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妈说的话对你应该没有影响吧?”一到书房,关上房门后谋远雄就问儿子。
“没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
“嗯,那就好!虽然你是羽娴生的儿子,不过你跟你妈很不一样,这一点我很欣慰。”谋远雄接下说:“今天晚上在料理店你也看到了,为了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无论任何人、任何事企图游说或者阻止我们,都不能让对方得逞!”
“我明白。”谋仲棠承诺,但没有表情。
“我倒是没想到,赵天顺会拜托立委来找我,我还以为他那个人迂腐到了骨子里,根本一点都不懂得做生意!”谋远雄嗤之以鼻。“不过他就像小阿子玩大车,不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就想动我,简直是不自量力!”
“蔡委员要的价钱很高,对赵董事长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是很大的负担。”
“就算付不起,他也一定得付!因为现在他已经狗急跳墙了,否则依我对他的了解,他那个人一向自诩为清流,根本就不会主动找上立委!”
谋仲棠回到家后首度有了笑容,不过眼神却很冷漠。“父亲认为,赵董事长这一次终于开始积极了?”
“哼,那又怎么样?”谋远雄眉头一皱,不是很高兴。“赵天顺付得起钱,难道我会付不起?!”
“两边付钱,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损失。”谋仲棠道。
“不拿钱出来,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
“钱一定要拿出来,不过两边都会伸手拿钱的人,一旦尝到甜头,下一次就会狮子大开口。”
谋远雄瞇起眼。“你说的对!但是他愿意拿钱,总比不拿钱还好搞定!能用钱摆平的事,我谋远雄绝对不会小气。”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就因为他愿意拿钱,所以,我们要好好利用这颗对我们有利的棋子。”
谋远雄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你说下去。”
“赵董事长其实找了一块石头砸自己的脚。”谋仲棠的眼神没有笑意。“用钱能摆平的事,亚洲四季集团董事长,比他更有实力操控赛局!”
“你说得对,赵天顺根本就是一个笨蛋!他这么做,等于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洒盐!明明已经缺钱花了,还捧着大把的钞票往外送,简直就是不自量力!他以为他能买通多少人?挥霍得起多少钞票?”
“但是据我所知,想要并购春泉饭店的,并不只有我们亚洲四季集团。”
谋远雄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我们付得起比赵天顺更多的钱,相对的,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可以这么做。”
“你有什么办法?”谋远雄直接了当问。
他的年纪大了,体力不比年轻人,经过一晚周旋,他的耐心与体力已经被消磨大半。
“今晚到料理店之前,我已经把蔡委员的资料调查得很清楚。”
谋远雄没有吭声,静待谋仲棠说下去。
“蔡委员跟子诺的父亲在同一地区竞选,虽然政治理念相同但为争取选票,彼此间一直存在心结。”
“这个我知道,所以今晚我没有叫长龄做陪客。”
“下届不分区立委名额缩减,势必有人会中箭落马,除非有强大奥援在背后支援,否则只好退而求其次,于现任搜括殆尽,为未来“失业”做打算。”
“你的意思是,他打算做完这届,就要洗手收山?”所以才贪得无厌。
“我的看法正好相反。”谋仲棠的答案却出乎意料。
“说来听听。”
“蔡委员虽然不是政治世家,地方的桩脚势力,也不如子诺的父亲经营得盘根错节,但他草根味浓厚所以能得到在地民众的支持,问政上也一直积极主动,深得民心,况且目前他在立院没有任何怠蚌松动的迹象,看来蔡委员从来不曾放弃过他的政治野心。”
谋远雄认真聆听。“所以他贪得无厌,是为了替自己下届竞选铺路筹钱?”
“他不得不如此!可预见下一届选举战局即将白热化,绝对是一场殊死战!对于草根味浓厚却没有财团背景为奥援的蔡委员来说,钱是他目前最欠缺的东西。”
“你说得非常有道理!”谋远雄点头深表认同。
“父亲在台湾政治圈人脉丰厚,运作手法已经炉火纯青,这一点其他外商饭店集团远远无法企及,也是我们最重要的资产!”
“嗯!”谋远雄频频点头。
“钱大家都花得起,但那会是个无底洞!反之如果能仔细谋算,这笔钱不但能花得值得,这个人将来也能为我们所用。”
“你打算怎么做?”谋远雄问。
“集团早巳经有规画,未来五年将会在中部与南部各开发一处大型游乐据点,结合度假饭店,将来与台北春泉饭店北、中、南三地连成一气,这也是这一次我们积极并购春泉饭店的主因。”稍微停顿后,谋仲棠接着往下说:“如果我们能把蔡委员收为己用,与他正式握手合作,协助他将丰厚的政治资产挪到中南部据点,一则有利于未来我们标购中南部土地,确保开发案能顺利进行:二则能解除子诺父亲在选举时面临地方票源分散的威胁,以免下届立委选举因立委席次减半,以及蔡委员的恶性竞争而分散票源,两败俱伤。唯有如此我们花这笔钱才叫值得,才有永续价值。”
“你说得太好了!”谋远雄语调略略提高,显得激动。“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蔡东升在地方经营已久,要他放弃原来经营不易的成果,另辟战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谋仲棠咧开嘴。“父亲多年在商场上建立的诚信与雄厚的财力,会是说服蔡委员最关键的因素。只要能让蔡委员信任您,他够聪明,也非常清楚下一届选举他拥有的,只有比子诺父亲更低的胜算,那么他就一定会明白,他只能选择跟我们合作。”
“但是重新经营地方人脉也不容易,这么做一样在赌成功机率。”谋远雄瞇起眼。
“针对这一点,如果蔡委员选择合作,我们可以再进一步提出保障,保障他即使下届立委不能胜选,父亲仍然会继续支持蔡委员参与其他地方选举。我相信,这会是最终说服他最有利的关键。因为以蔡委员目前单打独斗的困境,无论选择哪一个选区候选,一旦下届立委选举失利,在政坛上就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父亲一言九鼎,只要以这一点来说服蔡委员,相信一定能打动他!”
谋远雄陷入长考,沉吟不语。
一分钟过后,谋远雄才开口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回房间去睡,刚才你提的建议可行性很高,先让我想一想。”
“是。”
“仲棠!”谋仲棠刚走到门口,谋远雄忽然叫住他。“你还这么年轻就明白这些关键,而且思虑缜密、做事非常有手段!我相信将来,”谋远雄顿了一顿,然后才往下说:“将来,你会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更优秀。”
谋仲棠简洁地一颔首,然后步出父亲的书房,没有显露任何表情。
今天一大早开完早餐会报,恩熙就被通知,早上十点钟要跟总经理一起搭车到春泉饭店。
必到办公室后,恩熙匆忙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小跑步到电梯门口--
“总经理、特助,您们好。”她刚好遇见也正走向电梯的谋仲棠和裴子娟。
裴子娟的眼神很冷,连正眼也不瞧恩熙一眼。
恩熙意会到裴子娟的冷漠,自从她调为总经理特助后一直如此。虽然现在两人都挂名“特助”,其实已经没有上下阶级之分,但是恩熙仍然忍耐着裴子娟对自己无礼的态度,因为恩熙知道她没有学历也没有经验,所以裴子娟的敌意很正常,而她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立场。
“妳来的正好,我们一起搭电梯下楼。”谋仲棠对她道。
“是。”恩熙点点头。
恩熙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踏进电梯后才发现,裴子娟并未跟进来,谋仲棠已经按下关门键。
“裴特助不一起去吗?”她惊讶地调头问。
谋仲棠抬头看着电梯楼层灯号,淡淡地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去。”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裴特助比我有经验,而且能力比我好很多倍,如果让裴特助跟总经理一起去的话,她一定能帮总经理很多忙。”本能地,恩熙想把这个机会让给裴子娟。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恩熙没料到,谋仲棠会这么说。
“妳只要陪着我就好。”然后他转头低柔对她说。
恩熙胸口一窒。
她只能迅速别开眼,避开他温柔的眸光。
这是恩熙第一次见到赵天顺,他虽然已年近半百,一头浓发仍然乌黑,身材也保养得很好,穿着西装看起来非常高大英挺。而且他五官立体,脸上也没有任何皱纹或斑点,看起来仍然非常英俊,恩熙很讶异,赵天顺的外观看起来竟然只有三十出头。
然而赵天顺根本不打算见谋仲棠!他不但姗姗来迟,让谋仲棠在会客室等了他将近三十分钟,而且一开口态度就非常不友善。
“你来找我做什么?”赵天顺开门见山质问谋仲棠。
在亚洲四季打算并吞他的饭店此刻,赵天顺没有心情见谋家任何一个人!除了姜羽娴是例外。
“有一些话,我想当面劝赵董事长。”谋仲棠并没有因为赵天顺的态度而生退意。
“劝?劝什么?有什么好劝?想劝我,不如回去劝你那个利欲熏心的父亲!”
赵天顺敌对的态度,让恩熙紧张起来。
“赵董事长,我明白您不愿意放弃饭店经营权,但父亲确实提出优渥的价格,决心购买春泉饭店,从头到尾,你应该看得见亚洲四季集团的诚意。”
赵天顺冷笑,嗤之以鼻。“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劝我放弃挣扎,拱手把饭店送给你们父子?!”
谋仲棠沉默片刻,恩熙的眸光悄悄移到他脸上,窥看他的表情。
“赵董事长,您激动的心情我能了解,不过请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饭店不在这个时候转手出让,未来您不但有失去饭店的忧虑,一生心血付诸东流,后半辈子还可能背上大笔债务,到时候您不仅无法继续拥有饭店,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人继承您的毕生心血,甚至夷平饭店重新改造。如果您真的有心想维持饭店,或者延续您过去的理想和愿景,何不坐下来与我父亲好好谈一谈,如果您有什么心愿,现在就可以直接对我明说,不管您有什么要求,我答应一定尽己所能达成您的心愿。”
赵天顺脸色僵硬,恩熙屏息地等待着。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赵天顺根本不领情。
“赵董事长是聪明人,威胁或劝告,相信您不至于无法分辨。”
“如果没有你们这对父子,我的饭店会越来越好!”
“我已经说过,赵董事长如果愿意静下心来仔鳄想一想,就会明白刚才我说的话,大半站在您的立场--”
“站在我的立场谋算我的财产?!”赵天顺冷笑。
恩熙倒抽一口气,赵天顺的敌意完全不理性。
她亲眼看到谋仲棠陷入沉默,他没有反驳或为自己做任何解释,这让恩熙觉得她应该说几句话:“赵董事长,您应该冷静一点,我相信总经理是真心诚意想帮助您--”
“妳懂什么?!妳才几岁的丫头,根本就不知道人心险恶!他现在到我这里来说这些花言巧语,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劝我拱手把饭店送给他们父子,达成谋远雄夺走春泉饭店的野心!”赵天顺将怒气发泄在恩熙身上。
“但是刚才总经理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恩熙就事论事。
“道理是什么?强迫别人就是道理吗?!”赵天顺嗤之以鼻。“妳叫这个小子总经理,也就是说妳在他的饭店工作,会觉得他有道理是当然的!像妳这样的女孩子为了一份薪水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怎么可能会站在我的立场说句公道话?!”
赵天顺偏激的言辞让恩熙受了委屈。“赵董事长,我并没有--”
谋仲棠忽然握住她的手。
恩熙说了一半的话,哽在喉头。
“赵董事长可能还需要时间。”他平静地道。
赵天顺激动的情绪并未影响他。
恩熙看到赵天顺冷哼一声后把脸撇开,他显然打算以冷漠与敌意,对抗谋仲棠的耐心。
“我们已经打扰赵董事长太久,应该告辞了。”
随后谋仲棠拉着恩熙的手,走出赵天顺的会客室,两人离开时赵天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父亲绝对不会放弃,赵董事长的饭店也撑不了多久。”谋仲棠淡淡地道:“我会找时间再跟他谈一谈。”
走出春泉饭店后,谋仲棠在车上对恩熙说。
“我觉得,”她欲言又止,终于决定将内心想法说出来:“既然赵董事长并不想卖饭店,董事长对于春泉饭店的执着,是否应该重新考虑?”
“我父亲要并购春泉饭店是基于商业考量,一旦下定决心,他的意志是不会因为任何人事物而改变的。”
恩熙不再说话,但她的眼神凝聚在谋仲棠的脸上。
他盯视着挡风玻璃前方,没有特别表情。
“其实我觉得,你刚才说那些话很有道理。”
“是吗?”他露出笑容。
但恩熙觉得,他的笑容非常勉强。“难道你自己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如果我不这么认为,就不会如此说服赵董事长。”
“但是你很勉强,你并不想这么做。”她一语道破。
谋仲棠回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妳会这么想?”
“因为你并没有“努力”说服赵董事长,而是期待他能豁然开朗,冷静下来自己想通。”
“但是我的确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在某个角度上,赵董事长的直觉并没有错,我只是站在他的立场,谋算他的财产。”
车内忽然陷入沉默。
恩熙屏息地注视着他冷峻的侧颜。“如果你不愿意这么做,为什么不回头劝董事长?”
谋仲棠把车子开进饭店地下停车场,然后才说:“因为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他冷淡地这么回答,然后把车子停妥。
恩熙忽然感到,因为她的问题,他似乎在刻意疏远自己、保持距离。
因为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妳先回办公室,我到大厅看一看。”他对她说。
然后一反往常,他丢下恩熙,独自跨进电梯。
她愣在原地,直到谋仲棠站在电梯内对她说:“进来啊!”他朝她咧开笑容。
他的笑容又恢复温暖。
然而那一剎那间,恩熙对他熟悉的笑容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必过神后,恩熙走进电梯。
这天之后,谋仲棠没有再跨进她的办公室一步。
接近傍晚的时候,谋家司机的车子前往宋家,准备接张云佳母女一起到谋家陪谋夫人吃晚饭。
“辛苦您了!”上车前,张云佳笑嘻嘻地对司机道。
“不会。”司机反而不好意思。
点了点头,张云佳才带女儿上车。
张云佳虽然从来没上过班,但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举凡谋家的男女主人到大小佣仆她一律笑脸迎人!谁知道谋家有哪个佣人是谋远雄或者姜羽娴的心月复?为了宝贝女儿未来的幸福,谋家的人她可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车子上路后,恬秀笑瞇瞇地对母亲说:“妈,我每次坐司机伯伯开的车,都觉得好舒服喔!专业的服务,果然跟我们平常坐计程车不一样!”她的嘴巴也很甜。
恬秀这话逗得司机很开心。
“那是当然的啰!人家可是妳谋伯父专门聘用的司机呢!”张云佳笑道,瞟了女儿一记白眼。
恬秀嗤笑。
张云佳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嘴巴甜就是恬秀这孩子唯一的长处!
到了谋家,姜羽娴已经站在大门口等待。“妳们怎么现在才来?我已经等妳们好久了!”姜羽娴一看到宋家母女俩,忍不住抱怨。
“唉呀!姜阿姨,妳怎么站在门口等我跟妈妈呢?”恬秀急忙下车,亲热地挽住姜羽娴。
“我以为妳们会早一点到嘛!谁知道妳们现在才来。”
“不是陪姜阿姨一起吃晚饭吗?现在来会太晚吗?”
“当然啊!如果妳们下午就来,还可以陪我一起喝下午茶,平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真的很无聊!”
“啊,那姜阿姨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一接电话就会立刻赶来了啊!”
姜羽娴没搭腔,她显得有点儿闷闷不乐。
“姜阿姨,您怎么了?”进屋后,恬秀敏感地察觉到姜羽娴今天显得特别不开心,与母亲交换一记眼神后,她凑到姜羽娴身边,关怀备至地。
姜羽娴看了恬秀一眼,幽怨地道:“还不是我那好儿子!他现在长大了,居然不听我的话了!”
虽然她与宋家母女走得近,但她对外人毕竟仍有忌讳,不敢直接当末家母女的面抱怨自己的丈夫,所以就故意说儿子的不是。
“怎么了?姜阿姨,仲棠哥做了什么事伤了您的心吗?”恬秀收起笑容,一脸疑惑。
“对啊!”姜羽娴顿了顿,她想说儿子的不是,但又要小心翼翼避开丈夫的部分。“我跟他说叫他不要做哪些事,他表面敷衍我,实际上还是照样做他的事!”姜羽娴又难过又失望的说:“我觉得儿子长大以后就不是母亲的小阿,现在他还没娶老婆就不听我的话,以后如果娶了老婆,他可能连我这个妈都不认识了!”
恬秀吞了口口水,然后转头看了母亲一眼。“唉呀,不会啦,姜阿姨,我觉得仲棠哥是一个很明理、很孝顺的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的,您一定是误会他了。”
“我才没有误会他!”姜羽娴往下说:“我现在跟他说什么话,他都不当面答复我,而且上一次他居然还挂我的电话!”
“妳儿子挂妳的电话?”张云佳瞪大眼睛。
恬秀赶紧道:“会不会因为仲棠哥太忙的缘故啊?姜阿姨,您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的?”
“昨天啊!他在饭店的时候。”
“对了,仲棠哥那个时候一定是忙着开会,我就是念饭店管理的啊,姜阿姨,您都不知道,要管理一家饭店千头万绪,很辛苦而且很累人的!我觉得仲棠哥年纪轻轻的就接任饭店总经理的职位,真的很了不起。”
“是啊,我也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妳不要想太多,晚上仲棠回来,妳有什么事再跟他好好说不就好了?”
姜羽娴皱起眉头。
“姜阿姨,您不要不开心嘛!仲棠哥是我见过最明理的人了,而且平常他如果有空都会陪您,他一定不可能不孝顺您的嘛!妈,妳说对不对?”恬秀故意转头问母亲。
“是啊!”张云佳赶紧点头附和。
“而且呀,如果仲棠哥以后娶了老婆,态度有所改变的话,那也一定是跟媳妇有关啊,跟仲棠哥一定没有关系的!因为儿子如果不孝顺母亲,一定是媳妇在儿子耳边拨弄的,所以人家说娶一个好媳妇很重要,如果媳妇跟公婆投缘的话,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恬秀卖乖地补充。
“对啊!这次我家恬秀说的没错!”张云佳露出笑容,也亲热地凑过来道:“虽然恬秀跟我都没有这种经验,不过电视剧看多了,谁都知道孝顺的儿子没道理一夕之间突然改变态度的!我觉得妳不要想太多,因为我看仲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很孝顺、很听话,何况他现在又没有结婚,如果妳觉得他变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对啊,如果有误会的话,解释开来不就好了?”
姜羽娴被宋家母女俩这么一开导,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可是他现在那么忙,每逃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就算是误会他也没空跟我解释清楚!”姜羽娴抱怨。
恬秀眼珠子一转。“不然,明天我跟妈妈陪姜阿姨到饭店喝下午茶好了,相信仲棠哥再忙,知道您到了饭店一定会抽空来陪您的!”
姜羽娴犹豫起来,但看得出来她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
“那就这样决定好了,明天我跟妈妈不管再忙,都一定要抽空陪姜阿姨去找仲棠哥。”恬秀笑嘻嘻地对姜羽娴说。
在恬秀的笑脸攻势下,姜羽娴别扭了好半晌才勉强露出笑容。“好吧!那我就看看,明天我儿子要怎么跟我解释!”
“对嘛!应该听听儿子说什么才是。”张云佳忙道。
恬秀跟母亲眨眨眼。
张云佳撇撇嘴,掩饰嘴边的笑意。
因为谋仲棠实在太少回家吃饭,如果再不给女儿制造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女儿的幸福才能有进一步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