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纳了侧福晋,那么,就没有信任与否的问题了。”她如此回答她的丈夫。
“怎么说?”他抿唇,淡淡地笑问。
她侧过身,以认真的神情,凝望她的丈夫,然后才缓缓开口道:“你喜欢你的侧福晋,是必然的,我没有置喙的余地。现在我说‘相信’两个字,是因为除了我以外,你没其他侍妾。但是,我也明白,有权势的男人如果想要一名女子,完全不需要任何解释,便能将她纳入府中为妻为妾。换言之,倘若你恋上府外的女子,想将她纳为妻妾,是不必问过我的意见的,所以,我说‘相信’两个字,其实也只是空谈。”
他未置一词,仍直视着她。
“何况,我们的婚姻凭的是媒妁之言,”吸口气,馥容继续往下说:“你并不爱我。没有爱为基础遍姻,‘相信’二字,其实是薄弱的,所以,你最爱的,也不会是你的正室妻子。”她将内心想法,大胆地对他坦白。
他看她半晌。“既不相信‘相信’二字,又何必挂在口上?”
她屏息。
“你应当一开始就对我坦白你的想法,那么我也会把话说得直接。”
“我——”
“这就是你不愿意圆房的理由?”他问。
“什么意思?”她凝眼望住他。
他盯住她美丽的眸子。“倘若我在此时纳侧室,或者其他妾室,你大概会下堂求去。因为你曾经请求过丈夫的爱,也努力经营过这段婚姻,但丈夫最终却背叛你的‘信任’,所以你不再眷顾这段婚姻,你会离开你的丈夫,成全你的丈夫所爱,这就是你心中最原始的念头,对吗?”
他的话令馥容难以回答。
她不能否认,她确实如此想过,她确实想过他纳妾或者下堂求去的念头……
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她不愿意现在圆房的理由。
她希望她的丈夫爱她,但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心中还有所求吗?倘若他真的如他所言现在纳入妾室,那么,她能够不怨、能够仍然如现在一般平静以对吗?
她想……
她的确会选择下堂求去,如他所言。
“你太特别了。”他低哑地道:“特别的让男人迷惑,因为迷惑,所以不想放手。”他盯住她的眸子像一潭静静的深水、像子夜的星一样明亮又神秘。
馥容几乎被他那又神秘的眸子所引诱,她的喘息稍微急促。
“正因为如此,男人就算不爱你,但一定会敬重你。”他继续低语。
她微微眯起迷惑的眸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大概不懂,男人其实有劣根性,”敛下眼,他盯住她怔忡的眸,沙哑低缓地道:“除了所爱的女人,男人还有他想要征服的,难以驾驭的女子。”
她明白,他口中所谓‘难以驯服的女子’,指的是自己。
“但是,要求丈夫的爱同时,”他沉眼问她:“你呢?你,爱你的丈夫吗?”
她一窒,这个问题,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
“或者,你心里另外有所爱的男人?”他又问。
她怔忡。“我,事实上,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坦白。
“那么现在想想,”他以玩笑似的口气对她道:“趁坐在轿上这段时光,你应当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
他黑潭一样的眸中,并没有玩笑。
她确实认真地想了,也确定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
“嘘。”他撇起嘴,忽然制止她。“千万不要太快告诉我答案,这是男人的乐趣。”
她迷惑,深深地凝望她的丈夫。“你在开玩笑吗?”她不懂他。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
馥容蹙起眉……
这答案,连回答,都像是玩笑。
他轻松,却没来由地让她感觉到忧郁。
“还疼吗?”他忽然问,大掌不知何时起又在她的背部摩挲起来。
馥容回过神,发现原本刺痛的腰好像没那么疼了。
“好多了。”她喃喃回答。
“小也不疼了?”他咧嘴,笑着问,刚才的事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馥容睁大眸子,小脸倏地泛红。“谁说我……我那里疼了?”
“不然?坐车轿难道是头疼?手疼?脖子疼?”他揶揄。
馥容咬住唇,紧瞅住他,半晌才想到如何‘反驳’他:“一个人即使对别人有恩惠,也不可以太得意,贝勒爷难道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吗?”她故意用教训的口吻告诫她的丈夫。
她别开眼。“这一点我不否认。”他的确很细心。发现她身子不舒服,立即上车轿来看她,虽然半强迫地要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但确实有效地令她腰部的疼减轻很多。
除去刚才那番对话,他的‘主动’并不让她烦恼,相反,她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抗拒他经常‘不安分’的拥抱与抚模……
“那么,你怎么报答我?”他粗嗄地问。
她回神,吓了一跳。“我……我斟茶谢过夫君。”灵机一闪,她取饼搁在架上的水壶与固定在架上的水杯,斟了一杯热茶,送到他面前。“我为夫君斟茶,一是感谢你上次的宽容,愿意离开让我有机会与小泵独处,使我们姑嫂的感情有了进展;二要感谢你的体贴,现在我确实觉得好过很多,不再像刚才那么难受了。”
“就这样?”他瞪了那杯热茶一眼,懒洋洋地问。
“这是应该的,”故意忽略他的质疑,她笑盈盈地对丈夫说:“我为你倒茶,感谢你的恩惠,这叫礼尚往来,夫妻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他慢条斯理道:“我比较关心的是,咱们什么时候能够‘琴瑟和鸣’?”
他话中有话,惹得她脸儿羞红起来。
他抿嘴笑,瞅住她粉红的小脸。“真谢我,就喂我喝茶。”
馥容屏息。“我已经为你斟茶,心意已到,你不应该过分要求。”
他竟大剌剌说出‘闺房情趣’这几个字!“这、这里又不是渚水居,这样已经可以了。”馥容脸儿更红。
他瞪她一眼,忽然爽快地接过那杯茶。“我知道你害羞,既然你不喂我,那就我来喂你吧!”喝口茶,他突然将她压在椅背上,作势要以嘴喂她……
馥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情急下两腿乱踢——
正中目标。
兆臣申吟一声。
“爷?这回又怎么了?您没事吧?”听见他的主子申吟,吓得敬长以为轿内发生命案,赶紧调转马头回来问候他主子。
“没事,”他咬牙道:“快到岳丈大人的府邸,这回是我太兴奋了。”
馥容忍俊不住,捂着嘴笑。
“你还敢笑?”他恶着脸沉声威胁。
“谁叫你要开玩笑。”她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他拉她起来,重回他腿上坐好。“这回老实坐好,两条腿收好,不许再乱动了。”他故意沉声告诫她。
她其实没真正踢中他,但他借此让她听话。
“你不可以动手动脚的,我就乖乖坐好。”她谈条件。
“你乖乖坐好,我就不动手动脚。”他反过来说。
馥容不得气结,瞪着他又不知要将他怎么办好。
“我叫你坐好,你最好听话。”他声调忽然低沉几分,气息转为粗重。
馥容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听见他的声调低沉,她脸儿也不自觉地微红,于是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别乱动!”他低斥,随即粗重地喘息一声。
她僵住,不敢再动。
“你再乱动,要是发生命案,后果我就不负责了。”他低沉的声调沙哑得简直不能分辨,铁柱一样牢固的大掌,将怀中的人儿握得很紧。
他将她抱得太紧,那力道几乎让馥容窒息,可他粗重的喘息就喷拂在她的贝耳上,吹拂得她的心开始紊乱,让她也情不自禁地脸河邡热起来,心跳飞快……
因此,她再也不敢乱动,不敢多话……
***
当车轿抵达翰林府,已近午时。
安林夫妇早已伫立在府门前,焦急地等候着许久未见的女儿。
车轿一停妥,馥容在丈夫的搀扶下,一下轿便直奔双亲面前——
“阿玛!额娘!”她真情流露,未顾矜持大声地呼唤双亲。
安林夫人早已张开双臂等着,紧紧抱住朝自己奔来的女儿,同时疼爱又激动地喊道:“容儿!你可想死你额娘了!”
馥容投入母亲怀中,紧紧环抱住母亲,像个小女孩一样对母亲撒娇,急切地回答:“额娘,容儿也好想您,恨不得能常在您身边,从来就不离开!”
安林英珠眼角泛着泪光,怔怔地瞅着妻子与女儿相拥的这感人一幕。
吾家有女初长成。
安林家中仅有一名闺女,自小伶俐机敏,聪慧可爱,因此在父母万般呵疼、宠爱下,像珍宝一样疼惜着养大。正当父母好不容易将个小不点儿一样的小人儿拉拔成人,女孩儿变成女人,长得亭亭亭玉立、娇俏可人,不但诗书琴棋皆通,灵秀的性情更胜宝玉通透,可这时珍贵的女儿却也到了要离家远去,嫁做他家少妇的时候了!可想而知,亲生父母将如何的舍不得、不能舍,可却又不得不舍!正因为父母疼爱,万不能蹉跎了女儿的青春、耽误了女儿的幸福!任谁也不能理解,为人父母的欢乐与心酸,唯有尝过这滋味的,才明白这其中苦与乐的真理。
亲眼见到这幕,兆臣终于能够理解馥容在翰林夫妇心目中的地位。
将自己像珍珠一样宝贝的女儿嫁与他为妻,翰林夫妇心中的舍不得,可以想见。
他伫立不动,安静地等待翰林一家平抚激动的情绪。
最终还是英珠先回过神,他脸上微有羞赧之色,尴尬地对兆臣笑道:“她们母女二人久未见面,一见面便又哭又笑的,让你瞧笑话了!”
“这是人之常情,父母与子女之间,本来就存在难以割舍的亲情,不会因为距离远近,或者分开的时间长短而改变。”兆臣对岳父大人面露笑容,平和地回答。
英珠一听这话,放心不少,不仅因为兆臣答话得体,更因为他能体贴理解、并且深怀同情而令英珠喜出望外,为女儿庆幸。
清清喉咙,英珠微笑地呼唤妻子:“舒雅,你快放了女儿,莫叫爱婿久等了。”
安林夫人舒雅,这时才回过神来叫了一声:“瞧我这会儿激动的!见了咱们的宝贝女儿,都忘了还有女婿了!”
听见妻子这话,英珠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化解尴尬。
幸好,他瞧见兆臣仍面露笑容,对妻子不得体的话不以为忤。
舒雅也有些尴尬,她话一出口便发现自己说错了,于是她陪着笑脸,拉起女儿的手走到兆臣面前。“来,你的妻子,我还给你了。”
见妻子又出奇招,英珠摇摇头,哭笑不得。
兆臣不以为意,立即牵起妻子的手道:“既然回家,今夜咱们就在翰林府中留宿,让你可以与额娘、阿玛尽情欢聚。”
此话一出,不仅是翰林夫妇喜出望外,连馥容也愣住了。
“这样好吗?”她有些怔忡,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提议。
“当然好,”他将妻子拉到面前,深情地望进她眸底。“你与额娘、阿玛能多点时间相聚,岂会不好?”
“可是,王府那里祖女乃女乃还有阿玛与额娘,他们以为我们今日便会回府,并不知道我们今夜要在这里留宿……”
“放心,”他凝望妻子,低柔地道:“我会先遣敬长回府通报家人,你不必担心太多,在翰林府这一日一夜,尽避好好享受天伦,也让我有机会为额娘与阿玛,尽一点为人子之孝。”
听见这话,翰林夫妇俩的心,瞬间像冰糖化了一样甜滋滋地。
二老立刻被这位对女儿体贴、对两人孝顺,既英俊斑大且年轻有为的女婿给收买了。
馥容听见丈夫如此提议,心里虽然也很高兴,可她还是有些不踏实,因为如此温柔地凝望着自己的他,总让她有那么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对她微笑。
那笑容不但温柔,还有一丝宠溺的意味。
随后,他竟在翰林二老面前,将娇柔的妻子揽进怀里,甚至亲昵地低头亲吻妻子洁白的额头——
馥容呆住了。
她僵着身子,未回应丈夫‘深情’的吻。
他咧嘴笑,不以为意,自然看出她眼底的疑问。
但现在,不是回答的时机。
亲眼见到兆臣对女儿既温柔又宠溺的举动,自女儿出嫁后,翰林夫妇原本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真真正正地放下了!
只因为他们深深了解自己的女儿。
他们知道,馥容是一个极有责任感的女子,她从来就不懂得为自己省心。
从她尚未出嫁,还在翰林府做闺女时,便知道要代额娘操持家务,凡事积极有主见,从来不推诿、依赖,这是她的性格,也是她动人之处,然正因为如此,馥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懂她的男人,也唯有这样的男子,才会明白自己寻到的是一块宝玉,而非顽石。
如今亲眼见小夫妻如此恩爱,翰林夫妇的脸上,才露出放心的微笑。
***
安林府刚出嫁的小姐回门,二老用去一下午的时间与女儿欢聚。
晚膳过后,舒雅拉着女儿的手,母女俩单独到舒雅的屋子里说体己话。
“容儿,”舒雅脸上虽堆着欢喜的笑,可仍有些忧心。“刚才兆臣面前额娘不方便问你,在王府你过得可好吗?”
“额娘,我很好。”馥容安慰母亲。
“老祖宗待你好吗?”舒雅问,她知道王府内最必须笼络的人便是老太太,只要老太太喜欢,女儿在王府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很好,今早回门,她老人家还亲自来到门口送我。”
听女儿这么说,舒雅的心安了一半。
“那么你的阿玛与额娘呢?他们喜欢你吗?”舒雅继续问。
“阿玛待我一直很好,至于额娘……”馥容犹豫片刻。
“怎么了?”舒雅紧张起来。“额娘待我也很好,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讨她的欢心。”
听女儿这么说,舒雅沉默了一会儿。“这就好,一时半会儿要全家人都喜欢你,这也不容易,只要没有成见,你好好讨她欢心,她会慢慢喜欢你的。”
“额娘,我明白。”
舒雅露出笑容。“刚才额娘看见了,兆臣他待你很好,只要他待你好,那么额娘的心便放下了一半,不过,”舒雅伸手抚模女儿的脸。“你怎么连一点胭脂都不上呢?该不是禀贞这丫头犯懒了,回头我说说她——”
“不是的,额娘,是女儿自己不想抹胭脂的。”
“什么?”舒雅皱起眉头。“不是额娘说你,出嫁不比在家,应当将自己打扮得严严整整的,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丈夫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额娘,你认为女儿现在的模样很狼狈吗?”
舒雅一怔。“这,额娘的意思是,你才新婚,应当每日盛妆面对自己的丈夫,这样才能得到丈夫的宠爱……”她话说一半又顿住,因为今早亲眼看见兆臣待女儿那么温柔,她的话好似又说不通了。
“女儿认为,以容貌——还是虚假的容貌来得到丈夫的喜爱,这是……很肤浅的。”她微笑着、委婉地道出内心的话,可她知道对自己的母亲可以说真话。
“肤浅?”舒雅瞪了女儿一眼。“怎么会呢?我刚嫁给你阿玛时,也是这么做的,你应当明白,妇容也是女德之一。”
“女儿明白,可是女儿认为,妇容固然重要,但不应当过分矫饰,一旦矫饰,这份感情就不纯挚、不真实了。”
“难道你认为,额娘同你阿玛的感情不真实?”舒雅不以为然。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馥容以撒娇的声调对母亲说:“您与阿玛的感情不一样,你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便认识对方,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之后才成为夫妻,这与我跟贝勒爷的情况不同。”
舒雅眯起眼,认真思考女儿的话。“你说的是有些道理,额娘也很清楚你想对额娘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舒雅正色问:“可你不认为,先让他喜欢上你的人,再让他爱你的性情,这样会容易些吗?”
馥容摇头。“这样一点也不容易。”
舒雅挑眉。
“他能因为容貌爱上我,也能因为容貌爱上别的女子。”馥容说。
舒雅愣住。
“阿玛是读书人,他的性格与贝勒爷不同,何况二人出生的环境有别,如果阿玛是倚靠勤勉、十年寒窗苦读而成就功名的,那么贝勒爷就是天之骄子,他是生下来即富贵的人。这样的人身上有股霸气,思想上不会受限制,倘若有朝一日,他发现另一名容貌更能让他心动的女子,那么不管女儿现在有多美丽,都将自他的记忆中消除,他是贝勒爷,他要的必定会是更好的。”
舒雅屏着一口气。“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他了解,感情不是建立在容貌上,更不是建立在第一眼的喜爱上。”
舒雅蹙眉,思索女儿的话。
“第一眼的悸动叫缘分,相遇之后的相处,才叫做感情。”馥容结语。
舒雅这才终于完全听明白了——
“你,你竟然在教育你的夫君?”她两眼瞪得更大,惊讶得连子诩张开了。
馥容含蓄地微笑,稳重地对母亲说:“我只是想让他明白,喜欢一个人与爱上一个人是两件事。喜欢是一时的,但爱一个人是从心里去感受对方,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舒雅吸口气,睁大眼睛,惊讶地盯着她的女儿看。“容儿,额娘知道你聪明,可额娘竟然从来不知道,你实在是聪明得过了头了!”
这话不知是褒是贬,让馥容哭笑不得。
“如果不这么做,而选择容易的方式,我知道事后我一定会后悔,而且还会讨厌我自己。”她尽量温柔地对母亲解释,因为她知道,她刚才的言论已经吓到自己的母亲了。
舒雅吁了一口气,过了好半晌情绪才恢复平静。“看来你很了解你的丈夫。”她下了结论。
这句话的意思是母亲认同她的思想,虽然不见得认同她的行为。
但对馥容来说,母亲能了解她,这就够了。
舒雅吸口气,显然女儿这番石破天惊的话,实在让她一时之间没办法消化。
“好吧,这件事我不再发表意见,”舒雅用略带忧虑的神色对女儿说:“只要求你答应额娘一件事。”
馥容凝望母亲,感受得到母亲的慎重。
“额娘要你答应,不管你对自己多么地自信,你的想法多么地有道理——只要你的夫君不高兴,你就不能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要在任何事情上与他对峙,你明白吗?”
舒雅的口气很凝重,馥容不得不点头。“这一点我知道。”她恳切地回答母亲。
舒雅吁一口气,谨慎地告诫女儿:“不管你想做什么,记得,先顺从你的丈夫,不要为了原则而令自己陷入困境。”
馥容没有马上点头答应母亲……
因为知道与做到是两件事,她不认为自己做得到。
“容儿,你听见了吗?听见额娘说的话了吗?”舒雅紧握女儿的手逼问。
饼了半晌,馥容才抬眼凝望母亲,沉重地回答:“我答应您,额娘,我会尽力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