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渲,你好傻,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不告诉我,而默默地独自承受下来?”听完妹妹的倾诉,季蓉芸既心疼妹妹,又深深责备自己之前未发现异样,才会让妹妹独自承担所有的苦。
她没想到妹妹竟为了保护她,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和欺凌,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姊,一切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她以为自己离开了狄斯,就可以忘掉一切,没想到自己却仍摆月兑不了过去,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她不懂,真的!她从来不与天争,为何命运从不肯放过她呢?
“谁说过去了?”季蓉芸下定决心要为妹妹讨回公道,“你忘了你还怀着那个混蛋的孩子吗?”
阿子!虽然才三个多月,她无法明显的感受到他(她)的存在,但是,一种即将升为人母的喜悦,却意外地令她找回失落已久的心。
“你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你要拿掉他!”季蓉芸斩钉截铁地说。
“不!我不会拿掉他,我要生下他,这是上天特别赐予我的宝贝。”季蓉渲毅然决然的说。
“你疯了!”季蓉芸对她的决定大表不赞同,“你一个人怎么抚养孩子?这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玩具,你生下他就必须对他负责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要生下他,他已经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我绝不能自私地连他生存的权利也扼杀掉。姊,他不只是个生命,他还是我的孩子,我怎能轻易地不要他。”
“可是,你别忘了他也是那个混蛋的孩子,”季蓉芸不忘提醒她道:“万一他知道了你有了他的孩子,你想他会轻易善罢甘休吗?”
也许狄斯不会放过她,但是,另一个想法推翻季蓉渲心中的恐惧。
狄斯有那么多的情妇,也许他的私生子多的不计其数,他怎么会在意是否多一个孩子。而且,如果他不肯放过她,为何三个月来,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这摆明了他根本不在乎她,就如他所说的,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张契约而已。
“姊,你不要说了,我的心意已决,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无法从我身边抢走。”
季蓉芸重重叹了口气,显然她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妹妹笃定的意志。
“好吧!”她了解她们两姊妹的个性是多么相似,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更改。“既然你决定生下他,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以后孩子不只是你的责任,也同样是我的责任。”
“姊,你不必……”
“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季蓉芸截断她的话,眼底有不容反抗的坚定。“妈妈去世之前,特地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没想到我竟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现在是我该好好弥补你的时候了。”
“姊,谢谢你。”感激的泪水想开了匣的洪水般溃堤了。
看来,季蓉渲是存心让自己彻底消失的,任凭狄斯用尽镑种方法探寻,依然音讯全无,他开始懊恼自己对季蓉渲的了解竟少得可怜。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的自责就愈深。而在基尔向他提出辞呈的同时,所告诫他的一番话,更深深打击他内疚的心。
原来他是真的误会了季蓉渲,他为何让嫉妒蒙蔽了自己的理智,为什么一错再错?
当年蒂芬妮背叛他,这股挫败的失落感深深的袭击他自负狂傲的心。年轻气盛的他,以为只要有名有财也有势,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然而,他还是失去了蒂芬妮。
蒂芬妮根本不爱他,即使他花尽心思去讨好她,用尽深情爱她,她仍不屑一顾,还是选择背叛他。
蒂芬妮让他将所有女人都认定是为了金钱、为了名利的大骗子。
而这么多年来,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计其数,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她们想从他身上得到的只是金钱、名利。就是因为她们的误导,才会造成他今天铸下的大错。
你娶了一个好妻子,可惜你却不懂得珍惜--这是基尔临走前留下的话。
是的,就是因为自己不懂得珍惜,他才会失去她。
这种认知让狄斯深深痛恨起自己,他知道自己重重的伤了她的心,才会使她躲得远远的。
蓉渲,你究竟在哪里?
他暗暗地发誓,无论费多大的、心力,花多少的金钱,他都要将她找回来,他要紧紧地拥住她,再也不让她从他身边溜走。
季蓉渲决定找份工作分摊家计,而不想当个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晕”妇。
她是怀孕了,但季蓉芸却比她还要紧张。由于医生检查的结果,她的体重过轻,季蓉芸就把她当猪喂,一天强迫她吃五餐,吃得她差点叫苦连天。
唉喜的症状随着日子的增加逐渐在减轻,这不啻是找工作的最佳时机。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却动摇不了季蓉芸坚决的意志。
“姊,我现在体重增加许多,而且医生也说,适量的工作对孕妇是有帮助的。”她抱着破斧沉舟的决心,决定说服季蓉芸。
“医生说的是适量的运动,而不是工作。”季蓉芸鸡蛋里挑骨头,表明一切免谈。
“姊……”
“不用说了!”季蓉芸十分坚持,“我已经决定休学了,你不用担心生产的费用。”
“你要休学?”季蓉渲睁大双眼,“不!我绝不能让你为了我这么做。”她知道季蓉芸只差半年就可以取得学位,如果姊姊为了她休学,她如何安得了心?
“我已经决定了。”
“如果你真的休学,那我就把孩子拿掉,我不要生了。”她不能让自己拖累了季蓉芸。
“你在说什么傻话?”季蓉芸错愕地瞪着妹妹,“你怎么会有这种傻念头?你不只是让我伤透了心,也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但是,我不要你为了我和孩子做这么大的牺牲,我真的会说到做到。”
“你……”季蓉芸不敢冒险,只好投降。“好吧!我答应你,我不休学了。”
但不休学,只靠她兼差打工作赚来的微薄薪水,根本不够支付季蓉渲生产的费用,毕竟在英国,如果不是当地的居民,是无法享有英国政府给予的福利。
“姊,我已经找到一份工作了,你就让我去试试嘛!”季蓉渲也了解到她们将面临经济上的困境。
“不……”她的坚持终于在妹妹的哀求眼光中软化了。
真是一分钱可以逼死一个英雄好汉,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除了生产费是一项巨大的开支外,孩子一旦落地,接踵而来的还有女乃粉、尿布钱……所有的一切与钱都月兑不了关系,季蓉芸也只好让一步。
“在我答应之前,我必须先确定这份工作是否适合你。”这是她唯一的坚持。
“你放心,这份工作很轻松的。”季蓉渲兴高采烈地向她说明工作内容。
说起来,她还真算是幸运。季蓉芸的房东太太一听到她想找工作,马上义无反顾地帮忙找。
这是一份看护的工作,她所要看护的对象是一位怀孕五个月,却有着随时可能会流产的产妇。
这名孕妇的丈夫因无法随侍在旁,所以,特别请人来陪伴他那为了保胎而必须躺在床上休养的太太。
说是看护,倒不如说是伴护来得恰当。
“不过,我还是有条件的。”季蓉芸加了但书,“如果这个工作危及你和胎儿的健康,说什么你都不准再与我唱反调,知道吗?”
“我知道,姊姊。”她心中滑过一丝温暖,其实,不用季蓉芸提醒,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月复中的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因为他(她)是她的宝贝。
季蓉渲循着手上的住址终于找到工作的地方、位在英国高级住宅区,这儿的房子非一般市井小民住得起的。
这让她想起狄斯在长岛的别墅--噢!她为何又想起他来?她恼怒地用了一下头,试图用去脑际不该出现的影像。
按下门铃,向来开门的女仆道出自己的身分,女仆马上亲切地请她入内。
“夫人在楼上的房间,请随我来。”女仆带领着她步上螺旋形的扶梯,别墅内不仅装潢得美轮美奂,到处皆有娇艳的鲜花点缀其中。
看得出这儿的女主人一定是个喜好花草的性情中人。
“夫人,季小姐到了。”女仆轻敲房门报备。
“请她进来吧!”女主人的声音由内传出。
败奇特的感觉,虽然季蓉渲与女主人素昧平生,但不知为何,女主人的声音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仆打开房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随即退了下去。
满室淡雅的花香味扑鼻而来,晕黄的阳光像顽皮的精灵由窗外洒进室内的地毯上。
房间内是十分传统英国风味的摆设,一位长发的少妇正斜靠在床上的枕头上地专注阅读手上的育婴书籍。
“安契儿夫人!你好,我是季蓉渲--”季蓉渲想对女主人作自我介绍,没料到她才报出自己的名字,少妇手上的书籍自手上滑落,露出一张惊讶又喜悦的脸。
“蓉渲,真的是你,”
彷佛一记雷在季蓉渲的头顶“轰隆!”一声劈了下来,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大震撼,剎那间,季蓉渲浑身僵直得几乎不能动弹。
安契儿夫人竟然是……莎曼!
显然莎曼受到的震惊并不亚于她,但是在错愕之余,她像感受到莫大的兴奋,竟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蓉渲,天哪,真的是你,天哪!天哪!”莎曼叫了一连串的“天哪”。
一阵苦水涌上季蓉渲的喉头,她的视线落在莎曼凸出的小肮上,她终于体会到莎曼为何会笑得如此怪异。
原来莎曼也怀了狄斯的孩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不是吗?她们两个女人居然怀着同一个男人的骨肉。
其实,这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敝,她早该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
“蓉渲,你知不知道狄斯找你找得快疯了?”莎曼一时心急,忘了医生的警告,下了床紧紧握住季蓉渲冰冷的小手,彷佛只要一松手,季蓉渲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久不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她的脑海里响起阵阵的轰隆声,简直令她无法思考。
“是,我们是好久不见了,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莎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季蓉渲有些羡慕地注视着莎曼,她的大肚量已经可以登上金氏纪录了;她居然在面对情敌时,没有半点嫉妒心,这一点,季蓉渲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
“对不起……我该走了……”她告诉自己不能滞留此地。
“不,我不能让你走,狄斯一直到处找你,我绝不能让你走。”莎曼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的手。
“莎曼,你别逼我!”
“不,我不能让你走,我得马上通知狄斯。”
“莎曼……季蓉渲心急之余,只得用力地拨掉莎曼的手,急急的想掉头离去,但身后却传来莎曼叫痛的申吟声,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的肚子……”莎曼状似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小肮。
“莎曼,你怎么了?”该死旦她居然忘了莎曼随时有小产的危险,一定是刚才自己的力道过猛,因而危及莎曼月复中的胎儿。
自责深深啃噬着季蓉渲的心,一见到前来的女仆,她连忙唤她打电话叫救护车。
“莎曼,你忍耐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眼看自己一时大意可能铸下的大祸,她痛恨起自己。
“蓉渲,你答应我,不要走,你答应我。”莎曼双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臂。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慌乱中,她许下承诺。
如果不是她惊吓过度,她一定会发现莎曼的唇角浮上一抹诡谲的笑意,而痛苦的申吟声也有强力克制的笑意……
在医生证实莎曼月复中的胎儿无虞后,季蓉渲才真正吁了口长气,七上八下的心也才恢复原位。
“对不起……”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深深的抱歉,如果莎曼月复中的胎儿有任何差错,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想听到的不是这句,”莎曼自始至终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你答应过我你会陪我的,你没忘记吧!”
“我没忘记,所以,你可以放开我吧!”她没好气地笑莎曼的稚气。
“你不可以出尔反尔喔!”
“那我也要你答应我,绝对不把我的行踪告诉狄斯。”她和莎曼谈起交换条件。
“好……吧!”莎曼只答应她不告诉狄斯,别人可没有答应她,是吧!
“你休息一下,我坐在这儿陪你。”季蓉渲在病床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还不累,”莎曼一心一意想化解她的心结,“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狄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令狄斯很难过?”
她苦楚地一笑,“你高估我在狄斯心中的地位,我并不适合他。”
“你不适合他,还有谁适合他?”莎曼一副非她莫属的笃定模样。
“你呀!”季蓉渲说出真心话,“你是这么无私,心胸又宽大,狄斯不该辜负你对他的专情,他该好好的珍惜你,而且,你现在又怀有他的孩子,他更该给你一个交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莎曼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不可抑制。
季蓉渲发现莎曼不只心胸宽大,还超级乐天。
莎曼好不容易笑够了,但眼里却仍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和狄斯的关系?”她的声音也有浓浓的笑意。
“你是他的情妇之一不是吗?”季蓉渲直接问。
“狄斯这么告诉你的?”她一脸惊讶。
咦!她被问住了。她好象没问过狄斯,狄斯也没明确告诉她,他与莎曼之间的关系,但是,她依稀记得当初狄斯脸上暧昧不明的神情,难道这些只是自己的错觉?
看着季蓉渲一脸的疑惑,莎曼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天哪!为什么你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莎曼笑咪咪地揭开谜底,“我是狄斯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说--你是--”
季蓉渲此刻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如何荒谬了,但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误解,还不是由于狄斯的误导所致。
但这也不能表示狄斯没有情妇,因为他亲口说过他有许多情妇,而薇亚不也是其中一个吗?
莎曼似乎读出她心中的想法,神色黯然地道:“蒂芬妮的背叛对狄斯的打击很大,他曾一度以酒来麻痹自己受创的心灵,他放纵,却不再相信爱情,不肯相信女人,只因为他怕再度受到伤害,毕竟男人的心也是脆弱而不堪一击的,尤其是他又被自己那么深爱的女人所背叛,他心口上的伤,岂是外人可以体会的。”
“所以,我活该成了他的阶下囚?”
“你错了,大错特错。”莎曼义正辞严地更正她的想法,“我看得出狄斯因你而改变,而你也启开他封闭已久的心,要不然,他就不会和你结婚了。”
“他和我结婚是为了争取蜜儿的监护权,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张契约。”一思及此,一股失落感又悄悄爬上季蓉渲的心头,好象汽球没抓稳,飘上了天空一般。
“我不知道狄斯是如何向你求婚的,但是,如果你真的以为他娶你只是为了争取蜜儿的监护权,那你就错得更离谱了。”莎曼接下来的话,让季蓉渲整个人愣住了。“其实,早在你们结婚的前一天,狄斯已争取到蜜儿的监护权。他可以要你只当她的情妇,可是他却娶你为妻,这其中的原因,你想是为了什么?”
见她沉默不语,莎曼又继续说道:“其实,狄斯想获得蜜儿的监护权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要他肯娶薇亚,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他又何苦大费周章的对薄鲍堂,甚至为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难道蒂芬妮的打击还不够吗?这么多年来,他游戏人间,不肯付出真心,就是怕重蹈覆辙,但他却娶了你,甚至为了你,不惜与他从小到大有如亲兄弟般的好友大打出手,还差点反目成仇,这不是他在乎你、爱你的最好证明吗?”
“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她的视线逐渐的模糊起来。
“他懂,但是他害怕表达,只因那不幸的爱情经验导致了他如此悲观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爱你爱得如此痛苦的原因,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最佳写照吧,”
“你太高估我对他的影响力,”季蓉渲垂下眼睑,怕眼泪会不争气的掉下来,“他告诉我他有很多情妇。”
“狄斯并非柳下惠,像他这样的男人,的确有不少女人会投怀送抱,但是,那些风流韵事都是短暂而没有意义的,只有你才能完全消除他心中对爱的障碍,让他勇于再次付出真爱,你可以帮助他了解真爱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一股力量。”
莎曼的话让季蓉渲原本破碎的心似乎顿时愈合,活了起来。
看着征信社送来的书面报告,狄斯懊恼的用双手撑着头部的重量,他觉得自己已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季蓉渲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他在心中一遍遍反复的告诉自己,她想必恨透他了,所以,她报复性的走出了他的生命。
窗外的太阳悄悄的西下,一片黑暗令他感到自己的孤寂和无奈。终于,他又回复到一个人的日子,他惨淡的露出一抹笑容。
也许他该学会遗忘她的,就如同过去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她绝不会是个例外。
季蓉渲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出现在赌场里,马上受到了一些好奇的注视,赌场中的员工几乎都认识她,使得她很快地获知狄斯所在的地方。
她直接走向狄斯的办公室!没有敲门就径自走了进去。
狄斯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朝落地窗,而桌上摆着一瓶开了的威士忌和一个半满的酒杯。
“薇亚,”他头也没回地就严厉地斥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来烦我了,你走吧!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
“我不是薇亚,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我走,我不会留下来的。”
狄斯像遭电击似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当他转过身看清眼前的人--季蓉渲时,他的心狂跳起来。
“怎么会是你?”他语音颤抖,“我不是在作梦吧!”
季蓉渲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脸上是令人捉模不定的复杂神情。
这会是错觉吗?狄斯呼吸急促,用他深邃浓情的眸子直盯着她。
季蓉渲的心跳不断加快,“我只是来拿我该得的酬劳,你已经取得蜜儿的监护权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也不再存在,你答应要给我一笔酬劳,希望你没忘记。”
狄斯的两眼未曾离开过季蓉渲,他的脸色从惊讶到错愕,现在浮现出更多的失望。
他咬咬牙,“你回来只是为了要拿酬劳?”
季蓉渲不语的点点头。
“你想要多少?”他一脸死白的沮丧模样。
“当初你想要给我多少,就给多少。”
狄斯脚步蹒跚地走到酒柜的墙前按下按钮,打开了一个隐藏式的保险箱,并取出里面所有的现金放在桌上。
“这样够多了吧!”即使他换上了冷酷的面孔,但季蓉渲还是瞥见了一闪即逝的空虚和痛苦。
季蓉渲摇摇头。
“嫌少?”
“我要的不是钱,更不是钱买得到的。”
狄斯一怔,也睁大了双眼,表情充满困惑与不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心,你愿意给吗?”
“愿意。”他冲上前用手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让她的耳朵紧紧地抵着他的心口,“你听见它在对你说抱歉吗?我终于明白自己是何等愚蠢,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只是我看见基尔在吻你,我的妒火就不能控制的窜烧。请你原谅我,并且让我补偿你。”
季蓉渲的眼睛迷蒙了,人也随之飘飘然。
“我不要你补偿我,我只要你真正的爱我,其它的,我什么也不要。”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滑落,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无法自己的啜泣起来。
狄斯极心疼地抬起她的头,亲吻她的泪珠,深情的望着她,“既然你想要我爱你,为什么狠得下心离开我?你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遍寻不着,这些日子,每逃谠我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
“谁叫你要那么残忍的伤害我,当时你把我当成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惩罚比杀了我还更令我难受?”
“我真该死,我竟这么伤害你,我是混蛋,我真是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你骂我,你打我吧!”
“我想到一个可以惩罚你的好方法。”她挣月兑开他的怀抱,双颊羞赧地注视他,以一种戏谑的口吻道:“现在,我要你把衣服月兑下来,我要看看你是否有当情夫的条件。”
“乐意之至!”他轻笑地说,竟真的要动手月兑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动作之迅速令季蓉渲羞怯地背转过身去。
当他无声无息的从身后抱住她时!她羞得惊叫起来。
“你不回头看,怎知道我是否令你满意。”
季蓉渲的脸上陡地染上一片嫣红,“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他那如蝴蝶般的吻沿着她的颈窝向肩部吻去,“不是疯,而是非常非常甜蜜和勇敢。”他将她旋过身与他面对面,“让我爱你,爱你这一生、一世,直到永远永远。”
季蓉渲凝视着他的眼睛,这是狄斯最真实的一面,也是最真情流露的一面,更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我等你说这句话已经等很久了。”她伸出双手圈住他的颈子,让他性感的双唇抵着她。
他们温柔的接吻,让彼此都相信已经找到他们心中的真爱……
尾声
六个月后,季蓉渲平安的产下一个胖小子,至今她仍搞不清楚为何自己在服了避孕药之后会意外中奖,每每她提出这个疑问时,总会让狄斯狠狠地捏了把冷汗,因为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开避孕药给季蓉渲的医生才知道,但现在我决定偷偷的告诉各位(希望季蓉渲不会听到才好),那就是她吃的避孕药被调了包,她吃的是综合维他命,这样大家了解了吗?(喔!了解,很好,聪明的孩子!)
正当季蓉渲和秋斯浸沉在喜获麟儿的喜悦中,忽然传来季维仁自杀身亡的噩耗,顿时让刚生产完在坐月子,以及远从英国赶来探望妹妹的季蓉芸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季维仁在临死之前留有一封遗书,遗书中除了后悔自己嗜赌,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之外,还写下他为何会自杀的原因。
仍然是赌害死了他,但他除了后悔自己不该嗜赌之外,字里行间还强烈地透露出他的死是迫于无奈,只因他中了赌场老千的阴谋,才会赔上一条性命。
季蓉渲对父亲会走上这样的绝路并不太惊讶,她反而很快地从悲伤中恢复。
但季蓉芸就不一样了,虽然季维仁生前并非是个好父亲,可是,她对季维仁被赌场老千逼得走上绝路,她说什么也不能善罢甘休。
“为父报仇”这个主意在季蓉芸心中札下深根。得知她有如此强烈报仇心态的季蓉渲吓了一大跳,但任由她说破了嘴,仍打消不了季蓉芸要复仇的行动。
“渲,你不要再多说了,我心意已决,我一定要让逼死爸爸的凶手也尝尝苦果。”
季蓉渲重重地叹了口气,从小,季蓉芸就比一般女孩子来得敢爱敢恨,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劝不了姊姊,她希望可以保护姊姊。“你打算用什么方法为爸爸报仇?”
“既然那个凶手敢自称是赌王,却又阴险地出老千诈赌,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他身败名裂。”
“可是,你要怎么做?”
“我要跟他赌上一赌。”季蓉芸语气坚定的说。
“你!”不是季蓉渲小看自己的姊姊,因为她知道季蓉芸和她一样痛恨赌博,且不会赌。“姊,你又不懂得赌,你要如何找人家赌一赌?”
这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嘛!
“我可以学啊,”季蓉芸说得理直气壮,“你老公的外号不是叫赌场大亨吗?我可以拜他为师呀!”
“但是对方是赌王……”
“赌王又怎样,难不成你怕你老公比不上人家?”
“不是怕,而是这根本就是事实。”季蓉渲早就私下从狄斯口中得知逼死季维仁的人是赌界的第一把交椅,根本很少有人敢向他挑战。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就不相信没人可以治得了他。”季蓉芸不服气地说。
“你说得没错。”狄斯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一手抱着宝贝儿子、一手拿着女乃瓶的他,完全看不出是个赌场大亨,倒像种了超级女乃爸。
“狄斯!”季蓉渲不以为然地射了一记“你凑什么热闹”的眼光给她的丈夫。
狄斯气定神闲地对爱妻笑了笑,投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赌王有个死对头,或许你可以请他助你一臂之力。”
“他人在哪里?”季蓉芸心中的信心之火立刻旺盛了起来。
狄斯说了一个地名,季蓉芸马上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准备前往。
“狄斯,你不帮我劝姊姊不打紧,你怎么可以怂恿她去向赌王挑战?你这么做根本就是让我姊姊羊入虎口嘛!”
“为什么不让我们拭目以待?老虎也有被驯服的一天,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狄斯促狭地朝妻子眨眨眼,然后开心地喂宝贝儿子吃女乃。
即使如此,季蓉渲仍不免为姊姊担心,然而,她在无计可施下,只有替季蓉芸祈祷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