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一阵刺耳的门铃响起,惊扰了在沙发上缠绵热吻的于开齐与童唯心。
他轻柔地吮吻着她的唇,大手不安分地挑开她胸前的钮扣,努力忽略固执地响个不停的门铃声。
两人在吻与吻之间喘息,互相凝望着对方,他的目光热切得几乎要烧烫她,顽皮的手指揉模她小巧的耳垂,不小心将左耳的夹式耳环给扯掉了。
“有人按门铃……”唯心轻轻地推开他的胸膛,闪躲他的吻,柔声地说。
“不要理他。”他把脸埋入她馨香的颈窝里,舍不得结束甜蜜的温存。
“会吵醒泱泱。”她提醒道。
他低咒了声,依恋不舍地轻啄着她的唇,站起身,暗忖着到底是哪个杀风景的家伙,居然挑这时候上门按铃。
唯心望着他充满性感魅力的脸庞一眼,脸颊一片烧烫,立即坐直身体,整理被弄绉的洋装。
于开齐走到玄关处,直接拉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周怡茜。
“怡茜?”于开齐表情微讶。
“于大哥,我可以进去坐坐吗?”周怡茜笑得一脸灿烂。
“有事吗?”于开齐运用身材的优势,挡在门框,为难地往客厅瞥了一眼,急着想打发周怡茜。
周怡茜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在玄关的鞋柜旁瞧见了一双粉蓝色高跟凉鞋,猜想童唯心应该还在屋内,尚未离开。
她由泱泱的口中得知童唯心今晚会来于家用餐,立即思索着该用什么当借口,好上楼来探问两人的状况。
没办法,爱上单亲爸爸就是比较辛苦,既要费心讨好小朋友,又得担心前妻回来占住他身边的位置。
“下午我跟朋友去逛了巧克力展,特地买了一些小东西要送给泱泱,我可以拿进去给他吗?”周怡茜试探地说。
“泱泱已经睡着了。”于开齐急着想打发她。
“但我好像有个东西掉在你家了,方便我进去找一下吗?”周怡茜立即编了个理由,硬是要进门。
“有东西掉在我家?”于开齐纳闷地皱起眉,今天在整理屋子的时候,他不记得自己有清到她的东西。
“于大哥,让我找一下就好啦……”周怡茜拜托着,迅速挌开她的手臂,硬是往前跨了一步。
于开齐拿她没辙,只得侧身让她进屋。
唯心在客厅里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好奇地走到玄关,恰懊看见一位扎着马尾、非常年轻的女孩正月兑鞋进屋。
两人眸光相触,互相打量着对方。
周怡茜望着神情微愣的童唯心,同样身为女人,她不得不承认,童唯心五官深邃,长得非常漂亮,是那种走在路上擦肩而过时,会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美女。
“这位是……”唯心呐呐地开口,万万没想到会有女人来按于开齐家的门铃。
“你一定就是泱泱的妈妈吧?”周怡茜反客为主,热络地走向前,挤出一抹过分灿烂的笑容说:“你好,我是泱泱安亲班的老师,我叫周怡茜。泱泱前几天就跟我说过,他和他妈咪一起吃饭。”
“周老师,你好。”唯心笑得有点僵,纳闷安亲班的老师怎么会来于开齐的家里?
看她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好像常进出这间屋子似的,她和于开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怡茜,泱泱已经睡了,如果有东西要给他的话,放在桌上就行了,我明天早上再拿给他。”于开齐介入两个女人的对话。
“我买了一些巧克力要给泱泱,那我先放在这里喽!”周怡茜将一个小纸袋放在茶几上,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转过身,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于大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表?就是一只纯白色的腕表,我找了好多次都找不到,所以想说会不会是掉在你家了?”
“没有。”于开齐直率地说。
“那只手表对我很重要,是我大学毕业时,父亲送给我的礼物,很有纪念价值的,要是弄丢了就糟了。”周怡茜喃喃自语着,装作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事实上,那只手表好好地收放在她卧室的抽屉里,她只是想制造机会留在于开齐的家里罢了。
唯心缄默着,盯视两人熟稔的互动,当她听见周怡茜向于开齐询问手表的事,像是当场挨了一记耳刮子,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一个女人会把手表月兑落在一个男人的家里,这关系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究竟在想什么,居然还对于开齐有所期待?
“我还有事,先走了。”唯心的表情有些难看,迅速抓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越过于开齐的身边。
“唯心!”于开齐快步跟到玄关。他注意到从周怡茜进门后,唯心的表情就有点怪怪的,热络的态度瞬间冷了下来。
“再见。”她按捺住心酸的感受,弯下腰,套上高跟鞋,拉开门,急急地走了出去。
“泱泱的妈妈,再见。”周怡茜站在于开齐的身后,俏脸笑得娇甜灿烂,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于开齐追到电梯口,见唯心走入电梯内,立即伸出一手挡住镜门。
“唯心……”他唤住她,试着想解释他和周怡茜的关系。
“放手!”她的脸色紧绷地推开他,毫不犹豫地按下钮,两扇镜门迅速掩上,电梯快速地往下降。
他沮丧地踅回屋内,见到周怡茜站在餐桌前,将没吃完的餐点一一装进保鲜盒内,又拿起一块抹布擦拭着桌子。
“怡茜,你回去吧,手表要是找到的话,我会拿去还给你。”于开齐声音闷闷的,没好气地说。
他晓得周怡茜是出于一片好心,帮忙做家务,但她的出现却毁了这美好的夜晚。好不容易唯心才愿意抛下过去,接受他,如今两人的关系又回到原点了。
“我帮你把这些碗洗一洗,免得放到明天会滋生蚊虫。”周怡茜打开水龙头,挤了一点洗碗精在碗槽内。
“怡茜,你是泱泱的保姆,不是管家,以后这些事不用你来做。”于开齐严肃地说,走到流理台前,将水龙头关上。
厨房的气氛顿时变僵,周怡茜抬眸瞟了他一眼,垂下脸,闷闷地说:“我只是、怕你忙不过来,想上来帮忙而已,不是存心要打扰你们的……”
殊不知,她得找多少借口才能上楼来按他家的门铃,她有多么害怕他和童唯心两人旧情复燃,没了她的容身之处。
“你真的不必这么做。”于开齐脸色阴沉,拉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走到阳台。
周怡茜隐约感觉出他的怒气,尴尬地放下手中的碗盘,洗了手,垮下肩,沮丧地离开于家。
于开齐一手拎着啤酒,一手挟着一根烟,郁闷地抽了几口。
抽完一根烟后,他掏出手机,按下唯心的号码,想向她解释自己与周怡茜的关系,但手机却被转进语音信箱。
他拿起车钥匙,想追出去找她,旋即想到泱泱在房里睡觉,只得打消念头,闷闷地喝着酒。
周末夜晚,到处都是狂欢的人潮。
童唯心离开于开齐的家后,落寞地搭上计程车,回到饭店内。随着电梯不断地攀升,她的心却不断地往下坠。
对于于开齐,她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竟然天真的因为他的一记眼神、一句情话、一个热吻,就又轻易地把心交付出去,认为两人真能重新开始。
跨出电梯后,她木然地穿过走廊,刷了房卡,走进房内。
月兑去高跟鞋,跌躺在床上,她两眼无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不断地自眼眶内涌出来,流进耳窝里,汇聚成一滩酸楚。
静谧的卧房内,床头柜旁的电话忽地响了起来,她翻身坐起,抓起话筒,凑近耳畔。“喂……嗯……我刚回来没多久……”
棒着话筒,童母的声音从遥远的异国彼端传入她的耳内,那冷肃的命令式口吻令她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唯心,你去了哪里?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为什么都没有人接?”远在法国度假消暑的童母,不忘用电话监控女儿的行踪。
“我……我刚刚去市区的百货公司逛街买东西,回来晚了一点。”唯心绷紧神经,随口扯了个谎言。
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她就胆怯卑微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完全失去了平日优雅自信的模样。
“要是公司不忙的话,你就多抽点时间去探望逃邝,记得请饭店的厨房人员帮你熬炖些鱼汤或鸡汤带过去给逃邝补补身子,知道吗?”童母叮咛着。
“是……我知道。”唯心一手持着话筒,另一手不安地扭绞电话线。
“你一个人在台湾要乖一点,不要再给我惹出麻烦,要好好用心做事,报答你黎叔叔的恩情,知道吗?”童母耳提面命着。
“我会努力工作,不会辜负黎叔对我的栽培。”唯心点点头。
所幸母亲不管公司的事,否则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母亲知道旗舰店的空间设计师是于开齐的话,那场面会有多难堪。
“要不是当年你糊里糊涂被那个姓于的给拐了,今天早成了黎家的媳妇,根本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工作……”童母对于她私奔结婚一事,一直很不谅解。
“……”母亲尖锐的斥责声回荡在她的耳膜,像热针般煨刺着她的心。
她感觉既难堪又狼狈,只能默默地接受母亲的数落。
在伦敦的那五年,她就不断被提醒着曾经犯过的错,无法反驳,不能抗议,只能认命地接受。
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错爱一个人要付出这么多代价吗?
“不要以为我人不在台湾就管不到你,不准你再回头去找那个姓于的家伙,听到没?你人生已经被他给毁了一次,不能再被毁第二次!”童母再次提醒道。
“嗯……”她垂下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啪嗒啪嗒地掉在米白色的圆裙上。
讽刺的是,她竟然爱上同一个男人两次。
他就像她的咒语,禁锢了她的心。
她以为他会是她的幸福,会将她从牢笼里解救出来,没想到,却反而令她坠入更黑暗的深渊。
“唯心,你听到我说话没?”童母提高音量。
“我知道……”她哽咽道,胡乱地拭着腮颊上的泪水。
“你在哭吗?”童母察觉她的声音有异。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台湾的气候,鼻子有些过敏……没事……我很好……我会照妈的意思,多去探望逃邝,您跟黎叔好好度假,不用担心公司的事。”她慌乱地承诺着。
童母又交代了一些琐事后,两人才结束通话。
放下话筒后,唯心蜷缩着身子,难受地哭了起来。
一次失败的婚姻,外加母亲的不谅解,让她的人生愈活愈卑微……
历经了一个沮丧的周末假期,星期一早上,童唯心调整好心情后,立即投入忙碌的工作行程中。
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她才能短暂地忘记母亲难堪尖锐地斥责,以及于开齐带给她的痛苦。
她坐在办公桌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读着企划部送来的档案资料,直到梁秘书轻敲门扉,中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她抬起脸,轻声地说。
“童经理,‘齐唯空间设计’的于开齐总监找您。”梁秘书说。
唯心一怔,心窝传来一阵刺刺痛痛的感受。
“今天我的行程表上跟于总监没有约吧?”唯心皱眉,柔美的脸部线条顿时变得严肃。
经过一天的思绪沉淀后,她把手机关机,故意忽略于开齐打来的电话,强迫自己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不能再为他的甜言蜜语所动摇。
“是没有安排,但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您沟通。”梁秘书转达于开齐的意思。
“……好吧。”她叹气,合上手边的档案,说道:“请他到会议室等我。”
也许于开齐只是以设计总监的身分,要来跟她讨论工程进度的,一切全都是她过度联想了。
“童经理,今天人事部在会议室进行旗舰店员工的面试。”梁秘书提醒道。
“我知道了,那你请于总监进来我的办公室。”
“好的。”
不一会儿,梁秘书领着于开齐进入唯心的专属办公室,并且泡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
于开齐坐在办公桌前会客用的真皮沙发上,将手中的纸袋放在桌上。
“于总监,您找我有事吗?”唯心凛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唯心,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对我吗?”于开齐迎向她冷淡疏离的眼神,又有一种撞到冰山的感觉,两人的关系果然又回到了原点。
从她负气离去,拒接他的电话开始,他就明白她的确误会了他和周怡茜之间的关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没有其他的公事要谈,烦请你离开,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她倔强地瞪了他一眼,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于开齐从放在茶几上的纸袋里取出一个小盆栽,递给她。
“泱泱送给你的礼物,你答应过他要把它放在办公室里的。”于开齐说。
“……谢谢。”她声音涩涩的,接过小盆栽,将它放置在窗台旁,只要稍稍拉开百叶窗,阳光就能照进来。
“还有你的……耳环。”于开齐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镶着碎钻的心型耳环,摊放在手心里。
她怔怔地望着他手心上的耳环,忍不住必想起前晚两人在沙发上缠绵热吻的甜蜜景象。
当时他一边啄吻她的唇,淘气的手指一边揉抚她的耳廓,她猜想,耳环大概是那时候扯掉的。
她感觉有些难堪,快速地抢过他手里的耳环。
“你好像很习惯让女人把身上的饰品留在家里。”她忍不住讥讽道。
“你误会了,我和怡茜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种关系——”他的嘴角露出忧郁的苦笑,试着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却被她给打断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你要跟任何女人发展什么样的关系,都与我无关。”她冷淡地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听他用那么熟稔的语气喊着周怡茜的名字,她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不禁回想起两人离婚前的一个月左右,她整理他的皮夹克时,从口袋里掉出一盒的事。
那之后,她开始和他冷战,任凭两人的爱情崩坏、腐朽,最后走向离婚一途。
现在回想起来,不满足、贪鲜、太过贪心,好像是他改不过来的缺点。
“唯心。”他箍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迎视他的脸,语气诚恳地说:“我跟周怡茜之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一开始,她是泱泱的安亲班老师,后来我发现我们刚好都住在同一栋大楼,她自愿充当泱泱的兼职保姆,而我则付给她保姆薪水,就这样而已。”
于开齐叹息,继续说:“至于手表的事,我根本不晓得,也许是她在陪泱泱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家里了。”
“我说了,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么多。”她挥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你还不懂吗?那是因为我不想要你误会,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有这么容易吗?”她冷笑,反问他。
“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们的爱情一次机会吗?”
“想要机会?那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容易就放手?”她幽幽地说,有种孤绝的酸苦,涔涔地自心底渗出。
他,曾是她的唯一、她的幸福。
他们在神的面前起过誓,无论健康疾病、富贵贫穷、幸福悲伤,都要手牵手走下去,但他却轻易地放弃了这些承诺。
他永远不会明白,这五年来她在伦敦活得有多么辛苦。和母亲之间的亲情裂缝再也无法弭平,感情和心灵又找不到依靠,只能寄托在泱泱身上。
每星期和泱泱的视讯互动,几乎成了她生命的救赎。
“我……”于开齐望着她清丽优雅的侧脸,多想直接向她坦白,当年他会放弃两人的婚姻,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为她好。
他舍不得让她为了他和泱泱而中断了学业,舍弃了曾有的梦想。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陪他挤在小鲍寓里吃苦。
在加上她母亲的阻挠与破坏,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与苛责,教会他认清现实的残酷,逼得他不得不放弃……
当年他给不起的,她母亲全给她了——让她受高等教育,拥有一份非常好的职业和收入,完成人生;未竟的梦想。
现在他若再回过头把两人分手的原因归咎于她母亲,未免太不厚道。
包何况,两人都已经离婚了,说了也只会造成她们母女间的不愉快,何必呢?
“无话可说了吧?”她凝视他沉默的俊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容。
“唯心,当年我的选择对你造成了一些伤害,但这几年我一直试着在弥补你和泱泱,你能试着放下过去不愉快的回忆,抛下成见,重新看看现在的我吗?”
她转身,别开脸不看他,深怕自己又陷溺在他深邃温柔的眼眸里,又因为他的情话而动摇了决心。
于开齐走向前,从身后搂住她,贴近她的背。
“我把房子设计成你喜欢的样子,有一个种满植物的阳台,还买了一台大得可以放下泱泱的脚踏车的休旅车……”他固执地搂住她的腰,附在她耳畔低语。
“那些已经不是我对幸福的定义了,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现在我只在乎泱泱。”她用力地挣开他的环抱。
“除非你留下来,否则泱泱不可能跟你回伦敦的。”他残忍地提醒她。
儿子有多黏他、多依赖他,他不会不晓得。
就算泱泱再怎么喜欢她,但两人分开五年是不争的事实,他已经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圈了。
“就算最后我选择留在台湾,也绝对不会回到你的身边。”她坚决地说道。
“明明我们还爱着对方,为什么要否定对彼此的感情?”于开齐皱起眉。
“不是我否定了我们的感情,是你放弃了它,将我逼回英国的,记得吗?”她冷冷地提醒他。
于开齐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痛楚,表情有点受伤。
难道她真的以为,放弃她,他的心就不会痛吗?
“除了泱泱之外,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是童经理和于总监,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了。”唯心冷淡地说。
“唯心……”于开齐痛苦地看着她。
“叫我童经理。”她转过身,不看他。“于总监,如果没有事的话,麻烦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
于开齐瞟了她一眼后,落寞地掩上门离开。
唯心听到门扉关上的声音后,不争气的眼泪立即掉了下来。
苞于开齐划清界限也好,反正母亲也不会赞同他们复合的,何必再制造更多难堪争执的场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