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妥了小绵羊,回到快餐店换回她的妖姬装、抹妥一脸俗艳浓妆后,飞快奔到街上拦了部出租车,到百货公司狂刷、滥刷一番,在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刷那龙老板的卡买了些什么东东的情况下,她再度匆匆忙忙拦了部出租车,返回到招待所。
丙然,逃不过的命运……龙大老板,已经坐在他那豪华奢靡、堆金砌玉的Lobby,等待她了。
“我以为,你已经回来了。”龙向来冷峻深沉的脸孔依旧,只稍稍动了一下眉毛。
“呵、呵,刚收了第二张钻石卡,当然得到百货公司大肆采购一番了,否则怎么对得起龙老板的盛意呵。”她俺嘴假笑,五指是冰冷、嘴角是僵硬的。
向来吝于一笑的男人,竟然冲着她咧开嘴。“过来。”
他的语调可疑得轻柔。
以太空漫步的速度,她不情愿地蹭到他身边。
龙曲伸出手臂,将女人纳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我好象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忽然问起。
鳖异,他干吗突然问起她的名儿来?“不就是lily吗?”持续着假笑,芮思直觉得僵化的嘴角快凝固了。
“我是问本名。”
“噢,那俗到没人探听的名字,你不会想知道的啦。人家还是觉得Lily比较符合人家的气质。”她俗不可耐地掩着嘴抢白,像花痴一样尖笑。
龙大老板意态优闲地挑起眉,莫名其妙地伸手擦抹她脸上的厚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刚洗过澡?”
她全身僵住。什么意思啊?
不过,那一次灯光全暗,月光下看得不十分仔细。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他顿了顿,像是故意想折磨她的神经。“我又走的太匆促,好象没见过你不上妆的样子?”
“呃,不上粗的样子,乏善可陈,没什么好看的。”她平着声回答。
讨厌他搂住自己的感觉,这不设防的距离,亲密得让她皱眉。
“嗯,”他低哼,淡淡的笑。“倒不是上妆的问题。我说过,当我弄不清真假的时候,绝不会贸然行事。可是怪了,现在这种不确定的怪异感觉,居然奇异的吸引我?”
她屏息地僵固在他的双腿上,毫不怀疑自己会变成一尊石膏像。“人家很怪异吗?龙老板真爱说笑——“我很好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lily?”他低嗄地道。
突然冒出来的话,可恨的凌迟着她的心脏……“龙大老板真的很爱说笑话。呵呵……在你眼前的这个不就是lily吗?”冰窒的沉寂中,她掩着嘴仰天阿笑。“难道龙老板指的是外头的狐狸精?唉,这样人家可是会吃醋的哟——啊——”
她惊声尖叫,因为他突然将她腾空抱起,直接往楼上房间走。
把脸闷进他的胸口,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突然而来的激情,对向来控制力一流的龙老板来说,似乎不太寻常。
房门打开,她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不同于以往,这一回他的手劲很温柔。
“不必吃醋,今晚,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他的口气低嗄的简直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芮思觉得全身发毛……真是——真是好讨厌的感觉。
斑露潞可疑。
昨夜,龙大老板亲呢的温存,实在透露着极度诡异的气味。
一大早,龙老板前脚刚踏出招待所,芮思后脚就迫不及待出走,一个人跑到信义路的小别墅,坐在后院的躺椅上,瞪着院子里的栀于树发呆。
那个男人——昨夜的行为怪的可以。
想不通,向采借“种”如金的他,竟然毫不设防直接与她“亲密接触”,并且一夜大战三百回合,直把她累得半死。
他发的是哪门子的疯?她当真想不透。
思及他莫名的温存,以及床上的大胆亲呢,反而惹得她双颊燥热。
在躺椅上翻个身,努力屏除昨夜滞留在她脑海里,那一幕幕画面,她瞪着小别墅的米白色的墙壁发呆。
这幢小别墅不豪华、更不够气派,很诧异他名下有这么清淡如水的产业,一直以为他财大气粗,习惯排场巴气派,这清粥小菜式的袖珍小别墅,根本人不了他的眼。
其实,她也并不讨厌那金碧辉煌的招待所,反正花大把银于堆砌起来,岂容得人嫌弃见笑?只是——只是突然的,那里让她觉得哨不过气。“一定是因为他突然反常的缘故……”眉头越皱越紧,她喃喃自语。
平常在床上“滚来滚去”,总是她配合他。而昨夜他竟然一反常态,温柔的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最让她介意的是,他的“反常”害她别扭到极点。
“奇怪,我干吗别扭啊?”她嘟嚷。
甩甩头,她拋开心头那怪异的气窒。反正,只要达成目的,龙大老板想玩什么游戏,她都奉陪。
跳下椅子,为尽早回复愉悦的心情,她决定到超市买一堆食材,回来做一顿好吃的,犒赏自己。
拎着大包、小包纸袋回到别墅时,已经将近中午了。
“芮思。”
罢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一名英俊的年轻男人突兀地挡在门前。
眨眨眼,看清来者是谁后,她笑开脸——“洛阳?”她叫出对方的名字。
她、李凉悠和洛阳,三个人念同一所高中、混同一个社团,在校刊社内是有名的三剑客,毕业后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想不到是我吧?我找你好几个月了。”洛阳的脸色很忧郁,没有好友重逢的喜悦。
“进来再说吧。”手上拎茼大包小包,她闷着头往别墅走,假装没注意到他忧郁的神色。
暂时把纸袋搁在客厅,芮思抬起脸笑瞇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明知故问,用膝盖也能猜到,是小悠告诉他。
“你干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皱着眉,不苟同地瞪着她脸上的浓妆,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不好看吗?”
“很丑,足够掩盖你的天生丽质。”他的口气听起来很不高兴。
“洛阳,你专程到这里批判我的吗?”板起脸,她不想听训话。
他抿着嘴,半响闷闷地吐出话:“小悠告诉我,你现在是——”顿了顿,他忧郁的眉心皱得更紧。“芮思,我没想到几个月没见,你怎么会变这么多?”
“你想说,我现在的身份是“情妇”?”耸耸肩,她不在乎“自曝其短”。
“为什么?你的家境不差,没必要做这种事。”洛阳的口气激动。
我不想解释,因为你是来指责的,既然不想了解就一定听不懂。”她轻描淡写。
“这是什么逻辑。”屏住气,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是不想了解,而是这种行为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错误?”尽避是朋友,但她向来有精神洁癣。“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么我们之间的友谊,大概也是一桩美丽的错误。”摇摇头,她不偏激、没有讥讽,只觉可惜。
“的确是错误。”她的话让他再也压抑不住激动。“我们之间的“友谊”,错在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从来不给我机会把话说清楚。”
“洛阳,我不喜欢你这样,如果你是来闹场的,那么就请回,因为现在我没心情奉陪。”说完话,她举步越过客厅,想走到门口。
“今下天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他奔到沙发前拦住她的路,神色很悲愤。“芮思,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我,却宁愿做一个毫无名分的情妇?是,我知道自己的财富和身份地位比不上那个包养你的男人,但是我能给你全心全意的爱,何况我工作努力,去年公司配了不少股票,我一样有能力,给你衣食不虞的丰足生活。而他,他能给你的只有钱,绝不会有心。”
“心?那个东西一斤能卖几两钱。”皱起眉,她势利地嫌弃,抵制他的夹缠不清。
“你不是这么势利的女子,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岂会不了解你?”
“人都会变的,更何况你有一阵于没见到我。”她很冷静。“而现在,我偏偏很爱钱。”
洛阳的脸色很沮丧。“芮思,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喜欢你?”
望着他天崩地裂的颓废神色,芮思冷淡以对。“你不是自以为了解我?但其实你根本不了解我,一点都不了解。基本上我跟龙大老板正好配成一对,因为我跟你口里诅咒的男人一样没心少肺,懂了吗?”
洛阳睁大眼睛瞪着她,彷佛她说的是外星话。很明显的,他不懂。
“跟我谈情说爱,承诺你能给我的只多不少——对别的女人来说,这番话也许受用,但基本上,这番话对我而官却是种负担。因为听到这种话,我不会感激你更不可能因此爱上你,你丰沛的情感和承诺,正好足够把我吓得逃之天天。解释的这么明白你总该懂了吧,洛阳?”
他愣愣地瞪着她。“我不懂……”
垮下肩,她怀疑自己在白费力气。“是啊,我想你还是不会懂。如果你愿意明白,就不会把一腔热情投射在我身上,冀求得到回报,而不去了解我愿不愿意接受。”
“你为什么不接受?因为不喜欢我?”他幽怨地追问。
叹口气,她终于明白,很难让固执的地接收到她真,实的感觉。“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会、也不想去接受任何形式的情感,因为情感是一种系终,如果我的浅薄从头至尾,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深情,我们为何要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能给?是因为我给的不够多?”他很固执。
“就是因为太多了。”她喃喃道。
“太多?”他又露出“不懂”的神色。
芮思吶喊着投降。“好吧、好吧!那我就简单解释——举例我跟那个男人,虽然我不够喜欢他,但是因为他要的不多,正好跟我能付出的那一点点相对等,所以我们在一起相得益彰,就是这样。”
洛阳深深皱眉,看得出来,他努力想要听懂。
但是,这种事也许不能靠一般理解力去懂,事实上,她会跟龙大老板在一起,只因为“巧合”。
碰巧下,她跟龙大老板轻浮的人生观一拍即合,另一个巧合是,他是父亲属意的最佳人选,因此自然而然促成他们的“孽缘”——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种巧合,她根本不会让任何男人,有机会接近她的生活和身体。
因为从母亲过世那一刻起,她就决定要过自己的人生。就连她那固执霸道的父亲,也别妄想左右她的命运。而在她认知中,男人跟感情,都是一种系绊。
就为防止这种系绊,所以她身人虎穴,以确保往后无拘无束、不受摆布的美丽人生。
“芮思,你是故意的吗?故意提出这种似是而非的道理,让我却步?”洛阳沉重地凝望她,表情很痛苦。
她想,他永远都没有想“明白”的可能了。“如果你这么以为,那就当是好了,没别的事就请你离开吧。”她直接下逐客令,虽然有点无情,但她已不想再做徒劳的解释。
“芮思——”
“呵。”
打个呵欠,她走到大门边伸手送客。
“芮思,你吓不走我,等你了解我的诚心,我相信一定能感动你。”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再打一个阿欠,这回是真的困了。原来,真有像洛阳这种人,擅长制造无聊又冗长的对白。
终于送走洛阳,她心情恶劣地把自己关在厨房,刚煮好几道香喷喷的菜、堡妥一锅酸白菜豆腐面,正准备好好犒赏自己一顿,突然听见院子里有轻微的异声。
“喵喵喵……”
一只小报猫越过矮墙,从窗台上跳进室内,蹭到她脚边。
“咦?小猫咪,你从哪里来的?”放下大杓子,她蹲在地上抚模猫咪柔顺蓬松的毛发好一阵子,心情总算愉快许多。
“哺。”小猫喵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来陪我吃饭的吗?”她笑嘻嘻地问猫咪,然后站起来,把刚煮好的午餐端到餐桌上。
“咪咪,小报猫,快采吃饭快来吃饭快来这里,有一条鱼……喵喵喵喵,谢谢小小姐姐,喵喵喵喵喵喵喵……,”作怪地,她对着小猫,模仿起小朋友的声调哼起儿歌。
小猫咪站在餐厅门口,睁着晶莹的大眼睛回瞪她,死不肯走进来。
“快进来哟,有好吃的小鱼喔。”她甜蜜蜜的诱惑嘴馋的猫咪。
小猫咪眨巴着眼,呆在门口犹豫了好半晌,最后大概因为食物的气味太香,它终于慢慢踱进屋子里,站在食物盘前方半公尺,还不太敢接近。
于是呢,她笃定是自己的歌声不带劲,决定换一首快节奏的“动感歌曲”,鼓舞小猫土气。“霹雳星球爆炸了,霹雳猫乘宇宙飞船,逃出来、逃出来,船上有最聪明的神猫,会隐形的虎猫,坑诏作的豹猫,有怪猫、小凯猫和霹雳猫王狮猫,呵呵呵……”
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一边唱一边笑,笑得她抱着肚子喊痛。
这一回小猫总算赏光,在她震撼力十足的歌声鼓舞下,终于接受那一大盘丰盛佳肴,津津有味地舌忝舐起来。
“好吃吗?还有很多喔厂揉着小馋猫的额头,她又胡乱哼起圣诞小猫歌。
正与猫瞇同乐当儿,冷不防一道耳熟能详的声音,蓦然吓出她一身冷汗——“一直找不到你,没想到,你会喜欢这里。”
芮思全身僵住……强烈希望刚才的声音是幻听。
“歌声差强人意,不过倒很可爱真挚。”龙走进餐厅,低嘎地揶揄。
看到当真是他走近自己,此时此刻,她真有一头撞死的打算——龙大老板是“前任屋主”当然有钥匙,而她居然笃定到不去提防,他会突然“闯”进来。
“呵、呵呵呵,龙老板送的房子,怎么会不喜欢呢?”掩着嘴尴尬地假笑,暂时不去管猫咪的事,她尽量模糊焦点。“对了,龙老板不必上班吗?”现在可还是上班时间。
“今天没事,回招待所找不到你,本以为你又去逛街购物,原没料到在这里能找到你,更没料到能耳闻你动人的歌声。”他咧开嘴。
她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在抽搐。“是呵,昨夜才在一起,不到半天又想找了?没想到我的魅力可真大呵。”他最近大闲没事干吗?{摆出一张应酬嘴脸,她庆幸早上出门前已经上了浓妆。
“不在家等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喂小猫吃饭?”他讪笑嘲弄。
“家?龙老板果然异于常人,原来招待所算是个家吗?”掩嘴尖笑之余,忍不住对他的揶揄有意见。
他挑起眉,眸光深邃。“如果你想要一个“家”,未尝不可。”伸手搂住她的腰,一气呵成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她瞬间变脸。“唉呀,龙老板,您可真会哄女人。”开什么玩笑。自从她被抓包后,龙大老板好象得失心疯了?
他笑一笑,不置可否。低头看到一桌丰盛的佳肴,他英俊的脸孔略微浮现说异之色。
她明白那表情意味着什么,垮下脸,芮思强颜欢笑。“刚才叫外卖送的,一起吃吧。”微微笑着,她的情妇脸再也<<l<不出一百分。
突然之间,对于这个游戏,她有一点厌烦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报复父亲的目的好象变了质,现在,居然成了她不得不玩的游戏。但若不是因为他谨慎过了头,她本来可以很快就全身而退的。
“我以为,这些菜全是你煮的。”别过那一桌菜,他低柔的道。
“怎么可能嘛。龙老板实在太抬举我了。”她急忙撇清。
“是吗?”他低笑。
这笑容,诡异得讨人厌“吃饭吧。”一坐下,她笑瞇瞇的张罗两副碗筷。“吃饱了我们就回去”
“住在这里也不错,没人打扰反而清静。”拉开椅子,他打断她未完的话,径自拿起碗筷,毫不客气地大口吞噬她的午餐。
“噢。”芮思没啥反应地努力赔笑,怎知龙大老板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是认真的。”边挟菜;他淡道。
突然冒出的话,让她差点喷饭——认真?!这两字出自龙老板口中,直可列世界十大奇迹。
“噢,龙老板高兴就好……”
懊死了!
他这么“认真”做什么?存心给她压力吗?食不知味地咀嚼一桌饭莱,她开始“认真”考虑,结束游戏的时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