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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请自来 第三章

作者:夏洛蔓类别:言情小说

晚上十点多,谷正牧一行人整理完摊位,准备回旅社休息。俞筝也奋力地抬着木板和铁架,跟着挤上他们的古董厢型车。“妳跟来做什么?”谷正牧纳闷地问。

“跟你们回饭店睡觉。”忙了一个晚上,俞筝的眼皮已经快要垂到地面了,腰也酸得不得了,没有力气再跟他抬杠。

“饭店?”谷正牧的另一个好友,束着长发的陈孟邦大笑。“我们这群穷酸旅人哪里住得起饭店,能遮风挡雨就不错了。”

“没错,连小兔都不肯跟我们住同一间饭店。”冯亚克温温地笑说。“妳要不要考虑一下?”

“没关系,你们住哪里,我就住哪里。”她一个人站在车外,孤伶伶的好可怜,幸好她心智够坚强,不是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人,不然这画面实在太凄凉了。“没位子。”谷正牧说。

“是还有空间啦,挤一挤就好。”冯亚克往车门边挪,对着俞筝招手。“上来吧。”

“谢谢。”小兔说得没错,只有冯亚克最温柔、最善良。

“我们投宿的地方叫“旅社”,乌漆抹黑的那种,门关不紧,半夜可能还有好兄弟叫妳起床尿尿,隔音很差,可以听到各种精彩的叫声。不怕?”李浩念从驾驶座转身对俞筝说。

“不怕。”她铁了心要证明自己跟他们是同一国的,要得到谷正牧的信任。

“妳不是有车?”谷正牧皱眉问道。这个女人真是很铁齿。

“没力气开了。”俞筝右手是冰凉的车门,左手碰触到的是谷正牧结实的臂膀,暖暖的,真想借来靠一靠。

“妳想住哪里,我们先送妳去。”谷正牧知道她累,也就没再计较她全身的重量都靠到他身上了。若不是她在,他根本懒得应付那些客人没完没了的问题;若不是她在,他们几个的摊位今晚不会那么热闹。

一个瘦巴巴的女人,抵过他们四个大男人加一个蹦蹦跳不顾摊位只顾找人聊天的小兔,说来教人汗颜。

“我只需要一张床,睡哪里都好,开车吧,别啰嗦了。”

啰嗦?谷正牧瞪大眼,难得他想对她客气点,她居然说他啰嗦?

“哈哈,小筝是不想跟我分开,”李浩念暧昧地对后视镜挑挑眉。“既然这样,今晚我们就同枕共眠吧。”

“不行!”俞筝没说话,谷正牧倒先开口了。

俞筝讶异地看向他,彷佛无声地问着!“为什么不行?”

比正牧倏地闭紧嘴,懊恼刚刚冲口而出。

他总不能拆好友的台,告诉这个女人―那个蓄胡子的男人是个禽兽,小心妳名节不保。

“想留着自己用就直说嘛,别扭什么呢?”几个好友开始闹谷正牧。

“闭上你们的鸟嘴。”这下,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俞筝知道男人间的话题总是离不开黄腔,即使这种玩笑开到她身上,她也只是一笑置之,既不掺和,也不斥责。

她并不知道车里除了谷正牧外,几个人正偷偷地交换称许的眼神,这个女人,很不一样,胆子很大。

李浩念驾着车,没多久真的停在一间又破又小的旅社前。

几个大男人平常出外就是能省则省,他们买原料、买工具绝不手软,谈到创作眼睛就发亮,但这种生活琐事则是凑合着,方便就好。

这是他们的生活态度,远离一切可能使人心腐化的物质与诱惑。

俞筝个性大而化之,能屈能伸,但当她站在这问看来昏暗老旧,铁窗都泛锈的旅社前,也不禁傻眼。

“前面再几百公尺有间好一点的饭店,妳可以去住那里。”谷正牧察觉她的犹豫。

“不必了,这里就很好。”一股好强涌上,俞筝不想让谷正牧认为她是金枝玉叶,如果这个时候换饭店住岂不是让他们难堪。穷没什么,重要是有志气、有才华,还要能坚持到底。

她想赢得他的信任,融入他们的生活,让他点头答应将作品交给她,只要目的能达成,过程再怎么辛苦都不算什么。

“走吧,带着随身行李,其余家伙放车上就好,反正搬进去这间旅社也不会安全到哪里去。”陈孟邦率先走进旅社,向柜台要了两间房。

“帮我们送五碗泡面上来,加蛋加菜。”这是他们的宵夜。

“两间?”俞筝爬上楼梯时不禁疑问。“你们四个大男人挤一间房?”

“妳跟阿牧一间,我们三个一间。预算就是两间,固定的。”冯亚克解释。

“我自己住一间。”她可以任由他们起哄,但可不能假戏真做。

“最好不要……”李浩念揽住俞筝的肩膀说道:“这里晚上很多喝醉酒的男人,门锁又不牢靠,201的钥匙能打开202的房间,很危险。”

“怎么可能……”她不像表面看来那么镇定,事实上有点想落跑了。

“如果不想跟阿牧一间房,不然跟我一间。”李浩念又捉弄她。

“我们的房间在这里。”这时,谷正牧从陈孟邦手中抽走钥匙,拉着俞筝的手就走进房里。

“小心啊!那家伙晚上十二点会变身喔―”几个损友在谷正牧身后鬼吼鬼叫。

比正牧关上房间后,表情严肃地看着俞筝。

“我看……我……”她不笨,看得出来他又要赶人了,不如自己识相点,先溜。

“妳到底是少了几根筋?!”

俞筝被他这么一喝,吓得忘了原本想说什么。

“居然连旅社也跟来了,真不知道妳脑子里都装什么,让男人占便宜、吃豆腐也没关系,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谷正牧在这方面是很大男人的,看不惯俞筝的大刺剌,说好听是缺乏危机意识,难听点就叫随便。

“叩!叩!小两口别吵架啊!”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嘻笑声。隔音果然很差。俞筝呆愣愣地看着谷正牧发火。她应该反驳,反驳自己不是小女生了,有足够的经验判断有没有危险性,但是,一瞬间,她竟有种感觉……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怒气背后是因为关心,她不由得欢喜了起来。

“舌头被猫咬了?不会说话了?”谷正牧发完火有点后悔,后悔话又说重了。

不过,这个女人不摇重话,她根本学不到教训,而且,他就是看她不顺眼。

“反正我不像女人……”俞筝月兑下外套,在房里仅有的能坐的地方―床,坐下。

经他这么一骂,她反而安心了。这表示他是个正派的人,不会对她怎么样,而她,也累得不想再走上几百公尺,换地方睡觉。

“什么意思?”

“既然我不像女人,你应该对我不感兴趣,那睡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有什么关系?”她仰起下巴问他。

“我没关系,妳也没关系吗?”他挑眉问,她真的很能挑起他的怒火。

“你都没关系了,我有什么关系?”她反问,还故意要惹火他似地往床上一躺。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比起他先前对她的视若无睹,像这样冲着她发火,倒让她感觉到亲近许多。

“好啊,没关系是吗?”谷正牧真的火大了,二话不说拉掉自己的衣服,也往床上躺下。“那就睡觉吧!”

本来他还打算把牛仔裤也月兑了,就剩一条平口裤,这是他睡觉的习惯,不过,转念间又觉得太污辱人,最后只小小吓她一下。

俞筝看到了他清瘦却精壮的线条,胸口微微地紧窒了下。

“睡就睡,我累死了。”她找到枕头,背对着他,将棉被拉向自己。

他们之间是不是只能用这种刺拔弩张的方式相处?

比正牧伸手按掉房里的灯源,顿时,一片漆黑,空气也瞬间冷却了下来,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俞筝紧抓着胸前的棉被,感觉到背后有着暖暖的热气,那是他赤果的身体。

“喂……”她轻声地叫唤他。

“干么?”他没好气地回她。

“你不洗澡吗?”

“又没有要做什么,洗什么澡?”他故意这么说。

她倏地翻过身瞪他。“你很脏钦!”

“单身汉就是这样,嫌脏就睡远一点。”

“去洗澡。”她用脚推他的大腿。

“妳为什么不去洗?”

“你洗完我再去洗。”

“我累了,明天早上再洗。”他拉起棉被,真的准备睡觉了。

“又没做什么事,累什么累?”她也故意用双关语激他,因为认定了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妳这个女人―”“现在又承认我是女人了?”她好喜欢他的声音―低沈,沙哑,即使说话恶毒,却还是好听。

“妳这个男人婆……”他改口,气得翻身坐起,从行李袋里拉出换洗衣物,到浴室里洗澡。

离她远一点,免得短命。

得到胜利的俞筝,扬起唇角,终于,他能听进她说的话了。

不过……他们之间是不是只能用这种剑拔弩张的方式相处?

她真的不想这样的,她也想跟他好好相处,不过,他似乎真的很厌恶她。

“唉……”她坐在床上叹气,除了担心离她原本的目标愈来愈遥远外,还有一种浓到驱赶不走的失落感。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讨厌她,她的胸口就隐隐发疼,得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堆出笑容,假装无伤。

“换妳去洗,水不是很热,洗快点。”没几分钟谷正牧就走出浴室。

“好……”她搂着衣物离开床铺。谷正牧不解地望着她没精打采的背影。怎么了?刚刚还很吵,怎么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连声音都低了八度。累了吧……堂堂一间公司的经理,娇生惯养,细皮女敕肉的,跟着他们抛头露面,大声叫卖,晚餐也才吃了几片饼干,还是义务帮忙,分文不取……

比正牧不是狠心的人,静下来不再针锋相对的时候就会记起她的辛劳,就会觉得自己对她太无礼,不过,可不是他逼她来的,是她死缠着他,他也很无奈。

待俞筝洗完澡出来,两人先前的怒气早消了,仔细想想,根本没什么好呕气的。

背对背默默地吃完柜台送上来的宵夜,看着房里唯一的一张床,连个椅子沙发什么的都没有,地板又黑又脏,不睡同一张床,真没别的地方好睡。

“我不会对妳怎样的。”谷正牧先开口打破尴尬。

“我知道……”

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大家都累了,还有好几天活动要忙。

“那睡觉吧……”谷正牧睡在床沿,被子全让给俞筝,自己盖着外套睡觉。他是男人,这点低温还受得了。俞筝也躺下来,悄悄地将被子覆到他身上,两人各占床铺的一边,客气地只盖棉被的一小角。

一直以来总是冲突不断的两人,突然间感受到对方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这一晚,似乎就此休兵了,应该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

不料,半夜气温骤降,熟睡的他们渐渐感觉到寒气。

“好冷……”俞筝蜷缩着身体,半梦半醒地喊冷。

比正牧被她颤抖的声音吵醒,起身查看,才发现棉被落在床中央,谁都没盖上。

他大手一挥,拉起被子整个包住她。

“好冷喔……”打从体内凉透的她,即使盖上棉被还是觉得冷,直发抖。

他微皱起眉,犹豫了下,这棉被太薄,根本抵挡不了东岸的寒流。“过来。”他将她拉进怀里,然后用被子将两人紧紧地裹住,还很正人君子地申告:“我可不是吃妳豆腐。”当俞筝的手碰触到他温暖厚实的胸膛时,整个紧绷的身体才松了开来,忍不住,再往他贴近些。“暖了?”他被她的冰手模得起鸡皮疙瘩。

“嗯……好暖和……”她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身体,可以当火炉用。

“那就快睡,别再唉唉叫。”他没好气地说,女人,就是麻烦。

在异地的简陋旅社里,又累又困,他们无暇顾及男女有别,睡觉皇帝大。

早上,俞筝还是鼻塞了。

“妳就带那点衣服?”谷正牧钻进毛衣后,听见吸鼻水的声音,转头看向俞筝,她穿着薄薄的棉质长袖上衣加牛仔裤,外面只套一件白色无袖的羽绒背心。

“我不知道会这么冷……”她抚抚手臂。

“先穿着,等等跟亚克拿件毛衣。”他将自己的外套扔给她。

外表高大粗犷的冯亚克,最大的兴趣是教人跌破眼镜的毛线编织,而且,每件衣服的配色、款式都教人爱不释手。“我快感动到流鼻涕了……”他对她这么好,让她一下子很难适应。“白痴。”他受不了她的白目却又忍不住笑。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女性的矜持含蓄都没有,老是不请自来,赶又赶不走,脸皮超厚,跟他也非亲非故,居然敢跟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还同枕共眠。

有时他不禁要怀疑,她真的是一间公司的经理吗?就连他这个不懂商场的人都感觉她很不牢靠。

是说……先前他怎么会认为她唯利是图?

现在要是有人告诉他,说她有什么城府心机,他恐怕也不信了。

俞筝头一次见到谷正牧的笑容,惊为天人,看得两眼发直,心头小鹿乱撞。

“你第一次对我笑耶……好难得……”她真的受宠若惊,又是外套,又是灿亮的笑颜,再加上昨晚还免费提供暖炉给她……

得到了这么点小小恩惠,俞筝认为已经足够将谷正牧的“机车”给抵销了。

怎么有人的笑容,能够那么柔和又那么耀眼,那样地掳获人心?要是这几天他站在摊位后面保持这个笑容,排队等着结帐的客人保证创市集纪录。

“我饿了,走吧。”他突然板起脸孔,提起随身行李走出房间。

真别扭的男人……俞筝在他背后扮鬼脸。

多笑个几秒又不会少块肉,吝啬!

不过,这倒是令人意外,美好的早晨,俞筝又觉得全身充满力量,足以应付所有难题。

“起床了没?”谷正牧走到隔壁房间敲门喊着。

砰地一声,房门打开,走出三个脸色阴霾的男人。

“靠……昨天半夜怎么那么冷?!”陈孟邦竖起外套领子,咒骂一声。“这间没有暖气的斓旅社谁挑的?”

“我挑的。”冯亚克瞇着一双没睡饱的熊猫眼,慢半拍地回说:“是谁说能遮风挡雨就行?我们的那么点旅费,连睡饭店的厕所都不够。”

“你们两个死变态,干么抱着我睡觉?”李浩念一脸铁青。

“冷啊!”陈孟邦跟冯亚克同时回嘴。

“恶心……”李浩念打了个吵嗦,冲向俞筝。“借我抱一下,我可不想身上留着这两个恶心男人的味道。”

俞筝灵活地一弯身,闪过李浩念的拥抱,躲到谷正牧身后。

“喝!经过一个晚上,感觉不一样喽……”李浩念吹了声口哨,暧昧地问:“昨晚那么冷,被子不够盖吧?”

一向很禁得起玩笑的俞筝,竟被李浩念这语带双关的问话给问红了脸,想起了谷正牧昨晚的体贴,神经大条地在此时才感觉到那是如何亲密的举动。

“不会吧―你吃……”这下三个男人全都诧异地瞪向谷正牧。

没想到,他真的变身了,变成畜牲,嘴里嚷嚷着没兴趣,结果还是“吃”了。

“吃饭。”谷正牧淡定地说了声,率先走下楼梯。他的解释要是他们听得进去,那就不叫“三贱客”了。

“昨天你们有听到声音吗?”李浩念问另外两个“同床共枕”的损友。

“有,我到半夜都还没睡,被隔壁的叫声吵得睡不着。”陈孟邦抱怨。

“才没……”敢情他们是真的把她当哥儿们了,愈讲愈露骨,而且硬把白的说成黑的,她跟谷正牧根本没发生什么。俞筝解释的话才起个头,手便被谷正牧握住,他暗暗地对她使了个眼色,要她别浪费唇舌。

要命……俞筝发现自己心脏没有想象中有力,而这个不把她当女人看的男人,真的以为她对这些不经意的接触完全没感觉?

她是不是一直忙于工作,忙到没谈恋爱,发花痴了,怎么他的一举一动都教她心跳失序?

一行人在旅社附近找到一间早餐店,一坐下就先点来热呼呼的热豆浆。

俞筝的掌心贴着海碗的外缘取暖,到现在还觉得冷,冷得头都痛起来了。

“反正,今天晚上我要跟小筝睡。”李浩念还在抱怨。

俞筝的太阳穴一抽一痛的,无暇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今天她就回台北了。”谷正牧代替俞筝回答。

“谁说我要回台北?我会帮你帮到整个活动结束。”俞筝按着额角,抗议他擅自替她决定。他又变回那个很“机车”,不顾别人感受的讨厌男人。

“不必鸡婆,我一个人可以。”

“我不行。”李浩念、陈孟邦、冯克亚异口同声地留住她。

“哼,你看。”俞筝虽然感到难堪,但还是硬挺起腰,回视谷正牧的漠然。

“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抱在一起取暖了。”李浩念恶心巴拉地将头搁在俞筝肩上。

“妳喜欢我们家阿牧?”李浩念低声地问。

“哪有?”她诧异,这问题她没仔细想过。

“你问我的话,我会告诉妳,是。”他挨着她的耳边说。

经李浩念这么一点明,她呆愣地看向谷正牧,心中问自己―是吗?

呆愣的瞬间,鼻水淌了下来都不知道。

比正牧皱眉,抽张面纸给她。

“啊?”她不懂,望着他好看的大手,脸微微一红。她可能是生病了,怎么一下子冷得发抖,一下子又热得冒烟?

“鼻水,快滴到碗里了。”都感冒了,还硬撑……”

“喔!”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嘴唇上方直发凉,才知道自己糗了。

接过面纸,她抹抹鼻头,然后将用过的面纸揉成一团摆在桌面,尴尬地拿起汤匙喝豆浆,谁料才一低头,鼻水就通知也不通知一声地滴进豆浆里,还“咚”的一声,溅出几许白色水花。

“噗!”谷正牧忍着、忍着,最后忍不住拍桌大笑。“哈哈!”

怎么有女人这么搞笑的,老实说,她这蠢样根本不是李浩念的菜,真不晓得那家伙发什么神经,像几百年没见过女人,老想跟她怎么样。

“什么事笑成这样?”其它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疑问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俞筝尴尬地跟着傻笑,一手在桌底下拧比正牧的大腿,要是他敢说出来,她就杀了他。

他吃痛地顿了一下,瞄了俞筝一眼,发现她死命地瞪着他,他抿紧嘴,而后什么也没说,低头吃他的早餐。只是不时可以看见他因忍着笑而抖动的肩膀,看来,俞筝傻大姊个性已经渐渐瓦解了他原先的防备。接着的几天,他再也没提过要赶她回台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