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在放长线钓大鱼。”当她转述这样一个事实之后,喻琦如是说道。
“是吗?那他所投资下的鱼饵也未免太贵了吧?”
“别忘了他是有钱人,那么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是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何不把握这机会好好给他吃个够,反正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不是吗?”
“等你上勾时,一切就已经后悔莫及了。”
“如果真的上勾我也认了。”看了她一眼,艾媺不在意的耸肩,亮丽的双眼中却隐隐闪着狡黠的光芒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双眼。“不过容我说句老实话,你真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喻琦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是我爱自夸,我认为你实在是有够爱担心的呢!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还在担心我会逃不过他的男性魅力?实在是杞人忧天。”
“我再也不管你了!”
“等着看吧!我不会吃亏的。”她只会吃到一堆这辈子可能连吃都吃不到的精品美食。艾媺在心中如是打算。
“我不管你了!”
说是这样说,喻琦才狠不下心不管她哩!艾媺比谁都知道。所以在经过一个星期她的死皮赖脸,与彻底执行有福同享——强迫喻琦与她一起享受梁矢玑的大方之后,喻琦对他的态度已慢慢从充满敌意到能够接受,不过却持保留态度,而且带着某种程度的怀疑。不过她心想,这已算是进步了。
想至此,艾媺突如其来地露出一抹微笑。曾经她告诉梁矢玑,喻琦对他的看法,怎知他却在叹了一口气后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其实他本性善良。
想到他说那句话的表情时,艾媺忍不住让两边的唇角向上扬了起来,而脸上的笑意同时间传到她眼里,在那里闪烁着让人不可逼视的美丽。
坐在车内,刚到达的梁矢玑一眼就看到了她。
在艾媺执意要他到她家附近的小鲍园接她,而不让他直抵家门前这一点,梁矢玑始终无法释怀,因为每次和女生约会,时间地点向来都是由他开口决定的,而且知道他有车还有名车的女孩们,谁不争先恐后的希望他能开车去载她们,可是她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毫不犹豫地便入主主导地位,而且还神圣地不可侵犯,她还真是了得呀!
可是换句话说,他不就是被她的与众不同与了得所吸引吗?全校当中胆敢无视于他存在的女生,除了小瑶之外大概就只剩下她了。前者不必多说,至于她嘛,老实说他至今还是不能相信以他的魅力,竟然会输给那些吃进肚里,在经过胃肠等各种消化器官胡乱搅和一通,最后结局只能落入粪炕里的东西!
真的是太伤人了!
可是在经过一个星期与她交往的时间之后,他却迷上了这样的她,这说起来才叫人伤心呢!
梁矢玑带着隐藏不住的笑容开着车,循着她画给他的地图找到了她所说的公园——事实上在他看起来,那个由三棵树,几块石头和人工草皮组合而成,用不着花上半分钟便能将它走完一圈的公园根本不配称之公园——也看到了坐在一块石头上,正不知因想到什么而露出动心笑容的她。
他将车停靠在马路对面的路边,接受初冬太阳的洗礼,并不急着下车开口唤她。
她在想什么?看着她,他忍不住地猜想了起来。
巴她交往跟当初的想像一样有趣,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惯了花枝招展、惺惺作态的女人们,接触到像她这么一个直言无讳、心无城府,永远将心中最真实的感受表现出来的女生时,他这才知道真、诚、实的可贵。
苞她交往毋需太费心太用力,与人大拼演技。她的笑容、表情、反应全部出自于自然,没有一丝勉强与作假。跟她交往他更不必担心怀疑在背地里是安什么心,想要他的人、他的财,还要更狠得想要人财两得?老实说,十几岁的他实在不应该担负这么大的压力。
完全的轻松、没有负责,还有那不时的悸动与莫名的挣扎,老天,难道说学生之恋不该拥有这些代表着青春的感触吗?那么何时才该有?成人入社会之后,或者在明了现实、功利与黑暗三者之间密不可分的肮脏关系之后?他实在不以为然。
眼见冬阳跨过楼房,穿过树叶间的空隙落入身上,梁矢玑终于放弃了揣测她心之所想,下车越过马路走向她。
“嗨,等很久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然后接着便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伸手将拍得啪啪作响以挥掉裤子上的尘灰。
“还好,我们今天要去哪儿?”她微笑问道。
“你呢?想去哪儿?”真是破天荒,一向狂妄自大外加霸道到无可救药的他,竟然会自己让出决定权让女生作决定。不过他深信在她身上他是绝对看不到两种他最不以为然的反应才对——毫无主张或扭捏作态的假温驯。
“我们到香澄去吃饭好不好?上回秀秀在那边喝喜酒,她告诉我那边的东西好吃得不得了,什么沙律龙虾、红烧排翅、蚝油鲍鱼、挂炉烤鸡、罐煨九孔、虎蹄乌参……”
“等等,难道你把那里菜单上的名字都背起来了?”看她屈指细数着各式菜名,梁矢玑忍不住的打断她问道。
艾媺像是为了要得到他的称赞似的立刻点头。
“听秀秀讲得那么神灵活现,害我连口水都差点儿要掉下来,我若不把这些菜名记起来,并且找机会进去给他全部吃上一遍的话,我是不会甘心的。所以理所当然我要把那些菜名逐一的给他背下来,免得到时候有机会到香澄去吃,却不知道要点哪些菜。你看,今天不就是个机会了吗?点菜的事交给我准没错啦!”她说着突然用力拍了他一下肩膀,阿莎力得让他几乎看傻了眼。
“离开香澄之后,”她继续说,“我们可以走滨海公路直接杀到淡水去,你知道淡水那边的鱼丸很有名吗?我一直想去吃吃看,不过都没有人可以陪我去,而一个人坐车去除了无聊之外还得多花一笔车钱,我怎么算都划不来,也只有放弃了,没想到今天终于能一偿宿愿。接下来我们可以去士林夜市,反正都已经到台北了,错过士林夜市似乎不是聪明人所为。”她一顿,以邀功的看着他问:“这样的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梁矢玑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
去香澄,为了吃的!去淡水,也是为了吃的!至于去士林夜市有脑袋瓜的人也知道除了吃之外,没人会将注意力放在后街那几条脏乱而且人挤人的街道的。吃的、吃的,全部都是吃的!除了吃之外,他实在怀疑她脑袋瓜里还挖得出约会两个字。
“走走走,我知道我的计划根本就是一级棒,你不会有异议的。”霍然挽住他的手臂,艾?笑逐颜开的拉着他道:“我记得你说你有车会开车来的不是吗?你的车呢?我们快走吧。”
“去哪儿?”梁矢玑不得不冲口问道,她不会现在就想去香澄吧?
“当然是去香澄喽。”
老天!“可是现在才十点而已耶。”
“噢,你不说我倒忘了。”她的脚步倏然止住,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改而转向揉弄着自己的头发。不过说也奇怪,任她怎样胡乱揉弄,她的头发依然能自然成型的恢复先前的柔顺与亮丽。
“也许我们先去看一场电影怎么样?”就像一般正常男女朋友该有的约会。看着她蹙眉头伤脑筋的表情,他建议道。
“我有一个更好的点子。”艾媺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却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豁然开朗的抬头看他,“我知道有一家茶坊,他们的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糕点好吃得简直没话说,我们不如到那里坐坐怎么样?”
梁矢玑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走啦,走啦。”她再次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走,“我保证、发誓那里的蛋糕甜点真的都很好吃,因为我已经吃过了,而且至今还忘不了那美好滋味,你一定要去试试看。对了,哪一部是你的车?”
指着对面马路边的奥迪,梁矢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决定要依她。
她爱吃就随她吃好了,他心想,反正他也觉得她似乎太瘦了一点,多长一点肉不只看起来会比较健康,抱起来也会比较舒服,更何况他是如此的喜欢看她吃东西时的神情,快乐、满足、没有顾虑而且毫不作态。
说真的,看她吃东西还真是一种享受哩。
“奥迪?喂,真的假的,初学者你敢开这么好的车,你爸不怕你把车撞坏呀?”艾媺脸上的表现又是怀疑又是嫉妒,其中最明显的还是犹豫与忧虑,她在想是否真该让他载,他的技术靠得住吗?
“初学者?”梁矢玑挑高了眉头,“我开车已经有三年的历史了,还称得上初学者吗?”
“三年?”艾媺意外的挑起眉头,却在下一秒钟变得眉开眼笑的。“那我就安心了,我们快上车吧。”她拉着他跑过马路。
“你刚刚在担心我的技术?”将车开上路后,梁矢玑开口问她。
“不,正确一点来说应该是担心我的生命。”她一本正经的纠正他说。
“那现在不担心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艾媺轻松惬意的靠在椅背上,斜眼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微笑地反问他道:“难道说你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没信心?”
梁矢玑呆愕了一下随即点头。“说得对,开车的人是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至于驾驶的技术,哼,不是我要‘臭弹’,除了职业赛车手之外,有谁敢来跟我较量的?”
“哟,才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职业赛车手?好大的口气!”
“怎么,你不信?要我现场表演看看吗?”他挑高眉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充满了兴致勃勃的兴趣,足下的踏板更是不由自主的被他踩压下去,车速在一瞬间加快了一倍。
“我咧——”迅速的抓紧座椅两边,艾媺变脸的瞪着窗外飞快改变的景物,然后愤然地转头瞪向他,凶悍地命令,“马上给我减速!”
梁矢玑踩下煞车,车子慢慢地恢复了先前六十左右的时速。
随着车速的减缓,艾媺紧抓在座椅两旁的双手亦同时慢慢地放松,并在她完全松懈下来后朝他瞪眼开口道:“这还差不多,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给我开快车喔!”
“否则?”
“否则死了连炷香我也不给你烧!”她撂下狠话。
“这么无情呀,好歹我也是你男朋友耶。”
“对,而我是你女朋友,不是老婆,所以我没有义务一定要替你上香。”她立刻皮笑肉不笑地回嘴。
“说这样,就算你不看和我交往的份上,那么至少也该看在我请你吃的那些美食份上,来向我上炷香吧。”
“咦,听你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好吧,就看在你那些和你交往才有的好处上,等你撞死后我会去替你上炷香的。这样可以吧?”她以一副我已经仁至义尽的表情看着他说。
“天啊!”瞪着她,梁矢玑有些想要抓狂的叫道,“我们到是在说什么?我明明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而你竟然在说上不上香的,我又没死!”
艾媺对他微微一笑。“我也没说你死了呀,如果你死了的话,我现在坐的车难道是鬼开的?”
梁矢玑翻了个大白眼。“我从来没有碰到一个女朋友我这样极尽奚落我的。”
“奚落?我有吗?”
“有。怀疑我的开车技术,诅咒我死。”他一本正经的点头。
“拜托,你别这么小家子气好不好,这哪叫奚落呀?如果真要奚落你的话,我说你衣服穿得真好看,简直就像一棵会走路的圣诞树一样。”她不以为然的眼光在他淡墨绿色的西装外套和金橘色衬衫上徘徊着。
他挑高了眉头。“看来你不喜欢我的穿着品味。”
“个人的喜好不同,所以对于你的穿着品味我尽量三缄其口,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不可以求你?”
“什么事?”
“别喷那么多香水行吗?每次接近你我都要屏住棒吸,否则会被呛死。”夸张的直用手扇鼻前。
“那是古龙水,不是香水。”梁矢玑忍不住皱起眉头说,外加一句,“女人喷的才叫做香水。”
“还不是一样。”艾媺朝他皱了皱鼻头。“我还以为爱美是女生的天性,没想到你比女生还爱美。”说着她霍然一顿,“算了,既然说要三缄其中,还是不提这个了。告诉我,和周遭的同学相差个三、四岁,在学校里上学你会不会有特异的感觉?”
梁矢玑明显的一愣。“差三、四岁?什么意思?”他问。
“十八加三,你不是二十一岁吗?我十七岁,若重考一年的话高二就是十八岁。”她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者……?“你重考四年?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那么笨的人呀。事实上她还记得喻琦好像说他功课顶好的,怎可能需要重考四年呢?咦,有点奇怪喔,功课顶好却是重考生……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应届生,跟你一样十七、八岁,谁跟你说我二十一岁的?”
“你?!可是你明明说你开车已经有三年的经验……喔、喔,我的天!你无照驾驶!”突然领悟这个事实,艾媺双目圆瞠的死瞪着他指控道。
终于,梁矢玑知道为什么她会误认他是二十一岁了,看着她惊骇的表情,他霍然朝她露齿一笑,以揶揄的语气惬意的说:“有什么好担心的?记得吗?我已经有三年的驾驶经验,足以和职业赛车手一较高下了。”
艾媺再也说不出话。
星期一,艾媺一到学校便拉住喻琦将昨天一整天吃遍的山珍海味细数给她听,至于他无照驾驶之事早被满脑子的美食给取代了。
喻琦听得眉头直皱,截至目前为止,她怀疑地想到底自己是不是担错了心,与其担心艾媺会吃亏,不如担心当梁矢玑的腰包被艾媺掏光后,他父母追究钱的流向时,每次与他们一起吃中饭的她可能会难月兑嫌疑,而天知道他花在她身上的金钱跟艾媺比起来,根本只是九牛一毛。
“哇塞,真是太愉快了!”说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艾媺忍不住的叹息。
“你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太好吃了吧?”喻琦瞟了她一眼,嘲弄的说。
“你要这么说也行,反正就是棒极了。”好心情的艾媺毫不在意她的嘲弄,脸上依然荡漾着满满的笑容。“下星期日我们到基隆庙口去,然后他说有几个地方的东西一定要带我去吃。你不知道,那些东西就是让我们餐厅特级A餐失色的东西,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下星期的到来,我真是爱死他了!”
“算了吧,你是爱死人家的出手大方吧!”
“嘿嘿,随便你说,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嘛,他知道我答应和他交往全是冲着吃这一点,而他呢,则是觊觎我独一无二的名字,我们可是礼尚往来,谁也没吃到亏喔。”艾媺笑得贼贼的,说话的语气比谁都理直气壮。
“礼尚往来?亏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无忧无虑的!你有没有想过,梁矢玑要的只是你的名字能留在他猎艳名单中,如果他现在突然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要跟你分手的话,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
“会怎么样?吃不到基隆庙口的小吃,还有那些他说的好糠的东西?”艾媺皱起眉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可是下一秒钟她却突如其来的冲着喻琦咧嘴一笑,“放心,他已经答应过我啦,即使我们不适合当男女朋友,最后分手了,我们还会是永远的朋友,而且他还会不吝惜请我吃任何东西,包括餐厅里的特级A餐喔,而他甚至于还特别强调即使是每天也没关系,所以你大可放心知道吗?”
瞪着她的笑脸,喻琦差一点没朝她大吼——我放得下心才奇怪!不过深知即使这样做也不能影响到她半分的喻琦还是决定稳住自己,选择用理性的方式循序渐进对她晓以大义。喻琦深吸了一口气。
“艾媺,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对你落井下石吗?你知道那些人在你身后是怎么讥笑你的吗?癞哈蟆吃逃陟肉。如果他和你分手了,你能想像得到别人会说多难听的话来讽刺你吗?”喻琦紧紧地盯着双眼凝重地说道,“所以唯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先把他甩开,别让他先开口。”
“唉,喻琦,你想太多了啦!”艾媺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你没听人说过得意须尽倍吗?如果每一对恋人或夫妻在交往或结婚前都想这么多的话,那么人干么要恋爱、要结婚呀,反正结果不就是分手、离婚吗?那他们干么还要花费这么多精、力、神去白忙一场,干脆全部去做和尚、尼姑算了,你说对不对?”
对个头啦!喻琦在心里忿忿地回答,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该精明的时候不精明,在不该精明的时候说起话来却又是头头是道。自己真快被她给气死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不能就这么好逸恶劳,在居安思危呀。”喻琦在吸了一口气后再度开口,“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些男女在交往吹了之后,男方会要求女方将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要还给他这种事?”
“我咧——那种烂男人!”艾媺咒骂道,看着一脸正经表情的喻琦,她不住试探的问:“你的意思不会是在告诉我矢玑会这样做吧?”不等喻琦回答,她立刻又道:“他才不是那种人!”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会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他家这么有钱,哪会在意那些已经送人的小东西。”
“你没听说过愈是有钱人的愈抠吗?”
“可是他怎么看都和抠扯不上半点关系呀。”眼见喻琦又要开口与她辩驳,艾媺立刻又接口道:“好啦,就算他真这么恶劣的话,我也没收过他送我的礼物呀,我怕什么?”
“我指的不只是礼物,连同他每餐每顿请你吃东西的花费……”
“我咧——你别开玩笑了!天下哪有这种烂人?”
“别说没有,我就听说过这种事情。”
“我咧——那个男人应该拿去剁碎喂狗吃!”艾媺情绪亢奋,完全地义愤填膺。
喻琦同意的点头。“所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看着喻琦,艾媺皱紧了眉头似乎很认真在考虑喻琦所说的话,可是好半晌之后她却小心翼翼地说:“我想,矢玑一定不属于那烂人群中的一员的。”说是这样说,不过在她一向信心十足的双眸中却掺杂了些不确定在里头。没办法,这可关系到她吃苦耐劳,好不容易节俭下来的一点小饼蓄,如果他真要跟她要偿还的话,怎么办?
“小心驶得万年船。”见她眼中的动摇,喻琦更加加把劲的说。“为了预防可能性债务的增加,你还是少利用他的钱大吃大喝的好,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干脆跟他分手以绝后患。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啊,你还是不喜欢他对不对?千方百计想的就是要我和他分手对不对?”瞪着她,艾媺豁然开朗的指着她叫道。
喻琦万万没想到一句话便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功败垂成,瞪着她,喻琦气愤地诅咒着,自己干么在要这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呀?不管了!
“我再也不管你了,”她语气放弃而且冷淡地说,一反往常的愤怒。“如果那天真让我预言成真了,那个阔少爷突然变成抠鬼烂人,你千万不要跑来跟我借钱,因为我跟你一样‘散恰’,请你记住。”说完,她抛下艾媺一个人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艾媺无忧无虑的表情突然变得正经而且深思熟虑。
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可是刚刚喻琦的一席话却像平地一声雷似的将她打醒。如果哪天矢玑真的翻脸不认人,想要她把从他身上抠来的一切连本带利的还给他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柳眉在一瞬间竖起,艾媺愈想愈觉得这件事真的事关重大,也许,她该找来矢玑说清楚,或者干脆要他白纸黑字加手印比较保障,要不然到时候她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唔,恐怖喔,她非得快些把这件事给解决才行,否则的话今天的午餐她咽得下去那才奇怪哩!
懊!说走就走!
迟到的梁矢玑让艾媺错失了早上充裕的时间,而第一、二堂的电脑课却又严重的耽误了她的下课时间,所以强忍着愈来愈难自制的急性子,她瞪着台上钟声响过后,却还舍不得合上书本滚出教室的老夫子,无声的念念有词着。
在艾媺忍不住站起身来提醒老师下课钟已经响过了的前一秒钟,台上的老夫子终于甘心的合上书本,说声下课后缓不济急的走出教室。而她则半刻不留地在他下一秒钟夺门而出。不过即使如此,隔壁班的梁矢玑却也不会乖乖地坐在教室里等她来找,幸好有人看到他往中庭的方向走去。没有多谢一声,她朝中庭方向跑去。
站在中庭通往凉亭的中间走道上,梁矢玑面对眼前拥有着动人梨涡的女生,眉毛挑得挺高的。这么有味道、这么有自信,而且这么喜欢他的女生,怎么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而最令他讶异的是竟然真有人有这么耸毙毙的名字——金美莉(真美丽)。哇塞,真是炫呆了,简直比他的死鸡还有看头哩!
“梁……”见他对自己的告白没有反应,金美莉以为他没听清楚,正想再次开口告白时,怎知突然却杀来一个冒失鬼的声音。
“矢玑!你果真在这里,我有话跟你说!”一路上从教室找来的艾媺在见到梁矢玑的身影时,不管他身边有什么人在,或者他是否在办什么事,便大声嚷嚷地朝他大叫出声。
听到她的声音的梁矢玑霍然转身,正好迎向急奔而来的她,他伸手稳住了差点儿便撞上他的她。
他皱眉道:“小心点。”
“我有话跟你说。”站稳脚跟艾媺抬头对他说。
“什么事?”
“我……我们到那边坐着说好不好?一路跑来,我的脚都快酸死了。”艾媺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
梁矢玑看了她一眼点头,正想对她说走吧时,不甘被他们遗忘的金美莉霍然插进来。
“梁矢玑同学。”她叫道,在梁矢玑将注意力投射在她脸上时,以一脸委屈与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
看着她,梁矢玑难以自制的微蹙了下眉头。
“她是谁?”在他身边的艾媺问,她现在才注意到原来他刚刚并不是一个人站在这儿。不过想想也对,他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站做什么,难不成还在做日光浴?想着,她忍不住扯开了唇瓣微笑起来。
她的笑容让将注意力转向她的梁矢玑露出不悦的神情,即使那神情快速地只是一闪而逝,但是那种不悦的感觉却是否认不了的。
她是谁?一般情侣在问及这三个字——尤其在场明显有第三者时,这三个字的口气绝对不可能是和颜悦色,像她现在的表情一样的。怀疑、不悦、受伤者,以及宣告占有,虽然这些反应是满惹人嫌的,但是相对的它所代表的不是真心吗?
可是看看她,她竟然毫无一般正常人的反应,甚至于在面对企图取代她地位的敌人面前笑得这么开心!难道她丝毫看不出对方脸上对她的敌意与企图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将他让给别人?梁矢玑为自己最后一个想法蹙紧了眉头,眉宇之间深深的凹陷几乎可以夹死蚊子。
“梁矢玑同学……”金美莉又开口,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自己实在搞不懂像梁矢玑这样一个猎艳高手为什么会和艾媺这样一个不修边幅,整日想着吃的女生交往,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之所以和他交往,全是看在他有钱可以请她吃各式各样的大餐份上,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艾媺。”看着眼前的金美莉,再看看一脸自得其乐的她一眼,梁矢玑缓缓地开口。
“什么?”她抬头看他,脸上依然荡漾着令人心动的笑容。
“她叫金美莉,她说她喜欢我,想跟我交往,你觉得怎么样?”他突如其来的问她,惊得不只是艾媺瞠大了双眼,连一旁的金美莉都瞠目结舌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直截了当,甚至于连修饰都不修饰就这么当面问她?这……这下子如果传了出去,会不会有人说自己抢人汉子?艾媺不会去散播损人不利己的传言吧?金美莉一瞬间抿紧了嘴唇,双眼锐利的直盯向她。
如果她敢乱说话的话,自己定不会放过她的,金美莉发誓。
“什么?”
坐在餐厅内,喻琦的嘴巴张得奇大,瞪着眼前一副天下太平,事不关己的两个当事人,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她以为的,然而艾媺却非常好心的强固她的以为。
“我们已经分手了。”艾媺点着头,重复一次刚刚所说的话。
一旁微笑的梁矢玑则应和的与她一同点头,还替她强调的说:“她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喻琦忍不住冲口道,双眼笔直的射向梁矢玑。
“这个我来说。”艾媺立刻应声说,兴致勃勃的语调犹如要说别人的八卦而不是自己的事似的。“你知道六班有个金美莉吗?人如其名,真的很美丽。她喜欢矢玑,上节下课的时候她跟矢玑告白,哇塞,那简直就像少女漫画的情节一样……”
“说重点!”喻琦忍不住打断她。
“好嘛。”瞪了喻琦一眼,艾媺嘟了一下嘴巴然后才正色的说,“我觉得呢,两个人的交往没有爱情还是不行的,所以在看到那个女生这么喜欢矢玑,而且矢玑又说不讨厌她的情况下,我当然是退出喽。有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吗?”说着她突然将脸转向对面座的梁矢玑,然后对他微笑恭贺道:“恭喜你了,矢玑。”
“谢谢。”还以一个微笑,梁矢玑言不由衷的说。
“干么这么客气!”艾媺伸直了手,阿莎力的推了他肩膀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名字还真是比我炫多了,我只是爱美(艾媺),而她却是真美丽(金美莉),你说我怎能不甘拜下风主动退出?金美莉,多么炫呀!”她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道。
“你也这样认为呀。”梁矢玑微笑地看她说,心中却无声地不断骂着三字经。真是他妈的,明知道她根本就还没对他动心,他却自信又莽撞的一把赌了下去,这下好了吧!她根本丝毫就不留恋他,甚至于还满心欢喜的将他拱手让人。真是去他妈的!他的行情到底什么时候成了跌停板,他怎么会不知道?该死的,难道她对他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吗?真是该死了!
“矢玑。”远处,刚进餐厅,姗姗来迟的金美莉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的他叫道,一面蹙着眉挤过人群,朝他们的坐位处前进。
“嘿,说曹操曹操到。”艾媺微笑的迎向金美莉道,而梁矢玑却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一旁始终盯着他看的喻琦没有错过这一幕。
“嗨。”来到他们面前的金美莉娇柔的对梁矢玑露出笑容。
“嗨,你中午想吃什么?”恢复正常表情的梁矢玑应声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特级A餐喽!”一旁的艾媺立刻接口道,并朝金美莉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金美莉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以大家闺秀所有的温婉声音对梁矢玑说:“我吃海鲜烩饭。”
“海鲜烩饭是吗?那汤呢?”梁矢玑故作殷勤地起身问,还一边替她拉开自己身旁空位的椅子让她坐下。
金美莉摇摇头,“我没有喝汤的习惯。”
“那你等一下。”说着,他转身去买饭。
“为什么你们在这里?”一待他远离视听范围,金美莉立刻生气的出声道。瞪着早已该过气的艾媺,她简直不敢相信艾媺竟然还敢如此厚脸皮的纠缠着梁矢玑——她的男朋友。
“吃饭呀。”艾媺虽然有些意外她变脸的速度,却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是在问你,既然都已经和他分手了,你凭什么还敢大摇大摆的坐这里和他一起吃饭?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你不要忘记!”
“我没有忘记呀。”艾媺有些无辜的说。她干么这么生气?虽然自己和矢玑分手了,可是没有人说分手后的情侣不能再一起吃饭,更何况不是情侣后他们还是朋友呀,朋友和朋友一起吃饭难道也犯法了不成?自己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那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和他一起吃饭?”
这太过分了!她什么时候缠着他了?“我没有缠着他,是他自己说要请我吃饭的。”她微微皱眉说。
“哼,原来是吃霸王餐呀,看来那些传闻,说你之所以死缠着梁矢玑要跟他交往全是为了他家有钱都是真的。”金美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我要说你,你要不要脸呀?”
艾媺的双眼在一瞬间瞠得奇大。“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知道羞耻的话,就不要再缠着人家的男朋友吃霸王餐。”
“缠?我咧——喻琦,我们换地方坐!”艾媺怒不可遏的霍然起身,端起餐盘便朝离这张桌子最远距离的一张空桌走去。“真是太过分了,她有什么权力说这种话,我缠矢玑?”
坐入她对面座位的喻琦平静地说:“她说的没错。”
“什么?!”艾媺难以置信的瞪向她。
“而且她的确也有权力说那种话,因为她是梁矢玑的女朋友。”
“可是她也说得太过分了,竟然说我不知道羞耻!我只不过和他一起吃饭而已,又不是要抢她男朋友,更何况如果要说谁抢了别人的男朋友的话,抢人家男朋友的人是她不是我!”艾媺有些怒不可遏的气说道。
“是你主动放弃人家的,能说她抢你男朋友吗?”
“就算如此,她也用不着这么理直气壮吧!太过分了!”
喻琦看了怒不可遏的她一眼,若有所思的问:“你这么生气,不会只是因为她的理直气壮,还有更多是因为今后没有免费的特级A餐可以吃吧?”
经喻琦这么突然一问,艾媺霍然呆滞了一下。可是来不及仔细深思自己呆滞的反应,她的目光便被回到原先座位的梁矢玑弯腰低声对金美莉说些什么的亲蜜姿态所吸引住,更抑制不住她心底蓦然浮现出的不舒服感受。
他的适应力难道就非要这么好不可吗?她闷闷地想,他们俩分手至今也不过才一个小时而已,甚至于前五分钟还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才一转眼他就可以对别人这么亲热,还无视于她为什么突然离座换位子,他眼中到底有没有她呀?
“艾媺?”得不到她回应的喻琦伸手轻拍了她手背一下叫道。
“我当然是气以后没有免费的特级A餐可以吃!”艾媺像是要报复他的无情似的,冷言冷语的重声说道。“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如果要我为了吃特级A餐而忍受那个惺惺作态的女生,我宁可去啃一个五块钱的馒头,外加一瓶十元的女乃花。”她瞪着正朝这方走来的梁矢玑。
“说得好。”喻琦微笑道,终于放心的吃起自己的特级A餐,这份最后的特级A餐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
“艾媺。”来到她们桌旁的梁矢玑在艾?一路迎候的瞪视下率先开口。
“什么事?”第一次,艾媺用冷言冷语的方式回应他。他想干什么?请她回去原桌坐?哼,她才不干哩!除非那个金美莉先滚开。
“美莉说,为了不打扰我们两个的独处,你不顾她的反对要与我们分桌坐,其实你不必要这样子的。”梁矢玑盯着她说。
“什么?!她是这样告诉你的?!”艾媺瞠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金美莉敢这样说。
梁矢玑点点头。其实在他离座之后,他一直注意着桌边两方人马的对峙情形,嘈杂的餐厅虽无法让他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但她们脸上的表情却已将一切说得一清二楚。
艾媺并不是主动要离桌的,她之所以会换座位,甚至于挑了一个离他们最远的位子坐,其原因无非是金美莉说了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才会让她这个向来少根筋的迷糊虫气得脸红脖子粗,愤而离座的。而知道实情的他理所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要对她对症下药!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细心,我和美莉才刚开始交往,的确是需要独处的时间,谢谢你。”他冲着她微笑道,“对了,即使我们以后无法同桌吃饭,你们到餐厅吃饭的钱还是由我来付,不要客气知道吗?”说完,他毫不留恋地挥挥手即转身朝金美莉走去。
目瞪口呆的瞪着他离去的背影,艾媺因震惊而张开的嘴巴简直塞得下一颗鸭蛋。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他……
“别露出那种好像被抛弃了的表情,你没注意到餐厅有一半人都在看着你吗?”喻琦忍不住扯了她手臂一下警告道。
艾媺好半晌之后才有反应,她难以置信的转头问喻琦,“你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