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这样就生气到永远不理她了吧?
黎安坐在自家大门前望着院子发呆,一会儿看看天空,一会儿侧过脸望望邻家的院子,好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关日彬的那台喜美八代了,他这几逃诩没回家吗?是住在别的女人家?还是睡在某间汽车旅馆或饭店里?
周六,她从早上等到晚上,关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周日,她继续等,一样从早上守到晚上,望得她眼睛都快瞎了,还是没见到半个鬼影子,一抹不安的感觉罩着她,让她做什么事都不对劲。
必日彬,关日彬,关日彬……
你见鬼的跑哪去了?
必加拿大了?还是在台湾交了新女朋友?
不管是什么,这小子都不应该不告而别吧?就那样转身就走,连再见也不说一句,他不行那样!
可,为什么不行?七年前他不就是那个死样子吗?连一句再见也不说,就这样离开台湾,不再回来……
懊死的!他不会是想再做同样的事吧?
黎安越想越气,气得跳起来,跑回屋子里拿起电话,打算直接打电话找人,可电话拨到一半,她又重重的挂上电话。
她在干什么?她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才几天没见到他就魂不守舍?他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了,他要上哪去、跟谁在一起,关她这个邻居什么事呢?他为什么要跟她报备?
可是,她好担心……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还是把电话拿起来,拨他的手机,却是该讯号没有回应,拨了好几次依然接不通之后,黎安拨了一通电话到加拿大——
“喂,妈咪,我安安。”
“安安啊,你好吗?现在你那里很晚了吧,怎么还不睡?”
“妈咪,那个……你知道关伯伯在台湾的那个公司叫什么吗?我想查一下那家公司的电话。”
“是关晖投资,电话是####,不过,那么晚了,公司不会有人在吧?”
对啊,她是白痴,又不知道关日彬的分机,半夜谁会帮她转接电话啊?如果他真的在公司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关日彬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在公司?他怎么看都是一个只会游戏人间的公子哥儿,八成是不知道跑去哪里玩得没日没夜的,她究竟在担心个什么劲?
“安安啊,你要找谁?彬彬吗?他不在家啊?拨手机也不通喔?很急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啦,妈咪。”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白痴,黎安咬唇,手绞着电话线。“爹地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公司呢,还好吧?”
“你爹地很好啊,不过就是一天到晚在哀叹我没替他生个儿子继承他的事业,前几天他还跟你关妈妈说,叫她分一个儿子给他,关妈妈也大方的说好,叫我们在日笙和彬彬两个里头选一个呢,安安啊……”
“什么?”
“你在听吗?”
“有啊。”
“两个选一个,你想选哪一个?”
“什么……”黎安失笑。“关大哥不是要结婚了?”
卑筒的那一端突然静了一会儿,后才缓道:“你喜欢日笙啊?彬彬不好吗?”
“妈咪,彬彬是弟弟,他比我小两岁耶。”而且,那小子三番两次说他不会爱上她这个姊姊,是啊,她是姊姊,大他两岁,老他两岁,这是—辈子的事,的确不能不慎重一点。
“两岁而已,又不是差个十几二十岁的,有什么关系?何况啊,彬彬现在成视诋事又英俊潇洒,你们两个站在一块儿再登对不过了,他怎么瞧也不像是你弟弟,放、心吧,傻丫头,而且啊……”
“妈咪,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嗄?男朋友?什么时候?”
“前不久的事,彬彬也见过他了,是我们学校的教授,今年三十四岁,对我还不错,成熟稳重又斯文,我想他应该比彬彬这个弟弟适合我。”
“可是,安安,那个……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啊?”
“妈咪,我知道你们跟关妈妈、关伯伯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很渴望关家的儿子当女婿,不过,那是我的人生啊,妈咪,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决定才对,对吗?”
“是没错,可是……”
“我想睡了,要挂电话了喔。”
“等一下,安安,妈咪话还没说完呢——”
“我真的累了,晚安妈咪,挂喽。”说完,黎安赶紧把电话给挂上。
就知道打电话过去准会被逼婚……
不过,这回有了余书杰这个男朋友可以挡住,应该可以让她耳朵安宁好一阵子了吧?
天晓得她究竟在发什么疯,竟然会打电话跟妈咪要关家公司的电话?
真的是疯了……
要睡了,她再也不管那家伙的死活,管他十天八夜不回来,也不关她的事……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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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家在台湾的关晖投资事业部,投资范畴包括了国内外之公共工程、航运、房地产及大型国家建设开发案,台湾虽然是个小地方,却因为地利、语言之便,成了外资眼中前进中国大陆市场的最佳跳板,因此,来自各国的外资纷纷与关家接触,希望可以入股关家的投资事业部,一起为开创更广大的大陆版图而分得一杯羹。
必日彬是那种不做则已,一投入工作便会废寝忘食的人,平日吊儿郎当的像个没事做的公子哥儿,但一踏进公司正式接手工作之后,他便会卯起来做,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状况,他早上六点出门,晚上十二点才回家,洗完澡倒头便睡,甚至还有待在公司整整三天没回家的伟大纪录,然后,他还和客户一起出差到了上海一趟,就这样整整过了半个月没假没日又没夜的生活。
累,累昏了,昏个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
只不过,他舍不得。
今儿是周六,一大早小麻雀们便跑到他的窗边叽喳叫,硬是把他给吵醒,关日彬索性翻身而起,随意套上一件白色线衫和白色运动裤便去刷牙洗脸,准备到隔壁把那头懒猪给吵醒。
天知道,他想见她想疯了!
半个月不见,她不会一下子变成胖子了吧?哈。
他在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刮胡膏,再拿刮胡刀仔仔细细的把蓄了半个月的胡渣给一次剃干净,当镜子里终于再度呈现他俊美非凡又干净无比的脸庞时,关日彬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今儿个天气好,他决定把一定还在睡觉的黎安拉起来爬山。
男人嘛,要有越挫越勇的毅力,虽然上次邀她去海边被她拒绝,不过他的爱情作战计划可不打算因此而停摆,他忙了半个月,也半个月没见到她的人,好不容易空下来,他非得把这半个月来对她的相思之苦给补偿回来不可。
说做就做,关日彬跳过两家之间的篱笆,小跑步的跑到黎家去按门铃,怕她睡昏了听不见,手机拿起来就要拨,大门却开了——
“嗨,早啊。”开日彬露出他最迷人的笑容。
看见关日彬,黎安的心差—点跳出喉咙,握着门把的手在发汗、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
一太早就帅成这样……是故意要气她的吗?
莫名其妙消失了半个月,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家大门口,是怎样?测试她的心脏强不强壮?
事实上,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快崩溃了,彻头彻尾的崩溃……
所有的担忧、害怕、不安、无助,在第一眼看到他时便完全释放出来,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冲撞得她几乎要站立不住。
“这么早?”阳光很大,一大早就亮得让人睁不开眼,黎安眯着眼跟他打招呼,看不出太大的情绪。
“你……”关日彬看她身穿黑色线衫搭深蓝色牛仔裤,乌黑的长发在头上绾了一个髻,露出她性感又纤细的颈项,眼神不禁流露出一丝赞赏,问道:“要出去吗?这么早就把自己打扮好啦?”
黎安被他的目光瞧着,不太自在的顺了顺掉落在颊畔的发丝。“我没有要出去,是有人要来我家。”
“谁?”这丫头并不好客,没事绝不会请人家到家里来。
黎安咬牙,朝他甜甜一笑。“男朋友。”
必日彬挑高了眉。“他来干什么?”
这个房子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除了关家和黎家男人之外的男人,那个余书杰……凭什么?
“我要亲手做菜给他吃啊,所以一大早就得起来忙,你……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
就这样?她要打发他走?
青筋在他额间冒着,关日彬看着她,一语不发。
半个月下见,她不问他一句:“在忙些什么?”
半个月不见,她没有—丝丝的想念他?
半个月不见,她应该—看见他便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告诉他——她想他想到快疯了,直到现在才发现她是爱他的,她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他的存在。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离开的这半个月,好像更把她推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去,完全没有他原先期待的作用。
人家不是说小别胜新婚?他在忙得不可开交的半个月里之所以一通电话都没打给她,为的就是这句千古名言啊!
他,希望她会想他。
他,渴望她会主动来找他。
打从他一回国之后便一直守在她身边,所以他以为藉着这个机会让彼此的空间拉开一些,会让她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声音……
没想到,她察觉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爱,不是他的。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瞅着她的那双黑瞳,掺杂了愤怒、不甘与狼狈,像只负伤的兽,让人想替他疗伤,却又怕被他反咬—口。
“你这个笨蛋!”他骂道。一肚子的话,他却只说得出这一句,最想说的也是这一句。
“你……臭彬彬,你干什么骂人啊你?”她这个莫名其妙被骂的人竟然会心虚?真是见鬼了。
“笨蛋!”他又骂了一句。
榜~~
真的是太过分了!
她瞪他,他也瞪她,她气得决定把门甩在他脸上,他却一个箭步跨进来,转身将她的双手反制在门板上——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啦?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这样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她害怕的看着那越来越放大的脸孔,直到他唇边吹出来的热气拂上她的脸,她赶紧垂下脸闭上眼睛,双手死命的推开他的胸膛。“你别玩了你,我求你,彬彬,别玩了……”
“谁说我在玩来着?”长指一勾,他拾起她的脸。“把眼睛睁开,安安。”
“不要……”她摇着头,还在努力挣扎想从他怀里跑开。“你放手啦,你再这个样子我们就绝交!听见没?绝交!”
“把眼睛张开,看着我!”他陡地对她吼。
静~~
她被他突来的怒气吓坏了,缓缓睁开了眸子害怕的瞅着他。
双唇微启,想说话,却被他的目光注视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心,在狂颤。
必日彬那再认真不过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眼里有伤痛,有挫败,有懊悔,也有怒气……
懊生气的人是她吧?是他莫名其妙的消失半个月一点音讯也无耶,又不是她!他凭什么对她凶?还这么大声……
“你的眼睛看到我了吗?看到了吗?”他气得继续对她吼。
她被他吼得缩了缩身体,泪都快飙出来了。“看到了啦,这么近……怎么会看不到……”
“你真的看到我了?那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你的眼睛里?”她傻傻的望住他。
“对,我问你,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我……”他究竟在问什么啊?黎安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能看到什么?他正在看她,他的眼睛里当然就是她呀!
必日彬咬牙。“说话啊!”
“是……我啊!”这不是废话吗?为什么要她回答?
“是,是你,就是你黎安,我的眼睛里只有你黎安,对吗?你看见了,懂了吗?你懂不懂我究竟在说什么?”
“我……”她傻傻地看着他。
他的意思不会是……他爱她吧?是真的吗?
不,他不会爱上她的,他不是说他不会爱上她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样……
必日彬看她傻傻呆呆的样子,不禁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想吻她——
“安安。”一道温柔的轻唤在他们两人身后响起。
shit!必日彬懊恼地低咒。
黎安一见到余书杰,双手下意识地将关日彬推开——
“……书杰,你来啦?”被自己正在交往的男朋友看到自己跟别的男人亲密的靠在一起,黎安觉得既难堪又难受,双手双脚都不知往哪里摆。
现在好了……
她是别想嫁给余书杰了。在他眼里,她黎安可能已经变成水性杨花、勾引邻家弟弟的坏女人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关日彬害的!
“是啊,我好像来早了些。”余书杰笑着对关日彬点头示意,对眼前两个人亲昵的举止仿佛视而不见,依然有礼的招呼道:“早啊,关先生。”
真有他的。
姜虽然是老的辣,不过,他关日彬也不是个脸皮薄的男人,既然人家都装作若无其事了,他当然也可以。
“真早啊,未来的姊夫。都市人要起这么早可不太容易,所以想必姊夫你是迫不及待的上山来见大姊的,对吧?”气恼归气恼,不过,当关日彬抬头面对余书杰时,已是一张带笑的脸庞,还姊夫姊夫的唤得亲热无比。
“是啊,你大姊是个会让人时时刻刻惦在心上的人,这点我承认。”余书杰一笑,上前将一把海芋放在黎安怀里。“送你的,老板说这花刚摘下来,正新鲜呢!”
“谢谢。”黎安低头闻了闻花香,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那我可以讨个早安吻吗?”
黎安一愕,脸一红,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余书杰已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微张的朱唇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只不过是蜻蜓点水似的吻,关日彬却恼得想出拳打扁余书杰的脸,更别提被吻的黎安竟露出那抹让男人蠢蠢欲动的羞涩表情了,害他差一点又想开口骂人。
“进来吧,书杰,午餐想吃什么?我准备了一些食材,不过,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餐点?”
“只要是你煮的,我想我都会喜欢吃。”余书杰微笑的跟她进屋,伸手拉住她的手。“不过,我不希望你太累。”
黎安再次红了脸。“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做菜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关日彬不知何时也跟着进来,双手环胸的杵在一旁冷笑。
黎安被他吓了一跳,忙不迭回过身来。“彬彬?你怎么还没回去?”
“既然你难得要煮饭,我这个当弟弟的当然要留下来捧场啊!”一坐在黎家客厅的沙发,今天他决定跟他们两个耗到底。
“你……”黎安暗自咬牙,为了保持形象又不能开口骂人,只能迂回道:“可是,我只准备两个人的分量耶,你食量这么大,中午还是出去吃吧,免得把你饿着,害我被关妈妈骂。”
“饭多煮一点就行了,反正米都还没下锅呢,对吧姊夫?你不会介意餐桌上多一双筷子吧?嗯?”
余书杰笑着摇头。“我当然不介意。”
“哇,还是姊夫最好了。”关日彬笑咪咪的两脚一跨,舒舒服服的跷上茶几。
“既然姊夫对我这么好,我可得多透露一点大姊的事让你知道才行,人家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很多时候光用眼睛看还不够,还得用耳朵听,用心去观察,也许你会发现你本来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个样子,在结婚之前后悔都还来得及——”
“彬彬!”黎安警告性的睨着他。“你不要乱说话!”
“我绝不会乱说话,我只说实话,你快去煮菜啊,大姊,男人在讲话女人不要插嘴,进厨房去!”关日彬故意夸张的挥手叫她进厨房,对黎安的咬牙切齿加磨刀霍霍完全视而不见。
“你知道吗?姊夫,大姊其实最讨厌做家事,尤其是下厨,虽然因为一个人住的关系,她勉强学会了做菜,但是如果有人代劳,她是宁可碰都不碰一下那些东西的……”
“所以,今天她愿意为我下厨,真的是我的荣幸了。”
必日彬愣了一下,瞄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好吧,这样说也没错啦,不过,大姊其实嗓门大又很粗鲁,虽然为人师表必须要保持优雅温柔的形象,但私底下她可是又凶又恰的……”
“是吗?没想到安安私底下这么活泼,这是好事,我也喜欢活泼的女人。”
必日彬又是一愣。“水吗?那如果安安已经不是处女了呢?你还是一样爱她?”
卑落,厨房里突然传来乒拎乓啷的巨大声响——
盘子掉在地上的碎裂声,菜刀掉在水槽钢板上的铿锵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必日彬忙不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进厨房——
“你没事吧安安?”他担忧的迅速将她从头看到脚,没发现任何异状,抬头才看见她手里扬着一把亮晃晃的菜刀,这把菜刀比水槽里那把菜刀更大更厚,是专门用来切肉的。“你……你想干什么?”
“我要杀了你。”
“喂,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
“滚,再不滚出我的屋子,我就杀了你!”黎安眯着眼,神情冷厉的看着他。
真是够了……
竟然对余书杰讲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他根本就是想要破坏她的姻缘!他根本就希望她嫁不出去!懊死又不安好心的臭家伙!
究竟为什么?就因为七年前她的拒绝伤害了他,所以他现在也要她嫁不出去吗?
天啊,天啊,一定是,铁定是这样!
难怪他老是故意对她放电,还三番两次吻她……
懊死的,幸好她及早识破他的诡计,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