魔术师般轻易地褪去她的睡衣。
她惊觉的掩住双峯……
“让我看看妳。”他那双充满欲火的双眸,令她全身酥软,心悸不断。
季蓉芸羞涩地垂下眼,他这种眼神,她太了解了。
像得到鼓励似的,他的手技巧娴熟地探索她的身躯,制造出魔力。
季蓉芸已经溺毙在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力在流失,好象变成一摊水,想密切地拥住他。
她知道自己不该沉迷在中;她知道,该推开他,但她已无力抗拒……
也许就放纵自己一次,把后悔留给明天……
雷蒙独坐在喷水池旁,看着流动的水流,他的思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一夜的缠绵,他的心思更乱了。
对季蓉芸的恨似乎一点一滴的在消失,对她的爱却不经意地增加,这样的觉醒,让他不知所措。
难道他真是个傻子?明知她对他不忠,他却仍爱她!
这个念头被一阵怪异的声音给截去。
“喵!喵!”
这应是猫咪的声音,可是仔细聆听,却又似从人的口中伪装出来的。
循着声音的来源,他终于在花园的树上,见到一个小男孩正摇摇欲坠地攀在树干上,随时有落地的危险。
“喵!喵!”思凯焦急地对着站在树干尾端的小猫咪轻哄道:“快点过来,不然你会摔死的!”
真是个蠢蛋,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救猫!
雷蒙马上冲到树下,张开双臂朝着小男孩叫道:“快点跳下来,不然会有摔断手脚的危险。”
“先救小猫咪……”思凯咬着牙,一张小脸蛋因双臂酸痛而扭曲。
“SHIT!你快给我下来!”雷蒙提高音量一吼,树干尾端的小猫因过度惊吓而坠落,幸好他手快地接住,才保住牠一条小命。
“耶!酷!”思凯一见小猫咪获救,一高兴松了手,整个人就要摔到地面,”
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接住他。
“他妈的!”雷蒙没料到小阿子的重量和小猫咪的重量有着很大的差距,一个踉跄,他抱着思凯,双双倒在地上。
为了保护思凯不受伤,他一时心急,忘了手上的伤而紧紧抱住思凯,顿时一阵剧烈的刺痛令他发出连声的诅骂。
“叔叔,你的手流血了。”思凯被他染红鲜血的白纱布吓得打哆嗉。
“他妈的!”雷蒙又诅咒一声,强忍手上的疼痛扶着思凯站好,在仔细检查过思凯全身上下没有受伤之后,他板起脸孔教训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想到刚刚要不是自己在场,小男孩恐怕会跌断手脚或者头破血流,他的心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我要救小猫咪。”思凯正气凛然地望着他。
“SHIT!”手上的剧烈疼痛加上刚才的心悸,让他忘了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小男孩,而粗声地吼道:“救你的头,你差点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还想救小猫咪!”
思凯竖起浓眉,咬着下唇,双眼瞪着他,一副桀骛不驯的模样。
“不服气我的话吗?”雷蒙也泛起浓眉,瞪大双眼,怪怪……为何他看着小男孩的面孔,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思凯摇摇头,以正经八百的口吻说道:“我妈咪说不可以随便说粗话,你是个好人叔叔,我可以原谅你。”
天哪!这是哪门子的鬼话?他居然得面对一个小表的纠正,还被原谅?
雷蒙心中纵有万般的不舒服,但是当他听到
“好人叔叔”四个字时,怒气消了大半。
“你叫什么名字?”他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个小男孩。
“我叫季思凯,我妈咪叫季蓉芸。”思凯像个小大人般自我介绍。
原来他就是季蓉芸和褚凯的儿子——雷蒙的胸口彷佛被揍了一拳,原本对小男孩的喜爱,顿时也化为云烟。
“好人叔叔,你叫什么名字?”思凯仍没发现他神情的改变,”径天真的对他微笑。
“我叫雷——”他未说完自己的名字,思凯已经兴奋地截断他的话。
“原来你就是雷蒙叔叔,我一直想要看你,今天终于让我盼到了。”雷蒙怔仲。
“你想见我?”
“嗯,我要告诉你,我真的真的真的没刮花你的车子。”一连三个“真的”,他认真的口气,令雷蒙感到一阵羞愧。
当初车子事件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过去的事就算了。”雷蒙忽然不敢直视他纯真的眼神,心中充满着罪恶感。
“雷蒙叔叔,你相信我说的话了是不是?”思凯长又翘的睫毛眨呀眨,小脸蛋充满喜悦的光彩,令雷蒙为之眩目。
他一点也不像褚凯,也不像季蓉芸,他到底像谁?为何他愈看愈眼熟,彷佛在哪儿见过……
蚌然,思凯颈上的一条红线吸引了雷蒙的注意力。
他从不好奇,而思凯颈上的红线也只是极为普通的红线,但却像有莫名的魔力令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空气随着红线系的银戒冻结了。
这只银戒是当年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订情物,而六年前,他把它送给季蓉芸,当成他对她的承诺,如今却在思凯的身上……
雷蒙生气地将银戒握在掌心中,眼里的怒气像波涛汹涌般。
他作梦也没想到季蓉芸竟然视这只银戒如敝屐,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让褚凯的儿子戴上这只银戒,是可忍,孰不可忍!
“雷蒙叔叔,你放手,你扯痛我了。”思凯使尽吃女乃的力气想将红线抽出来,但雷蒙的手却像铁钳一样,拉扯间红线应声而断,而思凯的颈子也出现一道血红色的伤痕。
“好痛呢!”即使很疼,但是从小就被教导要坚强的思凯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
“这戒指是谁给你的?”他凶狠的模样令思凯瑟缩了一下。
“戒指是妈咪串上红线为我戴上的,雷蒙叔叔,你把戒指还给我好不好,戒指是我爹地的,妈咪说我绝不能让它离开我的身体。”
思凯的话,犹如向雷蒙投下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
“你说什么?”他的脑子被炸得无法运转。
“雷蒙叔叔上你把戒指还给我好不好?”思凯欲抢回戒指,奈何他幼小的手被紧紧地握住。
“你知道你爹地是谁吗?”雷蒙呼吸急促起来,难道他是自己的儿子?
不!不可能!他心底马上有个声音响起,这一定是季蓉芸为了安抚儿子,才故意撒的谎。
“我不知道爹地是谁,可是,妈咪说爹地是世上最好的爹地,我想——”也许是父子先天性的血缘,思凯出其不意地指着他道:“我的爹地一定像你。”
他的这句话说得惹人爱怜,雷蒙不由自主地将他搂进怀里。
放开他,他不是你的儿子,他是褚凯的儿子!
蓦然,一个声音又在他心中响起。
他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心里像有两对人马在互相叫阵。
“雷蒙叔叔,你可不可以把戒指还我?”思凯的请求,雷蒙狠不下心拒绝。
雷蒙将戒指放进他的小手中,有股想再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下来了。
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他绝不心软!
绝不!
季蓉芸才缓缓睁开眼,就见到雷蒙的脸冻着一层寒霜。
“说,我送妳的戒指呢?”戒指……他为何会突然问起?季蓉芸的思考一时无法串连,声如蚊钠道:
“我……我忘了放到哪里去了。”
其实戒指她一直珍藏着,当思凯过完三岁生日时,她用红线串上戒指让他戴在身上,莫非雷蒙……
“忘了?妳的记性还不是普通的差,要不要我提醒妳?”雷蒙字字都夹带着怒气。
完了,他果然见过思凯了,他发现什么了吗?季蓉芸试着从一团混乱中理出头绪。
“告诉我,思凯究竟是谁的儿子?”雷蒙如刀的眼神是很慑人的。
“你知道的不是吗?他是——我的儿子。”她的心有如钟摆,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他实情,如果说出实情,他会相信吗?
“我要知道他是我的儿子,还是褚凯的?”雷蒙怒气冲冲地托起她的下巴。“或者他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的杂种!”
这话可重重伤害了季蓉芸脆弱的心,她毫不考虑地举起手,朝雷蒙的脸颊狠狠地打了下去。
“妳这是老羞成怒吗?”雷蒙牢牢地箝制她的手腕,冷静的神情彷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害怕。
季蓉芸纤细的手腕几乎快被捏碎,她痛彻心扉地喊道:
“你对我的羞辱,我可以忍受,但我绝不能忍受你羞辱思凯。”
“有妳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母亲,是他一辈子的羞辱。”雷蒙仍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可怜那样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居然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妳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他是我的儿子,我要怎么对他是我的事!”季蓉芸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量加重,痛得眼泪差点流下来。
“妳的儿子?既然他是妳的儿子,为何他身上会戴着我当年送妳的戒指,妳甚至告诉他那只戒指是他爸爸的?妳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我说谎,我骗他的行不行?”
“我差点忘了妳是个说谎专家,却没想到妳不但喜欢骗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妳根本没有资格为人母!”雷蒙在愤怒中,没注意到他已经伤害到季蓉芸。
“既然你如此唾弃我,为何不放我走?”她脸色变得苍白,强忍着疼痛问。
雷蒙残忍地冷笑,“我喜欢折磨妳,我更喜欢看妳痛苦的样子。我不会轻易放妳走,妳也休想逃离我。”他狠狠的甩开她的手。
季蓉芸望着雷蒙离去的背影,痛苦的闭上眼睛,掩面哭泣。
此时,她的心比冬天还寒冷……
即使季蓉芸不肯说出思凯的生父是谁,雷蒙仍决定找出答案。
而褚凯是他第一个,也是最想找的人!
“是你!”褚凯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两个大男人互相打量对方,六年的岁月并未在他们身上增添痕迹,只是让他们变得更成熟、稳重。
六年来,略显轻浮、流气的褚凯已不复见,范伦铁诺的三件式西装以及鼻梁上金框的眼镜,完全呈现出浓厚的商人气息。
“想喝什么?”
“我不是来找你喝东西的。”雷蒙明白的道出来意:
“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六年前,你为什么会在蓉芸产下孩子之后毅然决然地拋弃她?难道你是因为孩子不是你的,所以才不愿意负责?”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褚凯以镇定冷静的口气反问。
“我只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褚凯佯装不懂。
“思凯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肉?”雷蒙以充满猜疑的眼神严厉地审视他。
“你在怀疑什么?”他讥讽地扬高声音,“如果他不是我的骨肉,为什么蓉芸会将他取名为思凯?思凯的意思你懂吧!就是思念我的意思,那么,你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雷蒙脸色大变,褚凯的话像是一个关键词,一下子便让整道谜题的答案浮显出来。
真是个笨蛋!他到底在期盼什么?难道他以为思凯会是自己的骨肉吗?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我知道你以不正当的手段将蓉芸母子留在你的身边,我劝你最好让他们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原本像斗败公鸡的雷蒙,听到褚凯带威胁的话语,斗志马上又激了起来。
“你想怎样?”他得意的笑了起来,声音中有丝自傲。“在赌局中,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就连我的破鞋,你也穿,你能拿我怎样?”
“你最好给我收回这句话!”褚凯气愤的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我为什么要收回这句话,我实话实说有何不对?”
两个大男人就像稚小的孩子互不相让地互瞪着对方。
褚凯首先出手,一个左勾拳击向雷蒙的下颚。
雷蒙也不甘示弱地予以还击,两人像在宣泄心中的不满和嫉妒般互相攻击,谁也不肯认输。
而董惟森接获旅馆人员报告,有人在旅馆房间内打架滋事,马上带领着饭店保安人员到达现场。
保安人员将扭打激烈的两人分别架开,董惟森在认出打架滋事的人时,当场傻眼。
“放开我,我要揍死这个浑蛋!”褚凯仍不放弃的大吼大叫。
“你才是浑蛋,我才想揍死你!”雷蒙也响应地咆哮。
董惟森闲适地把重心从右脚移到左脚,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两个大男人互相叫阵的模样,恨不能手上有台摄影机将他们两人此刻的神情给录下来。
“阿森,叫保安人员把这浑球给我赶出旅馆,我的旅馆不欢迎这种客人!”
“我花钱住旅馆,既不欠钱又不赊帐,你没权利赶我走!”
“我是这间旅馆的老板,我有权利选择客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火爆气氛几乎又要一触即发。
董惟森知道自己不能再漠视不管了,他朝保安人员使了个眼色,保安人员马上意会地强行将雷蒙架走。
“阿森,你快叫保安人员放开我……”雷蒙的抗议无效。
待保安人员与雷蒙一同离去,董惟森才满脸歉疚地向脸肿得跟猪头似的褚凯道歉,并表示要赔偿他的医药费,却被褚凯给拒绝了。
“雷蒙的伤势绝不比我还轻,你还是去看看他要紧。”
董惟森相当讶异地注视着褚凯,六年前的褚凯,根本就不懂得关心别人,他唯一在意的只是如何在牌桌上赢钱,如今他的改变令人跌破眼镜。
“这次你会再出现在蒙地卡罗,是为了季蓉芸吧?”董惟森一针见血的问。
“没错!”褚凯坦诚地说,“我请你代为转告雷蒙,季蓉芸是个好女人,她也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如果他胆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棒!懊险!他真庆幸自己请保安人员将雷蒙架走,否则,褚凯这一席话,八成又会酿成一个更火爆的场面。董惟森暗忖。
“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会替你带到的,不过,我也要告诉你,季蓉芸也是雷蒙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他不会伤害她的。”董惟森为好友说话。
“你保证?”
“我保证。”
“滚!全给我滚!”雷蒙像被激怒的狮子,无人敢靠近他。
罢才那两位将他架开的保安人员,更是遭到无妄之灾,一见到董惟森,如同见到救星,彷佛是丧家犬,夹着尾巴逃离办公室。
“你还敢来见我!”雷蒙狠狠的瞪视他,真想剥他的皮、啃他的骨、喝他的血!
“还好吧!”董惟森问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懊个头!他握紧拳头在董惟森面前晃了晃。
“要不要我送你两拳,让你感同身受一下?”
“敬谢不敏!”他嘻皮笑脸地挥开雷蒙的拳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才不像你这么没风度呢!”
“你居然说我没风度?”
一个拳头就要落下,幸亏董惟森躲得快,否则,也会成熊猫一族。
“拜托你镇定一点好不好?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德行,嘉年华会早已过了,你小心把心脏不好的人吓死!”他像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净说些风凉话。
“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董惟森丝毫不畏惧的眼光迎着他愤怒的目光,仍然是那么不要命的说道: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
“干嘛!莫非你胳臂往外弯,想当说客?”
“我又不是向天借胆,再说,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可能助纣为虐?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我懂!”董惟森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半开玩笑的说。
“哼!”他由鼻孔喷气。
“不过,褚凯刚刚特别要我带句话给你。”董惟森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定下猛药。
“他说什么?”
“他说蓉芸是他今生最爱的女人,他会不惜代价把她抢回去。”话带到了,只不过,他技巧的让这句话更具震撼力。
“该死!他真的这么说?”雷蒙气得七窍生烟。
“没错!”这药下得够猛、够烈了吧!希望这帖药可以让雷蒙清醒。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蓉芸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她!”
“可是,你凭什么认为他抢不走蓉芸?当年——”董惟森故意撇撇嘴嘲讽道。
“不准你说下去!”他尴尬的咬牙切齿道。
“如果你不想再失去蓉芸,那我倒要劝你,赶快给她一个名份,这样谁也抢不走她。”
“你要我娶她?”他忿忿的说道:“办不到!”
“办不到?”董惟森又急又怒的大吼着。“你真是莫名其妙,六年来,你期盼的不正是有情人可以成眷属,为什么你会“办不到”?”
“谁告诉你我想要与她成眷属?”他语出惊人。“我对她只有恨,只有恨!”
董惟森目瞪口呆的瞪着他。
“你真的不爱蓉芸了?”
“不爱!”强硬的语气在瞬间转弱。
董惟森因过份诧矣邙猛摇头。
靶情这件事是谁也拿捏不准,岂能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的。果真如此,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为情所困,更甚至有人为情自杀了。
谁也无法将爱情这学科修满分,因为难题不易解决,挫折令人却步,关卡不易冲破,爱情总因无法解决的苦难而填上句点,缘分也会因此画上休止符。
难道雷蒙和季蓉芸之间的爱情也是如此?
不!一定会否极泰来的,这对恋人,情路上的风风雨雨会过去的。董惟森诚心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