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筝离开机场绑,驾车沿高速公路一路哭回家,老天爷似乎也感应到她的悲恸,乌云一片一片聚集,不一会儿就落下雨滴。雨刷刷得走挡风玻璃上的雨,却刷不走自她眼中不停涌出的泪水。
她将音乐声调大,在雨中放声大哭,哭到鼻塞、头痛,哭到声嘶力竭。
伪装的坚强、强忍的悲伤在这时刻全垮了,随着谷正牧的离去,世界彷佛也塌陷了,她的心不再完整,她的人已没了魂。
到了家她直奔房间,俞母才想叫住她,要她晚上一起参加狮子会的餐会,但她恍若未闻,“砰”地一声,将房门锁上。
“妳姊是不是失恋了?”俞母将俞蔷叫进书房间。
“不可能吧……昨晚她才在男朋友那里过夜……啊!”俞蔷很好套话,一不小心就说溜了嘴。俞母拧了拧眉心,但还算开明,并没有勃然大怒,冲去兴师问罪。
“知道怎么一回事吗?”
“不、不知道……”俞蔷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回答,就怕愈说愈多,多说多错。
“不说?那好,晚上妳跟我一起去参加狮子会的餐会。”
“我说!”俞蔷立刻改变心意,为一己之私不顾姊妹情深。
“快说。”俞母忍不住掩嘴偷笑,她这女儿真是笨到没药救,随便威胁个两句就投降了。
“就、就姊的男朋友今天出国了……”
“男朋友出国有什么好难过的?她自己不是经常出国?”
“这一去就是三年钦!”
“那又怎样?三年又不是一辈子。”俞母对女儿的软弱嗤之以鼻。
“厚……妳跟爸是相亲结婚,不会懂的啦!人家在热恋的时候都嘛是这样,难分难舍。”少根筋的俞蔷居然胆敢笑她老妈有不懂的事。
“看不出来妳也有很懂的事喔?那工作为什么做得一塌糊涂?”俞母皮笑肉不笑地说。
“呃……我也不懂,都是看书来的……”
“我怎么记得有人连两、三页的会议通知都能看到打瞌睡,原来妳这么好学,平常还会看书。”
“不是书,是漫画。”俞蔷修正。
“看漫画不错啊……”这家伙又偷偷给她看那种没营养的东西。
俞蔷后悔莫及,就说在母亲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怎么老是忘记。
“妈,我看我现在去安慰一下姊姊,免得她太伤心,明天没办法上班。”俞蔷随便唬啡两句就想落跑。“工作要紧嘛,对不对?”
“去叫她来见我。”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但不保证……”她边说边后退,退到门口时,转身就跑。“姊……妳开门,是我啦!大条喽!”俞蔷在俞筝房门外听见闷在棉被里哭泣的声音,奋力敲门。
她努力不懈地敲,敲到俞筝受不了,离开床铺前来开门。
“哇―”俞蔷见到姊姊肿胀到面目模糊的核桃眼,受了不小惊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猪头,说什么啦……”本来伤心不已的俞筝被俞蔷的无匣头逗笑了。
“看在我逗妳开心的分上,等等听完我跟妈说的话,千万不能对我动粗。”
“我什么时候对妳动过粗了?”俞筝哭笑不得。
“我跟妈说妳昨天在谷正牧那里过夜……”
“嗯。”
“还说因为男朋友出国所以妳很伤心……”
“喔……”
“然后妈说要妳去见她……”俞蔷愈说头垂得愈低,万般心虚。
“不见。”俞筝扑往床上,将被子搂进怀里。“心情不好,不想再听她唠叨。”她只是个普通人,也有情绪,也需要时间调适,更何况现在是在自己家里,难道就不能给她一点时间喘口气。
“吼……姊,妳豁出去喽?!”俞蔷万般佩服,连忙趴到姊姊身边。“索性妳现在就飞去法国找谷正牧好了,省得在这里相思泛滥成灾。”
“倒也没豁那么出去……”俞筝叹了口气。“只是突然涌出很多感触,一时想不开,发泄一下……”
她知道,明天天一亮,她还是会按时起床,认真上班,接受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不是员工,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影响公事,不能心情不好就跷班旷职,做得不开心就递辞呈。
“我知道啦……不过也别哭太久,我怕妳明天早上会吓死很多人。”俞筝继续搞笑逗姊姊开心。
“妳太夸张了。”俞筝抹抹脸上的泪痕,哭得如此惊逃诏地实在太丢脸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她爱得太深,爱得太痴,说了谁也不会相信,这是她会做的事。打从十七、八岁就训练自己独自出国自助旅行,几事自己决定,自己承担责任,一谈起恋爱完全变了个人。
可是……为什么她不能软弱,不能自私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相隔两地?为什么母亲对她如此严苛?为什么她就只能说服自己接受而无力反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俞筝鼻一酸,将脸埋进棉被里,她已经开始想念谷正牧了……
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俞筝在纸上写着,不停、不停地写着相同的字句,整个人真的就像一缕幽魂,用那仅剩的最后一口气,强撑着身体走进办公室,只是关上办公室门,当没人看见她的时候,顷刻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无法抵挡思念之苦。谷正牧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俞筝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捱过这些日子的,食不知味、夜不安眠,失魂落魄。
俞筝的骤变让所有人见识到,一个坠入情网的女人有多么不可思议;前一秒才因听了一个笑话哈哈大笑,下一秒就莫名地眼眶泛泪,陷入走神状态;经常饭吃到一半筷子停在半空中,呆呆地望向远方,一望就是大半晌,问她怎么了又总说没事,全公司的人都觉得她有事,就只有她不承认。
她变得伤春悲秋、变得多愁善感,无论是一片落在她脚边的枯叶、飘过天空的一朵乌云、街边佝楼的孤单老人,随便一个景象、一幅画面都足以引出她的叹息。
一个月后,李浩念一行人从法国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俞筝找去,看看有没有少块肉、掉根发―这是谷正牧千叮咛万嘱咐的,无论如何,要让她开开心心的,就像以前那样。但是,谷正牧忘了,他们都不是他,他们都无法让俞筝打从心里快乐起来。俞筝经常将自己锁在谷正牧房里,呆呆地看着空了一大半的房间,就像她的心,被挖走了好大一块。
她知道所有人都关心她、担心她,轮流约她出去吃饭、陪她聊天、看SHOW,无不希望她快快振作起来,但这份关心却成了她内外煎熬、更痛苦的来源。
为了不让人担心,她笑得好勉强、装得好辛苦,她连做个软弱、没出息的女人的权利都没有。
“姊、姊……妳快开门,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跟妳说……”俞蔷三更半夜又来敲俞筝的房门。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俞筝拖了好久才来开门,刻意不开灯。
俞蔷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又睡不着,偷偷躲在棉被里哭。
“妳坐着。”小蚌子的俞蔷锁上门,拉着俞筝来到床边。
“怎么了?”俞筝见妹妹手环着胸,一脸壮士断腕的严肃表情。
“妳去吧!”俞蔷说。
“去哪里?”
“去法国找谷正牧,你们私奔去吧,别管妈、别管公司、别管天会不会塌下来,我通通替妳挡着。”俞蔷难得这么有魄力,居然说要替姊姊挡下所有麻烦。
俞筝傻眼,而后笑着将妹妹抓进怀里,捏捏她可爱的小脸。“妳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动了。”
“我说真的。”俞蔷坐直身体。“我前思后想,想了好久,结果还是想不通,完全不懂。”
“什么不懂?”
“不懂为什么妳还待在这里?”俞蔷摇摇姊姊的肩膀。“既然离不开他,既然那么想他,那就去见他,待在他身边不就结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这么笨的我知道,妳却不知道?”
俞筝轻轻摇头。“我怎么走得了?这间公司…还有妈……”
“停……我就知道妳要说这个。”俞蔷比了比暂停。“这间公司没有妳不会倒,公司的主管和员工也没那么烂,何况,妳没看到妈多爱管,一个总经理连清洁工作也要问东问西,而我们的外婆根本就不想退休,妳就行行好,给她们两老一个重出江湖的机会。”
“呵……”俞筝每每听俞蔷分析事情,对她单纯的眼光、直率的反应总是很羡慕,她多想也这么将事情简单化。
“我不骗妳,妳明天就去办签证,以最快的时间飞去法国,我们万能的老妈绝对可以马上处理妳突然失踪的混乱。”
“可是……”她不能说不心动,她想见谷正牧,想得整个人都枯萎了。
“别可是了,妳就先当自己出差去法国一个星期,这总不是没有过的事吧?”
“嗯……”
“如果公司真的乱成一团,妳再回来也不迟,在这之前就好好地享受你们的两人世界,别再牺牲爱情,委屈自己。”
“还是我先跟妈说一声,就请假一个星期……”
“别、千万别说,只要妳一提,她保证搬出一堆大道理洗妳的脑,到时候妳又走不了了。”俞蔷虽然看来漫不经心,但对俞母的个性模得十分清楚,不然她怎么能苟且偷安到现在。“那至少我得把手上的工作完成……”
“工作永远都做不完,做愈多就愈多事等着妳。”俞蔷走到俞筝的衣柜,拉出大行李箱。“我现在就帮妳整理,妳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顾虑,心里只要想着妳的阿娜答就好,想着他现在也张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因为妳不在他身边。”
“嗯,我要去,我想去……”俞筝终于露出笑容,跳下床去。
“对嘛,这样就对了,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时间好浪费,想做什么就去做。”俞蔷很高兴姊姊终于想通了。
“谢谢……”俞筝抱住妹妹。
此刻,乌云散了,阳光再次洒满她心间,她不想后悔,就任性地为自己活一次。
俞筝抵达巴黎时还是清晨,她仰起脸深深地吸一大口气,此刻的情绪因离与谷正牧见面的距离又近了些而激动。她从行李箱拿出笔记本,研究要怎么搭车到谷正牧居住的城市―马赛。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来到法国,没有厂商派车接机,没有同行的秘书安排行程,一切都要靠自己模索,但是她一点也不担心,只要能见他一面,再怎么麻烦对她而言都是甜蜜且喜悦的。
她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笔记本,这笔记本还是第一次遇见谷正牧时买下的,此刻她不禁要赞叹生命的美妙,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遇见的那个人将如何改变自己的未来。
她跟在从台湾出团到巴黎旅游的旅行团后面,见前方几对像情侣又像新婚夫妻的男女甜蜜地牵着彼此的手,兴高采烈地讨论接下来的旅程,她微微地笑了。
巴黎果然是个浪漫的都市,人一到了这里整个心情都想恋爱了起来。
走进机场大厅,当地的导游已在前方等待,原本松散温吞的旅客,纷纷按照指示围向自己所属的旅行团。俞筝继续往前走,却在交错的人群中隐约感觉有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夹杂其中,待人潮散开,她愕然发现,是谷正牧。
“你、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她放开行李,呆愣地站在离他有段距离的地方问。“连阿浩他们我都来不及通知。”
“我们有默契,这叫心电感应。”谷正牧跨出修长的双腿,走向她。
“骗人……”不知怎的,她一直压抑着欲上扬的嘴角。
因为她想笑,也想哭。
她想奔跑、想扑进他的怀里,哭诉这些日子的思念,但她的脚动不了。
就这样,她像作梦般地凝视他英挺潇洒的步伐,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
她仰头看他。
他低头微笑。
她抿着嘴,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但眼睛是笑的。
他一样激动着情绪,大手一张,用力地将她抱进怀里。
“我忘了有没有告诉妳……”
“嗯?”她将脸埋在他肩颈,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皮革味道,环着他还是一样瘦削的腰,这才知道她爱得有多深、有多浓。
这一刻,她忘了台北、忘了公司、忘了家人朋友,她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男人,她的世界除了谷正牧再没有更重要的事了,一旦决心来到这里,无论几辆马车都无法再将她从他身边拉走。
“我好爱妳……”他在她耳边轻诉。“好想妳……”
俞筝眼眶里的泪水滚了出来。
“阿浩告诉我妳不快乐,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妳却骗我妳很好……我该先打妳吗?”
“你该不顾一切把我带走……”她抱怨,抱怨他不够霸道、不够自私;抱怨他为她想太多,自始至终都没问过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正这么打算……如果这次回台湾不能带妳来,那我也不愿意再待在这里了。”他愿意换个方式继续完成这份工作,但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在她身边照顾她。
“是吗?”她讶异地问。
“机票已经订好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机票,俞筝一看,日期居然就是今天。
原来,尽避相隔遥远,他和她的心却始终紧紧地系在一起;她为相思而苦的时候,他一样在忍耐着,当思念累积到无法再忍受的时候,他们都愿意放弃一切只朝对方奔去。
“还有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样东西。“打算去拜访妳母亲的时候用的。”
说完,他脸微微一红。
那是一只小巧的绒盒,俞筝明白,明白那是什么。
“会不会太快了?”认真算来,他们交往的时间不过才几个月,这么早想将她订下来,是不是太过心急?
俞筝笑而不答,光瞰着他的眼看,看得他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我、我只是想,总得有个理由……不然,拜访……还要带妳走……”他窘得语无伦次,连忙将戒指收进口袋。他被爱情冲昏头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愿不愿意,差点就冒冒失失去闯进人家家里,要求她母亲让女儿嫁给他。
“你好小气喔……”她眉开眼笑。
“我?我怎么小气了?”虽然不能给她全世界,但只要她开口,无论什么事,他拚了命也会为她办到。
“上次啊,上次你自己喝茶,却只给我喝白开水……”她开玩笑地提起一件好小、好小的事,不过,她更小心眼,居然到现在还记得。
“上次?”他回想,想起了她三更半夜站在他家门口的事。“那时妳刚睡醒,人家不都说女孩子醒来的时候不要喝冰的。”
她这时才明白他的用心,误会他了。
“还有啊……那次在公园里,我喝醉了,从花台上跳下来跌在你身上,你连扶都不扶我一下……让我很尴尬……”她肚量真小,都从冬天变成秋天了,她还耿耿于怀,秋后算帐。
“我……那时候我们还没开始交往,妳又喝醉了,我怎么可以吃妳豆腐……”他急啊,明明是感人万分的重逢时刻,怎么莫名其妙地惹她生气了。
“喔……”他好可爱,现代这个社会还有像他这么耿直的男人吗?抱一下怎么能算吃豆腐,而且,还是她心甘情愿的,不,应该说是她自动投怀送抱的。
“还有……我送你去机场时,你走得好快,头也不回,像是飞出笼中的鸟,多开心。”
这个不算,她乱栽赃的,她明白他内心有多挣扎,几次停下脚步,却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
“……”微凉的清晨,谷正牧竟冒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如何说明当时的心境。
“还有……还有好多好多……”她暗自窃笑。
“妳知道我话不多,表情又严肃,有时候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故意要伤害妳的……”不管还有多少,总之,他先认错,都是他不好。“那个啊……人家都还没看到,也不知道合不合手,你就急急忙忙地收回去,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还说不小气。”
“那个?哪个?”他左看右看,不知道她指什么。
“就那个……”她不好意思地指指他裤子。
他低下头看,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女人,拐着弯修理他,就是不直接说愿意嫁给他,害他急得像什么似的。
“这个不能随便拿出来看的……”他勾起唇角,坏坏地说:“这里人太多,到我住的地方再看吧。”
“喂……我不是说那个啦……”她羞死了,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求看“那个”,这个男人好邪恶,怎么会想成是“那个”?
“我知道妳急,走吧……快点回家。”他拉起她的行李,一手揽着她的肩。
“我真的不是指那里,我是说戒指。”她被拖着走,急忙辩解。
“什么戒指,哪有戒指?”这下换他装傻了。
“有!明明就有,你刚刚拿在手上那个蓝色绒盒,里面有戒指。”
“妳要吗?”
“怎么不要……”她气急败坏。“难道你不是要送我的?”
“想要戒指的话,就得嫁给我。”
“呃……”她倏地停下脚步,拉住他。“谷正牧……”
“嗯?”他奸计得逞,乐不可支,就说她笨她还不承认。
“你刚刚向我求婚。”
“没有,我只是拿一个绒盒给妳看,然后妳跟我要戒指,如果妳希望我娶妳的话,我也会答应啦。”
“厚……”她鼓起脸颊。“这样不就变成我向你求婚了?”
“没错,是这样啊!”他点点头。“以后记得跟妳女儿、儿子说,是老妈向老爸求婚的,就在戴高乐机场大厅。”
“不行!”她低吼。“刚刚不算,你再重新求婚一次。”
他考虑。
“拜托啦,再说一次……”她拉着他的手臂,苦恼地哀求。谷正牧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这个笨女人,认真又执着的笨女人,话都提到儿子女儿了,她还不明白,非得要他再说一次。
“别笑,快说。”这是他们最重要的历史一刻,从这一刻起就许诺彼此要共度将来、不弃不离,怎么可以胡里胡涂带过。
比正牧转身面向她,清清喉咙。
她紧张地等待。
“嫁给我,让我照顾妳。”这次,他很认真地说。
“好。”她点头,眼眶又开始泛泪。
“回家吧。”
“嗯。”她娇柔甜蜜地缩进他臂弯里。
比正牧宠溺地亲亲她的额头;一句承诺便是一生,这是爷爷给他的教诲,他没有忘记。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俞筝说。他看向她。“我们现在是私奔喔,我离家出走了。”
“什么?!”这女人,一大清早到底要吓他几回?
“我妈不知道我来找你,而且一来就不回去了。”
“这怎么可以,我们现在回去跟妳妈说明……”
“不行,现在她肯定气炸了,等你放假回去的时候再说。”
“可是万一……”万一俞筝的母亲因此不肯让她嫁给他!
“放心,我妹会替我挡着的,而且,我保证等我们回去时,她会热烈地欢迎你。”
俞筝打算在法国深耕,寻找更棒的设计师、引进更多好的作品,即使现在让母亲失望了,但她不会辜负母亲这些年对她的栽培,公司的事,永远在她心上。
“俞蔷?”
“你认识我妹妹?”
“就是她通知我来接妳的。”
“也是她鼓励我来找你的。”她不禁大笑。原来她这个看来很月兑线,老是办不好事的妹妹,竟是他们最值得感谢的大媒人。
如此一来,母亲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好帮手了……
―全书完
书后小记:
*想知道这个看来很月兑线,老是办不好事的妹妹!余蔷,该怎么“卢”到一个酷又“好用”的男人,请期待勾勾缠系列之二《酷男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